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女同車(3)

作者有話要說:5/22此章未完結,明天會補全此章喲~不動秦王真是十項全能啊,奶得了孩子,開得了飛機。。。女主名字阮沅,沅發音為Yuan,第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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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3此章已經補全。看我把秦不動的三圍都洩露了。。。下章周齊光帥哥終于可以粗線了。。。

第二天清晨,阮沅醒來時秦亦峥已經起來了。他逆着光站在床尾,窗戶就在他的背後,晨光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柔光,偏偏他又是一副菩薩低眉的寶相莊嚴,那種初見時清教徒般的肅穆感便又出現了。阮沅覺得莫名地有些心頭發堵,便沉默地将腳伸進了球鞋裏。

秦亦峥卻忽然發聲:“早。”

阮沅擡頭望了他一眼,這一聲“早”好像一瞬間把他拽回了人間,甚至叫阮沅心頭浮起一種異樣的感覺,此時她坐在床沿,他站在床尾,叫人不由自主地覺得這是一個屬于夫妻的早晨。

“早。”為了掩飾心底的波瀾,阮沅胡亂應了一聲,便鑽進了衛生間。

待她出來時,服務生已經送了早餐過來。炸豬排和洋蔥湯,賣相還不錯,金黃的豬排旁邊還配了紫紅色的甜菜頭和切成不規則小塊的土豆。可惜味道很一般。

這是阮沅第一次看秦亦峥正經地用餐,她一直認為吃相是最能直觀體現一個人教養的東西。在巴黎的時候,她也見識過不少名流新貴,西裝革履的他們可以輕松從英國遠東殖民史談到畢加索的《哭泣的女人》,然而一旦吃飯,刀叉和盤子的碰撞聲,吧唧嘴巴聲每每叫她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在高檔餐廳用餐,而是身在豬圈。秦亦峥吃飯速度很快,但是動作卻十分文雅,甚至全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用餐巾擦完嘴,秦亦峥将一片安眠藥碾碎,小心地挑了一點粉末倒在了牛奶裏。

看見他的動作,阮沅嚯地一下站起來:“顧子夜,你幹什麽?”

“一點點安定,待會兒要坐直升機,這麽點大的孩子受不住的,還是讓他睡熟了好。”

阮沅卻有些擔心地看一眼在吮手指的嬰孩:“會不會有副作用?”

“我控制了藥量。”說完秦亦峥又補充了一句:“放心,不會有副作用的。”

因為沒有奶瓶,只能用小勺子一點一點地喂。阮沅抱着孩子,秦亦峥負責喂,折騰得一身的汗,才将一小杯牛奶給喂了下去。

結算了房錢,秦亦峥便抱着孩子和阮沅離開了旅館。

取車時,秦亦峥将嬰兒交到阮沅手裏,便不顧形象地趴在地上,将整個身體都探到了越野車底盤下面,好像一只大壁虎。阮沅有些好奇:“顧子夜,你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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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車底有沒有被貼上粘性炸彈。”

“粘性炸彈?”阮沅第一次聽說過。

“嗯,是一種可以粘附在金屬上的磁性爆炸裝置,通常被安放在汽車的底部。”檢查完畢的秦亦峥從車底爬出來,一面解釋,一面很随意地拍拍身上的灰土。

阮沅心情複雜地看一眼秦亦峥,沒有做聲。

“上車吧。我約了人在南邊的空地上見面。”

上車之後,秦亦峥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副茶色的護目鏡戴上,然後才發動了汽車。一路向南行駛了大約二十分鐘,越野車停在了一片曠地上。

阮沅伸手想降下車窗,秦亦峥卻阻止道:“我們現在所在地完全是為了方便直升機降落,周圍沒有任何掩體,所以不要開窗。”

“這就是防彈玻璃?”阮沅屈起食指,在車窗上敲了敲。

秦亦峥點點頭。

“顧子夜,你到底是什麽人?”阮沅終于問出了她心底一直想問的問題。

秦亦峥沉默了片刻,淡淡地答道:“一個多餘的人。”

這個答案讓阮沅楞了一下,她動了動嘴,還想說話,卻有直升飛機巨大的轟鳴聲在向這裏靠近,螺旋槳旋轉的聲音幾乎一直要旋進人的靈魂裏。

“下車吧。”秦亦峥率先跳下了車。

從直升機打開的艙門裏走出來一個結實的混血男人,身後還跟着一個保镖打扮的黑衣男人,面容陰鸷。混血男人棕褐色的頭發上大概塗了發蠟,幾乎可以看見梳子細密清晰的齒痕,容長的臉上有種不可一世的玩世不恭。他穿着真絲面料的印花襯衫,白色的西褲,襯衫紐扣沒有扣全,露出脖子上挂着的一枚狼牙吊墜,一個摩登的風流公子哥兒,這是阮沅對他的評價。

