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
看樣子大概也就三十來歲,成熟男人的魅力,身上那矯健的肌肉,肯定是經常鍛煉才能有的。
眼角微微有點魚尾紋,笑起來的時候還有點兒法令紋,但都不是太明顯。
奇怪,他為什麽要注意這些?
“廖先生。”胡朋轉身下了樓梯,打招呼道。
胡朋不是班主任,沒參加過家長會,所以并沒有見過語文老師嘴裏的這位帥到炸裂的廖知秋到底長什麽樣。
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辦公室裏那些寶媽們好像說過,廖知秋已經三十好幾了,不然也不可能有廖平凡這麽大的孩子。
“凡凡還沒起床,你早飯吃過了嗎?”廖知秋随意地擦着頭發問胡朋。
此時還是鋼鐵般直男的胡朋目光毫不躲閃,他沒有肌肉控,他就是覺得廖知秋保養的挺好,乍一看就像二十幾歲的年輕小夥子。
“不了,謝謝,我吃過了。我上去喊廖平凡起床。”
胡朋謝了廖知秋的好意,還沒回頭,就又被廖知秋給喊住,“等等,胡老師,先不着急喊凡凡起床,能跟我聊聊凡凡的學習情況嗎?”
人家家長都開口說了,他還能不同意嗎?
不過,就這樣“光着”聊?
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可能廖知秋也察覺到這樣有點不妥,抱歉道:
“我先上去換個衣服,你稍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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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胡朋在樓下沒等多久,廖知秋就下來了,換了身休閑裝,由于頭發半幹不濕耷拉在頭上,顯得尤為年輕。
“你,看着挺年輕的。”胡朋想都沒想就說了出口。
廖知秋笑了一下,“多謝,客廳坐?”
“你不先吃早飯嗎?”
“等一下,先談凡凡的學習情況吧。”
真是位關愛孩子的慈父,胡朋悱恻,還是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簡單講了一下廖平凡的薄弱項目,接着又道:
“廖平凡底子不錯,悟性也好。高三加把勁,重點大學肯定不成問題。”胡朋說的都是實話,他甚至于想說,就廖平凡現在的樣子,完全用不着補課。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當着廖知秋的面說,畢竟誰還不是為了自己家小孩好。
“胡老師過獎了,他性子急躁,我是知道的。”
“誰跟你說我性子急躁了?你早上為什麽要關掉我設置的鬧鐘?”
當廖知秋跟胡朋談話的時候,樓上突然傳來廖平凡炸毛的聲音,胡朋擡頭一看,就是剛睡醒臉色極臭的廖平凡。
廖平凡瞥了胡朋一眼,一邊下樓一邊埋汰,“說請假就真請假了?”
“凡凡。”廖知秋提醒了一句,廖平凡不吭聲了,翻了個白眼去浴室洗漱。
“抱歉,他有起床氣,說話不經過大腦,胡老師不要介意。”廖知秋還幫廖平凡說話。
不過廖平凡這樣子胡朋早就習慣了,上課的時候難道還被他氣少了嗎?
“沒事,不過你今天不用上班嗎?”胡朋問廖知秋。
“今天星期六,休息。”
“哦。”雙休啊,豈不是今天一天廖知秋都在家?
不過跟他也沒太多關系,他只需要教廖平凡就行。
沒多久,廖平凡也洗漱完出來,大咧咧坐到餐桌上吃飯,看都沒看客廳一眼,可以說很叛逆了。
廖知秋跟胡朋簡單說了兩句就陪廖平凡一起吃飯。
胡朋覺得自己坐在這裏很是尴尬,人家父子倆吃飯,他幹坐着叫什麽?
以後周末的時候還是要算好時間進來比較好。
要不,他先去樓上廖平凡的房間等着?
不行,沒經過允許就直接上去,不太禮貌。
“老師,你可以先上去。我吃完就過來。”廖平凡一邊喝牛奶一邊跟沖沙發那邊的胡朋說。
胡朋頭一次覺得廖平凡還挺乖巧可愛的,就應了聲,轉身上了樓。
廖平凡的房間……有點亂,早上起來被子沒疊,地上還灑落着試卷紙。
胡朋把自己的包放到書桌上,正好也閑得沒事,就想着順便把被子給疊了。
對于輕微潔癖強迫症來說,被子怎麽能不疊!
