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是不是在戀愛
商媽媽說要給商裳找個女朋友，于是就真的開始向街坊鄰裏打聽，有沒有和商裳年紀差不多的姑娘。
這小區的居民都挺熱心，對撮合姻緣這事都很積極，又聽說是要給老商家的寶貝兒子找對象，那更是積極的沒邊了，有的甚至拿了姑娘的照片來給商媽媽看。
商裳如此搶手，商媽媽挺高興。出去半天就捧回來一堆照片，她拿着放大鏡一張一張的仔細挑。
商裳爸從卧室裏晃出來，被自己老婆手裏的放大鏡和照片吓了一跳，“你這是幹嘛呢？”
“給咱兒子挑個媳婦。”
商裳爸拿起一張瞅了瞅，又放回去，“他知道你給他選美嗎？”
“不知道。”
“我覺着，你還是先問問他比較好，尊重點孩子的意見，你看他這幾天這麽高興，還天天回來那麽晚，像是去約會了，你在這瞎折騰半天，他回來告訴你有女朋友了，這面上多不好。”
“不好就不好。”商媽媽嘆了口氣，“我也覺得他像是談戀愛呢，可他喜歡的這個人咱家娶不起，還是娶個普通的閨女實在。”
“怎麽娶不起？”
商媽媽把手裏的照片一放，瞅着和自己過了近二十五年的丈夫，“他喜歡的那個人是個畫家。”
“畫家挺好啊。”
“好什麽？那畫家住在海景公寓，現在讓你兒子給她當司機呢，要是真在一起了，還不讓人把閑話說死，你想聽你兒子吃軟飯？”
商爸爸咳了一聲，“那是挺難聽，不過我覺得還是先問問他，咱們得尊重孩子的意見嘛。”
當晚，商裳下班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這次不是他打車回來的，是關舟送他回來的，并且體貼的将他送到了小區單元門的樓下。
他倆看完一個新上映的電影從影院出來後，關舟看了看時間，說不早了，然後就無比自然的打開了駕駛側的車門坐了進去。見商裳站在車外一臉茫然，關舟朝他一笑：“上來，我先送你回家。”
商裳要結巴了，“不，不好吧，關先生還是我來開車吧，我送你回去。”
真是的，自己是司機啊，哪能讓雇主開車呢！？
“上來。”關舟幹脆伸手過去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商裳看他一臉堅持，只好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
車門關上，密閉的小空間裏兩人誰都沒開口，直到關舟伸手打開了音樂，略尴尬的氛圍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住在哪？”
“西園。”商裳說完又擔心他不知道西園在哪裏，于是伸着手指給他指路，“從右邊拐過去，然後直走，再拐一次就是了。”
“恩。”關舟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自己盯着那根白皙的手指的視線。
商裳沒有注意到，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用來驚訝原來關舟會開車，而且開的比他開的還要平穩這件事上了。果然畫家什麽的都很奇怪啊，他一直以為關舟需要司機，是因為他自己不會開車呢。
西園和這個影院的距離并不遠，開車也就十幾分鐘的功夫。很快西園小區的銅字指示牌就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裏，商裳叫停，“關先生您把我放在路邊就行。”他邊說着，邊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
關舟并沒有聽他的，反手打了一下方向盤，将車開進了小區裏：“沒事，你坐好。”
關舟體貼的将商裳送到了小區樓下，商裳猶豫着要不要請自己的雇主上樓坐一坐，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關舟就先他一步道：“上去吧，早點睡。”
“關先生再見，還有……呃，謝謝送我回來。”商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畢竟讓老板給自己當司機什麽的還挺尴尬的。
“上去吧。”關舟看着商裳慢慢走進單元門，又停下，轉身朝他擺了擺手，關舟這才離開。
商裳家爬樓爬的有點虛脫，好不容易到家，一進門卻發現自己爸媽正坐在客廳裏，一臉嚴肅的看着他。
有情況啊這是……
商裳一邊換鞋，一邊在腦子裏飛快的搜索自己最近有沒有犯罪記錄，想了想自己最近除了每天下班回家晚了點，并沒有幹什麽壞事，他悄悄松了一口氣。
商媽媽喊他：“商裳，過來坐。”
商裳不安的拿眼神看自己老神在在的老爹，想試探試探究竟這是個怎麽情況，結果他爸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商裳洩氣，乖乖坐在的商媽媽的對面：“怎麽了？”
商媽媽眸色銳利的在商裳身上上上下下掃了一遍，看自己兒子并沒有任何異常，然後道：“我問你個事。”
“媽你問。”看這架勢，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吧，商裳心裏直打鼓，不禁坐直了身體。
