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個叫雲伊的女子
王羽蘿實在是太美了,走在那裏都是焦點,全校的男生幾乎都圍着她轉,這讓我微微有些嫉妒,特別是看到那些男生們對她尖叫、吹口哨、送花,送巧克力時,我真有那麽一秒,渴望,我們能互換位置有多好。
可是,她好像并不享受這些……
她常拉着我在電影院的時候,說某某男生土的跟刨出來的土豆似的,看一眼足矣,第二眼就……她做出惡心反胃的動作;還有那個土鼈男,家裏有倆臭錢就了不起啊,還不是啃老族一個,超級寄生蟲。
我淡淡的聽着這些,并無表态,很長時候,我都在旁聽她的炫耀,她毫不客氣點頭論足對那些追求她的男生,悉數發揮自己損人的本事兒。其實,有幾個男的在我看來還不錯,但被她這樣一筆帶過,全部罵的不留骨頭,我甚至歹毒的想:王羽蘿,我讨厭你。
電影結束的時候,王羽蘿問我,“怡梵,有男生追過你嗎?”
我的手,一僵,剎那,被她緊緊的扣在手心,她又安慰我,“你緊張什麽?”
咽了口唾沫,猛地大罐一口冰可樂,然後怔怔的看着她,美麗的眼,光潔如塵,在夜色裏,注視着這樣一雙眼,像是有磁場的漩渦,怪不得每一個荷爾蒙期的男生都前赴後繼,深陷其中。
垂下頭,有點扭捏,“這個嗎?你猜?”
王羽蘿甩開我的手,“切,不說拉倒,我現在倒不想聽了。”
我也就沒準備說,何況,我也沒什麽要說的,是個男生都喜歡像王羽蘿這樣的,落落大方,一颦一笑優雅得體,簡直完美的不像話。
而我雖然是個女兒身,可那裏像個女生,唯一的女性特征也是胸部平平的,王羽蘿為此沒少奚落我是一輛平板車拉着兩顆板栗。為此,我氣咻咻的盯着她看,再說我就要……落話之間,我就已經雙手靠向她的胸部。
王羽蘿不止一次驕傲的說,“我8歲那年就來了例假,12歲的時候,這裏就已經傲視群雄了,現在,我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說着,還害羞般的垂下頭,她臉紅的時候,像極了飽滿大紅的高粱穗,的确,她那裏已經可以用罩杯來衡量的。
我和王羽蘿從電影院分開後,我回到家的那一刻,看到母親,我才知道自己像個女生,像個女生般的脆弱和無助。
父親不要母親了,母親力透紙背,寫下一篇篇詛咒那個不要臉的狐貍精的文章,然後深更半夜跑到我的卧室,對着我念,聲音幽怨,我常驚醒過來,看到母親,不由得抓緊被子,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母親是個作家,是個言情小說作家,雖然不出名,但是也有一批小粉絲,父親就是母親的粉絲。
父親說,母親的文字不嬌柔,不造作,平鋪直敘,卻有一種撼人心魄的力量。父親在文藝青年的時候,愛上了母親的文章,繼而瘋狂追求這個在當時被稱之為才女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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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常說,父親當時有多愛她,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端坐于窗前,撚着從院落裏摘來的牽牛,呢喃自語,滿眼的荒涼,是空洞洞的,蒼白而孤寂。“小梵,你說你爸今晚會回來嗎?”
我倒了一杯涼白開,然後推門,進了自己的卧室。卧室裝修簡單,一張桌子,一張床,一座臺燈,除此,再無其他,自從父親走後,我就丢掉了他給我買的所有玩具,包括他給我在卧室擺放的花草,我都一個順手,哐當一聲,跌落下樓,碎裂成泥。
我又重新粉刷了一遍卧室,四周都是白色的,除了幾本我愛的小說和磁帶,四散各處。
“小梵,我說話你聽到了嗎?你爸爸他會回來的,今晚我要做他最喜歡吃的糖醋魚,還有紅燒土豆塊。不行,我現在要下樓,去買……你好好看家。”母親,是何時變得神經叨叨的了,我煩不勝煩,用棉花堵住耳朵,用耳麥把音量調大,瘋狂到震耳欲聾的歌聲,仍無法阻隔母親的話,如咝咝切斷的裂帛聲,劃裂而來,折磨着我的神經,幾近崩潰。
我沖出卧室,沖到陽臺上,掰正母親的肩膀,聲嘶力竭的吼道,“你清醒點好不好?父親不愛你了,不愛你了,他不愛你了,你知不知道?。”
母親眼神寂寥,誇張的捂住了嘴,趴在我耳邊小聲的說,“不可能的,你爸他是愛我們的,他不會丢下我們母女的,你可別胡說。”
我真的有點要失去理智了,愛情啊,愛情,難道女人沒了愛情就無法過活了嗎?愛是什麽,不成瘋,即成魔,為了愛,每個人都是瘋子,都會走回入魔。
我再一次咬住下唇,一字一頓的說,“你看着我,父親已經跟了那個叫雲伊的女子走了,他頭都沒有回,你知道他有多狠心嗎?你這樣為他,他知道嗎?他不知道,你在這邊哭啊,淚啊,他說不定還笑的四仰八叉,正歡吶。”
“啪”感覺到右臉有掌風呼過,瞬間,火辣辣火燒火燎的,母親打了我,我能感覺到她用盡了很大的力氣,口中猩熱的味道,讓我陡然轉身,闩門,我躲在自己的小屋裏,一個人,再也無法隐忍,眼淚逼出眼眶,溫熱淌了一臉,卻沒了哭泣的聲音。
過了一小會兒,母親敲門,“小梵,怎麽了?媽媽打你了嗎?對不起,對不起……”聲音帶着局促,我能想象到門外她,一定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想盡力彌補,卻找不到方法,卻只能無助的搓着手。
“沒,沒事兒的,媽。”我哽咽着,帶着濃重烏拉拉的鼻音,鼻涕流到嘴角,狠狠的吸溜下,接着眼淚就趁勢滾落到口中。
淚水的味道,流血的味道,整個口腔內,無味雜陳。內心更是紛亂無章,像是窗外漫天而落的柳絮,在一秒之間,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悲傷的味道,如此強烈,如此的真實。
我再也無法僞裝,即使是只刺猬,也會縮成一團,展示着自己的脆弱,何況我是個女人。
是的,我說自己是個女人,雖然我還稱王羽蘿為女生,可我就說自己是個女人,女人與女生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卻有着天壤之別。
一個是含苞待放,一個是盛極怒綻,一個是天邊的星光,一個是窗前的皓月,一個是漫山遍野的山菊野花,一個是瓶子中的幹枯的玫瑰。我不願意做前者,我要僭越時光,穿越時空的隧道,變成一個女人。
這個夜裏,一個女人,哭了。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我點燃了一支煙,黑夜中的女人,煙霧缭繞,煙頭處明滅不定,一切看起來,形如鬼魅,美輪美奂。
是誰說的,吸煙的女人,煙視媚行,有種獨立特行的美,像是美的從仕女圖走出來的美人兒,驚極了,豔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 跪求點擊 收藏 支持 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