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商量
“喂，黎霞啊。”
“你出校門，我在你學校對面轉角處的一間咖啡廳等你，快來。”
江闌正要拒絕，可于黎霞根本不給她機會，直接挂斷了電話。她也只能過去，反正正好是飯點。
她走到咖啡廳，就有服務員迎上來，“您好，請問你是江女士嗎？”
“是。”
“那請跟我來，您的朋友在樓上等您。”
江闌邊打量咖啡廳的裝飾邊随着服務員上了樓，一轉頭就看到了于黎霞。
她剛坐下就聽于黎霞問：“親愛的，昨晚怎麽樣，你還好嗎？臉色那麽差，比紙都白了。晚上沒睡好？”
“還好，我沒什麽。就是昨晚沒睡！”
于黎霞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相信，她相信江闌這種性格的人會因為事情而一夜不睡。“啊？你一夜沒睡啊？”跟着又嚴肅的說：“江闌，我告訴你啊，就算睡不着，也不能吃安眠藥啊，那吃多了不行！”
“知道啦，我沒吃安眠藥啊。”
“你以前年輕的時候有安眠藥吃多了送醫院洗胃的經歷，可別胡來啊。”
“好，不會的，你放心啦，誰沒事吃那玩意兒呀。”江闌總在想這輩子能有于黎霞這個好朋友或許真是三生有幸。
她只有碰到于黎霞的時候才能放下所有的包袱，感覺到一絲輕松，只是現在一想起昨晚的事，她就沒辦法讓自己徹底冷靜。最終江闌把所有的事告訴了于黎霞，她都覺得于黎霞快成了她倒苦水的垃圾桶。
“雖然媛媛看着好像沒事人一樣，可是我，我總覺得她哪裏不對勁。你說我應該怎麽辦？”
“這事兒啊，還真是……”于黎霞也想不出什麽好的辦法，她家庭幸福并非過來人，不能給江闌什麽好的意見。想了許久才說：“要不然這樣，這個暑假，你帶她出去旅行，讓她高興點。你盡量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別攔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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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對了，你工作去廣東的事情，怎麽想的啊？”
江闌一想起這件事，真是腦仁發疼，“你說現在發生了這麽多事，特別是媛媛，我能去廣東嗎？就算我去了廣東，我也不放心啊。”
于黎霞一聽就知道江闌可能決定不去了，“那……媛媛總會理解你的，但是你的事業真的就那麽一次機會了啊。至于江瑩的事，還有你媽在，你媽有那什麽劉教授，不用你操心。”
“合着就我一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呗。”
“不然呢？親愛的，離了婚你感到輕松了嗎？”于黎霞輕嘆一聲，“唉，早知道你還過得那麽痛苦，就不勸你離婚喽。”
江闌一下子陷入沉默中，低頭攪着咖啡，久久的都不說話。不得不承認，這日子過得越來越痛苦，離婚也沒感到一絲輕松。
只聽見‘铛’一聲，放下勺子的于黎霞終于又忍不住問：“我說親愛的你怎麽那麽糾結呀，痛痛快快為了自己一次不行嗎？”
江闌白她一眼，好沒氣的說：“你以為我們還是年輕那會啊，為了喜歡的一座城市不顧地方的遠近，死命要考去南京讀醫科讀大學。我們的現在的身份又發生了變化，考慮的事情當然也就多。我不再只是我媽的女兒江瑩的姐姐，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身份是媛媛的媽媽，你以為去廣東是一件小事？”又問了一句，“如果你是我，你願意去嗎？”
于黎霞不得不承認像江闌這種性子的人處理問題考慮事情就是比較理智冷靜，但是由于過度理智冷靜導致的要考慮分析的事情很多，這樣一來反而會讓她卻步不敢前進。有的時候過于冷靜理智未必是好事。
當然如果設身處地的想想，她如果是江闌或許也不能這麽輕易下決定。轉移話題，“那照你這麽說，你又打退堂鼓了嗎？”
江闌就是想不好，放下勺子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在胸前，“我，就是想不好嘛，凡事有利有弊啦。”
“的确，”于黎霞又想起林方西的事，“哎，我說那人該不會真受賄了吧？！”
“院長說林方西的卡上及那家公司賬上都有那筆款，這個應該算他受賄的證據吧。”江闌并不想評論林方西，只說了她知道的事，這個話題比之前的話題似乎更讓她的心沉重。
“不會吧，受賄多少啊？”于黎霞有點不信但似乎又不得不信，“那只能等檢察院審查結果了。不過我提醒你啊，千萬別管，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江闌輕嘆一聲，卻看似輕松的說了一句，“我倒是想管，那也得管得着啊。”
“什麽意思？”
“第一這事我沒能力管，第二我也沒身份管，大概現在只有白翎有身份管了。”
于黎霞笑着調侃，“我怎麽覺得一下子有濃濃的醋味撲面而來啊。怎麽着，難不成你愛着林方西啊？”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寂，說完這話後的于黎霞才想起來上回醫院門口問過的話，江闌的确是還愛着林方西。
而江闌只低頭喝咖啡，很久以後才說：“或許我們都深愛彼此，離婚也不是不愛了，而是這份愛沒有讓我們變得勇敢起來，一直在選擇逃避和退縮，林方西是這樣，我也是這樣，我想如果再退縮下去大概要到懸崖邊上了，所以就只好以離婚來解脫彼此。”
于黎霞聽的有點糊裏糊塗，更是想不明白江闌的想法。
又聽江闌說，“你想想我，自從林林來了以後我幾乎每天都在向你訴苦然後你問我‘接下來該怎麽辦’‘你想怎麽樣’的時候，我永遠都在回答‘不知道’三個字，其實呢，我的潛意識裏就是在逃避在退縮，逃避現實逃避這所有的一切退縮到不能再退的地步。而林方西也一樣在逃避，和白翎飲酒賞月，其實就在逃避，寧願喝醉也不願意清醒。”
于黎霞懂了這事，關于這事也不再多問，其實江闌一向都是有主意的人，不需要她多說。只是大部分的人在面對感情的時候都是不理智的，或許江闌也不例外。
“那工作呢？”
“今天就要跟教務主任報告此事，但我真的還沒想好。”
“幹脆抛硬幣解決問題！以前我們大學那會經常用的呀！”
江闌好沒氣說：“我說這種事用抛硬幣解決，也太不理智了吧。”
“那你還想要怎麽理智？！你也說了凡事有利有弊呀。”
很久以後江闌似乎下了決心又似乎她的潛意識裏就想逃避北海的人和事一樣，“行了，我也不糾結了，我決定去了。”
“我相信這個決定不會讓你後悔的！”
“但願吧，”江闌又想起媛媛，就說：“要是媛媛不跟我去，只能拜托給你了，媽媽年紀大了江瑩又這麽不靠譜，我真不知道托付給誰了，恐怕只有你能了，黎霞，你別拒絕我啊！”
江闌很清楚一點，雖然她跟于黎霞是好朋友，兩家很熟悉，但就是因為熟悉才更了解她家的情況，于黎霞有兩個孩子都快自顧不暇了，或許會拒絕她的請求，可她沒有別的可以托付的朋友了。
于黎霞半絲都沒有猶豫，直接答應，“行，你放心吧，我家依依跟媛媛差不多大，她們也相處的很好，不會有事的。”
兩人又聊了些別的，直到一點二十分，江闌下午有兩節課，快要上課了，就都離開了咖啡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