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伊登勢軍校生
“父親，您在嗎？”萬裏站在萬修的書房門前，沒有擅自進去。
樓下的廚房裏艾爾和萬夏正在一起制作蛋糕，慶祝萬裏考上伊登勢，這是聯邦上下所有熱血少年都夢寐以求的學校，艾爾雖然擔心萬裏一個普通人入學後會被一些能力者沙文主義欺負，但更多的他還是為萬裏高興。
“進來吧。”萬修正埋頭批着特區軍部專線傳送過來的軍事文件，他擡頭看到萬裏神色不安地走到他桌子面前坐下，淩厲的目光溫和了下來，看着自己的大兒子道：“怎麽了？晚上就要出發了，有點害怕新環境嗎？”
“不。”萬裏道：“父親，我問您一些關于火紅瞳的事。”
萬修聞言停下手，皺眉道：“你不是一向對這方面不感興趣嗎？”
萬裏道：“我聽說了一些事……世人都道能力是由上一輩的遺傳，至于能覺醒什麽能力雖然不得而知，但一個人是不是能力者，往往在十歲前就能看出來，可也有一些個別例子，是十五歲左右才覺醒了能力。所以，什麽時候覺醒能力其實根本就沒有時間限制對不對？”
萬修很驚訝他會提出這個問題，當下贊同地點頭道：“的确是這樣，只是大部分的能力者的覺醒都在十歲之前，十歲之後覺醒的例子雖然存在但少之又少，不過這不能說明能力覺醒是有時間限制的，只是多數人都随大流，喜歡那麽一說而已。國家科學院這邊，也沒有把這個問題拿到臺面上來說過。”
“覺醒能力有什麽特殊的條件嗎？”萬裏問。
萬修道：“基本都是自然而然的覺醒，沒有所謂的特殊條件。”
“假設一個人要二十多歲覺醒能力，他本身已經确定是能力者，在二十歲之前有什麽辦法強制覺醒能力？”萬裏急切問道，這才是真正關心的答案。
“這是個僞命題，找不到答案的。”萬修沉思片刻，看着萬裏道：“你莫非，是在替自己問？”
萬裏臉上微紅，特區所有人都知道萬家的大少爺是普通人，他這麽問的确是顯得不自量力，但他心裏清楚，自己就是火紅瞳的能力者，“夏能繼承您的火紅瞳，我相信我也是。”
萬修怔了怔，眼裏閃過一絲緬懷過去般的悲涼，“小裏……”
“到底有沒有辦法？您告訴我就好了。”萬裏說。
萬修聲音低沉，溫和而充滿憐愛道：“你的火紅瞳終将會有覺醒的一天。”
這是什麽意思？安慰還是信賴？萬裏搞不清楚。
“老爸！大哥！”萬夏臉上還沾着奶油，風風火火地就闖進了書房，興奮道：“我跟艾爾終于烤好了一個！你們下來嘗嘗啊！”
“好。”萬修站起來走出去，順道在萬裏的頭發上輕輕拍了兩下低聲道：“不要着急。”
父親的溫柔讓萬裏內心的迫切緩和了些，他跟着萬修一起下樓，逐漸釋然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和熙，火紅瞳的事等去了學校再泡圖書館仔細查查好了。就算還是遲遲不能覺醒能力，憑他身負對機甲的操縱能力，這一次也絕不會處于那麽被動的地位。
餐廳裏艾爾正用奶油槍往蛋糕上刷厚厚的奶油，臉上沾着些許，像只花貓。萬修随手揩了點他鼻尖的奶油舔去，嗯了聲道：“吃起來不錯，就是賣相不好看。”
“這是給小裏的，又沒讓你吃！”艾爾揮舞着奶油槍擠了他一臉奶油。
“好了艾爾，別鬧。”萬修哭笑不得地抹去，往艾爾臉上蹭，艾爾一邊躲一邊回擊，兩人就這麽當着孩子們的面打打鬧鬧了起來。
萬夏一臉生無可戀地看着他們：“你們就不能有點家長的樣子嗎？上次我們班主任來家訪丢了多大的人自己不知道嗎？”
萬裏笑了笑，心底很滿足，他用手指揩了點奶油吃，學着萬修的聲音道：“嗯，吃起來不錯，就是賣相不好看。”
艾爾喊道：“打你哦！竟然都敢嫌棄我！”
