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程曦昏迷了一周才醒,期間仍斷續有頭疼嗜睡的症狀。

周煜下班後都會去病房看望。護士告誡過他,程曦的精神狀況不太穩定,不能太過傷神,否則會影響身體恢複。

照顧他的阿姨談起程曦的狀況也是一臉沉重,說是只要程先生處于清醒狀态,就一直重複一件事——不停給誰打電話。但看他一臉戾氣就沒敢上前勸告。

周煜之前試過,待程曦睡着後把電話藏起來,讓他好好修養不要費神。

可一旦如此程曦整個人都像陷入癫狂的狀态,誰的話也聽不進去,失了理智一般掙紮下床到處找手機。

周煜無奈,只好随他去了。

他會連續打上百通電話,對方從來沒接過。接着還是不死心繼續打,一直到對方手機處于關機,便改為發短信,每天發幾百條信息都是常事。

問柳凡初為什麽不接電話。最近過得好不好。

告訴他那天不是故意遲到,也從來沒有想過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問他酒吧的男人是誰,和他是什麽關系。

告訴他不論怎麽懲罰自己都好,只要再接一次電話,回條信息也行......

告訴他自己喜歡他,從很早以前就喜歡了......

可是對方也從來沒回複過。

如此渾渾噩噩過着,直到某一天,周煜下班到病房。破天荒發現程曦把手機扔在一邊,死氣沉沉地躺在病床上。

“喲,總算知道累了?”

周煜調侃了句,随手拿起他電話一看。發件箱早已爆滿,突然看見一條柳凡初的回信,剛收到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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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以後別再打擾我的生活。”

周煜眉頭漸漸深重。轉身離開了醫院。

柳清潇加完班,到公司地下停車場準備開車回去。還隔着段很遠的距離,便看見一個男人靠在自己車門上抽煙。

看不清臉,但從身型輪廓立刻認出,是周煜。男人眼中明顯出現一絲波動,很快又在昏暗的光線趨于平緩。

柳清潇走近,周煜立馬握住他手腕,癡癡望着他喚道:“阿潇......”

男人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冷漠,眼睛也不曾看他,顧自按下車鎖,“上車。”

周煜之前給柳清潇打了許多電話,他都沒接過。本來以為即便來找他也不會搭理自己,沒曾想卻開口讓他上車。

周煜心中頓覺萬分慶幸,立刻把煙頭掐滅了,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位置。

“找我有事?”柳清潇淡淡地問了句。

那雙眼睛裏所流露的,是周煜再熟悉不過的,令他深深着迷的清冷淡漠。

周煜已經快半個月沒見過柳清潇,此刻狹小的空間內卻只有他們兩個人。目光像是釘在柳清潇身上,不忍錯過他的每個眼神和表情,連眨眼也舍不得。

柳清潇被他赤裸的目光盯得渾身發毛,面露不耐瞪了他一眼,“你他媽看夠了沒有?”

嗔怒的表情卻越發激起在周煜心中那團火,他沒答話。突然側身将柳清潇的座位靠背調下,整個人壓在他身上,迫切地吻上他的唇。

“唔.....唔……”柳清潇眼中怒火更深,想将男人推開卻被他抱得更緊。牙齒将男人嘴唇咬破,他便吻得越發動情。

“嗯......嗯......”柳清潇抵抗一番便也放棄掙紮,同他激烈的親吻着,互相啃咬着。仿佛兩頭饑渴的野獸,恨不得将對方拆骨入腹,撕碎了揉進自己身體。

“阿潇......我好想你…..阿潇……”周煜不斷啞聲喚他名字,大手伸進毛衣,迷戀地撫摸着小腹溫熱的肌膚。下身緊貼在一起,沒一會兒兩人都已情動起了反應。

“嗯啊……嗯……”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在車上做。身體早已熟悉男人的愛撫,柳清潇大腿熟練地纏上周煜腰肢,胡亂從儲物盒中抽出一個安全塞到男人手中。

周煜身體一怔,捏住他下巴厲聲質問,“車上怎麽還有套子?你這些天有沒有和別的男人做?”