“哈羅,美女。”男人竟然繞過秦亦峥,先來和阮沅搭起讪來。

阮沅睃了他一眼,沒有搭話。

男人吃了個憋,也不生氣,反而伸出手逗弄她抱着的嬰兒,一面扭頭看向秦亦峥,用流利的中文說道:“秦——”他才冒了個聲,就收到秦亦峥警告的眼神。

男人趕緊将後面兩個字咽了下去,裝模作樣道:“這不會就是周齊光的兒子吧,長得好醜。”

“剛出生的孩子都這樣。”秦亦峥淡淡地發了話:“詹蘇,別磨蹭了,上飛機吧。”

“剛才一路是我開過來,我可跟你說,回緬甸的這一路你負責開。我還要和這位美女溝通溝通感情。”叫詹蘇的男人嬉皮笑臉地說道。

“你還會開飛機?”卻是阮沅一臉意外地看着秦亦峥。

秦亦峥沒有答話,倒是詹蘇有些傲嬌地接話道:“不是每個男人都只會打飛機的喲。”

阮沅聽着他拖長了尾音的“喲”,有些惡寒地看一眼秦亦峥:“這人真是你朋友?”

“喂喂,不帶這麽歧視人的。”詹蘇幽怨地看一眼阮沅。

秦亦峥面無表情地将車鑰匙抛向詹蘇帶來的随從,然後往直升機停放的方向走去。阮沅見狀,自然也抱着孩子默默跟上。

詹蘇憤憤地交待自己的侍從将車開回去,小跑着也登了機。

艙門關上的那一瞬,機艙頓時顯得有些幽暗。秦亦峥已經坐在了飛行員駕駛座位上,正在戴耳機。儀表板上按鈕太多,阮沅只看見他手掌上纖長的骨節突起随着他的動作而呈現出一種美妙的起伏。

随着他握緊操縱杆,直升機開始徐徐起飛。這種不需要起跑的垂直起飛讓阮沅真切地産生了一種淩雲直上的感覺。

詹蘇一直在暗中打量阮沅,這個女人登機後視線便沒有離開過秦亦峥。幽暗裏,她明亮的眼神像湖底浮起的魚脊,閃着動人的亮光,将她明豔的五官都點燃了。用手肘捅了捅她,詹蘇繼續厚臉皮地搭讪:“美女貴姓吶?”

阮沅本來并不想搭理他,可是她猛地想到,顧子夜還一直不知道她的中文名字呢。于是,她便字正腔圓地回話道:“阮沅。”

“噢,好名字。”詹蘇連聲稱贊。阮沅卻懷疑他根本不知道她名字裏的“沅”是什麽“沅”,因為她的母親閨名南芷清,所以她老爹阮正義便從《楚辭九歌》裏那句“沅有芷兮澧有蘭”給她起了個阮沅的名字。然而倘若這麽拉拉雜雜解釋一番,又怕被人窺破那點小女兒心思,阮沅只得悻悻閉了嘴。

“美女,你和…老顧怎麽認識的?”

阮沅看着詹蘇還算得上英挺的面孔,耳朵裏卻是他聒噪的聲音,覺得他大概就是伍媚和她提過的一種手長的會伸到你的夫妻生活、婆媳關系、節育避孕等私生活中的人類——居委會大媽。

“我姓阮,不姓美。”阮沅不軟不硬地和詹蘇擡起杠來。

詹蘇從善如流地改了口:“好吧,阮小姐。你和老顧是怎麽認識的?”

“有人跟我講過,在中國,‘小姐’是對性工作者的稱呼,所以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辭。”因為很煩這種像綠頭蒼蠅一般嗡嗡嗡的男人,所以阮沅不放棄每一個找碴的機會。

詹蘇頭痛起來,誇張地舉起雙手讨饒道:“我錯了,我抱歉。阮沅,我稱呼你阮沅可以嗎?”

阮沅這才應了一聲。

“那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和老顧是怎麽認識的嗎?”頓了一下,詹蘇壞笑着壓低聲音:“作為交換,我可以小小地透露一點老顧的信息給你,反正他這會兒戴着耳機,聽不清楚。”

“成交。”阮沅這回異常爽快地答應了。為了避開皮夾裏顧子夜的照片被杜拉弗發現的那一段,阮沅充分發揮她新聞專業出身的職業素養,七分事實三分虛構地編出了一段敘利亞歷險記。法新社記者地下室搭救喪母嬰兒,自由軍綁架正義記者,危急關頭,顧子夜從天而降,一塊玉牌揭秘嬰兒身世,聽着詹蘇咋舌不已:“傳奇,真是傳奇。”

