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喬叆：“……”
“我不是那個意思。”喬叆說。
“那個意思是哪個意思，現在又是什麽意思？”柳粲然審慎地問道。
“這個印象跟體重沒有任何關系”，喬叆解釋道，“是說你這個人很穩，一看就是不會翻車的類型。”
柳粲然：“……”
柳粲然撿起了被自己丢在書桌上的辣條兒，繼續吃了起來。
喬叆：“……”
“你不覺得”，柳粲然一邊吃着辣條兒，一邊閑聊道，“相對于我這個年齡來說，當個坦克為時尚早了嗎？”
“嗯，覺得的。”喬叆說，一面克制着自己瘋狂分泌的口水。
他覺得自從柳粲然用餓昏過去法了解了食欲到底是什麽之後，他吃東西的樣子就變得特別香甜，以至于他吃什麽都看上去挺有感染力的，哪怕是喬叆以前從來沒有吃過的東西，比如這包辣條兒。
他的模特兒之路一定充滿了希望，喬叆心想。
“這個穩，也不一定就是我自己想要的。”就在喬叆思考着辣條兒的時候，又聽見柳粲然這樣說道。
“是這樣嗎？”因為聽到了比較關鍵的點，喬叆放下了點開購物車的手，專心致志地聆聽了起來。
“對，當然了，這是我性格的一部分，我卻覺得，不那麽有趣。”柳粲然笑了起來，有點兒自嘲的模樣。
“我覺得你應該明白我的感覺”，他說，“你身上的某些特質，并不是你特別喜歡的，甚至有點兒想要擺脫他。”
喬叆愣了一下，然後徹底忘記了辣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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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明白，他非常明白。
他只是從來沒有跟其他人談論過這個問題。
“我有的時候也想像你那樣，特別努力地去做一件事，覺得那樣挺耀眼的。”柳粲然接着說道。
“想做就去做啊。”喬叆說。
他鮮少鼓勵別人，如今卻開口去鼓噪着一個少年的野心。
“嗯。”柳粲然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他并不是不想從萬事佛系的狀态中振奮起來，只是他不擅長的事情很少，想要找到一件自己感興趣的，又有點兒hard模式的事情很難罷了。
所以當他發現了自己不太擅長拍照的時候，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喬叆的話給了他許多勇氣，因為喬叆本身就是一個很有勇氣的人。
也許在旁人看來，喬叆是一個沉迷工作無法自拔的工作狂，但是在柳粲然看來，他卻有着震撼人心的生命力。
“我倒是想變得佛系一點。”就在柳粲然這麽想着的時候，他又聽到喬叆這麽說道。
他說他的得失之心太重，柳粲然心想，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他覺得很好奇，于是點了點頭道：“那我們互相學習不就行了？”
“……，好的。”喬叆說。
聊完天之後，喬叆下了線洗了個澡準備睡覺。
他躺在床上，因為今天小目标的達成所帶來的興奮之情一時還難以入睡。
在這方面以後可以問問小柳，如何佛系地入睡，喬叆有一搭沒一搭地想到。
能找到一個性格互補又聊得來的網友其實也很不容易，他想，如果他們的性別不同的話，說不定以後可以發展成靈魂伴侶呢。
不過性別對于自己來說也不是個多麽重視的問題吧，畢竟他對于兩種性別都沒有開竅，以前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等等！
喬叆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原本已經朦胧了的睡意變得比剛剛完成小目标的時候還要清醒百倍。
我剛剛在想什麽？！喬叆心想。
這個時候我需要求助于我的網友小柳來保持佛系！
不對！他是當事人！我不能問他！
啊啊啊啊啊啊！
——
深夜的別墅區，到了現在才終于成功地把宅屬性狗狗從家裏哄出來遛彎兒的鄰居睜着惺忪的睡眼慢慢地走着。
忽然之間，他的狗混身緊繃地站住了。
“怎麽了旺財？”鄰居問道。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以一種野狗一般的速度在前面的路上跑步，因為速度過快而一閃而過，并沒有看清楚是他的哪位鄰居。
鄰居：“……”
鄰居抱起了狗子，以同樣的速度相反的方向往家裏跑了。
——
柳粲然覺得有點兒奇怪。
自從那天晚上，他和網友總裁熱情洋溢地聊了半夜，并且約定好了互相學習之後，他的網友總裁就好幾天都沒有露面了。
