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露餡(中)

童景銘百感交集,而何書安已經彎腰把他的書撿了起來,笑着遞到他手裏。

“好巧,你也住這邊?”

“好巧。”童景銘表面鎮定,內心早已如奔騰的野馬,拉都拉不住。

顫抖抱着懷中的書,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了。

對比他,何書安顯然冷靜多了,還關心他道:

“你是準備去食堂吃早餐嗎?我也是,要不我們一起走吧。”

“好,好的。謝謝。”童景銘吞了口口水,跟何書安并排走,甚至于還能聞到何書安身上淡淡的香味,可能是洗發水的味道也可能是衣物柔順劑的味道。

近看,何書安長得實在是精致過頭了,而且身高比他還高了一點。

何書安才18吧,比他小了整整七歲啊。

枯萎了,童景銘覺得他今天要栽。

“對了,你是剛進軍隊嗎?我已經來半個月左右了,對面一直都是空着的,也沒見過你。”何書安偏頭,臉上還挂着笑容。

童景銘尴尬地抓了抓頭,回道:

“是的,我昨天剛來。”

“哦,可是這裏是向導寝室,你怎麽住這裏?”何書安終于問出了致命的問題。

童景銘身上冷汗都出來了,完了完了,是繼續撒謊,還是坦白從寬?

他要是直接坦白了,何書安一生氣直接在軍隊裏公開處刑,那麽他不就是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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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景銘立馬低頭裝作不安的樣子摳着手,嘟囔道:

“我……我本來屬性看起來就有點像向導,我知道你在這邊訓練,也知道你住這裏,所以才……隐瞞身份,過來的。為了跟你多接觸。”蒼天,他到底說的是些什麽!楊少澤知道了非得掐死他不可。

但童景銘小心地去看何書安的時候,發現何書安的表情居然是羞澀的?

這也很要命啊。

何書安低頭,不太好意思道

“婚事其實是爸爸自己做的主,不過我也沒有反對就是了。”說完看向童景銘,眼睛裏都在冒星星。

“哦哦,這樣啊。”童景銘一瞬間都沒理明白何書安話裏的意思,但是在看到何書安一臉“愛慕”的表情之後才恍然大悟。

何書安說的是跟徐小天的婚事!我天,意思就是何書安到現在都沒見過徐小天本人嗎?

何晟是怎麽辦事的!婚都定了也沒讓這倆孩子見個面嗎?

“本來爸爸是說要讓我們見個面的,但後來就傳來你進軍隊的消息了,我其實也是隐藏身份進來的。”何書安說着朝童景銘笑笑,“爸爸把我保護得太好了,從小到大都不讓我出門,也不讓我跟任何人接觸,之前學習知識都是家教老師在家裏教的。這次來軍隊,我也是求了好久。”

“……”這也太踏馬慘了,但這話童景銘是不能說的,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何書安的肩膀,安慰道,“其實你爸爸也是好心,只是做的方式不對罷了。對了,你在軍隊裏用的什麽身份呢?”

“何旭,管家兒子的身份。大家都沒見過我,所以不用擔心被發現。”何書安偏頭看了眼童景銘還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繼續道,“我來軍隊一是為了鍛煉自己,看看外面的新世界。二是為了找你。你們家說你一開始就來軍隊了,可是我之前一直都沒見到你。你剛剛說你昨天才來,是因為有什麽事情耽擱了嗎?對了,軍隊裏好像有個跟你同名同姓的哨兵,我本來還想找他問問來着……”

“別!千萬別!”童景銘連忙打斷何書安的話,緊張極了。他差點忘了,正牌徐小天此時也是軍隊裏!

千萬別讓這兩人見面啊!不然他得涼。

“怎麽了?你認識他嗎?”

“不不不,不認識,就是,他是哨兵嘛,我怕他見到你對你一見鐘情了怎麽辦。”童景銘說着還裝作為難的樣子,似乎真的對何書安愛得深沉,獨占欲滿滿。

鬼知道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圓謊了。

他這鬼話一說,何書安果真臉色通紅,不再說徐小天的事情,也不再問他為什麽延遲這麽多天才到軍隊。

所以“情話”是真的可以戰勝一切的!

