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癡鬼(三)┃有一點點吓人哦

倒也不算英俊,一般人。胡綏原以為女鬼癡纏的男人,必定是大帥哥呢。

“清時。”衛老板的老婆叫了他一聲,衛清時卻連眼都沒有睜開,她便說:“這幾位道長過來看你,你放心,有他們在,那惡鬼不敢再來了。”

衛清時一聽立馬睜眼從床上坐了起來,伸手打開了床頭燈。

這一下房間就更亮了,衛清時的面貌看得更清楚,只是臉上依舊沒有血色,蒼白的有些吓人,那嘴唇烏青,眼眶深陷,憔悴的很。

“你們……抓得住她麽?”

“你希望我們抓住她麽?”胡綏脫口問。

“當然希望……只是她厲害的很,三清觀的符篆都殺不死她!”大概是被心魔折磨的太久了,衛清時神色語态都有些癫狂,“你們要是能殺死他,我出多少錢都可以,都可以啊……”他說着便劇烈咳嗽了起來,直咳嗽的滿臉通紅。他母親趕緊去拍他的背,衛清時卻一把将她推開:“大師,大師,你們要救我,那女鬼可要折磨死我了!”

胡綏愣了一下,聽李成蹊說:“你如果肯配合,我可以将她降服,不再糾纏你。”

衛清時一聽,忙不疊地點頭,說:“我配合,我配合。”

“這女鬼叫什麽名字,死于何年,籍貫何地,為何做了野鬼?”

“春櫻,她叫、春櫻,春天的春,櫻花的櫻。”衛清時說着便又咳嗽了幾聲,仿佛下一口氣就要提不上來了,“她說她死了二十多年了,籍貫……籍貫我不知道,但她是當地的口音,應該是離這不遠的人。”

“你能起身麽?”

衛清時點點頭:“能。”

他說着便要強行下床,但只動了幾下,便氣喘籲籲,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顯然人已經虛透了。胡綏趕緊上前幫了一把,李成蹊說:“你到院子中間站着。”

他母親給他披上了一件羽絨服,和胡綏一起攙扶着他到庭院中站下,外頭傳來了開門聲,是衛老板,跑過來說:“我不放心,回來看看。大師,這女鬼出現了麽?”

“你回來的正好,将你們家房門上的符篆全都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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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掉?”

李成蹊點點頭:“照我說的做就是。”

那衛老板将信将疑,可還是跑過去将家裏所有的符篆都揭了下來。李成蹊立在庭院內,手指微動,念了幾句咒語,衛家人也不敢多問,只看了看胡綏,胡綏道:“你們放心,我們李部降妖除魔的本事天下第一,沒有他降服不了的邪祟。”

李成蹊朗聲叫道:“淩塵宇。”

淩塵宇在鄰家應了一聲,跑到牆根上,李成蹊說:“讓分局的人查一下,二十年前左右死的女人當中,有沒有叫、春櫻的。”

淩塵宇打電話讓人查了一下,說:“沒有。”

衛清時說:“就連名字也是假的麽?她這個女人,還有什麽是真的?!”

李小酒隔着牆頭說:“不是女人,是女鬼!”他說罷便抓着陳婆婆的手說,“您別怕,有我在,那鬼東西不敢現身。”

陳婆婆裹緊了頭巾道:“這鬼原來是衛家的麽?”

“您跟衛家比鄰而居,他們家鬧鬼的事,您都沒聽說過麽?”

陳婆婆有些嫌棄地說道:“我不喜歡他們家的人,做生意的,都沒良心。”

牆頭那邊,李成蹊道:“衛老板,你們玉石店對門的王家,是不是也在這附近住?”

衛老板點點頭,說:“不過他們家的人現在都不在家,今天失火,他們家的姑娘被困在裏頭出不來,燒的奄奄一息,剛被救護車給送走了。”

胡綏心裏頭那個念頭就一下子跳了出來:“李部,剛才淩學長說,鬼會趁着受傷的人陽氣衰微附身到她身上。這附近都找不到那鬼的身影,會不會她附身到王姑娘身上去了?”

“你這小子,倒是聰明了一回,”李小酒在那頭說,“我說怎麽到處都不找到她的蹤跡呢!叔叔,咱們得趕緊去醫院一趟!”

衛清時一聽,立馬驚道:“王雪?她受傷了?”

李小酒道:“那個王雪,是你的新情人麽?為什麽你聽到她受傷了,這麽激動?怪不得那鬼東西燒了王家的鋪子,只怕還想把王雪給燒死呢,真是可憐的姑娘,被你們這些孽緣牽扯,反倒搭上了一條命!”