說好的互相學習呢？柳粲然心想。
不過他也沒有很多時間為了他的網友傷春悲秋，因為他的第二個模特兒相關的工作已經提上了日程。
這是一個國際一線大牌化妝品的彩妝門店的活動，主要內容是一款香水的首發儀式。
流程都是差不多的，産品方面會排出代表參加儀式，然後是負責宣傳的明星與大家互動，最後是試用品的派發等等的環節，而柳粲然的工作就是作為那個主打女明星的綠葉，擺擺pose拍拍照什麽的，估計到最後還要參加試用裝的派發，算是個半靠臉半靠體力的打工吧。
“這位姐姐不太好伺候，我有事兒不能陪你了，小夥子心裏有個準譜哈！”經紀人把柳粲然送到了工作地點，把他交到了工作人員的手上，交代完了注意事項之後又去趕場了。
“商場還沒開門，我帶你從員工通道進去。”門店的工作人員說。
“你真夠敬業的，來得真早，我們門店外面的活動空間還沒搭好呢。”可能是看過了一些耍大牌的現象，工作人員對于柳粲然來的這麽早表示了一點兒驚訝。
“這都是我份內的事。”柳粲然謙遜道。
當他看到門店外面的空間确實還在搭建的時候，就很接地氣兒地幫忙打起了下手，很快就跟現場的工作人員混熟了，大家也都對這個眼睛裏有活兒的小夥子印象挺好的。
不過這種和諧的氣氛過了一會兒就被一陣香風驅散得無影無蹤了。
女明星駕到了。
只有幾句話，就讓柳粲然對于經紀人說過的話表示了贊同。
“私人休息室不夠大，你們得想辦法換一間。”
女明星并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示意助理過去溝通，自己則坐在一旁的專屬坐席上面冷眼旁觀着，頗有些貴人語遲的派頭。
“您看，我們的門店一共也就是這麽大了，這已經是能給安小姐提供的最大的私人休息空間了。”門店的工作人員非常抱歉地說道。
助理無視着對方的道歉，接着又一連抛出了幾個五花八門百花盛開的要求。
女明星似乎也不怎麽在乎協商的結果，沒有一直盯着商議的進展，而是漫無目的地四下裏看了看，這一看，就看見了柳粲然。
不可否認，女明星确實被眼前的青年男子驚豔了一下。
饒是她混跡娛樂圈多年，卻還是被眼前的這個絕色少年給鎮住了幾秒鐘。
當然，也只有幾秒鐘的時間而已。
因為她早已過了放任自己顏狗屬性的年紀，對一個人的評價也會涉及到相當多的側面上，只是一張颠倒衆生的皮囊并不能好像在普通人的眼裏一樣地激起狂烈的審美風暴。
剛好這會兒助理交涉完了關于休息室的事情之後就回到了女明星的身邊。
“那小孩兒是誰？”女明星說。
“他就是這次給您做配的模特兒，應該還是個學生吧。”助理根據自己掌握的信息回答道。
他跟在女明星身邊日子久了，知道對方主動發問是什麽意思，想必是這個小孩兒看不出眉眼高低，竟然不主動過來跟前輩打招呼，讓女明星多少有點兒想法，就趕緊上去打圓場。
“你是柳同學吧？我是安小姐的助理。”助理湊上前去跟柳粲然打招呼道。
柳粲然也友善地回應了對方，并且在助理的引見之下跟女明星打了招呼。
不過也就僅止于此了，并沒有像現場其他的工作人員那樣，小心翼翼地過來求個簽名合影什麽的。
其實他雖然年輕，倒不氣盛，該了解的規矩還是了解的。
作為一個剛剛出道的模特兒，他應該主動去跟這個咖位的前輩打個招呼。
不過在他見識了這位女明星提出的各種各樣花樣百出的要求之後，主動上去打招呼的意願已經降到了冰點，柳粲然也就順從着自己的心意，并沒有主動過去。
知道該怎麽做是知道該怎麽做，但是他也想要保有自己不這麽做的自由，他自信可以為這種有點兒任性的社交選擇承擔相應的後果。
女明星有點兒不高興了。
柳粲然被帶過來打招呼的時候，她都已經準備站起來接受對方的合照和簽名的要求了，結果對方只是簡簡單單地打了個招呼之後就直接走開去了別處幫忙，這讓她多多少少覺得有點兒沒面子。
這小孩兒估計沒出社會，不知道怎麽交際吧，女明星在心裏想到，覺得柳粲然出了社會之後肯定混的不怎麽樣。
不過她并不特別放在心上，畢竟這一次過來的主要目的原本也不是被一個還在念書的小帥哥追捧的。
女明星一邊這麽想着，忽然眼前一亮。
因為她看到這次活動的嘉賓已經陸續到場了，其中還有一位是她有過一面之緣的，氣質出衆的青年男子。
“喬總。”
女明星在主辦方為大家引見的時候，難得地主動過去打了個招呼，特別關照了一下她注意到的那位男士。
自從之前的一次偶然機會見過喬叆一面之後，女明星就覺得他是一個“各方面都挺合适”的，可以“多了解一下”的對象。
“您好。”
喬叆看了她一眼，出于禮貌地點了點頭，然而眼神也絕不在她嬌俏可人的臉龐上再多停留一秒，而是直接從她身旁經過，徑直朝着柳粲然的方向走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