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柳粲然看到喬叆他弟臉上變顏變色的，都快趕上禦花園裏百花盛開了，一看就知道這中二熊孩子又開了什麽奇怪的腦洞。
“收起你心裏大膽的想法。”柳粲然笑着說。
喬叆他弟點了點頭，低頭猛吃雞米飯。
柳粲然想了想對方的腦洞，又想到了那天在盥洗室裏遇到喬叆的情形，這其中的邏輯鏈條對他來說一捅就破了。
怪不得他當時的表現有點兒……
柳粲然一直覺得喬叆當時的反應在哪裏見過。
對了，是在喬叆給他推薦的一部電視連續劇裏面。
他們混熟了之後，喬叆曾經跟他要過幾次書單和歌單，投桃報李，喬叆也把自己的追劇單之類的名單跟柳粲然一起分享過。
柳粲然發現喬叆喜歡的劇集大部分都不是時下熱門的作品，而是比較早期的電視劇，題材方面，偏重于市井生活，頗有點兒清明上河圖的審美偏好。
用喬叆的話說，這個類型的劇集會讓他覺得安全，細水長流，波瀾不驚的感覺，很像是柳粲然的VLOG裏面給人的那種視角印象。
那部電視劇的劇情是什麽來着？柳粲然在心裏回憶道。
對了，是一個窮小子，柳粲然想了起來，他在打工回來的路上，親眼看到女朋友上了一輛闊少爺的豪車。
哎呀。柳粲然暗叫了一聲。
你說我一個闊少爺，怎麽就被安排到了女朋友的角色上去了呢？
就在他思索的空當，熊孩子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雞米飯，一抹嘴就想開溜。
“柳哥，我吃完了，你慢慢吃啊。”喬叆他弟緩慢地站了起來，一面跟他打招呼道別，一面四處考察跑路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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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裏是怎麽弄的？”柳粲然沒有搭他這個茬兒，反而伸手在他的烏眼兒青上面畫了個圈兒，一面問道。
喬叆他弟：“……”
——
半個小時之後，柳粲然領着喬叆他弟出現在了他那一群狐朋狗友這次聚會的party上面。
“柳哥，我們還是走吧。”喬叆他弟掙紮了幾下，活像個被人拎住了後頸的竹鼠。
“來都來了，幹嘛不進去呢。”柳粲然溫文地說，卻好似銅牆鐵壁一般地擋住了喬叆他弟準備跑的路上。
喬叆他弟：“……”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進入了聚會的派對裏。
派對上群魔亂舞，一派惡童俱樂部的場面，不過柳粲然一搭眼，就大概看得出來，這屋子裏說上句的應該是個這會兒并沒有在舞池裏蹦跶，而是依偎在寬大的沙發上，神情頗為慵懶的小青年兒。
“是他打的你？”柳粲然說。
喬叆他弟：“……”
這人怕不是個神棍吧？喬叆他弟心裏想到，然後暗搓搓地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女孩子扯閑篇兒的小青年也發現了他們這兩個不速之客的身影。
“哦豁”，小青年兒對着喬叆他弟的方向舉了舉杯，語氣頗為誇張地招呼了他一聲。
“怎麽着，這回不叫你哥了，換了個新保镖啊？”
“這是我哥朋友，不是保镖。”喬叆他弟替柳粲然嗆了個聲道。
“哦，然後呢？”攤在沙發上的小青年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哥喬叆又怎麽樣，就算是你爸，不也是在我爸手底下撿漏兒的主兒嗎？”
喬叆他弟好像被撸到了某一個逆毛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就要往前沖，被柳粲然一擡胳膊夾了起來，放在了身後。
“站起來。”柳粲然對賴在沙發上的小青年兒說道。
小青年兒好像看笑話一樣地看着他。
“憑什麽。”小青年兒說。
這會兒他周圍的一些狐朋狗友也都聚攏了過來，有幾個還打算包抄，不過柳粲然對此視而不見，伸手把一直在身後給他提醒的喬叆他弟按了回去。
“我是你叔。”柳粲然說。
“我是你大爺！”小青年兒回了一句看似回擊，實則算是髒字兒了的話。
“是真的，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柳粲然說，然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了一個什麽界面，在小青年兒眼前一晃。
小青年兒一下子坐直了身形，但還是有些遲疑地借住着室內暗昧的燈光仔細地端詳了一下柳粲然。
