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林喬:!

他剛沾了床鋪卻又迅速起身。

祈靜唇角微不可見的輕輕一勾。

“他們都在這上面放了些什麽東西?”林喬手中拿着一個小小的花生,唇角略抽,“還能睡麽?”

發絲垂到柔美的頸子裏,祈靜微微一笑,“世子不如喚了守在門外的奴婢過來?”

林喬擺擺手,“沒什麽,不用麻煩她們,本世子把那些物什掃下床榻就是!”

祈靜有點不淡定,他還要和她睡一起?

不大自在。

祈靜攔住他,頭上金黃的鳳凰振翅一顫,金珠子撞擊着發出清脆的激響,“世子不如換個地方歇了吧。”

林喬回過頭,有意逗她,“那怎麽行?本世子自己府邸居然還有地方睡不得?況且,也不是本世子想,本世子今日不在這裏歇了,明日你如何去拜見我父母?傳出去了實在不好。”

祈靜的手覆在嫁衣的同心結上,肌膚勝雪,眸含秋水,她顯然也在思量,這般做,利弊如何。

“算了,殿下,本世子讓你一次。”林喬把床榻整理幹淨,心裏暗襯,這床鋪上盡是花生桂圓紅棗之物,硌人的難受,這位公主殿下當真能忍。

祈靜擡頭,有些驚異。

“進來些人。”林喬揚聲喊道。

小雙并着另個婢子走了進來。

婢子朝着祈靜見過禮,“奴婢春秋,見過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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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吩咐道,“春秋把床鋪再給清上一遍,娘和嬷嬷怎麽想的,放在上面也不硌人麽?至于那個,那個什麽——”

“小雙。”祈靜補充道。

“那個小雙,你去幫公主殿下取了珠冠下來。”林喬覺得這小婢子有點眼熟,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小雙扶着祈靜去了梳妝臺前,拆下固定用的簪子,珠翠等物,最後才是鳳凰珠冠。

祈靜松了口氣,方覺脖頸沉重酸累,她擡頭,卻對上鏡子中林喬打量她的眼神。

祈靜由他打量着,兩人相顧無言。

喚作春秋的婢子此時也已經收拾妥當。

床榻整理幹淨之外,另一邊用來小憩的貴妃榻也被整理了一下。

兩人一并退了出去。

“殿下,你可以睡了。”林喬先轉過眼去。

他從櫃中取出一套被枕,眼見便是早有預謀。

祈靜也不說什麽,應了句是後,便換了中衣,拉好羅帳,躺在了床上。

月光幽靜,紅燭垂淚。

床榻在地上投出一塊小小的剪影。

祈靜安靜的躺在床上,聲音從紅紗帳裏傳出,“世子,可見我另一個婢子了?”

“本世子還以為殿下已經歇了呢。若是殿下說的是那個喚作點香的,她在院裏候着呢。”林喬看着灑了一地的銀色月光道。

“謝過世子了。”

“殿下,這院裏主事嬷嬷是何嬷嬷,有事找她便是。還有,明日殿下注意些稱呼。”林喬閉上眼,今天他真的有點累。

“好。”

林喬唇角微微上揚。

一夜好夢。

隔日,祈靜起身的時候,已經是有些晚了。

小雙聽到動靜,推門走了進來。

“世子呢?”祈靜問道。

小雙答道,“世子早些時候就已經起身出去了。”

“你也不早些喊我?”祈靜說道。“現在這個時辰過去,怕是已經有些晚了。”

新婚第二日,照例是要向公婆敬茶的。

“不晚,不晚。”一個老嬷嬷笑着走進來。

“您是——”祈靜有些納罕。

“老奴姓何。”那嬷嬷低聲回答道。

“原來是何嬷嬷,世子爺是跟我提到過的。”祈靜作勢忙起身接過去。“嬷嬷快坐下。”

“老奴哪裏當得起,少夫人多禮了。”何嬷嬷這樣說道,但臉上的笑顯然是更真切了些。

“嬷嬷再等一會兒,今日不是要敬茶麽,靜和起的有些晚了。”

小雙和點香幫她梳妝,換上新衣。

“少夫人莫急,”何嬷嬷說道,“我來的時候,夫人還特意交代了呢。”

第一日敬茶,新娘子便遲了到,總是不體面的。

這是鄭氏在安撫她。

祈靜沖何嬷嬷一笑,“麻煩嬷嬷還特地跑了這麽一趟。”

何嬷嬷擺手,“少夫人心善,體恤我們這些下人。其實老奴過來還有些雜事。這院子裏原來一直沒有女主人,事務一直是老奴在打理,少夫人來了,一些事情就要再安排,主要還是丫鬟,少夫人身邊這幾位不知想怎麽安置?”

祈靜手指敲敲檀木桌。

點香笑着從祈靜身後走出來,“嬷嬷這一問,少夫人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個具體法子,不如待敬茶回來了,再說?”

