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承諾過,娶她?!
一場暴雨過後,城市恢複喧嚣。
沈雅顏臉上的淚痕未幹,從雲墨辰進去到現在,她一直保持着一個動作,雙手死死抱着薄被,用來遮擋裸露的嬌軀,後背靠在牆面,雙眸暗淡無光的盯着浴室的方向,聽着裏面傳來的聲響,仿若回到幾個小時前,他們在一起纏綿不休的畫面。
視線轉移的瞬間,她本就羞澀的心開始羞愧起來。
地上被撕裂的衣物零零散散的散落,看那樣子已經沒法兒再穿了,可以想象那種藥的威力有多猛烈,昨晚的種種完全可以用地動山搖形容。
不該的,不應該是這樣的!盡管她不願意去想昨晚的一切,但不得不承認浴室裏的那個男人體力好得驚人,前前後後具體多少次,沈雅顏記不清,只依稀的記得無論她如何熱情似火,他都能招架得住。
猛然間,沈雅顏像是想到了什麽,身體像是跌入一個無底深淵,又冷又空虛,渾身哆嗦得厲害。
姐夫說,他喝了她兌的酒,難怪體力會好的驚人。
可是這個理由似乎也說不過去,前兩次是因為藥的作用,她迷失了心智,可後面兩次她完全是在清醒的情況下進行的,只是那時她全身太過于疲倦,也沒力氣去拒絕。
兩次!要說前兩次她在藥力的作用下嘗到了歡愉,那麽後兩次可以說是在地獄中行走,說不出的心痛哀切。
那麽,雲墨辰的感覺應該是和她一樣的,藥力會随着兩人之間的瘋狂而逐漸消散。後面兩次,他要她,應該也是在清醒的情況下進行的。
清醒的時候,他為什麽還要她?
為什麽?沈雅顏思及至此,她不敢繼續往下想,也不願去想其中的緣由,或許是無法接受某種事實,所以,她寧願逃避,有些事她太無力。
為了一場豪門争鬥,她要搭上自己所有的幸福麽?
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姐夫和她怎麽能發生這樣的關系?
想到雲墨辰離去之前囑咐她的話,沈雅顏混沌的大腦慢慢恢複理智。
他說,沈雅顏,好好想想我們之間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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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句好好想想就能抹去她心裏的痛麽,難道她就因為昨晚的事從此以後就要和陸明浩分道揚镳?
不,她是被人算計的!
或許這個時候的沈雅顏還不知道,昨晚和她共度*的男人此時在浴室有多麽窩火,而他憤怒的情緒僅僅來源于幹淨的床單上沒能留下丁點兒痕跡。
雲墨辰說給她十分鐘也是給自己一點時間清醒清醒。
在未發現這個真相之前,他剛才承諾會娶她,雖然被她拒絕,但雲墨辰深知,他說的絕不是一句玩笑話,是在很久以前經過深思熟慮的。
可是她并非完璧之身,他雲墨辰的妻子可以是不愛的人,但身體必須幹淨。
是,他心裏很失望,甚至可以說是絕望的,此時的雲墨辰連殺了陸明浩的心都有,可這些痛遠遠不及放開沈雅顏的手更來得心痛。
所以,不管她是否和陸明浩有過,他都不能讓顏兒再回去陸明浩的身邊。以前的事情他無能為力,過了今日,他定要穩操勝券。
最起碼,她的身體除他以外不能再讓任何人碰。
房間裏靜的可怕。
雲墨辰對時間向來很敏感,出來時沈雅顏或許沒發現正好十分鐘。
他穿着褐色的睡袍,被冷水沖刷過的碎發垂落在額前,手裏緊緊攥着白色的毛巾,但他并沒有擦拭頭發,晶瑩的水珠順着額角滴落,身上散發着一股令人措手不及的駭人氣息,與昨夜耐心柔和的他判若兩人。
他将毛巾随便丢下,冰冷的眸光看向床上死氣沉沉的女人,這一刻,周遭的空氣似乎都籠罩在一片陰寒之中,随着他的靠近,沈雅顏稍稍平複的心境再次翻滾着,身子也跟着抖了起來。
雲墨辰一把掀開她抱進懷裏的被子,涼意襲來,沈雅顏的身體顫栗的更為厲害,只聽他陰陽怪氣的聲線傳來,“怎麽,覺得很委屈麽?”
