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周煜把門打開，立馬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煙味兒。程曦拿着罐啤酒，病恹恹坐在沙發上。
“跟你說了多少遍別他媽抽煙喝酒，不要命了是不是。”房間內門窗緊閉，光線很暗。周煜罵罵咧咧把燈打開，又跑去拉開窗簾，打開窗子通風。
程曦像是沒聽見，只顧着埋頭喝酒。
他唇邊明顯可見青色的胡茬，臉上的淤青還沒完全消退，看着瘦了很多。 不是以往溫和淡然的模樣，看着有些頹靡。
柳凡初心髒痛到有點喘不過氣，眼圈突然就紅了。
一步步走到程曦面前，靴底同地板碰撞出輕微的腳步聲。
程曦循聲擡頭，突然亮起的燈光讓他忍不住微眯起眼睛，對方的模樣逐漸在光亮中清晰。
直到看清他的臉，程曦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直直盯着他，一刻也不舍得眨眼。
兩人的目光交彙，身體都因為心中暗潮都微微顫抖着，可各自看了對方許久也沒人開口說話。
柳凡初眼睛有些濕潤，努力讓自己語氣聽來平緩一些，強忍着淚沖他伸手，“給我。”
程曦雙眼仍是盯着他，乖乖把酒瓶遞到他手裏。
直到柳凡初接過扔進垃圾桶，程曦才後知後覺，用略微發抖的聲音喚道，“阿初。”
柳凡初低頭嗯了一聲。林天一把摟住他的肩膀，面帶不滿說道：“寶貝兒，別只顧跟他說話把我晾着啊。”
柳凡初緩和着情緒，将他的手從自己肩上推開，對他說道：“跟程曦道歉。”
程曦才注意到林天的存在，盯着他攬住柳凡初肩膀的手，目光帶着深深的敵意。
這讓林天想起了那晚在酒吧時他看大哥的眼神，立馬安分地把手放下。在柳凡初耳邊低聲說了句，“我懷疑你男人有暴力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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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凡初狠狠踹了他一腳，林天吃痛地叫了一聲。言歸正傳，望着程曦道，“那個......我是來道歉的。上次的事兒是誤會，我兄弟把你打進醫院是我的錯。你的手術費醫藥費精神損失費什麽的，需要多少盡管開口！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以後你跟我林天也是兄弟了，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說完就大搖大擺坐到程曦身旁。
周煜打開冰箱發現沒什麽東西，對他們說道，“我去超市買點菜回來。”
林天對周煜眨眨眼，“我喜歡生魚片，記得哦。”
周煜提着林天衣領把人拽起來，“小兔崽子！老子欠你還得伺候你怎麽着？要吃自己去買。”一邊把人拽出了家門，只留下他們兩人在家。
程曦看着柳凡初，面無表情問他，“阿初，他跟你是什麽關系。”
柳凡初沒急着解釋，只是問他，“如果我說，是你以為的那種關系呢？”
柳凡初在等他回答。但程曦只是低下頭，許久也不曾開口。
柳凡初坐到程曦身旁，手指極盡溫柔地，輕撫他臉上帶着淤青的傷痕，輕聲問他，“告訴我……你在想什麽？”
程曦眼中有悔恨，有不甘，也有愧疚，不敢直視柳凡初的目光。語氣中帶着幾分自責，低聲嗫嚅道：“在想，把你搶......搶回來。”
他的聲音明明很輕，卻已經深重到柳凡初的心髒幾乎承受不住。
突然覺得無論之前的事有多難過。聽到他這句話之後，那些都不重要了。
柳凡初有點想哭，唇角卻帶着笑。擡起程曦的下巴逼他看自己，紅着眼眶調侃道：“程醫生以前不是最高尚正直了嗎，現在都學會搶人了？”
程曦臉上有點紅，垂下眼問他，“阿初......你和他，并不是那種關系，對嗎？”
柳凡初輕笑一聲，沒說話。只用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将男人的唇吻住。
程曦當即反應過來，将柳凡初緊緊抱着，舌頭有些笨拙地探入他口中……從溫柔舔舐到迷亂糾纏，兩人互相含住對方不斷吸吮索取着，吞食着彼此的口液，像是要把這些天的分離彌補回來。