何嬷嬷忙告罪,“自然是可以的,這不是什麽急事,也是老奴心切,想來拜見拜見少夫人。”

梳妝打扮好,小雙攙着祈靜出了屋子。

難怪昨夜有涼風水汽,這一方院子裏竟然還有一個小小湖,錦鯉在荷葉下游來游去。

院子裏栽着一片竹子,綠竹猗猗,青石板路延伸着從中間過去。

何嬷嬷笑吟吟跟在祈靜身後給她指着方向,“東邊是廂房,西邊是書房,世子常被夫人約束着在書房裏讀書。”

出了小院。

“少夫人可能不知,除了夫人,我們國公爺并未納妾,府裏人口簡單。”

何嬷嬷一路都在向祈靜簡單介紹一下府裏概況,點香在前面領着路。

祈靜認真聽着。

不知不覺,便已經走到了另一座挂着高匾的院門口口。

“這便是夫人與國公爺住着的容韻堂,與少夫人您所住的青竹堂恰巧一西一東。”

“容韻堂,好名字。”祈靜随口誇道。

末了,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忘了些事,又交代了一句,“那世子的通房妾室等今日午時再讓來拜見吧。”

“……”

何嬷嬷見進了門,張開的嘴又閉上。

走在前面的點香唇角抽了抽,眼神複雜。

容韻堂布置大氣。

假山叢木,花枝搖曳,金玉高閣。

“少夫人,到了。”點香立在一旁停下,跟在祈靜身後。

祈靜今日着了一身水紅窄袖大衫,內裏是繡着金絲的百花千褶裙。

這也是從高氏給她添的嫁妝裏拿出來的。

她微微吸了一口氣,凝神,走了進去。

堂上坐着的一對相貌慈和的中年長輩。

一是祈靜見過的鄭氏,另外一位想必就是國公爺了。

安國公雖是武夫,但卻兼有文人的清和。

祈靜一一見過禮。

“都來了?是我來晚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林喬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怎麽不同靜和一起來?”鄭氏嗔道,看得出,她是很疼愛着唯一一個孩子的。

“孩兒不是有些小事絆住腳了嘛,娘你看,我不這就過來了?”

林喬笑嘻嘻回道。

鄭氏總是拿他沒辦法,“油嘴滑舌!”

“我來晚了嗎?應該還沒開始敬茶吧。”林喬望向祈靜,眼底含笑。

“還沒呢,你來的,這勉強算個剛剛好。”鄭氏抿唇。

祈靜立在林喬身旁,笑意淺淡,并不插話。

她是驚訝的,整個國公府,竟然人丁已經凋敝至斯?

最後還是安國公發了話,“行了,別和你娘逗着玩兒了,你媳婦還沒敬茶呢?照你這樣,不是要等到晚上,我和你娘才能喝到這一盞茶?”

林喬閉上嘴,站在一旁。

祈靜從盤裏端出茶盞,先敬安國公。

即使身在宮闱,她也是自小聽說安國公的事跡長大的。

安國公伐北定北,一生大半時光都在疆場上,保家衛國,正是因為他,祈氏王朝才得以延續,百姓才能暫得和平,而不是被北境的蠻夷攻破,村莊被掠殺。

她這一跪,跪英雄。

“父親,請用茶。”

她低下頭,手裏的茶盞卻被舉得高高的。

第二盞茶敬鄭氏。

鄭氏将門之女,父兄皆喪命疆場,一去不返,她一弱介女流,卻在随後一生,依然嫁了軍人,毅然上了疆場,陪着安國公一同征伐。

“母親,請用茶。”

她深深地低下頭。

轉瞬手裏的茶盞就被接走,鄭氏做樣子喝了一口。

之後,就忙拉起她,“好孩子。”

“把錦囊拿出來。”她對她的夫君——安國公說。

安國公卻從袖裏取出個小盒子。

“我不是說用錦囊裝麽?你怎麽用盒子?”

鄭氏抱怨着,但還是接了過來,塞到祈靜手裏。

是了,這新婚第一日,不光是新娘子要給公婆敬茶,公婆也要給媳婦見面禮。

“這是一些銀票,你父親與我都是粗人,也不識得什麽,就這樣吧。”

祈靜又行了個禮,“謝過母親父親。”

鄭氏拉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落了座。

她看了林喬一眼,“愣什麽呢?還不趕緊倒茶!”

“——娘!”

林喬摸摸鼻子,他招誰惹誰了?

得,有了新歡忘了舊愛,是吧?

他看看安國公,想找一下同是天涯淪落人求安慰。

安國公冷冷瞥了他一眼。

暗臺詞很明顯。

“你是你,我是我。”

行,你覺得沒失寵你厲害!

林喬磨牙。

點香忙站出來,朝着鄭氏見過禮,“夫人,還是我來吧。”

鄭氏還牽着祈靜的手。“好孩子,我盼着喬兒能有成婚生子的時候,可算是盼到一個了。”

“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

林喬:藥可以亂吃,話可以亂說,床不能亂躺。

祈靜:我提醒過他了,只是,他躺上去得太快了。

叮咚,賣慘世子爺林喬已經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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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追星的最高(謎之)操作……

譚雲穿越過去的時候,确定了是安居樂業,無生命危險的大唐,就準備把自己洗洗晾好做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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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次見面,那人一身青衫,瞧着就是個弟弟,譚雲感嘆年紀小臉就是嫩,卻忘了自己比他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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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那人對着她阿耶報上姓名,譚雲笑容頓住,受到沖擊有點大,看着他說不出話來,雖然那時候她也不能說話。

白月光你聽我解釋,其實我不是鹹魚,可甜可努力了。

男主:....

不然,還是放棄叭,譚雲自暴自棄想,她在偶像那裏的形象已經沒了。

待她一身紅裳時,譚雲看着面如冠玉的男子,腦袋有些迷迷糊糊。

譚雲:我這是睡到了?

男主:...試試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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