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此時的花非畫,顯然已經聽不進扶暢的話,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

見勢不妙,扶暢也不多話,想用法術直接毀掉聚邪陣,然後在離開此處。

原本以為自己的法術,對抗這樣中等水平陣法應該綽綽有餘,扶暢卻沒想到,他的法術一送進陣法之中,那陣法就好像吃了天大補品,威力蹭蹭蹭往上漲。

到最後,本來很有把握的扶暢,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漫天的邪氣,将整個天際,都染上了一絲不詳的氛圍,而陣眼中的花非畫,卻露出享受的神色。

“繼續啊,為什麽不繼續了?”花非畫體內聚集的力量中斷,不由睜開眼睛,他盯着扶暢道。

“呵呵,你說我繼續,我就繼續,那我多沒面子!”扶暢散漫道,實際上他已經暗暗防備,不敢有一絲放松。

“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花非畫冷冷看着扶暢,警告道。随着花非畫的心神而動,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突然直立起來,朝着扶暢攻擊過去。

早有防備的扶暢躲閃着,卻不想這些被邪氣浸染的邪物,竟然那麽厲害,加之車輪戰,它們愣是占據了上風。

狼狽倒在地上的扶暢,被這些邪物抓住帶到花非畫腳邊,花非畫蹲下身子,笑眯眯說道:“你看看你,乖乖合作不就好了嘛!非得讓我請你過來。”

整個人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扶暢惡狠狠瞪着花非畫:“所以我之前遇見你,或者說是俠小席,根本就是你算計好的!甚至你後面扒上蒲易輕,也是早有預謀。”

“不這樣,我怎麽能确定你的身份?雖然我一開始,是想伺機殺了你的,那天的屈辱我可不會忘記,”花非畫笑容滿面道。

“現在确定了你的身份,我也就不用那麽麻煩了!你也可以死的物有所值。”花非畫說着,示意那些邪物将扶暢綁起來。

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扶暢,想動用法術都動不成了,之前在陣外還好,現在處于陣內,邪氣太大,徹底壓制了他的仙力。

也是在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原來陣眼裏除了花非畫,這人還有一張石.床,上邊用黑色的塗料畫着奇奇怪怪的符文。

剛一躺上去,扶暢就感覺自己仙力不斷被抽走,與之相反的,是周圍大量邪氣湧入體內,這讓他非常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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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花非畫在他手上劃了一道,血液滴落石.床,更多邪氣被聚集——這根本是把他做成引邪聚邪的陣眼啊!

抛去從武俠風轉換成仙俠風的不适,其實,這也可以看出花非畫的用心多麽險惡,首先是扶暢這身體的身份。

從字面意思來看,扶暢肯定不會那麽容易死,從之前他中毒第二天就能活蹦亂跳,也能看出這一點。

現在他成了陣眼,也就意味着,如果要破陣,必須先殺死扶暢,而這坑爹的體質注定他死不了,同理,沒人破陣,他就會一直作為陣眼,引聚陰邪,飽受折磨。

而花非畫想用這個陣法搞事,沒有人能阻止,嗯,理論上是這樣。

至于現實嘛,由于以前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并無可以參照的例子。

“其實我最想知道的是,你究竟下了多大的一盤棋。路上我們遇見的那群游戲玩家,也是你安排的對吧!”為了轉移注意力,扶暢看着花非畫,開始了自己的推理。

“你先用他們來吸引我們注意力,以蒲易輕的個性,他絕對不會容忍玩家那麽嚣張,所以他十有八.九會留在那裏。

“打退那些玩家,亦或者妥善處理被毀壞的事物,無論哪種你的目的就成功了一半。

“而引誘我過來就更加簡單了,就算我沒有主動過來,你也會用邪氣引我過來。

“甚至還可能放出魔氣,我可能會為了蒲易輕忽視邪氣,但是換成魔氣,我是絕對不可能忽視的。”

扶暢已經認定,花非畫必定就是他再找的魔氣。

雖然魔氣化人并不常見,但修真界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沒有,更何況,腦洞世界裏,就算發生了天方地圓、凡人變成貓咪食物等奇怪的事情,好像也不算過份。

見花非畫并未反駁,他接着說:“只要能把我引過來,然後抓住我,你的計謀就成功了。只是我不明白,你繞那麽一大圈,又是故意接近,又是下毒露出破綻,僅僅只是為了抓我做陣眼?這也太多此一舉了吧!”

這是扶暢唯一想不通的一點,一個挺簡單的事,弄得那麽麻煩,他總覺得不會那麽簡單。

誰知花非畫卻只是看了一下扶暢,等确定扶暢無法離開“祭臺”,就離開了這個村莊,他要趕往下一個地點了。

被留下來的扶暢表示:說好的反派話多呢?臨死前給我解個惑會死嗎?