“你是不是在談戀愛呢？”
“沒有啊。”
“那你為什麽又回來這麽晚？”
“工作啊。”商裳莫名其妙的，“我不是說了嗎，我現在給一個畫家當司機……”
商媽媽拔高了聲音，突然尖銳起來的嗓門吓了商裳好大一跳：“是那個畫家給你當司機吧！”
商裳一哆嗦，摸了摸鼻子，他家這片安靜的很，樓下有個什麽動靜都能聽的清清楚楚，想來準是這二位在樓上看見是關舟送他回來的了，可這是在誤會什麽呢？跟自己談戀愛又有什麽關系了？商裳還是很不理解。
“他也就是今天順路，才送我回來的啊。”
這次不止商媽，連商爸爸都聽不下去了，“商裳，你怎麽能撒謊呢？”
“我沒……”
商爸爸語重心長：“你還真以為我和你媽傻？那個畫家住在海景公寓吧？她能順路順到咱家？”
他家可是和海景公寓隔了好幾十公裏，一個城南一個城北，順了大半個城的路？這路可真是順！
商裳哭笑不得，“關畫家不是把我從海景公寓送過來的，我們兩個今天下午逛完街就出去看了個電影，就那個天辰影院，看完他就把我順路送回來了。”
這樣确實是順路，不過商媽媽每聽他說一句呼吸就一滞，等他說完差點氣昏過去。
這還不叫約會？吃飯！逛街！看電影！這不是時下年輕人最流行的？！商媽媽氣的兩眼一翻，捂着心口哎呦了一聲，就要倒在沙發上。
商爸爸眼疾手快的扶住自己的妻子，安慰道：“先別生氣！別生氣！”
商裳看自己老媽這樣頓時也慌了，連忙沖過去：“媽！你怎麽了？！”
商媽一把打開他的手，怒道：“你別喊我媽！你想吃女人的軟飯，你這輩子都別認我這個媽！”
什麽叫吃軟飯呢？商裳傻眼了。商爸爸看自己的兒子一臉的憨相，怒不可遏道：“商裳，我和你媽不允許你和那個畫家交往，你趕快跟她斷了！”
商裳：“……”畫家？關舟？還交往？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見兒子不表态，商爸爸更火大了：“你聽見沒有？！”
商裳被吼了一哆嗦，“爸唉，你們是不是誤會了？我沒吃軟飯，也沒談戀愛，還有，那個畫家，人家可是男的唉……”
商爸，商媽：“……”
兒子說的話簡直太有爆炸性，兩口子好半天才緩過來，坐下聽商裳慢慢道：“他是關舟，關舟你們知道嗎？就是那個特別有名的畫家，是個男的，你們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在網上給你們找他的照片，再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自己百度啊！”
“男？男的？”商媽媽還在震驚裏有些不能回神。
商裳一臉嚴肅的點頭，“所以我沒談戀愛，回來的晚，真的是在給他開車。今天也真的是因為順路，我倆要是從電影城裏出來，我再把他送回海景再回來，太折騰了，于是就折中了一下，他自己開車回去，順便把我送到了家門口。”
“奧……”商媽媽松了一口氣，然後又道：“那你這孩子怎麽不和我們說？”
“說了啊，我從給他當司機的第一天，就和你們說了啊。”
“那你怎麽不和我們說他是男是女？”
商裳明智的閉了嘴，這時候還是別為自己辯解了，這二老不定為這事憋了幾天，少不了一肚子火氣沒撒出來呢，一會在挨頓打那就不好了。
商媽媽确實還有火氣，但見兒子一臉小心翼翼的模樣，重重哼了一聲也就算了。她擺了擺手，準備回房間，沒走出兩步，她又退了回來，吓得商裳又把脊背挺直了。
商媽瞪了他一眼：“我在問問你，你真沒在外面搞對象？”
商裳嚴肅的搖頭：“沒有。”
商媽用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了一遍，又道：“那我可要給你介紹姑娘了啊！”
“好……”他還小呢，今年才剛二十三，着什麽急啊，等工作在穩定穩定也不遲嘛！可自己老媽一心想給自己早點娶媳婦，商裳也很無奈的，這時候商裳再想反抗也要順着他媽。
“恩。”商媽媽很滿意兒子的态度，講真的，那烏龍事還真是把她氣的夠嗆。她真得早早給自己兒子找一個門當戶對的，海景公寓那都是大富大貴，她可不想讓兒子去抱大腿，自己兒子這麽俊，不能被壞女人惦記上。
“對了！”商媽媽又想起了一個事，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兒子，“那你說說，為什麽要和那個叫關……關什麽的畫家去看電影？你不是他司機嗎？”
這一下商裳脊背上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媽呀！真是親媽，不會以為他搞基呢吧？
“他是上司啊，當然讓我幹什麽，我就得跟着幹什麽，他要去看電影，身份又那麽大牌，我得保護他的安全呢，要是他一進電影院，被粉絲圍住了怎麽辦？！”
這倒是個解釋……商媽又上下打量了自己兒子一遍，然後站起了身，“那好，暫且信你一回，打明兒起，你就給我相親去！”
商爸看了眼宛若被雷劈過一樣的兒子，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在商媽媽身後回卧室去了。
商裳坐在沙發上，蔫噠噠的嘆了一口氣，“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