“那我,應該怎麽稱呼你呢?小天?”

“別!”要是被正牌徐小天聽到了得完蛋,被楊少澤聽到了也不好收場,“叫我鐘月吧。”

“鐘月?”

“哎!”

這還差不多,不用擔心再露餡了。

也不知道是何書安太好騙了還是他運氣爆棚,但童景銘隐隐約約覺得有些不安。

食堂吃早飯的人還挺多,童景銘跟何書安排隊取了早餐,找了個偏僻的地坐了下去。

一路上一直都人朝他們這邊看,童景銘自知長相一般,這些人都是在看何書安,畢竟何書安長得實在是太耀眼了。

耀眼程度堪比楊少澤。

“你好,請問我可以坐這邊嗎?”看吧,已經有哨兵開始搭讪要坐何書安旁邊了。

何書安本來準備開口說話,卻被童景銘打斷,童景銘盯着那個哨兵,道

“抱歉,我跟我朋友有事情要談,不方便給別人聽到,還請你坐到其他空位上吧。”

那個哨兵愣了一下,略微不爽道

“我又沒問你。”

靠!這狗東西,什麽态度。

“抱歉,我只想跟我朋友一起共進早餐,不習慣跟陌生人坐一起。”何書安出言婉拒,那位哨兵才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童景銘沖那個哨兵離開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結果就看到了端着早餐往這邊走來的楊少澤……還有鐘離。

槽!楊少澤怎麽會來這個食堂吃早飯!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童景銘小聲嘟囔,低頭喝豆漿。

結果楊少澤直接走過來,坐到了他對面。

童景銘本來準備擡頭看楊少澤到底走到哪去的時候,一口豆漿嗆到了嗓子眼,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要老命了。

“月月,你沒事吧?”旁邊的何書安擔憂地問童景銘,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弟弟,你沒事吧?喝個豆漿都能嗆到?這麽不小心,跟小孩子似的,讓人擔心。”鐘離話說得甚是“惡心”,還掏出懷裏的手帕,要給對面的童景銘擦嘴。

“弟弟?”何書安是認識鐘離的,所以童景銘的新身份是鐘離的弟弟?所以才叫鐘月啊。

“對啊。”鐘離本來還想繼續給童景銘擦嘴,順便“惡心”一下楊少澤,但童景銘卻在說了聲“謝謝”之後,奪過他手中的手帕,自己擦嘴去了。

鐘離讪讪地縮回自己的手,場面一瞬間有點尴尬。

楊少澤低頭吃早餐,一句話都沒說。

童景銘坐立難安,感覺自己現在就能表演個當場去世。

他到底是為什麽要聽信楊少澤的鬼話來軍隊!

他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楊少澤設的局,用來搞他的!

他現在連看楊少澤的勇氣都沒有,楊少澤要問他為什麽跟何書安在一起他該怎麽回答?我一不小心給你戴了頂翠綠翠綠的帽子?還是你前未婚妻?

“你來軍隊的事情,你爸爸跟我照料過,只不過我前些日子比較忙,一直沒空見你。”一直沉默不語的楊少澤突然開了口,話卻是對何書安說的。

何書安一愣,露出微笑道

“沒關心。”

“嗯,之後有什麽需要的,可以直接跟我提。”

“謝謝。”

看來他們倆關系還不錯啊,童景銘把油條浸到豆漿裏,在想,他今晚要不要把楊少澤房間與他房間中間的那扇門給封死。

耳邊傳來叽叽喳喳的聲音,不知道是在讨論什麽。

等童景銘偏頭去看的時候,就見到三個并排走來的向導,中間那個白白淨淨的目光一直盯在楊少澤身上,等走到他們這裏的時候,才羞澀道

“那……那個,請問這裏有人嗎?如果沒有人的話,我可以坐這裏嗎?”

靠!剛走一個搭讪何書安的,又來一個搭讪楊少澤的?這到底是軍隊還是酒吧?