胡朋抖了下被子,輕松疊好,目光正好瞥到床頭櫃旁邊的垃圾桶。
倒不是胡朋有窺探別人“隐私”的特殊癖好,只是這黑色的垃圾袋裏只裝了幾個白色的紙團,真的很紮眼。
胡朋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甚至于都把手伸了過去,但是突然一機靈,立馬又縮回了手。
但是人還保持蹲着的姿勢,然後咚咚咚上樓一口氣跑到房間的廖平凡差點當場飙血。
“你幹嘛!”廖平凡幾乎是直接把胡朋給拽了起來。
“我幫你疊個被子啊,”胡朋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而且是你準許我進的房間。”
不僅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還成功甩了鍋。
廖平凡這下是無話可說,嘴邊的牛奶漬都沒來得及擦幹淨,看來是真的緊張了。
雖然是有點尴尬的場面,但胡朋卻很想笑,誰還沒個年輕力勝的時候,也不知道廖平凡喜歡的是哪個日本女優,年輕真好啊。
胡朋估計廖平凡是害羞了,畢竟有可能被自己的數學老師給撞到這麽丢人的事情。
所以這一整天廖平凡都很乖,而且還總是躲閃他的視線。
由于廖平凡沒“搗亂”,今天的課上得格外順利。
傍晚的時候,胡朋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廖平凡似乎想跟他說什麽來着,但是又忍住了。
反而是準備出門的時候,廖知秋喊住了他,“胡老師,要不晚上在這吃個晚飯?”
“不用了,謝謝。”拿了人家發的工資,還蹭吃蹭喝?
中午都已經吃過一頓了,晚上不能再死皮賴臉留下來。
話說,廖知秋廚藝不錯,沒想到公司大老板居然還會親自下廚。
難怪辦公室裏那些已婚女老師們都喊着想嫁。
胡朋出了門,長舒一口氣,也不知道許洲那邊情況如何,今天周六他好像休息。
胡朋給許洲打了電話,那邊秒接。
“喂……”就是聲音有點喪。
“你在幹什麽呢?”
“吃小零食看動漫吹空調,賊爽……”
“你……認真的?”還有心情吃小零食看動漫,看來已經脫離苦海,成功拯救了自己。
“昂,好好的,你要來一起嗎?”許洲的聲音着急很喪,說這話的時候手還從T恤下擺伸進去撓了撓發癢的後背。
死宅的生活,不要太爽,就是昨晚沒洗澡,有點臭臭的。
“算了不了不了,我猜你昨晚又沒洗澡。”一般逢周末不出門,許洲就會懶到這種程度。
“昂,你很懂我,今晚來伺候哀家叭。”
“……所以,你是怎麽考慮的?你跟闫鳴的事情。”
電話那頭正在吧唧嘴的許洲停頓了好幾秒,然後聲音冷靜道:
“我準備周一去辭職,然後開始新的人生旅程,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挺好。”
“O幾把K,你真的不來跟我把酒言歡?”
“不了不了,你考慮好了就行,別到時候後悔,我還得回去備課,明早要繼續上課。”胡朋覺得夏天的感覺有點糟糕,雖然已到傍晚但還是灼熱的不行,只能沿着陰涼地走。
“喔,那我自己一個人嗨吧。對了,荀佑沒事吧?他沒找你麻煩吧?”許洲差點都忘了這事。
“沒事,沒事,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沒什麽事我就挂了,拜。”胡朋覺得自己跟荀佑之間發現的那亂七八糟的一堆事跟許洲還是當面說比較好,電話講不清楚。
要不明天結束補習之後去找許洲?
今晚多備點課?
好像也可以。
胡朋終于走到了李淑芬家的那條巷子,結果就被巷子口的一輛黑色轎車給堵住了去路。
車牌號他記得,荀佑的。
車窗搖開,駕駛座上是戴着墨鏡的荀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