沈雅顏嬌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雙手再次拉下被單裹住嬌軀,肩上,頸脖上,還有胸口都殘留着他昨夜的印記,那是鐵一般的事實。
從今天開始,她和這個相處四年的姐夫,真的不一樣了!
他笑,明明是很溫柔的笑,沈雅顏卻覺得自己如同跌入冰窖,全身冰冷麻木。
她的故意遮掩,雲墨辰不是不明白,只是沈雅顏,你以為這樣遮掩了就能抹去昨晚的一切麽?
“沈雅顏,十分鐘到!”他冷眼瞧着她,神色黯然,陰鸷的眸光如一把尖銳的利刃直插她的心髒,頗有一種任她自生自滅的架勢。
聽到這句話,沈雅顏有些怕怕的擡起臉看他,恍惚中,只看到那雙墨色的眸子裏一片陰寒,她抿了抿了唇,眼角還噙着淚,吓得趕緊垂下頭,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沖動。
她是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
今時今日,沈雅顏才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崩潰,真正的天崩地裂,四年前的黑暗,她不想再重演!
“說話!”他低喝,眼神陰冷深沉的望着她。
殊不知,他越是步步緊逼,她就越想逃。
雲墨辰見她還是維持一個動作,憋在心底的怒火沖天而起,冷着臉瞪着她,吐出的聲音像是地獄裏的修羅,“沈雅顏,你這遇事就躲躲藏藏的毛病是誰慣着你的?”
他近乎瘋了般的将她從被子中提出來,伸手扯過床單,很快,撕裂的聲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一如她昨晚被撕裂的心。
種種刺激,沈雅顏像是找回了一些意識,緩緩擡起頭,四目相接,各自眼中流露出不同的情緒。
他臉色太過于冷冽,墨色的眸子閃着異樣的冷光,唇角勾着卻沒有形成弧度,看得她心神一怔。
等雲墨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時,不由得在心裏低咒一聲,靠!他真是昏了頭了,一心急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的罵起自己來,她這毛病可不就是他慣的麽?
床單被他撕毀,沈雅顏找不到任何可以遮擋身體的東西,眸光慌亂的掃了掃,雙手環胸,可憐兮兮的望着他,竟然也沒覺得害臊。
是啊,女人只有在自己最心愛的男人面前才露出那種令人心動的生澀。
盡管沈雅顏昨晚确實表露過那種心境,可那都是在被逼的情況下發生的,遠遠沒有那種自然的羞澀來的動人,還有那種事後令人心疼的美好。
雲墨辰有些無力,說到底還是不忍心,看到她這副模樣,像是什麽都不在意,再逼下去他怕會出事,想到這兒,他心裏即便再有氣也于心不忍。
男人上前,解開身上的浴袍,長臂一伸輕輕将她拉入懷裏,霎時,一股滾燙的液體滴在他健碩的胸膛上,仿若最刺骨的毒穿透四肢骸骨,滲入心腹,淩遲處着他的心髒。
他疼她,這是毫無疑問的。
這麽多年,也不知道是一種習慣還是那種等待已經成為一種定義,哪怕她沒心沒肺,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也遠不及她流過的一滴眼淚。
他垂下手掌幫她拭去眼角的淚,下颌擱置在她的頭頂,這是他們慣用的動作,“顏兒別怕,所有的事我會幫你處理好,你現在只需想想我們以後要怎麽辦。”
這是在變相性的等着她答案。
“對不起……”她說,迷霧騰騰的眸子無措的顫了顫,脆弱極了。
三個字很簡單,可深深刺痛了雲墨辰的心。
雲墨辰知道她說的不僅僅是一句對不起,而是意味着拒絕。
“呵,什麽意思?”他冷笑了下,一股冷空氣吸入鼻尖,雲墨辰竟覺得酒店的空調溫度開得太低了。
他明知道沈雅顏話的意思,可雲墨辰還是不甘心,非要傷個體無完膚才會死心。
沈雅顏并沒注意到男人的神情,他比她高,她只需仰頭就能看到男人眼裏的哀切。
可她并沒有,喃喃的出聲,“姐夫,這是意外。”
雲墨辰的心像是跌落的隕石,破碎不堪。
他的自尊和驕傲不允許他再三祈求!
