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017次不正經
這邊小倉鼠捧着臉傻笑,那邊溫琅喝了點水補好妝,過去接着拍下一場。
果然痛痛快快一次過了。
下午五點,溫琅今天的全部戲份拍完,提前收工。
他到旁邊小房間卸妝,剛坐下,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點開,是傅同的消息。
是你的睚眦啊:[試圖搞事].jpg
是你的睚眦啊:聽說你收工了,來我這裏一趟怎麽樣?先試試第一段。
饕餮陛下的春天:拒絕,我有事。
是你的睚眦啊:什麽事?
饕餮陛下的春天:吃鹵味。
是你的睚眦啊:……
是你的睚眦啊:就是說我在你這裏還沒有鹵味重要?!
溫琅看着消息框裏的感嘆號,十分坦然的笑了笑。
饕餮陛下的春天:要不你以為呢?
饕餮陛下的春天:[小辣雞].jpg
傅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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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同看了想打人。
怼完睚眦的饕餮陛下心情甚好,沒再看傅同說什麽,把手機調成靜音後放回去:“走吧。”
小倉鼠點點頭,急忙跟了上去。
下午五點半,到家。
這個時候秦景深還沒回來,溫琅就先回了自己家。
蛋黃和橘寶兒早在他上樓的時候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歡歡喜喜在門邊守着,等到溫琅進來,瞬間抖着耳朵撲了過去。
溫琅身上還背着傅同的吉他,怕它們撞到,急忙往邊上讓了讓,蛋黃撲了一個空,眼睛濕漉漉看溫琅,毛絨絨的尾巴也随着耷拉下去,宛如深宮怨婦。
柴犬戲精的稱呼,不是白來的。
溫琅垂手摸了摸它的耳朵:“不要鬧,一會兒有小肉幹。”
蛋黃準确把握到關鍵詞,頓時原地複活,尾巴晃來晃去。
溫琅被它逗得想笑,又摸了摸橘寶兒,這才走了進去,蛋黃和橘寶兒如影随形跟在後面,歪頭看着他身上的木吉他,有點好奇那是什麽。
溫琅把吉他放下,回頭看了它們一眼:“想不想聽歌?”
蛋黃和橘寶兒雖然聽不懂,但這并不妨礙它們回應溫琅,聞言軟乎乎的叫了一聲。
溫琅笑了,很随意的在地毯上坐了下來,兩只小動物也不鬧,安安靜靜蹲坐在他旁邊,看上去特別乖巧。
溫琅抱好吉他,輕輕撥了一下弦。
他唱的是民謠,《舊時風聲》。
《舊時風聲》應該算是溫琅最熟悉的歌,三年前他在畢業大戲扮演的民謠歌手,最初最喜歡穿着白襯衫,獨自坐在天橋邊上唱這首歌。
溫琅到現在還記得戲的劇情,分為三個小劇情段,說的基本上就是孤獨者的掙紮和解脫。
民謠歌手是最後劇情段裏的故事。
歌手名字叫簡木,他一直覺得自己是為民謠而生的,那是他的全部。
那麽究竟多久能熬出頭呢?
彼時簡木十六歲,心想三十而立,十四年肯定夠了。
他慢慢走啊走,可是這條路太難熬了,他一個人抱着吉他跌跌撞撞走了九年,到底是沒能熬得住。
那個曾經幹幹淨淨的青年,消失在第九年最後一天的清晨。
他把木吉他放到地下室,撕掉了所有的民謠譜子,把曾經的所有堅持都埋進了一個再不敢觸碰的地方。
後來究竟發生了些什麽,溫琅記不大清楚了,他印象最深的是戲快結束的時候,簡木穿上曾經的白襯衫,坐在天橋上,抱着吉他在四周燈火闌珊裏低吟淺唱,把一首歌唱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了黎明。
歌聲裏,一直在回放曾經的他。
然後就是結局。
那個曾經坐在這裏無數次用溫柔的心情唱歌的簡木,最終抱着他的吉他,從天橋跳了下去。
他離開了,末了什麽都沒有留下。
而這一天,正好是第十四年最後一天的清晨。
結局令人唏噓,但歌卻是溫柔的。
用導演的話說,就是如果沒有點對比,怎麽能騙到觀衆的眼淚。
溫琅坐在地毯上唱着,旁邊蛋黃和橘寶兒尾巴一下一下晃着,仿佛是在給他打節拍。
秦景深提着打包盒剛上樓,就聽到了木吉他的弦聲。
他看了一眼,發現溫琅的門沒有關嚴,開着一道縫,透過那裏,正好能看見坐在地毯上唱歌的人和毛絨絨的小動物。
秦景深沉默着在外面看了一會兒,等到溫琅一首歌唱完,漫不經心開始撥弦玩,才慢慢走過去,擡手敲了敲門。
門裏的聲音戛然而止。
溫琅抱着吉他,心跳了一下。
這層樓裏就只有他和秦景深兩家住戶,那麽現在敲門的是誰,可想而知。
秦先生怎麽提前回來了?