“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将那個女鬼捉回來,”李成蹊道,“不過我再最後問你一次,如果我們捉到那女鬼,你當真希望我們把她殺了麽?人死了還有魂魄,鬼死之後,可就煙消雲散,什麽都沒有了。”

不等衛清時說話,衛老板就道:“這種害人的惡鬼,不死還留着她害人麽?!”

他說着便抓緊了衛清時的手,衛清時紅着臉道:“我跟她緣分已經盡了,她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李成蹊點點頭,說:“好。”

胡綏見他要走,趕緊跟了上去,李小酒在鄰院說:“我們兩個也要去!”

陳婆婆抓着他的手顫抖道:“小夥子,你們都去了,那女鬼回來可怎麽辦?”

李小酒小聲說:“婆婆,那衛家裏裏外外貼的符篆都被揭掉了,那女鬼就算回來,也會去他們家,不會再來您這裏了。不過您考慮的也對,是該留個人陪着。”他說着便朗聲叫道:“胡綏,你留下來陪着陳婆婆吧。反正你沒什麽本事,跟着也是拖累我們!”

胡綏看了看李成蹊,李成蹊點點頭,低聲說:“你有符篆護身,邪祟傷不了你,若有異動,喊我名字。”

胡綏捂了捂胸口的口袋,點點頭說:“那行。”

他便進了陳家,看着李小酒和淩塵宇走了出去,衛清時在隔壁又咳嗽了起來,他爸媽慌忙扶着他進了屋裏,一邊走一邊在說他們這些人管不管用之類的,胡綏說:“婆婆,咱們進去吧,外頭冷。”

“小夥子,你道術怎麽樣,那女鬼回來了,你制服得了她麽?”

胡綏讪讪地說:“老婆婆,說實話,我才剛開始學,什麽都不懂呢。不過你別怕,那女鬼來了,我肯定盡我所能保護你。”

陳婆婆拉住他的手拍了拍說:“好孩子。”

胡綏只覺得陳婆婆的手有些冰涼,大概是天冷的緣故,也未在意,跟着陳婆婆進了屋內,這一回沒有了李成蹊他們,這屋子更顯得陰冷了,那燈泡也顯得更加晦暗,陳婆婆問:“小夥子,喝茶麽?”

胡綏搖頭說:“不用了,您歇着吧。”

陳婆婆扶着腰在床沿上坐了下來,咳嗽了幾下,露出幾分痛苦的神色,說:“年紀大了,真經不起折騰了,我歇一會。”

她說着便側着身體坐了下來。胡綏眼睛一直盯着門外,心裏有點發毛,想那女鬼要突然回來,他該怎麽辦。

他胡思亂想了一通,只覺得夜更靜了,外頭烏雲擋住了月光,庭院裏更黑,隐約能看見遠處的三清觀。他籲了一口氣,回頭去看陳婆婆,見她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自己便也放松了一些,轉頭又盯着門外看,心裏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猛地扭過頭來。

陳婆婆似乎一點呼吸都沒有了。

他心裏一驚,叫道:“陳婆婆?”

陳婆婆一動不動,他便站了起來,朝她走了兩步,試探着拍了一下陳婆婆的肩膀。

陳婆婆頓時倒在了床上,嘴巴張的老大,胡綏吓得後退了一步,喊道:“李成蹊!”

緊接着就聽見隔壁衛家一聲恐怖的尖叫,胡綏沖到門口,正猶豫着自己是留在這裏還是去跳牆過去,院門就被人給撞開了,是李小酒,直接朝他跑了過來,他急忙喊道:“陳婆婆她好像出事了!”

李小酒一句話沒有說,直接沖進屋子裏,伸手探了一下陳婆婆的鼻息,說:“還有氣。”

他說罷便默念了幾句,伸手在陳婆婆的額頭畫了一道符,然後将她往胡綏懷裏一推:“看着。”

胡綏都沒看清他是如何跑出去的,一溜煙就沒了蹤影,隔壁傳來女人的慘叫聲,胡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忽然感覺到一陣陰風鋪面而來,房門咣當晃了兩下,便見一團黑影似有若無,只有半個成年人大小,直朝陳婆婆身上撲去,卻仿佛受到了什麽重擊,痛吟一聲,地上便出現一個女鬼。

說是女鬼,因為那人臉上一團霧氣将散未散,露出森森白骨和血肉,胡綏趕緊護住陳婆婆,道:“你……你跑不了了,還不束手就擒!”

那女鬼掙紮着爬起來,要往屋外走,一轉身就對上了李成蹊,李成蹊對着那女鬼的天靈蓋便點了一下,那女鬼晃蕩了兩下,便倒在了地上,身形盡現,竟然不着寸縷,半是皮肉,半是白骨森森,胡綏抓起床上的一件衣服便扔了上去,落在那女鬼身上,蓋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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