一個女人而已,還是一個被人用過的女人,實在不值得他這般。他心痛,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雲墨辰抿着唇,推開她的那一剎那,又恢複往日的冰冷嚴肅,只不過面部表情卻是說不出的痛苦。
他從不在人前展露自己的脆弱,只因沈雅顏看不到他的落寞和寂寥,所以,他可以發洩,反正,她從來不會回頭看看他。
兩人沉默着,沒有拉開窗簾的房間還是一片昏暗,就像他們所處的世界,永遠看不到一絲光明。
他站着,背對着她,她躺着,眸光看向牆角的某個角落,兩人沉默着,給這種死一樣的沉寂增添了一抹死亡之氣,就像他們的感情,永遠不會邁開那一步,她對他的永遠只會是一種親情上的依賴。
如果連這份東西都遺失了,雲墨辰可以肯定,這個女人從此會和他劃清界線,甚至還會躲着他。
她就是這麽倔,就是這麽死心眼兒,否則他又何需等上這麽多年,又何須如此沉得住氣,又何必在她身上花上這麽多的心思?
過了很久,沈雅顏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她扭頭看向站在窗前如雕塑般的男人,心裏說不清什麽滋味,唇瓣試着張了張,一絲沙啞的吶喊讓雲墨辰回了頭,“姐夫,要不你先走吧,以你的身份,外面的記者應該不會為難你。”
她之前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的權利,沒有他的允許,誰敢放肆傳播他的花邊新聞?
“沈雅顏,翅膀硬了是不是?”他沒有絲毫避諱的凝視着她一覽無餘的嬌軀,眼底的迷戀褪去,剩下的只有冰冷。
“我說了昨晚是個意外!”她争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賭氣。
雲墨辰不肯幫她揪出那個人,她就自己去解決,這樣也不行麽,為什麽他總是扯開話題,明明昨晚就是個意外啊,他還想要什麽?
雲墨辰冷冷的看着她,看着她說出這話時的表情,那麽坦然,完全不像一個歷經初夜的女子。
是啊,她本來就不是第一次,否則還不得趴在他懷裏哭個死去活來。
而他又怎麽知道,人往往在心灰意冷的時候,展現的都是死一般的絕望,哭,她早已忘了,還有身上的疼痛都遠不及心裏的疼。
“呵呵,意外?沈雅顏,你覺得陸明浩還會要你麽?”
這是他最後的賭注,以這丫頭的個性,發生這樣的事估計不會再回到陸明浩身邊,她沒地方可去,最起碼,他們還能維持那僅有的親情,只要她在他身邊,他就有機會和她慢慢磨。
然而,沈雅顏聽到陸明浩三個字,整個人像瘋了一邊,猛的從床上跳起,扯着嗓門嘶吼着,哭泣着,“不要告訴他,不要,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嗚嗚……”
他最受不了的便是她能為陸明浩做到這般撕心裂肺,寧願哭着喊着求他,也不肯離開陸明浩,他們十年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這裏面的情愫,雲墨辰從來沒追問過。他從來不相信有純潔的感情,而沈雅顏卻突然撞入了他的心,這份情,該怎樣持續?
四年,十年,光是時間上他就輸了!
“姐夫,我求求你,不要說出去好不好?”
