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秤2

最近一段日子，徐父徐母被折騰的夠嗆，如今有羅毅陽和賀振主動接班，難得睡個安穩覺。羅毅陽摟着賀振在監視器前一直坐到十點多，徐曉陽反複翻了幾個身，好像有點睡不着了。

“明銘，能跟我聊聊天嗎？”徐曉陽問。

明銘除了上廁所，剩下的時間不是陪着徐曉陽就是在監視器裏看着徐曉陽，作為一名心理醫生加專業陪護，可謂是相當合格。起初，是因為徐家有權有錢，出手闊綽，而徐曉陽的病例對他的研究工作也大有裨益，于是他答應了徐家爸媽的聘請要求，後來，随着對徐曉陽了解的深入，他打心眼裏對這位熱情浪漫的青年畫家生出了三分佩服七分憐惜，那對愛情近乎慘烈的執着實在令人動容。

明銘點了點頭，露出難得的親和：“今天和羅毅陽出去，開心嗎？”

徐曉陽點點頭，又搖搖頭。

明銘也不深究，接着問：“還想繼續呆在他身邊嗎？”

徐曉陽堅定地點點頭。

明銘：“那為什麽還不開心呢？還是因為賀振？”

徐曉陽：“羅毅陽對賀振總有一種英雄相惜的感覺，特別默契，而對我，總像是在哄小孩子。”

明銘樂了：“那是不是因為你太小孩子脾氣了呢？”

徐曉陽聳肩：“也許吧。”

見徐曉陽情緒不錯，明銘不失時機地說：“那……會不會是因為你的偏見，誤會了他們，也許當年真是如他們所說，只是為了不拖累你做了場戲？”

徐曉陽斬釘截鐵道：“我沒誤會！”

明銘：“這麽肯定？”

“賀振早就喜歡羅毅陽，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可老羅遲鈍，我卻不遲鈍，見他倆第一面我就發現了。”徐曉陽道：“可是我對老羅一見鐘情，愛情沒有先來後到，我只能先下手為強，我承認，這點是不太厚道。可畢竟我和老羅正式在一起了，他倆竟然還是那麽親密，不管我跟老羅怎麽鬧，他都不肯疏遠賀振，後來，有一段時間老羅和賀振不僅走得近，還都神神秘秘的，我也想過是不是有什麽需要保密的大案子，可就在這時候，賀振把我單獨約出去，對我說我配不上羅毅陽，我是真的害怕了，否則也不會一時沖動跟蹤老羅，闖了他們抓捕毒販的埋伏圈，釀下彌天大禍！”

“等等，你是說，賀振跟你私下說過你配不上羅毅陽的話？”明銘敏感地捕捉到一個他們從未了解過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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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曉陽：“是啊，就在那次行動前幾天。”

明銘在徐曉陽低頭的瞬間，瞥了一眼攝像頭，目光銳利。

“我一直都清楚，老羅沒出軌。”徐曉陽委屈道：“我就是恨他不肯在遂我心願，讓賀振滾出我們的生活。”

明銘：“他們可是将近20年的戰友啊。”

徐曉陽：“當愛情和友情發生沖突，總得做個選擇，在感情上，羅毅陽太優柔寡斷。”

明銘搖搖頭：“你太任性了。”饒是批評的話，明銘也說得極為寵溺。

徐曉陽撇撇嘴，不再吭聲。

另一邊，聽到徐曉陽剛才的話，羅毅陽震驚得無以複加，他一把拉起賀振回到他們的卧室，他質問賀振，是不是真的單獨找過徐曉陽，興師問罪的口吻讓賀振心涼，越是受傷，越是淩厲，賀振雙腿交疊，坐直了腰身，整個人都散發出冷漠和傲慢的氣質，他冷笑一聲：“對啊，我是找過他。”

羅毅陽指着賀振：“你……你，你……怎麽，怎麽能這樣！”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

本以為怒發沖冠的羅毅陽會用多麽不堪的話語來指責自己，結果……賀振知道，羅毅陽心裏還是憐惜自己的，于是态度也軟了下來。

“你要為這件事跟我分手嗎？”讓一個一米八的壯漢用近乎撒嬌的口吻說出這句話，真是難為死了，可誰讓老羅吃這套呢，賀振隐忍十餘年，如今終于有了跟徐曉陽光明正大競争的機會，他不想再輕易放棄，當年要不是自己懦弱膽怯，在部隊的時候就跟羅毅陽表白，那還能有徐曉陽什麽事，後悔。

“哎……”羅毅陽敗北，頹然坐下。

賀振走過去，站在羅毅陽對面，将他的頭抵在自己腹部，手指輕輕撩撥他的頭發：“對不起……我知道錯了。當年，咱倆本來沒什麽，可曉陽還是不依不饒，你一邊日以繼夜地辦案，一邊還要承受他無休止的吵鬧，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我心疼啊……當然，還有一點小嫉妒，嫉妒你肯那麽包容他……我真的很後悔去刺激曉陽，你原諒我好不好？”

溫潤的聲音潺潺入耳，舒緩了羅毅陽緊繃的神經，愛人如此，夫複何求。羅毅陽緩緩擡起雙臂環住賀振的腰：“傻瓜！往事已矣，以後不能再任性而為了。”

羅毅陽之所以如此輕描淡寫地解決這件事，完全是不想賀振一直背着愧疚的包袱生活，那感覺他體會過，很糟糕。

賀振保證過一定全力幫助徐曉陽康複之後，俯下身吻上了羅毅陽的唇，炙熱的吻将欲/望點燃，兩個人像要打架一般急慌慌地撲到了床上，這時，門外響起了徐曉陽的聲音：“老羅，你陪我睡好嗎？”

羅毅陽趕忙從賀振身上下來，兩人匆匆理了理衣服，将房門打開。

羅毅陽笑得有些尴尬：“曉陽……明銘不是陪着你呢嗎？”

徐曉陽冷着臉道：“那能一樣嗎？”說完，緩步走向自己的卧室，并在卧室門口停了下來。

一邊是守着主卧門的賀振，一邊是守着次卧門的徐曉陽，羅毅陽站在中間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