“好了,我講完了。該你了。”

詹蘇涎着臉笑道:“其實你也可以考慮考慮我啊,論長相,我也算風流倜傥;倫家世,伊斯坦布爾上檔次的酒店、酒莊、賭場都是我們家的;我本人呢,在軍隊做事,能文能武;而且最要緊的,我這個人特別有情趣,比老顧那塊石頭強很多……”

阮沅嫌棄地看他一眼:“不好意思,我不喜歡頭發滑溜的連蒼蠅停上去都會崴斷腳脖子的男人。”

“哎,看來你的鑒賞品位能力還不足以成為我的伴侶,真是遺憾。”詹蘇聳聳肩,一臉的自我感覺良好。

阮沅狠狠地剜了一眼秦亦峥的背影,他怎麽會認識這樣的大奇葩,真是不可思議。

“作為信守承諾的紳士,我會告訴你一些關于他。”詹蘇伸出食指小心地指了指秦亦峥,“關于他的一些信息。”

“老顧今年27歲,身高一米八六,體重七十九點五公斤,三圍分別是98、78、98……”

阮沅立刻就聯想起了昨晚“出水”之後的顧子夜,壁壘分明的肌肉輪廓,堅實又不失清秀,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八塊腹肌,比巴黎La Maison du chocolate家一板板的黑巧克力還要誘人。可是這些精确的數據這朵奇葩怎麽會知道?

“你怎麽知道這些,你胡扯的吧?”盡管心底波瀾四起,但阮沅還是努力做到了面孔上的平靜。

被質疑的詹蘇有些憤怒:“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男人之間要麽一起扛過槍,要麽一起嫖過娼,才能有真交情,我們當年做雇傭兵的時候吃住都在一起,誰身上有顆痣什麽的都一清二楚,別說這幾個數據了。對了,連那個東西的尺寸都一清二楚喲。”

“下流。”阮沅臉微微一紅,沒好氣地啐了他一口。不過只一瞬功夫,她便狐疑地問道:“雇傭兵?”顯然她耳尖地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

詹蘇自知說漏了嘴,後怕似地看一眼秦亦峥,幸好,他還在全神貫注地開着飛機。趕緊顧左右而言他:“你聽錯了。今天早上老早就起床了,好累啊,我要眯一會兒。”說完便閉上了眼睛,裝死去了。

阮沅鄙夷地看一眼身畔的詹蘇,那厮居然還“逼真”地打起呼來。

夕陽西下的時候,直升機降落在了緬甸克欽邦密支那機場。随後,秦亦峥便攔了一輛破舊的貨車,報了一個地名,貨車司機卻像見了鬼一樣,一踩油門就想跑。幸虧秦亦峥眼疾手快,攥住了司機的手腕,又承諾給他一百刀,司機才勉為其難讓三人上了車。

或許是山道崎岖,車開起來轟隆轟隆直響,過了藥效的孩子開始扯着嗓子啼哭起來。

詹蘇在一旁看着阮沅“非常富有母性”地哄孩子的模樣,又開始“求愛”:“像你這麽有愛心的女人,雖然品位糟糕了一點,其實我還是可以勉強接受的。”

阮沅忽然對他露齒一笑,詹蘇正在得意,卻發現阮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軟綿綿的一團塞到了他的懷裏。詹蘇頓時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僵硬了,手裏這一團肉熱烘烘軟乎乎的,還在蠕動着。詹蘇仿佛又看見那個小小的孩子站在雷區,然後因為他的失誤,被炸成了肉塊,甚至有一條小胳膊掉在了他的身上。

“你快把他抱走,快點,快點抱走。”詹蘇臉色慘白,語氣虛弱。

阮沅才想嘲諷他,秦亦峥已經沉着臉将孩子抱了過來,又低聲喝止住了她:“不要再說了。”

他語氣有些沖,阮沅有些火大地頂了一句:“大男人抱下孩子手抖成這樣,調侃兩句怎麽了?”

“夠了。”秦亦峥聲音更沉:“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顧,不要怪她,是我的問題。”詹蘇苦笑着插了一句:“我有心理陰影。”

阮沅探究的目光在這兩個男人身上打了個轉,他們都是有故事的人,和她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或許剛才她确實唐突了。

“對不起。”阮沅誠懇地道了歉。伍媚最欣賞阮沅的就是這種明媚的心态,只要是她的錯,她都會立即态度懇切地道歉,絕對不會為了所謂的面子死扛。

“不怪你。”詹蘇也收斂起了先前的嬉笑嘴臉。

但是車上的氣氛卻沉悶起來,直到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貨車停了下來,戴着草帽的司機招呼他們下車。付了錢之後,三人就這樣沉默地進入了密支那一片大青樹和柚木蔥茏的密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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