雲墨辰還未從這種悲傷中緩過來,她嬌柔的身軀撞入他懷裏,雙手拽着他的衣襟,擡起淚眼婆娑的臉看他,那裏面的哀切刺激着他強大的神經。
“我求你了,最起碼,你要給我時間緩緩,是不是?嗚嗚……”
面對她的祈求雲墨辰別開臉,雙手負在身後緊緊攥着,沒做出任何回應。
雖然她哽咽着,可吐出的話句句情緒,一字一句撞擊在男人的胸口上,生疼生疼。
她真的讓他嘗到了心痛的感覺!
許久,幾乎等她哭夠了,他才開口,“難道你還想嫁給他?”
一句話問得很沒有底氣。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抱頭痛哭,不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而是怕離開另外一個男人。
這一刻,雲墨辰動怒了,也深感無力。
“哼,好得很,沈雅顏,以後你別過來求我!”他冷冷甩下一句話,意欲離開。
沈雅顏被他大力一推,身體撞向床沿,微微泛疼,可她似乎感覺不到,對着雲墨辰的背影嘶吼,“姐夫,你不肯幫我,是不是這件事和雲墨清有關,她什麽心思你我心裏都清楚!”
雲墨辰聞言,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轉過身,如狼一般兇狠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痛楚,心裏的怒氣一并發洩出來,手指着她的鼻端,一字一句道,“沈雅顏,你最好給我閉嘴!”
沈雅顏聽後越發激動,頭一次,她和雲墨辰面對面站着,面對他的警告沒有做縮頭烏龜,而是挺直了腰杆,目光和他平視,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了起來,“我為什麽要閉嘴,難道我被人算計了連喊冤枉的權利都沒有嗎?”
房間裏的空氣變得緊張起來,透着一股令人懼怕的陰森。
他站在那兒,端詳着令他那張日思夜想的臉,滿臉的倔強堅定,還有眼底的那抹恨意,都收入他深邃的眸底。
她恨他?!
就因為他是雲墨清的哥哥,所以她恨他!
在這種僵硬的氣氛中,他沒開口,而她也從崩潰的情緒中漸漸恢複平靜,身體無力的癱軟在地,她不知是對他說還是在喃喃自語,“是啊,她是你的親生妹妹,在我和她之間你怎麽可能站在我這邊,怎麽可能為了我去懲罰她所做的一切!”
“即使真的是這樣,姐夫,我也不怪你,因為這是人之常情。”
雲墨辰心裏因為她的後半句話而稍稍寬慰了些,他了解沈雅顏,她把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很少有心事藏在心裏。
她說不怪那就是不怪,從來不會刻意的做作。
他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她是希望他不要插手這件事,到時候她和雲墨清較量,只需他做個局外人。
“但是,你別指望我會放過她。”
這是雲墨辰離開時,沈雅顏說的最後一句話。
酒店廊道外,果真圍了一大堆記者,看到雲墨辰從總統套房出來,都死命的往前擠,一句句劈頭蓋臉的疑問如同蒼蠅一般煩人。
雲墨辰眉頭一皺,面對狗仔隊的追問一句也沒回答,他神色冰冷,寡薄的唇緊抿着,雖然沒有任何言語,可那模樣已經是不怒自威了,立刻震住了所有在場的記者們。
空曠的走廊只剩下照相機咔嚓咔嚓按快門的聲音,他不說話,誰也不敢再問。
然而,狗仔隊卻不知這一動作比發問還要讓雲墨辰憤怒。
只聽一聲暴喝從他口中傳來,回蕩在嘈雜的空氣中,“拍什麽拍,都給老子滾!”
“誰要是敢把酒店的事傳出去,別怪我掀了他的老窩!”
他不确定有多少人知道內情,記者不用他動手請,兄弟幾個知道他的意思,也是想幫他把這事弄成真,讓那丫頭一點退路都沒有。
可是她不願意,如果他真這樣做了,會把她逼入死角,他們之間會越來越遠,這等愚蠢的事,雲墨辰是萬萬不會做的。
他到底疏于防範了,她的第一次竟然給了陸明浩。
确實,他很在乎,卻不是在意。
他早該想到的,十年的感情,兩人好不容易在一起,怎麽可能還把美好的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
在浴室裏,雲墨辰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這樣的女人配不配站在他身邊,又配不配為她付出,答案是不配!