這是兩人第一次的，真正意義上的接吻。
直到他們都快喘不過氣，緊貼的唇瓣才不舍的分離。
柳凡初卻在這時候哭了，眼淚流落不止。雙手撫摸着男人臉上的傷痕，哽咽着問他，“還疼不疼？”
程曦只淡淡地笑着，撫去他眼角的淚水，“不疼。”
“對不起……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柳凡初卻像崩潰了一般倒在他懷裏哭着，一遍又一遍說着道歉。
這段日子極力掩飾的情緒頃刻間崩塌。他可以在哥哥面前裝作已經釋懷，可以在父母面前談笑自如咽下委屈。
可只有面對着程曦，他沒有一點辦法掩飾自己。也不想對他隐瞞內心一絲一毫的情緒。
柳凡初哭得幾乎斷氣，一邊啜泣着，一邊告訴他這些日子有多難熬，“嗚嗚......我好想你……可是他們……不讓我找你……沒有電話……嗚嗚......我以為你……不要我……我好害怕！嗚嗚嗚......我害怕……嗚嗚……”
程曦喉結顫動着，眼圈也紅了，雙臂将柳凡初圈緊了些。
只是抱着他，輕輕拍着他的肩膀，吻去他的眼淚，像哄着小寶寶一般輕聲安慰着，“不怕了……我在呢……阿初好乖......不怕.......寶寶.....不哭了……”
他不厭其煩的哄着。一直到柳凡初哭得累了，幾乎沒了聲音，還縮在他懷裏無聲的抽泣。臉頰不時在男人肩窩蹭蹭，撒一會兒嬌，喉嚨發出微弱的一聲哭音。
“好乖......寶寶......”程曦時而在他耳邊呢喃幾聲，含住他的耳垂。時而輕吻他臉頰，舔舔他的唇瓣。
兩人依偎在一起。
就像一只被人欺負、受了傷的小狐貍，不肯在別人面前哭，也不肯把傷口給別人看。只有在面對主人的時候，才主動縮到他懷裏，委屈地袒露出所有傷口，哭着告訴他自己有多疼。
只想對他撒嬌，只是想要他的心疼，他的安慰和親吻。
只有如此，傷口才會結痂，才會痊愈。
“唔......哼嗯......”
男人耐心的安慰總算讓柳凡初好過了些。細微的哭腔逐漸變作哼哼唧唧的撒嬌，反反複複湊上前向他索吻。唇瓣相貼，唇舌交纏，片刻後分離。他便又哼哼着，懶懶地微嘟着唇，等男人再次吻上來。
重複了不知多少遍，程曦都忍不住笑了。指腹點點他唇瓣，摸摸他的尖下巴，“小哭包......越來越能哭了。在家裏是不是沒好好吃飯，只顧着哭了？”
柳凡初貼着他鼻尖，同他辯解道：“才沒有呢......”又忍不住撒着嬌，臉頰在程曦頸窩處蹭蹭，“唔......只有特別特別想你的時候，才哭一會兒的。”
這會兒柳凡初明明沒再哭了，程曦心裏反倒疼得更厲害了。只揉揉他頭發，一時竟難受得講不出話來。
柳凡初跨坐到他腿上，也學着摸摸男人的臉，又用下巴去蹭他胡茬，有點癢癢。嬉笑着指責道，“你才不聽話呢。都瘦成什麽樣了，胡子也不刮，身體沒好還喝酒，還抽煙！”
程曦點點頭,乖乖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嗯。”
“所以你以後要好好愛惜自己！”柳凡初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認真的看着男人，“不然你真有什麽事，我該怎麽辦啊……”
“阿初，對不起。”他的話讓程曦如夢初醒。直到這一刻，才真正覺得後怕。
“哼！”柳凡初在他唇上咬一口，便又難舍難分的親吻起來......
回家以前，周煜已經帶着林天在超市來回繞了幾十圈，沒曾想進屋之後，那兩人還沒黏糊夠。
“唔......哼嗯......嗯......”
雖說柳凡初背對着他倆，從那呻吟還是能想象他們親得多火熱。
林天饒有興致看着兩人，對周煜笑道：“嘿嘿......咱說不定能免費看場活春宮。”
周煜瞪了他一眼，又一臉無奈對柳凡初說道：“小祖宗，他這病可是最忌諱血壓升高的！一會兒暈過去可別怪老子沒提醒。”
“唔......” 柳凡初這才驚醒，不舍的松開男人唇瓣。微微喘息着靠到程曦懷裏，綿軟的聲音撒嬌道，“那以後再親吧，反正咱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呢！”
程曦面上有些紅，笑着摸摸他頭發，“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