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江瑩自殺（3）
突然江闌的手機鈴聲響在寂靜的病廚房裏，江闌立刻掏出來接電話，跟錢思素交代一聲就出去。
“喂。”
“闌呀，你，我，我找你有點事……”
電話那端熟悉的聲音傳入江闌的耳中。江南這才反應過來又特地看了看手機，那個熟悉的號碼和備注着的‘家’字，她還沒來得及改掉備注，但也讓她多了一絲猶豫，遲疑了幾秒鐘，最終還是把電話放在了耳邊，“媽…您有事？”
已經不是一家人了，反倒彼此客氣起來。
“闌呀，我實在沒轍了，才給你打這個電話，我心裏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找誰。早上有電話來說是方西他受賄，正在接受審查。你能不能幫我去打聽打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方西怎麽可能受賄呢！”
江闌的腦子比嘴轉的快，深知林方西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做出受賄的事的，畢竟夫妻同床十年，這點了解還是有的，但是已經離婚了，她就不願意管這事，現在的她還能以什麽身份去管呢，幹脆利落的直接以忙碌為由拒絕了這件事。
只是等江闌一挂了電話，就有些後悔，更多的是擔憂林方西的處境，不知道該怎麽辦，到底是管還是不管這件事。
進了病房，江瑩還是沒醒來，錢思素在那抹眼淚，但依舊問江闌，“誰來的電話？”
“我……”江闌剛想說‘我婆婆’三個字，又立刻改了口，“林方西的媽！”
“她來幹什麽，肯定沒什麽好事！”
“林方西那兒出了點事，她想讓我去他醫院看看。”
錢思素不免奇怪，倒沒有不準許江闌不管林方西的事，“他能出什麽事兒？”
“據說是受賄，正接受審查。”
盡管因為林方西傷害江闌，而讓錢思素對林方西的印象越來越差，已經沒剩多少好感了，但是錢思素對林方西受賄一事是不相信的，反過來說就是她相信林方西沒有受賄，就林方西那性子就算再窮也不會受賄，如果林方西能受賄願意受賄的話，林方西和江闌之前的十年生活條件肯定比現在還要好上很多。
“你準備管不管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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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江闌的回答本就在錢思素的意料之中，早就猜到江闌會這樣的，幹脆錢思素替江闌做決定，“不管如何，林方西是媛媛的爸爸，你去林方西醫院問問情況也是應該。你妹妹這有我，你現在就過去吧。”
江闌依舊有點猶豫，畢竟江瑩還沒醒，“這…江瑩這…算了，等江瑩醒了再說那事吧，或許沒事呢。”
比起林方西的事當然是自己妹妹的事重要，即便現在江闌跟林方西沒有離婚，江闌還是會先選擇陪在江瑩身邊，這是人之常情。
就好比妻子和媽媽同時落水先救誰的問題一樣，連那年那時的林方西都不能堅定的說先救妻子，更何況是現在的江闌，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這世上和江闌有關系的除了女兒就剩下媽媽和妹妹了。
錢思素也是這個意思，畢竟還是女兒重要，她也希望江闌能陪在她身邊一起等江瑩醒來。“那也行，”又想起一事，“你說你妹妹怎麽會自殺呢，這好好兒的，是不是有誰刺激她了。”
江闌連想都不用想這事，她有預感這事肯定是因為勞力。這世上只有一個勞力能讓江瑩變成這樣，難道江瑩是想以傷害自己的行為來引起勞力的同情和憐憫嗎？這樣子得來的憐憫和同情，江瑩都需要？“我覺得，可能問題的關鍵還是在勞力那兒。”
錢思素一聽也有點道理，立刻起身，“你守着妹妹，我去找勞力問問。”
江闌攔住了她，“媽，你這麽唐突去找人家不好，還是等江瑩醒過來問清情況再說吧。”