午飯後萬裏就要準備去學校報到了，還有四天開學，他想提前過去熟悉環境。本來說好跟維克多同一日程，但維克多臨時有事，萬裏就決定自己先走了，他也不太想看到維克多。
萬裏列了個零件清單交給萬夏，上面卻是各種精确的機甲零件和材料。
萬夏道：“學校裏肯定也有材料啊，幹嘛特意寄給你？”
萬裏道：“學校的零件都是公用的，質量上不去，你看清楚了，零件的材質和型號都要跟我列表上指定的一點不差。你先着手準備，等我确定了住宿位置就把地址給你。”
萬夏看着密密麻麻的清單，又一次生無可戀。
臨走前萬裏沒讓萬修送他，他選擇了搭星際客艦去學校，想趁着路上的時間自己想想事情。畢竟已經長大了，又是男孩，萬修就随他去了。
當維克多終于擺脫他父親不住的叨逼叨後，給萬裏發了視訊，但一直未接通。維克多直接去了萬裏家，才知道萬裏已經走了。
維克多也沒所謂的失望，撓了撓一頭金毛後道：“那我也回去準備一下去學校了，再見艾倫先生。”
“等等，維克多。”艾爾叫住他，清澈的藍色眼眸中帶着擔憂道：“小裏他的身體狀況你也知道，伊登勢又是能力者大本營，在學校的時候請你一定多多照顧他一下。”
維克多露出一個燦爛的狷狂笑容，“放心吧艾倫先生，裏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此時客艦上的萬裏正窩在自己的艙室中，抱着CAD打小游戲。很無聊的一個平面游戲，操控着猴子一樣的ID跑來跑去，躲避天上掉下來的隕石同時還要一個不落的吃掉所有混在隕石中的金幣，萬裏平時都拿這個游戲練習手速。
旅程平穩而順利，三十多個小時後客艦經歷過一次穩定的空間躍遷，安全降落在霍因斯格星球。這是個首都星的附屬星球，防禦力極高，是各種軍事要地的結合體，原本萬裏從業的基地就是在霍因斯格最大的軍工研究中心。沒想到這次舊地重游，是以軍校生的身份。
下了客艦經過一系列檢查後萬裏走出空間站，站在有些熾熱的人造日光下，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對霍因星球很熟悉，在空間站租了個行李助手機器，把裝了無數艾爾硬是塞進去的各類特區零食的行李箱放上去，然後去找空軌站，搭空中軌道轉去伊登勢軍事學校，行李助手就默默跟在他的後面跑，等萬裏上了空軌才轉身離開自行回到空間站。
萬裏搭上空軌的時候，感覺身後有兩道不懷好意的視線，他低頭看了一下腳邊的行李箱，然後用餘光撇了撇身後。有兩個栗色頭發的青年正向他走過來，帶着明顯的不懷好意，但兩個青年在注意到萬裏輸入的目的地是伊登勢軍事學校這幾個字後，都戰栗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們是因為不良行為剛剛被開除軍籍的研究所士兵，原本只是看萬裏獨身一人，看起來十分好欺負，想找點不快發洩一下，但顯然他們不敢随便得罪伊登勢的學生。伊登勢在聯邦就像神一樣的存在，不說現在名聲赫赫的上将有多少是畢業于伊登勢，就連名震全國的森裏元帥都是伊登勢出身。
伊登勢的可怕之處并不是這些鼎鼎大名的校友，而是高達90%的能力者學生比率，是任何軍事學校都無可比拟的數據。
這兩個人當然不敢賭那10%看看萬裏到底是不是能力者，他們寧願面對內心的羞愧也不想挑釁能力者。
萬裏暗暗松了口氣，這兩人要是真想找自己麻煩，他就只能叫保安了。
刷卡結票，萬裏回到自己的座位，等着面對伊登勢。
因為來自各大星系甚至偏遠的邊境星系的學生都有，伊登勢在距離開學前一周就開放了學校，高年級的學生也多少已經回來了些，不知道和熙回來沒有，這個時候和熙應該是三年級的學生。
