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家之後,曲易将禮物拆開,發現景若遠送給自己的是一條紅色的圍巾,圍巾柔軟又保暖,且做工精致,曲易看着愛不釋手。
除夕前一天,範佳樂要回老家,曲易去送她。
範佳樂在路上一直埋汰舒瑞這家夥見色忘友,想當初她春節前回老家,哪一次舒瑞不是屁颠屁颠趕來送行的。
今天早上她給舒瑞打電話,舒瑞竟然說:“哎呀,怎麽辦啊?佳樂,他今天剛好輪休。”言外之意就是他今天剛好不用上班,兩人要約會,沒空去送行了。
舒瑞甚至還安排好了一切,“佳樂,你放心,我等會打電話給曲易,她肯定有空的。”
範佳樂嘆了一口氣,和曲易說:“我怎麽就覺得這個醫生有點不靠譜呢?”
曲易笑了笑,糾正她:“也不算是正式醫生,人家還在讀博呢,算個實習醫生。”
範佳樂說起這個,更覺得可怕,“雖然我一直覺得學歷這方面不是什麽問題,但是,等他再過兩三年畢業,就是個博士生了,他對舒瑞,會是真心的?”
曲易也不敢打包票。
範佳樂盯着她瞧:“你不是有見過真人嗎?”
“見過是見過,但是我只覺得這人話不多,五官長得也算端正,往深處瞧,真沒瞧出人品怎麽樣,那天舉止言行也沒什麽可以诟病的。”
範佳樂想了想,還是說:“舒瑞現在這麽投入這麽用心,我就怕到時候吃虧的是她。”
曲易也擔心,照兩人目前的情況看來,很明顯是舒瑞比較上心。愛情裏,誰先愛的深刻,到時候傷得便最深。除非當真是兩情相悅。但是,愛情又如天平一樣,講究付出的平等,寬容忍耐的平等,若是有一方傾斜了,注定結局不如人意。
曲易說:“過年期間,我再探探她口風吧,或者給她洗洗腦。”
範佳樂突然就笑了,“你這麽清醒,究竟有沒有計劃好什麽時候談戀愛啊?”
曲易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差點擦到前面驟停的車尾,趕緊踩了剎車。啊,這大過年的,交通堵塞,有急事也不能這麽闖紅燈啊!
曲易等那輛違規車子走遠,這才啓動車子。她認真看着前方路況,回道:“沒有想好。”
“你倒是好,自由自在的,你爸媽都沒催你相親。”
曲易開始吐苦水,“別提了,我爸媽表面沒怎麽催,私底下的動作可不少,當初被我哥坑去和潘禹吃了頓飯,我就覺得挺受不了的。情人節那天,我媽還授意我哥,逼着潘禹給我打電話,約我吃飯。我躲他都來不及呢!我哪裏還敢情人節那天和他出去吃飯!”
範佳樂幸災樂禍,“反正你情人節那天不是自己去吃了牛排嗎?其實和他一起也挺好的,說不定多吃兩次,感情就這麽培養出來了呢。”
曲易搖搖頭,“真沒感覺。”
“所以你是更偏重一見鐘情?”
“也不是。”曲易想了想,“眼緣吧,大概,這事講緣分。感情确實是培養出來的,可是……”曲易自己也覺得說不清,“反正就是我和潘禹沒戲。”
“那挺可惜的。”範佳樂突然眸光一亮,說道:“我可是聽學校有些學長學姐說了,說潘禹他好像很喜歡你,而且還是喜歡你很久的那種。聽說你之前上臺表演的時候,他要麽在臺下評委席看着你,要麽就在後臺等你。還說,畢業之後他還常回來,回來的日子,必定有你的表演。”
曲易聽着,瑟瑟發抖了一下,“這麽可怕?”
範佳樂無語了,“哪裏可怕了?”
“他暗地裏關注了我這麽久,我一點都不知道,這還不可怕?”
範佳樂覺得曲易把天聊死了,這麽浪漫的事情,哪裏可怕了!
範佳樂瞧着她,“你小心,這也拒絕,那也拒絕,到頭來那男朋友還是你自己主動追回來的。”
曲易覺得這不是大問題,“只要是我喜歡的人,我主動一點也沒有關系啊!喜歡他就該讓他知道。”
範佳樂聽出點弦外之音,“你……你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曲易不知為何,眼前突然浮現了景若遠的身影,很模糊,稍縱即逝。可她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他。
範佳樂見她似乎出神,趕忙喊她:“大姐,你想啥呢!認真點開車,生命很寶貴的。”
曲易回眸,瞪她一眼,“安全起見,你還是別和我說話了。”
範佳樂笑了笑,這笑,分明就是嘲笑她那戰戰兢兢的開車技術。
除夕當天,一大早,全家都被曲母叫醒了,忙裏忙外收拾屋子。
曲裴昨晚和朋友聚會,淩晨才回來,這會兒邊打着呵欠,邊雙手麻木地擦着窗戶的玻璃。這玻璃都擦了兩三分鐘了,位置都沒有挪一下。
曲易走近一看,這家夥閉着眼睛睡覺呢。她念頭一起,惡作劇般地拿手指上的水揮灑過去,曲裴被冷意驚了下,瞬間睜開眼,彈跳開來。
曲易笑話他:“你這是困成了豬的模樣?”
