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雙生花落(二)

淩墨進了飛船後,直奔駕駛室,随着駕駛室的艙門緩緩開啓,緊繃的神經微微放松,于是下一刻,傻眼了。

穿着聯邦軍裝的兩男一女毫無形象地圍坐在地上,每個人額上還貼着或多或少的長紙條,手上拿着古地球某種叫做紙牌的娛樂用品。

“你們在幹嗎!”淩墨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不受控制,這種想要咆哮的心情…

兩男一女也傻眼了,幹巴巴地回答,“鬥地主呀。”

呀你個頭!

這到底是哪門子軍人,淩墨想到自己的處境,壓下吐槽的欲望謹慎地往後退了一步,對面的兩男一女嘩地起身一個軍禮敬得淩墨的心肝抖了好幾抖,“長官,我們沒有偷懶!”

這樣都不算偷懶不對,這不是重點!

在徹底激起戰鬥前最好不要拿槍指着對方,所以淩墨雙手持着的高能機槍朝斜下,在聽到那聲長官的時候并沒有直接轉過身去,只微側身,拿餘光掃向門口,同時警惕地注意那三人。

門口沒人,是故意的嗎?

兩男一女隐晦地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抹懷疑。

同一時間,四個人都動手了。

斜向下的機槍順勢擡起,一排激光暫時阻止了三人的進攻。

那女軍官躲激光的時候有目的地滾到操作臺旁關閉了艙門,打算來個甕中捉鼈。

兩個男軍官越空而起,一左一右襲向淩墨,手中軍刀凜冽。

淩墨擒着溫和的笑意,幾束激光擦着兩人的頭皮而過,她趁着他們動作停滞的一瞬間躍起,鉗住左邊那名軍官的手腕一帶,打掉了右面那名軍官的刀,旋身,一腳踢翻左面的軍官,同時掄起機槍毫不留情地砸向右面的軍官,那軍官愣是用手臂承住了自上而下的沖擊,這時一束激光從側面飛來,淩墨放棄掉繼續砸暈這個軍官的動作,竟淩空翻身退居左方。

這打鬥不過幾息,卻形成了兩男一女占據操作臺.右方和艙門對她成掎角之勢的局面。

雖然過程中看似她占了上風,但結果一點都不好,這三人的配合太默契了,有利位置都被他們占盡了。

除非全部殺掉…算了,不然又要加條罪責了。

空氣仿佛一下子凝滞住了,一個是在想怎麽脫身,另外三個眼冒狼光地看着她…

淩墨第一次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那些眼神是怎麽回事!

不過這一靜,她就發現不對勁了。太安靜了,剛剛明明還聽得見外頭的打鬥聲,不好的預感陡然升起,手心冷汗直冒。

“噠.噠.噠”

是軍靴踏在地面上的聲音,極輕卻仿佛在耳邊響起,每一聲都似帶着壓迫,攥地心髒窒息般地疼。

…勁敵

聲音在艙門外停止,片刻,卻像是漫長的等待。

淩墨從沒想過以她的槍法還會有走火的一天…

艙門緩緩向上滑起…

先是一雙黑色的高筒軍靴,在能源燈下折射了一層金屬質感的冷光,緊而是包裹在緊身皮褲下修長筆直的雙腿,戴着白手套的手提着一把銀色指揮刀在側,長款風衣制式的黑色軍裝妥帖合身,她的呼吸被掐斷了…無處宣洩的漲澀堵的她發慌。

艙門終于完全開啓,那個人的模樣不用猜測,全都已經刻在眸底。

熟悉的絕美容顏比記憶裏更加冷冽,長發換短發,壓低了的帽檐将那雙眼睛藏在陰影裏,她恍惚地想起那雙唯一不同于她的黑色瞳孔可以容納整片星空,飄渺而讓人着迷,現在呢,那裏寒冰重重,像是困鎖了一頭擇人而噬的兇獸,危險至極…

她手中的槍就在這個時候走火了,幽藍的光束擦着女人完美而精致的側臉射進牆壁——她正好轉頭望向她!

淩墨已經看不見那些個軍官複雜的神色和對着她的槍口了。只有女人微睜的鳳眸,寒冰漸漸分崩離析,化為一片莫測的深幽。

阿琰…

淩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撲到淩琰懷裏的,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摟着對方的脖子了,她這個人不管是失去記憶之前還是失去記憶之後都是極為隐忍的,即使是哭,也安靜得像是一部默片,偏偏充斥的悲傷足夠天崩地裂。

淩琰有那麽幾秒恍惚,僅覺肩頭的濕痕不斷蔓延滲入,提着指揮刀的手先于思維攬上懷裏人的腰,然後慢慢收緊,收緊…

淩墨好不容易收住勢,才發覺淩琰從見到她起就沒說過一句話,連她哭得這樣慘都沒點安慰,當下抽噎着罵道:“你混蛋!”

很久,久到淩墨平靜了情緒,才聽到耳邊低沉略帶沙啞的音色,“嗯,我混蛋。”

這下,眼淚又流下來了,軟軟地問道:“怎麽現在才找到我”

“對不起。”這三個字流順地仿佛已經在心裏說了千萬遍。

淩墨一點也不喜歡眼淚,這是淩家的狼崽們最讨厭的東西,但是她現在收不住,也不想收了,為什麽這麽快地就說對不起了,我才要道歉,

我忘了你整整五年了,阿琰…

我很高興,很高興想起你的第一天就見到了你…

淩墨把頭深深地埋進淩琰的衣領裏,萦繞鼻端的冷香稍稍安定了她的心神,只悶悶道,“你想我嗎”

“想。”

淩墨認為讓這個冰山真情流露的機會幾乎沒有,于是得寸進尺道:“見到我高興嗎?”

“高興。”

聽到她毫不猶豫的回答,淩墨覺得自己圓滿了,突然想看看她在說這話時的神色,結果剛有點擡頭的趨勢就被淩琰按着後腦勺壓了回去,額角磕在肩骨上,抽了口冷氣,腰間的力量更大了,完全動不了,于是她心安理得地繼續窩在淩琰懷裏。

被遺忘在一旁很久的軍官們沒勇氣打擾自家長官姐妹情深,只能默默退場進行掃尾工作。

淩墨有很多很多話想跟淩琰說,又全然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只能嘆了口氣,說出的話像是用盡了一生的力氣,“阿琰,放我走吧,我闖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想哪裏寫哪裏就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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