他對女人向來挑剔得很,沈雅顏不是清白之身,依他以前的脾性,甚至連話都懶得和對方說,直接給一張支票打發就成了。
而他都做了些什麽?
他是吃錯藥了,腦抽了才承諾娶她吧!他承認他很迷戀她的身體,昨晚*入骨的纏綿不是夢,他到這會兒都想念得緊。
如此美好的東西,他得到了,還會甘心讓給別人麽?
當時,他也不知道話一出口就是承諾了,該死的那個女人竟然還不識好歹的拒絕?!
沈雅顏,好樣的!
地下停車場,雲墨辰怒氣沖沖的打開車門,身體還未鑽進去,秦濤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大哥,大哥,怎麽樣,給兄弟我看看是不是很上照。”他嘚瑟的問,完全沒注意到男人臉上的怒意。
雲墨辰折回身,伸手甩開他的爪子,語氣如同三九寒冰,“上你個X!”
秦濤怔住,而後反映過來,不懷好意的笑道,“哎……大哥,您千萬別告訴我那丫頭不肯從了你!”
“我看你最近閑的慌!”雲墨辰發動引擎,朝秦濤溫柔的笑了笑,關上車門之前丢下一句隐晦不明的話揚長而去。
“呃……”
大哥這是發怒了,不對呀,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呀,他明明做好了一切,幫他請了記者,就等着抓奸了!
嗚呼!秦濤在心底悲憤的暗叫一聲,還好抓奸二字沒被大哥聽到,不然他真要死翹翹了,可他始終想不明白雲墨辰究竟為什麽發火。
事情結束,不管大哥高不高興他也該收工回家睡覺了。
車內,争吵升級。
“秦濤,你知道我是誰嗎,小心我告訴我爸爸說你拐賣未成年少女。”副駕座上的女孩怒瞪着身旁的男人。
秦濤慵懶的靠在座椅上,任她鬧,轉眼的那一刻,他對她綻放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輕哼,“未成年?你今年14還是15?”
“你快放了我,禽獸!”姚景初怒吼,四肢被他綁在座駕上無法動彈,恨不得一刀捅了這個壞事的男人。
“女人,要乖一點才可愛嘛!”秦濤也不惱,調侃幾句便驅車離開酒店。
姚景初只差沒撕了他,一整晚,她被綁在這裏一整晚!
她不禁在心裏咬牙,雲墨辰,我又泡你失敗了!
當然了,不僅如此,她還記挂着沈雅顏,昨晚看她就不對勁,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事,想到這些,她在心裏再次把秦濤罵了個千萬遍。
——
雖說到了夏末,但午後的溫度依然有些燥熱。
吃過午飯,夏心萍安安靜靜的坐在陽臺上的藤椅上淺眠,這是她歷來的習慣。
身後傳來男人沉穩的腳步聲,随着他的靠近,男性氣息愈發濃烈,夏心萍躺着沒動,閉着眼,嘴角微微翹着。
她就知道他回來的。
然而這種安靜祥和的氣氛僅僅維持了幾秒。
“夏心萍,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回來?”男人在她身後站定,伸手觸上椅背,眼底露出一絲許久不曾有過的懷戀。
話落,夏心萍心裏的那抹小雀躍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盡管如此,她還是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緩緩起身,和男人的目光相對。
“墨辰,你忘了麽,四年的時間已到。”她在闡述一個事實,又似是在提醒他,她突然的回歸并沒有違背他們當年的約定。
雲墨辰的臉色一點一滴的黯然下去,語氣裏聽不清喜怒,“怎麽事先不打聲招呼?”