曲裴回她:“那也比你強,每天在家就跟豬一樣,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曲易拿着拖把,揮舞着不停往他腳下搗亂,曲裴敏捷地跳着腳躲過。
曲母從廚房出來見兩人鬧成這個樣子,打掃進度卻是不堪入目,一聲喝下,讓兩人等會把樓梯的扶手都擦一遍。
曲裴瞪曲易,曲易瞪回去。這大掃除的工作,不緊不慢地竟然忙了整一個早上。
曲易灰頭土臉地回房間洗了個澡,邊擦頭發的時候邊随手看了眼手機,很多人發了新年的祝福信息給她。曲易每一條都回複:同樂同樂。
等到了景若遠的時候,才發現這人竟然拍了濕漉漉的地板給自己看,說道:“很可憐,一大早被我媽催着拖地板。”
曲易笑,動手回複:“挺好的,勞動才是最光榮的。我今天早上也是。”
景若遠說:“那真是巧。”
曲易發了個微笑的表情給他,然後又放下手機,将頭發吹幹後趕忙下樓。
曲母說了,大過年的,新對聯要貼上,紅燈籠也要挂上,福字也不能少。所以曲裴他們正忙着到處裝飾呢。曲易下樓就是故意來添亂的。
曲裴站在梯子上,搗鼓着貼好了對聯的橫幅。曲易站在底下左瞧瞧,右看看,然後摸着下巴,一臉嚴肅地說:“不好,歪了。”
曲裴自己估量了一番,調整了一下高低,問:“這樣呢?”
曲易:“嗯,右邊有點低。”
曲裴:“這樣呢?”
曲易:“左邊低了。”
“這樣呢?”
“右邊又低了。”
曲裴怒了,舉得手都酸了,你還在嫌棄,他吼道:“行了行了,你走遠點。”
曲易愣是不走,曲裴懶得再聽她的馊意見。她的意見什麽的,已經完全沒有參考價值了。
折騰了一整天,這偌大的房子裏還真有點要過春節的喜慶氣氛。
傍晚時分,曲易被曲母拉着一起去超市,逛了好久,提了滿滿的好幾袋東西回來,蔬菜瓜果,零食小吃,應有盡有。
在超市的時候,景若遠還給她發了一次信息,問她在做什麽。曲易如實回道:“陪我媽逛超市。”
景若遠故意說:“這麽孝順。”
“那是當然。”
景若遠可能也知道她在外面,回信息不方便,也沒有再騷擾她。
晚上,一家人喜氣洋洋地圍坐在一起吃團圓飯。曲父還開了兩瓶紅酒,曲易跟着蹭了半杯。結果這半杯過後,人就有些暈乎乎的了。
她吃完飯之後,也不敢在客廳多待,忙回房間躺了下來。再睡醒,天已經漆黑一片,往外看,偶爾還能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有閃爍不停的霓虹燈在變換着不同顏色。
她愣了愣,看了會時間,晚上八點鐘。她起身,洗了個熱水澡,還是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剛換好衣服不久,曲裴上來敲她房門。
曲易開門問道:“幹嘛?”
“你親愛的媽媽說太無聊,讓你下去一起打麻将。”
曲易:“……”坑啊!
曲易不僅打游戲菜,她打麻将也很菜。幾圈下來,根本就沒有贏過一次。手裏的牌亂七八糟的,好不容易将牌湊好了,可以聽牌了,她內心暗戳戳地激動,剛打出去一張七萬。
曲母:“胡!”
曲易:“……”
曲母贏得神采飛揚,“看來新一年的運氣十分好!我這都贏了幾把了。”
曲易:“……”不贏才怪。曲父一直在給曲母喂牌,曲易就是一只菜鳥,也就剩曲裴可以和曲母一較高低了,結果沒有想到,他還有一個豬隊友。
曲裴搖搖頭,都不想評價曲易了。
曲易咬咬唇,真不是故意的。
最後散場的時候,曲易數了數,自己輸了好幾千,這虧大發的。還好還好,曲父見不得她這委屈巴巴的模樣,給了她一個大紅包,說是壓歲錢。曲易簡直欣喜若狂。
曲裴不滿了:“爸,你沒有一視同仁。”
曲銘義正辭嚴地說:“女兒要富養,兒子要窮養。”
曲易還來添油加醋:“聽到了沒有?”
曲裴:“……”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