這是不是也從側面表現了何書安跟楊少澤是真的配呢,嫉妒了。

童景銘咬了口油條,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盯着楊少澤,看他怎麽處理。

楊少澤只側擡頭看了眼那個害羞的向導,接着就與童景銘四目相對,笑了笑,說

“抱歉,我家夫人不太喜歡我跟其他向導相處,要是讓他知道了的話,他會吃醋的。”

“噗……”童景銘直接噴了,發覺甚是尴尬的時候,才連忙低頭猛灌豆漿,耳根通紅。

而剛剛搭讪的向導只能傷心地離開。

“我就說吧,大帥結婚了,不可能理你這種搭讪的。”

“我以為我會有機會的嘛,畢竟大家誰都沒見過大帥的夫人。”

那三人走後還在讨論着,童景銘只想找個縫隙鑽進去。

吃飯的四人,誰也沒有說話,鐘離最先打破尴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拍了拍楊少澤的肩膀,道

“你家夫人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感動哭了吧。畢竟你在軍隊可以天天會被那些向導們搭讪呢。”鐘離說完目光從童景銘臉上流連到何書安臉上。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童景銘實在是坐不住了,站了起來,準備走人。

見童景銘要走,何書安連忙站起來跟着,抱歉地對楊少澤跟鐘離道

“我們就先走了,你們慢用。”說完攆上童景銘,“月月,你等一下我。”

出了食堂,童景銘才覺得終于能呼吸了,剛剛氣氛都快窒息了好嘛!

“你怎麽了?臉色不是太好。”何書安小可愛很會照顧人,擔憂地問童景銘。

“沒事,沒事。”童景銘出來才發覺他手裏還攥着剛剛鐘離遞過來的手帕。

放到鼻尖處聞了聞,童景銘狗軀一震,這個味道!

“怎麽了嗎?”見童景銘表情複雜,何書安又問了句。

“哦,沒,沒事,教學樓是那邊嗎?”童景銘把手帕收了起來,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跟何書安一起向教學樓那邊走去。

“你居然是鐘離的弟弟啊,我是記得他有個弟弟叫鐘越,但不是你這個月。”

“是啊,那個鐘越五年前離世了,我是他們家收養的。”他現在真的是謊話張口就來,童景銘內心在流淚,表面表情也不是太好。

“所以,你們……關系才會那麽僵硬嗎?我還好奇剛剛為什麽會那麽尴尬呢。不過我也不太喜歡那種局面就是了,我跟楊少澤真的沒什麽話可以說的,我不太喜歡他,太大男子主義了。所以,最開始父親說親的時候我就極力反對。”何書安看來對楊少澤真的一點好感都沒有,童景銘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只能應和道

“是嘛,我還以為你們關系會更好點。”

“怎麽可能呢,對了,之前你沒來,課程可能會跟不上,如果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哦。”何書安性格開朗,樂于助人。他要是何書安,他也看不上那個切開黑的楊少澤。

童景銘本來以為何書安說的課程跟不上是忽悠他的,但是等他上了一天理論課後,徹底崩潰了。

書上的字雖然百分之九十都認識,但組合到一起後,卻是一段都看不懂。

筆記多到他根本就記不下來,況且何書安那宛如印刷一般的字體,徹底打擊到了他的自尊心。

跟童景銘當了一天的“同桌”,童景銘什麽狀态,何書安可以說比誰都了解。

見童景銘垂頭喪氣,何書安問道

“你晚上有空嗎?”

“啊?”

“你要是有空的話,我可以去幫你補習功課,不然後期你會被老師罵的。”

噫嗚嗚噫,這到底是什麽天使啊!童景銘差點抱着何書安淚崩,“我先回去洗個澡,你等會兒來找我。”

“好。”見童景銘露出笑容,何書安也跟着笑了起來。

童景銘可不知道何書安背地裏看他的眼神充滿愛慕,他就知道何書安是個天使。

美滋滋地開了門,結果卻看到楊少澤一本正經地坐在他床上!

童景銘活像出軌被丈夫發現的妻子,猛地關上房門,還偷偷将手別到身後把門給反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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