柳清潇并不回答男人的問題,只是難耐地在他身下扭動,“要做就他媽插進來,不做就給我滾。”

周煜以往從來都不覺得兩人交合只是因為身體的欲望。

他不是。所以他以為柳清潇也不是。

可是現在卻不确定了。

周煜停了動作,低聲問他: “換做是別人……你也會心甘情願讓他上?”

“是又怎麽樣。”

周煜沉默了一陣。掌心溫柔地撫摸他臉頰,目中透着深切的愛戀和難掩的哀傷。突然沒有預兆的說了句:“阿潇,可是我愛你啊……”

連對他示愛的語氣都顯得卑微恓惶。

柳清潇目光閃爍着移開視線,突然将他推開起身,慢慢整理好自己衣服,“那又如何。你不是第一個說愛我的,自然也不是最後一個。”

“你呢?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顫着嗓子說出這句話,周煜自己心裏都沒有絲毫底氣。

柳清潇仍是逃避了周煜的問題。手臂卻勾住他脖子,媚笑着靠近男人,“不過......你若是想一直待在我身邊也不是不可以。”

見周煜目光中透着期許,又繼續道,“只要答應我,再也不理會程曦和阿初的事。我們倆還是和以前一樣。”

周煜愣愣地重複道,“像以前一樣……你每次來找我,都是為了跟我做愛?”

柳清潇點點頭,“沒錯。”

“但我不只是想和你做愛。”周煜不甘地甩開他的手,“何況他們兩弄成現在這樣都是我造成的,我不可能不管。”

柳清潇變了臉色,冷聲命令道:“姓程的什麽樣我管不着,但阿初現在很好。你最好別插手。”

“程曦還他媽躺在醫院,柳凡初對程曦感情多深你比我清楚。他怎麽可能好?!”

周煜突然被自己的話驚醒。忽然想起那晚小諾對自己說的,會把程曦的狀況和事情真相告訴柳凡初。

按理說程曦受了這麽重的傷,柳凡初不可能不擔心。但這半個月以來的确沒有他一點音信,不接程曦的電話,更沒聽說過他到醫院看望程曦。

唯一回複的短信,便是今天那句沒頭沒尾的話。完全不像他的語氣。

心底忽然生出一個猜測,周煜一把拽住柳清潇衣領,“那條信息是不是你發的?柳凡初到底知不知道程曦受傷住院的事!”

柳清潇推開周煜的手,松了松領帶,模棱兩可說了句,“你非要這麽想,我無法話可說。”

周煜難以置信地望着他。一直以為柳清潇雖然看着冷漠,不近人情,但內心是溫和善良的。可為什麽……

“阿潇,你說小初是你的寶貝。你連自己最愛的人都忍心騙嗎......”

柳清潇從兜裏抽出一根煙,右手微微顫抖着,拿着打火機替自己點上,“你懂什麽……阿初還小,我是在保護他。”

“是,我不懂。”周煜嗤笑着點點頭,一邊把車門打開,自言自語般喃喃道:“我就是覺得自己惡心,他媽的怎麽會愛上你這種人……”

車門被重重關上,柳清潇深深地吸了口煙。

望着男人漸遠的身影,迅速擦去眼角溫熱的液體。

之後的大半個月,柳凡初都沒再和誰提過要去找程曦。

起初除了司機,還有兩人随行負責接送他上下學。柳凡初對柳清潇抱怨了一句,他便讓那兩人不必再跟着。

直到某天下午,司機按照課程時間照常接他。剛要上車,不遠處的汽車忽然按響喇叭,柳凡初循聲望去,随即對司機說道,“陳叔,我肚子痛,得去一下廁所。”

老陳在柳家當了多年司機,對柳凡初自然疼愛。每天按點接送、向大少爺彙報也是受了命令沒有辦法。此刻沒有絲毫懷疑,“行。小少爺您快點兒,估計老爺夫人也快到家了,該急着見你。”

柳凡初點點頭,若無其事跟在周煜身後不遠處,進了一家快餐廳。

周煜和他對坐着。只一個多月沒見,發現柳凡初比之前瘦了很多,看着長大不少。可眼中亦是少了些什麽東西。卻不知如何形容,像是少了某種顏色,某種光彩。

周煜皺着眉問他,“沒好好吃飯?怎麽瘦成這樣?”

