第29章
“你……”氣氛有點尴尬,淩樾然不知道說什麽。
木綿尴尬一瞬後,沒好氣道:“回來的挺早的啊,還以為不回來了呢。”
“你不也挺早的,怎麽?那個誰嬌弱病好了?還是不治身亡了?”
“你至于跟她那麽大的仇嗎?”木綿無語看她,“我沒去。”
淩樾然微微一怔,故作漫不經心道:“為什麽?”
“不熟,感覺會尴尬。”木綿扔了方便面桶,淩樾然微微蹙眉,舒展開,“哦,是嗎?”
木綿長長嘆了口氣,去陽臺看眼外面的煙花和熱鬧的大街小巷,“七夕吃泡面,希望明年能吃意大利面,多放點培根才好。”
淩樾然正嫌棄看着醜醜的蛋糕,聽到這句扭頭看眼她,“你沒吃飽啊?”
“還好吧。”木綿沒有回頭。
“我沒吃,打算出去吃飯……你……去嗎?”
木綿身軀一僵,不自然道:“會不會很晚……而且外面應該沒有餐廳可以定位置了吧,你去吃什麽?”
“随便。”淩樾然解開袖口,試探道:“比如意大利面?”
木綿轉身看她。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站在餐廳門口,裏面人滿為患,餐廳門口擺着七夕的裝飾,促銷活動。
木綿裙子都沒換,還是下午那件,妝容也掉了不少,素了點,口紅都沒補,跟着淩樾然就這麽出來了,近九點了,街道好像更熱鬧了,也是,夜生活是從現在開始的。
“好多人啊,我要不看看哪家還能預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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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酒店都沒廁所預定了,你覺得現在你能預定到餐廳?”淩樾然似笑非笑看着她,身上襯衫不如早上服帖了,微微打皺,但絲毫沒有浪費主人的好顏。
木綿被這話糙得臉一紅,無奈道:“那你怎麽知道這家就有位置?”
“不進去怎麽知道沒有。”淩樾然胸有成竹開口,拉着她進去。
“不好意思啊,今天餐廳滿客了。”果然服務員一見她們進來,都不等她們開口就先發制人。
木綿意料之中聳肩,“沒位置了。”
淩樾然掏出張名片,“跟你們老板定了位置。”
“啊……”服務員接過一愣,繼而恍然道:“原來如此,上面有個雙人座。”
木綿目瞪口呆,跟着她上前,“原來你跟老板認識啊?”
“不認識,就是有她電話,不記得什麽時候的了。”淩樾然一臉坦然,木綿挑眉,“你交朋友都這樣啊?不記得人,只有聯系方式,備注是做什麽的?”
淩樾然在空位置坐下,服務員上前拿着菜單,她随便指了兩個,“就這些吧,你吃什麽?”
木綿接過菜單一看,面色發苦,偷偷咬唇,好貴……怎麽會這麽貴,吃的都是金子吧。
“她跟我一樣,先上份沙拉吧,很餓。”淩樾然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想什麽,抽回她手上緊緊攥着的菜單,朝服務員客氣開口,服務員微笑下去了。
“這頓飯……”
“我請客,吃你的吧。”淩樾然斜了她一眼,倒了杯白開水喝了一口。
木綿松了口氣,“我工資只發了一半。”
“別賴我啊,我可不發你工資。”她立馬撇清關系,木綿氣結,“我發你工資行了吧。”
淩樾然笑了起來,合同資金是公司承擔的,說白了,也就是淨郦給錢寰志,跟她們倆關系不多,兩個人就客戶關系。
“我有點認知障礙。”淩樾然突然開口,木綿奇怪看着她,不解怎麽突然說這個。
她接着說:“我從小接觸的人很多,也不太記得這些人的臉,就像臉盲,但也不是那麽嚴重,真正想記的不多,要記住他們,我只能加标簽,每個人都會這樣,只是我比較特殊。”
木綿知道了,她是在解釋她跟餐廳老板的事情,好奇道:“那你見到我也……”
淩樾然搖頭,“不記得,你第一次來寰志,我只是下意識救你,看了你的資料,我才想起一點。”
木綿忍不住小失落,“都同床……睡了一晚上了,居然不記得?那你平時……”
她頓住話頭,眼底神色快速變換着,淩樾然奇怪看她,“什麽?平時怎麽了?”
“就你……”木綿覺得有點尴尬,十指捏了捏,低聲道:“他們都說你……挺花的,是不是穿衣不認人啊?”
‘吧嗒’一聲,淩樾然手裏的刀叉掉到了餐盤上,木臉看她。
服務員端着沙拉過來,聽到這句,不動聲色看向淩樾然,蹙眉眼底帶過嫌棄,放下沙拉就走。
木綿幹巴巴笑了起來,“我就是……亂猜的,沒有诋毀你啊,什麽的……”
淩樾然木着臉看她,“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沒有,我……對不起啊。”木綿局促開口,淩樾然神色變得委屈,“我哪有?我還沒……”
木綿猛地擡頭看她,淩樾然煩躁拍了下桌子,“吃!”
木綿吓一跳,“你說啥就是啥,我信,我信!”
“我真的是。”淩樾然氣得要掀桌子了,“不信你試試!”