此時距離正式開學日期只剩下兩天，大部分新生已經到了學校。
占地面積龐大廣闊的校區內高樓林立，巍峨高聳的教學樓仰頭看去完全看不到頂層，好像已經直達天穹。
萬裏站在這豪氣壯闊的校門口，盯着高懸的聯邦帝國國徽，感覺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将自己推出去，那是不可直視的威嚴，而萬裏要做的，就是挑戰這份國之威嚴！
但首先，他要踏進校門。
“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搭的客艦是不是讓星際海盜給劫持了。”一只金毛大狗從後面撲過來。
萬裏給撲得往前一踉跄，轉頭驚訝道：“維克多？你怎麽比我先到？”
“我緊趕慢趕甩了我那個聒噪的父親來找你，結果還是晚了一步。不過我搭父親的私人艦來的，肯定比你的客艦快，我都完成入學報道了。”維克多說着自然而然地接過萬裏的行李箱，“接引處就不去了，我帶你去站點完成報道手續，接引處那幫廢物害得老子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
“那我去把行李寄存一下吧。”萬裏說。
維克多道：“我直接給你送宿舍區，我們剛好分在一個宿舍，你先去登記資料，我等會下來找你。”
萬裏：“……”誰要跟你住在一起啊！
此時萬裏的內心是崩潰的，當然接下來更讓他崩潰的是新生入學體能測試。光是報個道，萬裏幾乎就要被學校折騰死了，最後還是維克多背着他回了宿舍。
“我要死了。”萬裏在維克多背上哀嚎。
“這才哪到哪你就受不了了，瞧你這點出息。”維克多在站在宿舍門前掃了一下指紋，對萬裏道：“你也過來掃一下，設備都被格式化過了，要重新記憶一次。”
萬裏跳下來，掃了指紋了存下記憶，然後推門跟維克多一起進去。
公寓式宿舍，三人合住，個人卧室獨立，客廳餐廳公用。萬裏看了一眼，不錯，挺大挺豪華，雖然比不上家裏，但比尼克菲林好多了。
維克多已經選了自己的房間，剩下兩間還沒人選，第三個人尚且沒來報道，萬裏選了間陽光強盛些的卧室先進去休息了。卧室很大，一切應用都很齊全，萬裏打開衣櫃把衣服等東西先整理出來，零食歸納好，然後拿出CAD給艾爾傳了個平安到達的消息就倒在床上睡了。
他下午累壞了，一覺睡到晚上，還是維克多叫他來去吃晚飯才醒過來。
學校的餐廳沒有學區區分，萬裏和維克多去了三樓的自助餐廳，身邊都是人來人往的新舊學生，萬裏到處張望，妄圖在茫茫人海裏找到和熙的身影，而然未果。
仔細想想，和熙就居住在首都星，離得近，他應該要開學那天才會回學校吧。
想到這裏，萬裏激動得有點吃不下飯。維克多一直點在點評他最愛吃的菠蘿肉學校做得太差，萬裏腹诽不止：你個手殘，有本事你自己做啊。
沒有正式開學的時間很閑，只要不鬧事按時就寝教官也不管學生。兩人吃飽喝足後萬裏顯得更想回去睡覺，維克多也勞累了一天，跟他一塊回去了。
掃過指紋開門，就看到萬裏的衣服亂七八糟地堆在客廳地板上，一只黑毛大狗正叼着萬裏的行李箱從他的房間出來，走到客廳一撒嘴，把行李箱丢在了衣服堆裏。
萬裏目瞪口呆：“室友是條狗？”
這時就聽見一道驕傲的少年聲音從萬裏房中傳出來，“菲格絲，過來，再把這個收納箱叼出去……天吶，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鬼東西，真是糟蹋了這個房間！”
萬裏：“……”
維克多把骨節捏得啪啪響，狂魔般笑起來：“看起來室友是條欠揍的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