柳凡初雙腿交疊靠坐在椅子上,從兜裏抽了根叼在嘴裏,“找我有事?”

周煜拉下臉,抽走他口中的煙,“哪兒學的些怪德行。”

柳凡初忍不住笑出聲,“怎麽,又要去跟我哥告狀。”

“老子早就對他死心了!”周煜無力地說了句,話說出口心裏卻并沒有什麽底氣。

“之前的事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對不起你,但程曦從頭到尾什麽都不知道。”

柳凡初擡眼,收住笑容,“你指的什麽事?”

“那天我騙程曦幫我拿份文件,沒告訴他其實是和那個女人約會。”周煜面帶愧疚,繼續說道:“還有......這事兒是背着柳清潇做的,他也不知情。”

“啧......怎麽突然良心發現了。”柳凡初調侃地笑了他一聲,雖然極力掩飾,面上仍帶着幾分苦澀,“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反正他也不喜歡我。”

“放屁!”周煜沒控制住情緒大吼道,一邊猛地拍了下桌子。把柳凡初吓了一跳,周圍的人都往他那邊看去,才收斂了些,憋紅了臉低吼道:“程曦不喜歡你?他為了你連命都不要,都他媽進ICU了還不喜歡你??!!”

柳凡初像是聽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消息,“你……剛剛說什麽?”

周煜嘆息了聲,湊近些小聲問他,“那天晚上程曦去酒吧找你的事,你知不知道?”

柳凡初目露震驚望着周煜,搖了搖頭,“可是......哥哥和小諾都說,程曦沒去找過我……”

媽的!就知道柳清潇一直瞞着他這事兒!

柳凡初拽着他衣袖,眼淚也跟着不停往下落,緊張地問道,“你說程曦進ICU是怎麽回事!他現在怎麽樣了?”

“他看見那個叫林澤的對你亂來,就和他動手了。呃,但是對方人比較多……”周煜拍拍他肩膀,沒敢把程曦被一群混混圍毆,以及被人用凳子砸頭躺了一個星期才醒的事跟他說。

柔聲安撫道,“現在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前兩天出院回家了。別擔心。”

原來都是因為他……

只想着故意和別的男人暧昧,想讓程曦吃醋,最後卻害他受傷……

柳凡初擦掉眼淚強忍着哭意,心中萬般悔恨自己幼稚的行徑。

周煜繼續問他,“那電話呢?程曦打給你,為什麽不接。”

柳凡初猛地搖頭,“我不知道!哥哥說手機找不到了。”突然想到什麽,柳凡初變了臉色,“他是不是在騙我?他對程曦說了什麽?”

周煜斂着眉沉默一陣,終究沒說出口,“不知道……你自己去問程曦吧。”

柳凡初還想問什麽,卻在這時接到老陳的電話,問他為什麽還沒回去。

“我得走了,我爸媽也快回家了。”柳凡初緩了緩情緒,對周煜說道,“你能不能替我跟程曦說一聲,我還得回家處理一些事,事情辦完就去找他。”

周煜一想到程曦的狀況就覺得頭疼,面露無奈道:“你趕緊弄完自己跟他說。老子這段時間因為你男人頭都要炸了。估計他現在除了你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柳凡初露出淡淡的微笑,對周煜說道:“謝謝你。”

周煜擺擺手,“謝就免了,你不報複我就萬事大吉了。”

“那你對我......”柳凡初頓了頓,沒再喊出那兩個字,“你對柳清潇呢?”

