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毛病

沈月被罵得有點懵。

但她畢竟是經歷過許多大風浪的人,再不講理的客人都曾遇到過。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連忙賠着笑臉說:“不好意思啊施小姐,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我剛剛從外面趕回來,還不太清楚是怎麽一回事,麻煩您給我一點時間了解一下情況。”

與此同時,她的大腦也在飛速地運轉着。

皇庭是正規酒店,家大業大的,做不出一言不合就趕人的事。

可看現在這保安、保潔齊上陣的陣仗,趕人這事也不像是假的。

而在整個酒店裏,有權力趕走客人的,除了總經理,沈月再想不到其他人。

她正準備給總經理打電話問明情況,走廊盡頭的房間開了門。

葉行舟穿着睡衣走出來。

他板着一張臉,周身透着一股與許紹城相同的冷凝氣息,早上的親切不見絲毫。

沈月以為是他們吵到了他休息,忙向他道歉:“葉先生對不起,我們這邊現在有點事需要處理,您要是嫌吵的話,我可以讓人為您換一間房。”

葉行舟卻擺一擺手,咧嘴沖她微微一笑,“沒關系。”

沈月又懵了。

“沒關系”的話,那他的低氣壓是因為什麽?

葉行舟徑直走到了施語涵的面前。

施語涵顯然是認識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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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葉律師?”她沒有了之前的嚣張跋扈,神色之中透着幾分緊張。

“施小姐。”葉行舟對着她并沒有對沈月的好臉,語氣是客氣生疏的,“讓你退房是許總的意思,至于原因——”他微一勾唇,笑意卻未達眼底,“我相信你自己應該知道。”

施語涵的表情僵住,臉上的血色也一點點地褪去。

葉行舟又補上一句:“你要是不想鬧得太難看的話,就安安靜靜地退房吧。”

施語涵抿唇,糾結幾秒後扭頭進了房間。沒過多久,她就跟兩個助理一起出來。

她戴着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寬大的墨鏡和口罩将她的整張臉都遮住。

她沒和任何人說話,低着頭匆匆忙忙地往前走。她的助理一人拖着一個大行李箱跟在她的身後。

完成了任務,保安隊走了,保潔則進了施語涵的房間打掃。

走廊上只剩下沈月與葉行舟兩個人。

“你不是在休假?”葉行舟問沈月。

沈月無力去想他為什麽會知道她休假的事,直奔主題:“您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請您做我的律師。”

葉行舟怔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好啊。”他說。

**

沈月随着葉行舟一起進了他的房間。

葉行舟招呼着沈月在沙發上坐下,問:“喝水嗎?”

沈月搖頭,“不用了。”

葉行舟便坐到了側面的單人沙發上。

“你要離婚?”他問。

他之前自我介紹時就說自己“專打離婚官司”,猜到沈月的目的并不算難。

“是。”像把自己的瘡疤展露在人前,沈月只覺得萬分羞怯。她悄悄地挺直了背脊,放在腿上的雙手也緊握成拳。

葉行舟沒有如她預料的那般追問理由,而是擺出了專業的姿态,問:“財産怎麽分談妥了麽?”

沈月苦笑,“就是沒談妥我才來找您。”

葉行舟沒有絲毫的驚訝。

“你前夫想怎麽分?”

沈月把離婚協議書上的內容大致轉述了一遍。

葉行舟挑眉,“就這些?房子呢?不分?”

“問題就出在這裏。”一想到房子,沈月的怒火就不住地往上竄。她努力壓抑着,指尖因為手上不自覺的用力而陷入了掌心的軟肉裏。

“哦?”葉行舟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

“我們住的這套房子,是在婚後買的。首付是我出的,貸款也是我在還,但房産證上寫的是我和我前夫兩個人的名字。然而就在幾個小時以前,我前夫拿出了一份我簽了字摁了手印的《房屋贈與合同》,說我已經把房子贈與了他。并且,他還去辦了過戶手續,把房産證上的名字改成了他一個人。”

葉行舟眯起了眼。

“合同上的名字,是你本人簽的嗎?”他問。

沈月答:“看字跡,的确像是我簽的,但我印象裏沒有簽過這份合同。”

葉行舟沉吟片刻,“可以先去做個筆跡鑒定,要這字不是你簽的還好說,萬一真是你簽的……除非你能證明是受到了你前夫的欺騙,自己對合同內容并不知情,否則這合同就是有法律效力的。”

沈月仿佛一下跌到了黑暗的谷底,看不到半點希望。

她連這合同什麽時候簽的都不知道,又怎麽能證明自己是受到欺騙?

“不過你也不用太消極了,咱們還可以從另一個方面着手。”察覺到了她瞬間低落下去地情緒,葉行舟挽起一個安慰的笑,“不管合同真假,他過戶的程序肯定是不合法的。咱們就揪着這一點深挖,說不定能牽扯出來一群人。到那個時候,想整你前夫的人就會有很多了,壓根就不需要咱們來動手。”

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也是眼下唯一可行的辦法。

沈月卻擔心:“牽扯出來一群人,咱們會不會也有危險?”

她雖不想讓趙建恒好過,但也不想把自己和葉行舟給賠進去。

“這你大可以放心。”葉行舟成竹在胸,甚至還略有些驕傲地揚了揚下巴,“那些人還不敢動我。”

沈月立刻又高看了他兩分。

“這些事就交給我吧,你安心工作就好。”葉行舟說。

有了這樣一個堅實的後盾,沈月的心确實定下來不少,她也有了心情想別的事情——譬如一些八卦:“許總為什麽要把施語涵從皇庭趕出去?”

施語涵是一線明星,最不缺的就是腦殘粉。

只要她公開說一句抵制皇庭酒店的話,皇庭的入住率一定會與口碑一起不斷地下跌,說不定還會出現許多專程過來鬧事的人。

得罪她,絕對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

葉行舟輕蔑地嗤笑一聲,“她居然膽子大到往紹城的酒裏下那種藥,妄想趁機爬床上位——我都不知道該誇她勇敢,還是罵她蠢。”

許紹城的藥居然是施語涵下的!

這個事實令沈月震驚。

“施語涵……還用得着給人下那種藥?”

想潛規則施語涵的男人,恐怕能從這兒排到三環再打個轉,沈月無法想象她會做出這樣自降身價的事情。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

“咱們許總……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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