先不提這邊,再說蒲易輕那邊。

将肆意破壞的玩家打暈過去,又安撫了下無辜受到牽連的百姓後,蒲易輕這才快速往扶暢那裏趕去,剛進入紫薇峰,他就感覺到一股陰涼氣息,讓他不寒而栗。

擔憂扶暢的他,加快了腳步趕往村莊,卻發現,那座村莊竟然憑空消失了,無論蒲易輕再怎麽找尋,也只看見雜草叢生。

正巧這時,一上山砍材的樵夫看見蒲易輕瞎逛,年邁的樵夫忍不住開口詢問:“少俠可是在這裏丢了什麽東西?若是沒有,可不敢在這裏多呆,還是快快離去得好。”

聽見樵夫這麽說,蒲易輕疑惑問道:“這是為何?”

随後,蒲易輕就聽得樵夫神秘兮兮道,“據說這裏原來有一個村子,後來被山鬼纏上,最後村人都死了,從此以後,那個村子就消失不見,有時又突然出現,凡是進入的人,最後都消失了,年輕人,我看你還是快快離開這不詳之地吧!”

對于山鬼之說,蒲易輕自然不相信的,但是樵夫言之鑿鑿,又好心提醒,他也不好拂了樵夫好意,便道:“多謝老人家好意。”

看出蒲易輕不信自己的話,樵夫無奈的搖搖頭,背着柴離開了此處。

蒲易輕依舊尋找着昨天的村子,可什麽也沒找到,眼看天色漸晚,他也只能暫時放棄,回到了鎮子上。

他并不知道,其實他遇見的這一切,都被動彈不得的扶暢看的一清二楚,原本還期待着蒲易輕救自己的扶暢,心情很複雜。

如果說一開始,扶暢還能安慰自己,蒲易輕絕對不可能坐等他出事,可随着時間緩慢過去,神智模糊不清的扶暢,眼前開始出現幻覺。

他一會兒看見蒲易輕罵他蠢,一會兒看見好友告訴他蒲易輕已經得救……

果然,我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嗎?扶暢苦笑。

随後,自覺失敗的扶暢感受強烈吸引力,那熟悉的仙力波動讓他打起精神來,他順從的放松身體,任憑仙力拉扯他往外。

随着一陣沉重感傳來,扶暢睜開了雙眼,看着房間裏熟悉的裝飾,以及空氣中彌漫着的藥香,他知道自己從仙魄世界裏出來了。

雖然體內的仙力所剩無幾,好歹不用繼續被困在裏面不是。

還沒有慶幸多久,扶暢想到了什麽,勉強起身往外走去,他來到另外一個房間內室,看着躺在床.上,毫無聲息的蒲易輕,他心中的石塊總算放下:還好,阿輕沒事。

這時,他和蒲易輕共同好友北宮蕭從門外走來,着黑色繡朱紋長袍的北宮蕭,靜靜站在扶暢面前,雪白的發絲被随意用黑色發帶捆紮,左右瞳孔一黑一白,好看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很生氣。

“你可知,我為了救你,廢了多大的功夫?”北宮蕭涼涼掃了眼扶暢,嗓音如清泉石上流過一般。

扶暢眨了眨眼眸,有些心虛道:“我這不是粗心大意嘛!誰知道那些魔氣那麽詭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腦子不好使,遇上聰明人,馬後炮還行,在局裏見招拆招根本沒轍。”

“唔……”躺在床.上的蒲易輕發出悶哼,頓時讓在場的氣氛變了,扶暢也顧不上北宮蕭,立馬跑了過去,以仙力探查蒲易輕的狀況。

卻不想,仙力剛輸入蒲易輕體內,強大的魔氣瞬間将扶暢的手彈開,他睜大了眼睛,無措地扭頭看北宮蕭。

北宮蕭上前一步,使了個法訣,平息受刺激變得不穩定的魔氣,才道:“你可知,阿輕情況為何惡化?”

“是我?”扶暢反問,實際上不用北宮蕭肯定,他就已經明白,多半和仙魄世界裏,花非畫的聚邪陣有關系。

“我不知你在仙魄裏遇見了什麽,才導致蒲易輕這樣,但現在就算改用其他方法,也無濟于補,”北宮蕭如實相告。

“不過至少我們确定了,進入仙魄世界祛除魔氣是可行的,雖然如果失敗,魔氣會入侵更深,而且進入的人也會遇見未知危險。”北宮蕭非常認真看着扶暢。

“所以,你要繼續進入仙魄世界嗎?這一次,我會讓你帶上傳訊石,以免以後再遇見這樣的情況,我無法及時救援。”北宮蕭說罷,便安靜下來,給對方以思考的時間。

思考了一會兒後,扶暢露出輕松的笑容,他說:“當然啊,我可是阿輕的道侶,不想阿輕就這樣死掉,我沒有退路不是嗎?”

“而且如果真的無法做到,就這樣死在阿輕仙魄中也不錯,這算不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看着蒲易輕,非常鄭重道。

看着笑容裏帶上些許憂傷的扶暢,北宮蕭垂下眼眸:“一個兩個,都是瘋子。你休息幾天恢複過來後,我再送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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