周煜沒回答,做出副不耐的模樣,“你不是趕着回去,哪兒來這麽多問題。”

柳凡初點點頭,起身離開了餐廳。

柳卓鋒夫婦恰巧在今天回國。

柳母梁秋婉喜愛熱鬧,非要讓孩子們去機場接她,尤其是小諾和小初。

但柳凡初因為下午有課就免去了。到家的時候他們還沒回來。

柳家上下都在忙活,屋子打掃的一塵不染,廚房裏更是不可開交。

柳凡初把包丢在床上,回家路上有個問題卻始終想不通。他不明白為什麽小諾會騙他。

明明小諾知道程曦來找過自己,也知道程曦受傷住院的事。他向來單純不會撒謊,卻對自己說謊了。而且從一開就注意到這段時間小諾都不太對勁。

蘭姨突然在這時敲他房門,急匆匆說道:“小少爺,怎麽還在房裏坐着,夫人他們都到門口了。趕緊下去見見吧!”

柳凡初點點頭,在下樓前随口問了句,“蘭姨……你知不知道小諾最近怎麽了?感覺他老是悶悶不樂的,也沒說身體不舒服。”

蘭姨臉上的笑容頓時消退,思索片刻才小心翼翼湊到他耳邊說些什麽。

柳凡初聽得臉色鐵青,眼中全是深深的錯愕與怒氣。

他以前還真信了柳清潇口口聲聲說不想讓自己受傷害。呵,現在倒是連自家人都得受他的氣了……

蘭姨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迅速将眼底淚花抹了去,“小少爺,這事兒我在心裏藏了這麽久,我也不好跟誰說去。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待小諾好,有時間就多關心關心他吧。這孩子可憐的……唉……”

柳母除了買給孩子們禮物。還有一大堆東西分給了家裏的傭人。

一見着自己小兒子,立刻心疼得摸摸他臉頰,直念叨兩個大的是怎麽做哥哥的,讓弟弟瘦成這樣。

吃晚飯的時候,又把柳卓鋒趕到一邊。非要讓小諾和小初坐在她身邊,不停給兩人夾菜。

“我的寶貝心肝兒,我這出一趟遠門,怎麽兩人都瘦了!多吃點兒,長點兒肉才健康。”

“怪我和大哥,沒督促他倆好好吃飯。”柳清潇笑着說了句,給他們一人夾了一大塊魚肉。

“謝謝二少爺。”柳瑾諾微笑着說了句,乖乖把東西吃下去。

柳凡初除了剛和母親見面笑過一次,從頭到尾再沒有個好臉色。此時更是毫不遮掩将柳清潇夾給他的東西丢到桌上。

“小初!你這是幹什麽?!”

柳父向來看不得浪費食物,面露不悅問他。柳清潇連忙将桌上的魚肉夾到自己碗裏,“爸,沒事,小初可能不太想吃。”

“一家人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你動什麽氣?”梁秋婉瞥了他一眼,對柳清潇笑道,“看你對小初那愛護勁兒,以後你媳婦兒不得吃弟弟的醋。”

柳清潇垂下眼,淡淡地說道:“我沒想過這事兒。”

“都快三十了!也該想想了。當年我和你爸十六歲就結婚,沒到十八就生了你哥!”

柳清潇無奈笑道,“媽,現在都什麽年代了。而且按着順序你不催大哥,怎麽催起我來了。”

梁秋婉溫柔地摸摸小諾的頭發,笑着說了句,“催他做什麽,有我們家小諾就夠了。”

衆人皆是一頭霧水,柳清潇笑着問道,“怎麽?小諾是他兒子還是他媳婦兒……”

“咳……”柳卓鋒突然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柳默衡亦是變了臉色。

梁秋婉才回神,瞪了柳清潇一眼。轉頭問柳瑾諾,“對了,小諾,你也快大學畢業了吧?”

“是的,夫人。明年六月份畢業。”

聽見那聲夫人,她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摸摸小諾頭發,柔聲問他,“這段時間實習怎麽樣?以後工作想跟着默衡還是阿潇?”