不會是因為傅同的事故意來說我的吧?
溫琅:[不應當,畢竟我只是一只小饕餮].jpg
溫琅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把懷裏的吉他放到旁邊,站起來往門邊走,走近了才發現自己剛才沒有把門關好,留了一道挺大的縫,秦景深站在外面,正用那雙深邃的眼睛清清淡淡看着他。
等溫琅過來,他擡眼,聲音和眼神一樣淡:“門沒關好。”
溫琅急忙把他請了進來,順便把鍋推給蛋黃:“剛才蛋黃在鬧,就沒有注意到這裏……秦先生要喝點什麽嗎?”
秦景深搖頭,目光慢慢落在沙發邊靠着的吉他上:“你在唱歌?”
溫琅笑了笑:“陳導想讓我和傅同一起唱《人間山河》的片頭曲,那個也是民謠,我就先回來找找感覺。”
溫琅覺得自己非常機智,這麽說既表現了自己的敬業,同時也證明了他和傅同之間清清白白,中午一起吃飯只是單純要合作。
絕對不是什麽裏外通吃。
秦景深嗯了一聲,目光又在吉他上停了一下:“傅同的吉他?”
溫琅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第一眼看見了吉他上刻着的篆體小字,傅同。
溫琅:“……”
溫琅悔不當初,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應該提傅同的名字,搞得現在坦坦蕩蕩沒看出來,反而更加複雜。
都怪傅同騷氣,吉他都要刻名字。
四周一時間陷入沉默。
溫琅低着頭站了一會兒,最終試圖拯救一下:“秦先生——”
秦景深擡眼看他。
溫琅看着他的眼,莫名的,原本想說的話突然收了回去,變成——“您想要聽我唱歌嗎?”
這句話幾乎是無意識說出來的,等到反應過來,溫琅簡直又想咬自己。
我是誰?我在哪?
我究竟幹了什麽?
溫琅很無奈,覺得傅同有一點說的也沒錯,他好像在面對秦景深的時候就是很慫,還帶着點莫名其妙的傻。
原因是什麽呢?
大概是因為秦先生身上有一種大家長的氣質,比較能震懾人。
溫琅這麽想着,殊不知他的表情從頭至尾都已經落在了秦景深眼裏。
秦景深垂下眼,輕輕嗯了一聲。
溫琅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秦先生是在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這還能說什麽呢?
認了吧。
溫琅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想着反正都這樣了,沒必要矯情,幹脆落落大方把吉他拿了起來:“您想聽什麽?”
秦景深偏頭:“你剛才唱的那個就可以。”
很好很好,唱別的還可能露怯,這個不至于。
溫琅總算有了點安慰,伸手把旁邊的吉他抱過來,撥了一下。
他輕聲唱歌,秦景深坐在旁邊靜靜聽,兩只小動物貼在他腿邊,尾巴随着吉他的聲音微微搖晃。
這首歌很快就唱完了。
溫琅停下,那邊秦景深擡眼,聲音還是淡淡的:“不錯。”
溫琅松了口氣,覺得這件事應該是翻篇兒了,不曾想這樣的想法剛出現,接着就聽見秦景深就開了口:“我看網上有很多你和傅同的帖子,你們怎麽認識的?”
溫琅噎了一下,清楚秦景深說的貼應該是CP粉腦補的那些愛恨糾纏。
饕餮陛下覺得很冤枉。
想了想,他決定坦蕩一點:“就是剛進公司的時候認識的,當時覺得他長得挺好看,就有點印象,後來又見了幾次,慢慢的熟了。”
說完,為了證明傅同在他這裏一點都不特別,又補充:“我對好看的人基本上都是過目不忘,比如——”
溫琅連着報了幾個人名,都是娛樂圈裏公認顏值一等一的鮮肉。
可秦景深似乎并沒有對他的解釋感到滿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溫琅還覺得他眼神好像更深了。
溫琅便接着說:“秦先生也很好看,我那時候在年會上第一次看見您,就一直沒忘記來着。”
秦景深終于有了反應,他擡眼看向溫琅,眼神有些莫名:“是麽?”
這種語氣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溫琅一時間有些摸不清楚大老板的心思,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抱着吉他坐在地毯上,內心深處只剩下一個表情包——
[橘寶兒·弱小可憐又無助].jpg
而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秦先生突然站了起來:“走吧。”
溫琅疑惑看着他,有點懵。
然後就看見秦景深回過頭,聲音淡淡開了口。
“作為聽歌的回禮,請你吃晚飯。”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記住三年前的畢業大戲,這是很重要的點哎嘿w![敲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