“都別TM嚎了！”小青年兒用懷疑人生的語氣對外圍還不明就裏，依舊在群魔亂舞的狐朋狗友們喊到。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小青年兒抓起電話跑了出去，過了片刻，由踩着風火輪兒一般地跑了回來，收斂了剛才那種懶洋洋的調調，規規矩矩小學生一樣地站在了柳粲然的身邊。
“叔，對不起，我錯了，您別跟我一般見識。”小青年兒瑟瑟發抖，那副模樣把在場的狐朋狗友，包括喬叆他弟都吓了一跳。
他們一直都覺得這位大佬一直是個拿下巴看人的主兒，從來沒有見過原來他還有這副尊容呢。
“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柳粲然看着這位看上去跟他一般年紀的“大侄子”，少年老成地說道。
“是，家父說……”小青年兒察言觀色地接着說道。
家父是什麽鬼，喬叆他弟和其他吃瓜路在心裏吐槽到。
“家父說看看您方不方便接一下他的電話，他想跟您當面道個歉。”
“這倒不用了，我也當不起”，柳粲然遜謝地笑着擺了擺手道。
“以後大家好好相處吧。”柳粲然把呆若燒雞的喬叆他弟從身後提溜出來，放在了小青年兒的面前，語氣很和軟地勸道。
“是，我會的。”小青年兒誠惶誠恐，好像小雞啄米一樣的頻率點着頭說道。
“這樣就好了”，柳粲然很慈祥地點了點頭，“和為貴，能別動手就別動手，這孩子不光是喬叆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打壞了我也會很困擾的，希望你們多包容他一點兒。”
小青年兒：“……”
狐朋狗友：“……”
好了，這下子憑空集體降了一個輩分，大家在心裏絕望地想到。
柳粲然帶着喬叆他弟出來，準備把他送回去。
“柳哥，你真是他叔啊？”一路上，喬叆他弟興奮地問道。
“按照兩家的輩份來說，算是吧。”柳粲然說。
“你一開始就知道嗎？”喬叆他弟打破沙鍋問到底。
“不知道，一開始就是替你讨個公道，沒想到遇到了一個眼熟的小孩兒。”柳粲然說。
喬叆他弟點了點頭，知道那個圈子的頭頭兒喜歡出風頭，在社交媒體上基本可以混個半熟臉兒，如果真跟他有個交集什麽的，想要認出來并不難。
可是就像對方說的那樣，喬家的買賣雖然不小，可是跟他們家的買賣比起來還不夠看，如今他們家都在柳粲然這裏矮了一頭的話……
喬叆他弟抖了抖毛，感覺到自己的柳哥是一個王者。
“柳哥，小弟有眼不識金鑲玉，你确實是個王者。”喬叆他弟抱拳拱手，果然好像柳粲然之前形容的那樣，是個一旦被震住了，就會滾下馬來口稱哥哥納頭便拜的類型。
“你才發現嗎。”柳粲然笑道。
“這也不能怪我啊，你一直都不顯山不露水的，啊……”喬叆他弟說道這裏，感覺到柳粲然之前一直都很神秘低調的，這次為了給自己出頭，會不會暴露了什麽，于是他有點兒擔心地問出了自己的困惑。
“會不會給你帶來困擾啊。”喬叆他弟說，眼神裏帶着微服私訪的戲碼兒看多了的妄想。
“不會的”，柳粲然搖了搖頭道，“你說的對，我原本是挺喜歡低調的，不過這一次也無妨，他喜歡以勢壓人，我也喜歡有樣學樣啊。”
喬叆他弟：“？？？”
“在別人的價值觀裏打敗別人，還是挺爽的。”柳粲然溫文爾雅地說。
喬叆他弟：瑟瑟發抖.jpg
——
喬叆他弟回去之後，就忍不住給喬叆打電話，叭叭叭叭地柳粲然吹了一溜兒的彩虹屁。
喬叆：“……”
“如果你被劫持了，你就咳嗽一聲。”喬叆在電話裏說道。
“什麽啊，不是”，他弟翻了個白眼說，“今天柳哥給我出頭去了。”
他弟的語氣激動之中帶着崇拜地說。
喬叆：“……”
“他帶着你去打架了？”喬叆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
在他的印象裏，溫文爾雅的柳粲然跟打架這種事情扯不上半毛錢的關系。
“沒有沒有”，果然，他弟擺了擺手說道，“殺人誅心懂不懂，根本不需要柳哥動手，對方家大人都打電話來道歉了。”他比比畫畫地說。
喬叆：“？？？”
喬叆越聽越糊塗了，難道是帶着孩子上門講道理去了？這符合小柳的人設嗎？他在腦海裏妄想了一下柳粲然一手領着孩子一手握着飯勺兒，穿着圍裙去找對方家大人的畫面，竟然在意料之外發現了一種詭異的萌點。
“哥，哥？你在聽嗎？”他弟的聲音打斷了喬叆的妄想。
“哦，總之解決了就好，以後不要再麻煩你柳哥了。”喬叆為了掩飾自己的走神兒，草草說道。
“對了，當着他的面，你不要像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那麽口沒遮攔，說些什麽豪門老男人、共享富貴之類的話了。”喬叆想起那天在酒店偶遇之後他弟的各種叭叭叭叭，又囑咐了對方一句道。
“什麽豪門老男人啊，柳哥根本不可能是那種人的”，他弟一臉不可能的表情說道，“就算他真的跟豪門老男人在一起了，那也不叫共享富貴。”
喬叆：“？？？”
“那應該叫共享貧窮。”他弟又找補了一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