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無論是在公司內部，還是在有交集的商業圈子裏，人們對于喬總的印象總是非常得體的。

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個體面的男子，他雖然長相非常清秀俊美，卻并不顯得陰柔，反而會跟人一種可靠的男子漢的感覺，其中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他的打扮幹淨利落，得體整潔。

然而最近，公司裏的同事們卻覺得，喬總似乎有哪裏不對。

他變得有點兒……油頭粉面的。

在茶水間偶然聽到公司女同事議論喬總似乎變得稍微油膩了一丢丢的秘書頗為費解，在他的心目中，喬總明明是個很清爽的男子。

于是秘書用盡了他鋼鐵直男所能發揮出來的全部審美，仔細地觀測了一下自己的上司，然後他就發現……

女同事口中的油膩似乎并不是只喬叆在人格上有什麽瑕疵的地方，而是單純因為，他确實有點兒油了……油到了頭發上停留一只蒼蠅都會被滑倒的那種感覺。

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對方打了發蠟的緣故，不過喬總不是并不喜歡那些東西的嗎？

秘書：“……”

早已結婚生子的秘書沒由來地想起了自己最近頗有肥宅趨勢的大女兒，她似乎宅在家裏的時候也說過什麽“等遇到值得自己為之出門之前洗頭的男人才會選擇交往”之類的話。

難道總裁最近也有肥宅的趨勢了嗎？秘書心裏一驚，暗暗叫苦道。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于是他趁着給總裁準備明天商務會談的資料的時候，在報備了明天的日程安排之後，又暗搓搓地找補了一句道：“喬總，明天進行洽談的這家公司對食品安全方面的要求極為嚴格。”

“嗯，知道了。”喬叆一面随手翻閱着資料一面點頭道。

過了一會兒，他又擡起頭來看了眼還在逡巡不去的秘書，感覺他剛才似乎話裏有話。

“所以呢？”喬叆有些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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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明天上班之前……”秘書抱定了文死谏武死戰的忠臣良将一般的高風亮節，咬了咬牙說到，“記得把頭洗了。”

喬叆：“……”

竟然連秘書都看出來了嗎？

一天半沒洗頭的喬叆有些心虛。

好了，我為了男人連高大上的形象也沒有了。

之前同事們都覺得我是個體面人，現在他們應該都覺得我生前是個體面人吧，喬叆絕望地想到。

——

喬叆回到家裏，在非常舍不得的情況下念了一卷金剛經，給自己做了一個心理建設之後終于洗了個澡。

這一次洗澡，他放棄了之前頻繁用到的浴帽，終于連頭一起洗了。

洗完之後，喬叆看了看堆積如山的資料，就在網上戳了戳柳粲然。

“今晚我還要在家裏加班大概四個小時”，喬叆說，“你要看嗎？”

“要啊。”柳粲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于是喬叆就撥通了對方的視頻電話，兩個人開始了雙倍的快樂。

工作了一會兒之後，喬叆感覺到這一次的雙倍的快樂跟上一次的有點兒不同。

上一次還是看直播的快樂，這一次是……其他方面的快樂。

還好柳粲然正在埋頭學習着，于是喬叆就舉起了自己手上的資料，極力地回憶着當年上學的時候，同學們都是怎麽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看閑書的。

這個時候喬叆就感覺到了從小到大作為優等生的悲哀了。

他發現這門技術其實技術性還是很高的，想要做到偷瞄某個視線範圍，又不會被偶爾看過來的人發現，實在是一個技術活兒。

他甚至覺得如果當年喜歡在上課的時候開小差的同學們把這種靈巧的天賦用在學習方面，他是絕對沒辦法在成績上壓他們一頭的。

就在他這麽想着的時候，倏然之間就被柳粲然抓包了。

“你在幹什麽呢？”柳粲然丢開了手中的紙制品，失笑道。

“我沒幹什麽啊。”喬叆在第一時間立刻否認了，然後又覺得這是一個心虛的标志。

于是他換了一個說法道：“我是說，除了看文件之外，我什麽都沒幹。”

柳粲然：“……”

“恕我直言”，柳粲然說，“其實我從視頻開始，看過你好幾次了。”

喬叆開了一朵小花。

“是嗎。”他外表淡然內心土撥鼠地說道。

“兩個小時了”，柳粲然的表情頗為沉重，讓喬叆想起了自己學生時代的老師抓包到那些上課溜號兒的同學時的表情，然後就聽到柳粲然接着說道：

“你就沒發現你手上的文件拿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