錢思素輕嘆一聲，又坐回位子上，江闌繼續陪着她，直到電話再次響起，她才想起匆忙而來還沒跟系主任請假的事，而且今天上午是有她課的，“喂…主…”
主任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江闌就被對方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還說這是江闌工作這麽些年來最大的錯誤，讓江闌格外的尴尬，好容易解釋這解釋那的，終于請好了假又做了保證，然後又聽對方說了一句，“教導主任剛剛打電話到我這，讓你趕緊決定去不去廣東分院的事，說是校領導那邊催的比較緊，最好明天就告訴她，你的決定。”
不提這事江闌都忙的差點忘了，看來今天晚上只能問媛媛的想法了，原本她還想再拖幾天的，現在看來是拖不下去了，于是一口答應下來，“好好好，麻煩你了主任，我明天會給教導主任回話的。”
“嗯，那沒事，就挂了。”
兩人挂了電話，等江闌進去，就聽到她媽媽在喊江瑩的名字，“江瑩，江瑩，你怎麽了，江瑩。”
她快步上前走到病床邊，看到江瑩已經醒了。
“江瑩，你醒了，看看，看看媽媽，我是媽媽，看看。江瑩，江瑩，你在想什麽，你在想什麽呀，你還記得昨天你……還記得嗎，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江瑩！怎麽了，江瑩，啊？你哭什麽呀？不哭不哭不哭啊…怎麽了？”
江瑩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又是哭又是傻笑，似乎精神失常一樣，讓江闌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團，仿佛看見了媛媛精神障礙的時候。
“你，你又笑，你笑什麽呀，”錢思素立刻轉過頭看向江闌，變得更加擔憂，“江闌，你看你妹妹，剛才哭了，現在又笑了。”這到底是怎麽了呀，“江瑩啊，江瑩。”
江闌并不是精神科也不是心理科的哪裏碰到過這種情況，一時也慌張，不知該怎麽辦，“江瑩，你安靜一下，怎麽了？你告訴我發生什麽事情了？”
但是江瑩的表現實在是很不對勁，她一直在喊勞力和白翎，還說白翎要殺她。
最終江闌只能出病房去找醫生，走到一半又見到俞浩，也不跟他多說，直接去找了醫生。
醫生聽了江闌的說法，匆匆往病房而去，江闌卻看見病房外站着的俞浩，“你怎麽來了？”
“噢，我來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這個時候江闌哪有時間跟俞浩講這些，“不用不用，我先進去了啊。”說完直接進病房，醫生已經讓江瑩安靜下來。
“看來在精神上受到了刺激，一時沒有恢複過來，我已經讓護士給她注射了一支鎮靜劑。你們不要緊張，等她完全恢複過來就會好的。”
原來是這樣，母女兩就放心很多了，各自嘆了口氣，“謝謝。”
醫生剛走，錢思素就拉過江闌，“哎，江闌，你守着，我出去一下。”
江闌猜到她媽媽要去哪，聲音不自覺提高，“你幹什麽去呀？”
“找白翎，問她怎麽回事！”
這個時候去找白翎并不合适，江闌有點反感這行為，事情要分清楚輕重緩急，“媽，你這時候別去找她，咱們先照顧江瑩嘛。”
錢思素輕嘆一聲，真是一波事兒接一波事兒，沒完沒了。
江闌總算拉住錢思素不去找勞力和白翎，兩人照顧江瑩直到中午，江闌上午的課被調到了下午，吃完飯就真的要去上課了，但是她又擔心媽媽跟江瑩兩人，擔心江瑩再鬧起來媽媽會吃不消，有點躊躇不安。
“媽，中午了，我去醫院食堂買點飯菜，将就着吃點行嗎？”
“行，那你去買吧，吃完飯你也該回校上課了。你去吧，媽一個人沒事兒能照顧好江瑩。”
其實錢思素早已看出了江闌的心事，畢竟她最近的事也挺多，真的沒有多少心思能夠放在江瑩這裏了。而且她又剛離婚，本就心情差，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時候，加上她的身體，都是錢思素平日裏擔憂的事情之一。