衆人心裏其實都明白,小諾對柳默衡的态度和別人不一樣。從進大學選擇金融專業,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追上他的腳步,和他一起工作。

“夫人......跟着大少爺和二少爺都很好,可是......我還是想給自己一次鍛煉的機會……”

“嗯?小諾想要什麽職位,到時候讓默衡給你安排。”

柳瑾諾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搖了搖頭,怯怯地說道:“其實……我已經通過一家證券公司......面試的機會了……”

“什麽?!”

包括柳默衡以及柳卓鋒,在場的所有人皆是大吃一驚。

柳卓鋒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問他:“小諾......在家裏好好的,為什麽要去別的公司?”

柳瑾諾支支吾吾解釋道:“老爺......我……我只想試試看做自己喜歡的事。”

梁秋婉示意男人別做聲,柔聲勸道:“小諾,我知道不該幹涉你的選擇。可是你都沒嘗試過,怎麽知道喜不喜歡呢?要不先去默衡身邊工作一段時間,實在不喜歡的話咱們再商量?”

見柳瑾諾依舊低頭不語,連忙對柳凡初使眼色,“小初,你和小諾關系最好了。你覺得呢?”

柳凡初抱着手臂,突然笑道,“我覺得小諾的想法挺好。去別家公司工作吧,可以的話最好搬出去,不要住這兒了。”

梁秋婉難以置信望着他,“小初......你在胡說什麽!”

柳凡初放下筷子冷笑一聲,“不光小諾要走,我也會搬出去。”

原本一團和睦的飯桌,因他的話氣氛突然變得僵硬。

柳清潇一臉惶恐,不解地望着他,“阿初,為什麽……”

柳凡初面上帶着嘲諷,冰冷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我從小吃哥哥們的,用哥哥們的,已經還不起了!再在這個家待下去,豈不是這輩子都欠你們的!”

柳卓鋒一聽他所說的頓時大發雷霆,掌心重重拍響餐桌,“胡鬧!小初,你哥哥平時怎麽待你的?你這是什麽态度?”

柳清潇心裏痛得厲害,漸漸濕了眼眶,哽咽着說道:“阿初......你是哥哥的寶貝,哥哥對你好是天經地義,你又怎麽會欠哥哥的?”

“呵,我不欠你們的......那小諾就欠你們的?小諾就不是柳家人了?”柳凡初望他的目光帶着仇視,大聲質問道:“柳清潇!你憑什麽用那種話威脅他!!他在柳家生活這二十多年,就是為了聽你的話給你當仆人的!”又對柳默衡吼道:“你明明知道小諾整顆心都在你身上!你還看着他受委屈一句話都不說!你們憑什麽這麽對他!!”

柳瑾諾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停滑落。

“阿初……不是這樣的......阿初......”柳清潇眼含淚光不停搖頭,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柳默衡亦是面色鐵青,沉默着不曾開口。

梁秋婉聞言捂住胸口,含恨望着兩人。突然抱着小諾大哭起來,一邊極其悲痛的哭喊着,“我養了兩個好兒子!你們非要把我氣死才滿意!嗚嗚嗚......我的小諾......奶奶對不起你!嗚嗚嗚......”

柳瑾諾也忍不住哭着,不停安慰她:“夫人......您別難過……嗚嗚......夫人……”

梁秋婉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任憑旁人如何勸慰都聽不進。突然間,哭聲戛然而止,待柳卓鋒一看,她竟暈了過去。

柳凡初吓得心髒都快要停止,“媽!你怎麽了? ”

柳卓鋒亦是勃然大怒,對那兩人吼道:“不孝子!趕緊去把醫生找來!!”

柳清潇立馬将人抱到床上去,柳默衡也打電話叫來了家庭醫生。

醫生說她長途奔波勞累,一時情緒又太過激動腦部暫時缺氧才會暈倒,需要靜養休息。

衆人在房間待到半夜,直到确定梁秋婉已經沒事才松了口氣。

柳卓鋒輕聲安慰了小諾幾句。又将柳默衡同柳清潇叫出門外,冷眼說道:“從明天起,你們給我滾出去好好反省。秋婉和小諾要是不原諒你們,就永遠別回這個家!”

兩人低着頭,順從地說了句,“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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