“你要結婚了,我不能不回來,而且四年時間已到,墨辰,她的妹妹已經去了陸家。”夏心萍繞過阻擋在他們中間的藤椅,言語有些急。
這次回來,她明顯感覺很多東西都變了,雲墨辰這個人她越發看不透,還是他依然為當年的事耿耿于懷?
雲墨辰別開臉,高大的身軀伫立在欄杆上,雙手撐于兩側,眸光望向很遠的地方,冷笑了下,“呵,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抹滅當年的事麽?”
“還是,你又預備殺了她?”
這個她,夏心萍知道,指的是沈雯珊都是沈曼珍出的主意,當年要不是她,她和雲墨辰又怎麽會走到今天。
夏心萍怔住,他的語氣不重,卻像是冬日裏的冰雕,仿佛有一絲蝕骨的寒意侵入她的皮膚,凍住了她的身心。
她緩緩上前,兩人并肩站着,她順着他的眸光看去,城市的盡頭看不到尾,嘴裏勾起一絲苦笑,“墨辰,我始終不明白,當年,你口口聲聲對我說不愛沈雅芙,為什麽她死後你會變得那般在乎?”
雲墨辰繼續維持一個動作,只是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心,狠狠的顫了一下,“這不是你該管的,之前我說的很明白。”
“可你承諾過會娶我!”夏心萍有些激動,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四年的時間,沒有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過多的滄桑,反而經過時間的磨練,越發成熟穩重,亦可以說,比四年前更加令女人着迷。
他們有四年沒見了,猶記得她剛出國的那一年,偶爾他們還會視頻,可最後,他以各種理由推脫,說是很忙……
後面的她回憶下去,因為身旁的男人已經轉過身來和她對視,冰冷的模樣讓她覺得很是陌生,“是,我是說過,但是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都做了些什麽。”
他以前承諾過娶她麽?
原來時間久了,不經過人的提點,他倒是連這份承諾都忘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四年,四年的懲罰夠了,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國外過的什麽樣的日子,你是清楚的。”
夏心萍擡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看他,心裏反反複複被不安和愧疚折磨着,這會兒又要忍受心愛人的怒斥,她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她的楚楚可憐并沒有喚起雲墨辰的憐惜,相反,男人眼底升起一絲未曾有過的厭惡,很淺,一閃而逝,随即,他揚起臉,再次看向了別處,聲音冷得沒有絲毫溫度,“四年了,四年你一點都沒變,你以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洗清自己所有的罪行麽?”
“我當時是昏了頭,聽說你要娶別的女人,我控制不住……都是因為我太愛你啊!”
四年前,不光是沈雅芙的噩夢,也是她的噩夢!
雲墨辰扭頭瞧向她,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的笑,“愛我?呵,難道用你愛我這個理由,就可以當做你殺人的擋箭牌麽?”
她噤聲,再多的解釋都無法掩蓋當年那痛心疾首的一幕,也無法抹去當年她對沈雅芙所造成的傷害。
“雲墨辰,你是愛沈雅芙的吧?”她問,這一點她始終想不明白。
不然,以雲墨辰的個性,面對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不會在事情過去四年後,還會這般心有餘悸。
雲墨辰詫異的望着她,薄唇扯了扯沒有開口,而是在她落淚的瞬間,他才發出幾乎哀怨的聲音,“夏心萍,知道我平生最讨厭的是什麽嗎,就是,明明自己犯了錯,還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而你,正是這樣的人。”
“我沒有,我真的知道錯了。”她辯解,可不管她說什麽,都顯得太無力。
“既然你回來了,當年的事過去就算過去了,我們也兩清了,我雲墨辰不再欠你的一分一毫。”
留下這句話,雲墨辰不再繼續逗留,昔日的疼愛在這個男人身上如同過眼雲煙。
她是被他疼愛過的,可那也只是曾經。
可是,讓她放手又怎麽甘心?
四年不是四天,她一直在等啊,她确實犯了錯,懲罰還不夠麽?四年前,他保全了她,可這種保全和進監獄又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