“我信。”木綿欲哭無淚,“我們跳過這個話題吧,感覺好不了了。”
淩樾然明顯很在意這個事情,吃飯的時候也是木着一張臉,看着她,一臉‘不信試試’的唬人樣。
直到吃完,兩個人出去,淩樾然臉色也不見得好,木綿很無奈,她雖然跟淩樾然不是情侶,但是一起過七夕,還是希望對方開開心心的,也是過節。
忍不住後悔自己嘴欠非要問。
因為淩樾然沒開車,兩個人沿着馬路邊走,夜晚的城市因為七夕染上了暧昧的粉紅色,幾乎沒有單獨出來塞狗糧的單身人士,成雙成對。
“……不曾見過君歸,只願重逢不念花開時,白雪風霜時,等到那一語花成,再見君歸,那時花開,月圓成詩……”
有人在唱歌,木綿頓足,側目看過去,是臨時搭的臺子,女孩子在上面唱歌,正好是木綿的那首《永安》。
“淩樾然,你快看。”她有些激動,還是第一次,自己的歌有人喜歡有人唱。
淩樾然擡頭掃了眼,“音色太沙,尾句太繞,停頓也不好,失了歌曲的質感,又沒你唱的好聽,激動什麽呀?”
木綿激動指在半空的手都沒有收回去,被她的話驚得不行,“你……是在誇我?”
“我在批評她。”淩樾然淡淡開口,木綿嘿嘿笑着。
“那是你歌詞曲子寫得好。”木綿拍了下馬屁,雖然淩樾然不屑,但還是忍不住彎唇驕傲的揚了下頭。
“不過,這首歌意境比較凄涼,不适合七夕。”木綿笑着說,淩樾然微微颔首,“是不太适合。”
“你為什麽會寫這首歌?”木綿突然好奇了起來,手握成拳頭,擺在她下巴處,“來采訪一下國際音樂大制作人的靈感思路。”
淩樾然笑着配合,“靈感嘛,你知道的,這種東西呢虛無缥缈,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來臨,什麽時候能消失。”
木綿睨了她一眼,“講重點。”
“剛出國讀書,想家,那時候就在國外看古典文學,發現以前的女子,雖然生在男女不平等的社會,但依舊會追求愛情,追求自我,于是就想寫一個純國風的音樂,帶點悲哀,又能體現女孩子的心思。”
木綿點頭,“那故事的結局呢?小姐有沒有等到她的心上人。”
淩樾然笑着回想了下,遺憾搖頭,“她離開永安,随父親任上,家人安排了一段才子佳人的好親事,風光大嫁,從此做他人婦。”
不知為何,很普通的故事,換成現在能寫一部百來萬的腦殘虐文了,但是被她這麽寥寥幾句說出來,反而更讓人覺得凄涼。
“那将軍呢?”
“将軍功成名就回永安,發現心上人不在,已經嫁人,從此心死,找了個溫柔體貼的妻子,生得一雙兒女。”
淩樾然淺淺笑着,抿唇看着前面絢麗的燈火,燃亮她漆黑的瞳仁,又只是浮在上面。
“這就沒了?”木綿有點失望,看不出來,淩樾然還是個發刀高手。
淩樾然看向她,“不滿意?”
木綿放下手,洩氣道:“廢話,你要是個作者啊,讀者能用刀子淹沒你。”
“回去吧,很晚了。”木綿轉身就走,那邊的歌手也開始收拾了。
“其實……”淩樾然沒動,站在她身後開口,木綿側身看她,看她笑出白牙,眼底泛光。
“還有一個結局,你想聽嗎?”
“是什麽?”她站住,看着她發愣,這個人長得真好看,鼻子眼睛嘴唇,連下颚的線條都是那麽純粹的美。
“将軍女扮男裝混進軍營,差點被人揭穿,深夜暗暗思念小姐,恨自己不是男兒身,保護不了小姐,無法建功立業。”她緩緩啓唇說出口,“終于有天,贏了勝仗,她立了功,應允她回永安。”
“然後呢?”木綿沒有想到這種情況,将軍是個女兒身……
“她再回永安的路上,聽到很多不好的事情,連夜趕路,快到永安時,看到了離家出走的小姐,從未吃過苦從小熟讀女戒的小姐,第一次騎馬的她,做了此生最勇敢也大逆不道的事情。”
木綿看着她,緩了半天神,笑了起來,“她們應該很幸福吧?”
淩樾然長嘆口氣,慢慢走過來,“也許吧,她們會找一個不認識她們的地方,度過此生。”
所以,你的靈感是什麽?淩樾然。
木綿想:好想……知道你。
作者有話要說:
星開了本百合預收古代文:《她與劍與花》,大概下半年開,秋天吧,第一次寫古代百合文,不太喜歡金手指什麽的,所以大綱很細,不怎麽考究,字數也比較多,因為這次的教訓,到時候會存稿十幾萬再開吧,斷更我也很煩的,填不完就心癢,但是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古代文。
雖然上課挺累的,但是還很有意思的,同桌上課打游戲,我嘲笑他上課打游戲還是個鉑金,于是他要跟我solo,一血定乾坤,輸了叫我爸爸,開局一分鐘後……星總我多了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