“那……行，我先去買飯。”
江闌從病床邊剛剛站起來，就聽到病房的敲門聲，“誰呀，進來吧。”
走進來的是俞浩，手裏還大包小包的拎着，錢思素并不認識這人，還以為他走錯了病房。
倒是江闌笑着問候，“哎，俞浩，你怎麽又來了，手裏拎着什麽呀？”
“伯母好，我是江闌的大學同學，”俞浩邊跟錢思素打招呼又跟江闌說話，将手裏大包小包的東西擱在床頭櫃上，“你跟伯母的飯菜，我帶來了。還有，我來看看你妹妹，就帶點東西來呗。”
錢思素一下子就對這俞浩産生了一點好感，這人挺懂禮，不過他怎麽知道江瑩住院的事。笑着跟他客氣，“這多不好意思啊，你太客氣了。”
江闌立刻給兩人介紹，“媽，這是我大學同學，叫俞浩。他也在醫院裏，我們剛剛見過，我匆忙來沒帶夠錢還是俞浩付的呢。”
“俞浩，這是我媽。”
“伯母你好，我叫俞浩，以前讀大學那會經常聽江闌提起您，您可比我想象中的年輕多了。”
不得不說俞浩勝在會說話，加上他又幫忙解了燃眉之急，錢思素對這個俞浩印象一下子提了很多，也免不了把他跟林方西做對比，林方西從沒有對她這個丈母娘說過一句半句的好話。現在想想，太過老實的人有的時候不老實起來也是最不老實的，什麽白翎白小鷗的，天堂地獄都有情人。
她笑着說：“俞浩呀，我以前聽江闌也提起你，說你這人挺好，老幫江闌，大學四年你可幫了她不少呢，而且這次也多虧你呀。”
事實上錢思素的确有聽江闌提起過俞浩這個人，不過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而在這十年裏江闌提到最多的則是林方西和媛媛，再也不是她的那些同事同學朋友。
俞浩頓時心情好起來，只是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不敢外露喜色，真的沒想到江闌也在別人面前提及他，“伯母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
應該？錢思素有點疑惑，但一看俞浩的目光一直在江闌身上，忽然間明白了，男女之情那麽點事并不複雜。江闌剛離婚就有追求者，還是說她一直有追求者？不管如何，那都是一件好事。原以為江闌跟林方西離婚江闌找不到第二個林方西，但沒想到這麽快就出現了第二個比林方西更好的俞浩。說實話她很樂意促成這件事，不過還是要打聽清楚再說。
江闌趁兩人說話期間已經打開了飯盒子，各色各樣的菜，她清楚這肯定不是醫院食堂裏的菜，應該是俞浩去外面買的，而且都是她喜歡吃的菜，難道這麽些年過去了俞浩還記得她喜歡吃什麽嗎？突然間疲憊不堪的心有點溫暖。
收拾好碗筷，“媽，可以吃啦。”
錢思素有點不滿江闌，“江闌，你怎麽不請俞浩吃呀，”又看向俞浩，“今天呀就借花獻佛了，改天俞浩你來我家吃，伯母給你做頓好吃的。”
江闌有點奇怪，她媽媽什麽時候這麽熱情，熱情到才見第一面就請人家到家裏做客的？看了一眼錢思素，總覺得那看向俞浩的眼神裏多了點怪異，似乎有點像丈母娘看未來女婿的樣子。
難道媽媽想撮合俞浩跟江瑩？這似乎也不錯哦，江瑩要是能跟俞浩在一起也挺好。
俞浩打斷了江闌的思緒，“伯母，不用了，我已經吃過啦，要請也該是我請才對，這次太匆忙，下次再請您用餐，您一定要賞臉啊。”
“這…好好好，”錢思素雖然這麽應着，但依舊客氣的說：“俞浩，下回來我家做客才行啊。”
俞浩自然求之不得，立刻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一定去，一定去。”
兩人你來我往的說話，江闌幾乎都插不上嘴，不過她也是頭一次知道俞浩這麽會哄老年人開心，瞧瞧她媽媽的樣子就知道他挺會說話。
終于等到江闌忍不住催促吃飯的時候俞浩才三步一回頭的離開病房，而錢思素卻讓江闌送送俞浩。江闌有點尴尬，就這麽幾步路居然還要送？她跟俞浩之間并不需要這麽客氣，但錢思素堅持，江闌也只好送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