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來如此

姥姥看着沈露認真的小臉，也一臉嚴肅地說道：“姥姥告訴了你，你也要答應姥姥，萬事莫要沖動，那麽多年都忍過去了，咱不差那一時半會兒，當初小姐把你交給我，如果你在我手上出了什麽差錯，我就算去了地府也沒臉見小姐哪。”

“我知道，姥姥，您就說吧，我有分寸的，忍了那麽多年，不就是為了活着嗎，哪會那麽糊塗地跑去送命呢！”沈露保證到，她能理解老人家心裏的不安。

“其實當初告訴你的都不是真的，一來是我和你娘不想你太害怕，二來也是老爺的要求，關系大少爺的名聲，所以瞞着所有的人，這事除了老爺、夫人、管家、大少爺貼身小厮，還有我和你娘也沒有別人知道了。”

姥姥深深地嘆了口氣，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是在你5歲的時候，那一年大少爺12歲，大少爺從小習武，武功很好，很得陛下賞識，有一次皇上派他随殷世子一起去南邊不知道考察什麽事，這些姥姥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回來的時候大少爺中了毒，是被擡回來的，據說是連宮裏太醫也束手無策，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大少爺沒的救而悲痛欲絕的時候，來了一個道士模樣的人，他給了老爺一顆丹藥和一本武功秘籍，說是先服丹藥，再按照書上所寫練習武功就可以壓住毒性不再複發了。老爺當時也是将信将疑的，可是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據說大少爺服下丹藥後一個時辰就醒過來了，老爺大喜，于是把那本武功秘籍也給了大少爺，讓他好好練。可誰知道就在大少爺學會了整套武功後，突然發起狂來，雙眼通紅，見人就咬，而且六親不認，連老爺都咬。就在大家大驚失色，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個道士又出現了，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讓大少爺昏睡了過去。然後又說大少爺是練功時走火入魔了，而且以後每個月的月圓之日都會發作，只有在月圓前服下陰年陰月陰日出生女子且是處子之身的女子的鮮血方可壓制，不再發作，可是到下個月仍舊會發作，所以每個月都要服用。如果不服用而是強行壓制的話，那麽在連續發作三次後就會死去——”

“而我正好是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女子，所以我就成了那個倒黴蛋？”沒等姥姥說完，沈露就氣憤地接過了話。

姥姥沉重地點點了頭，看着沈露不知道該說什麽。這麽些年，她親眼看着這個孩子一次又一次重複地受被抽血之罪，每一次都是昏迷半天才能醒來，醒來後又沒有什麽滋補藥材，幸好是小姐在臨死前把功力傳給了她，這些年她也一直在偷偷練習，否則怕是早就堅持不住了。

沈露那個氣哪，這到底是什麽父親哪，抽自己女兒的血去救自己兒子，合着兒子是命，女兒就不是命了。

沈露想，她該是命中注定沒有父親的人，前一世還沒生下來就被父親抛棄了，連父親的面都沒見過，這一世好不容易又重生了，竟然是一個吸血鬼父親，他讓她活着也只是為了替他兒子供血，試問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悲催的嗎，一個人活着唯一的用處竟然是為另一個人供血！

所以，她一定要逃出去，而且要在下一個月圓之前逃出去，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再被抽出一滴血，看着兩個手腕上一道又一道的疤痕，以前的事她管不了，現在這個身體既然變成她的了，那麽她絕對不允許再憑白地被傷害。

“那我娘是怎麽死的？”沈露想她娘既然有武功，那麽定然不會那麽輕易就死的，這裏面也肯定有內幕。

“她是為了救你而死的。當初我和你娘來府裏的時候，你娘也是隐藏了武功的，只想着有個藏身之地可以活下來。直到老爺要來取你的血，你娘大驚，死活不同意，無奈之下使出了武功，當時老爺見了非常氣憤，說你娘一直瞞着他。你娘一直把你護在懷裏，她的武功很好，而老爺又不能大派人手，不能把事鬧大了人所皆知，所以只能悻悻離去。我和你娘還以為沒事了，正想着實在沒辦法就設法逃出去，可是想不到的是老爺竟派人在你娘的茶水裏下毒——”

說到這裏，老婦人已經哽咽地說不下去了，滿臉的心痛和恨意。

其實姥姥不說，沈露多少也猜到了一些，想着天下哪個母親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兒女被別人割肉取血的，而那個畜生不如的老爺也定然是不會就此罷手的，肯定是有下招的，只是沒想到那麽狠，直接在茶水裏下毒。

這也更加地說明那個所謂的大少爺在他心裏有多重要了，那麽如果她要是殺了大少爺，是不是就是對那畜生最好的懲罰了呢，那個大少爺也是該死，喝了她那麽多的血，死一萬次都不解她心頭恨的。沈露決定了，哪怕有一絲可能，她也要殺了大少爺，替原主報仇，也讓那個畜生父親嘗嘗這種生離死別的痛。

“你娘在發現自己中了劇毒無救後，忍痛把自己一身的武功都傳給了你，只是她當時中毒太深，內力都使不出來，傾盡了命傳給你，也不及全部的十之一二。後來你只能自己一點點的練，可是你身子實在太弱，每月又都要失去一大碗血，又沒有什麽好的東西可以給你補身體，所以練得很慢。”姥姥繼續哀傷地說道。

沈露終于是明白了，怪不得原主可以堅持到現在，原來是一直有內力支撐着，否則怕是早不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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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想象當初原主的娘是什麽樣的心情下忍着中劇毒的痛苦把最後一點內力傳給原主的，可憐天下父母心哪！

“姥姥，我還有不明白的，他那麽壞，為什麽娘還要嫁給她？”沈露想着既然她們瞞着原主那麽多，那麽這個也定是瞞着的，她們肯定是不願意原主那麽小就要承受那麽多壓力的。

果然，老婦人聽了沈露的話後，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整個人也顫抖起來，沈露吓了一跳，這是什麽情況，到底是該多麽可怕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姥姥——”

正在沈露實在不忍想終止這個話題的時候，姥姥卻又開口了：“馨兒，不是姥姥不想告訴你，而是那件事實在太大，而且你娘臨死前要求我無論如何要瞞着你，她只想你将來從這裏逃出去以後可以無憂無慮地活下去，而不是活在仇恨當中。姥姥能告訴你的只有你娘當初是不得已進了丞相府，不得已嫁給了老爺，但你要記住你娘做的所有一切都只是為了你好。”

沈露點點頭，不再刨根問底，既然原主的娘如此堅持，那麽必然有她的道理，她到底不是原主，所以還是選擇尊敬比較好。

反正她借的也是原主的身體，只要殺了大少爺也就等于替原主報仇了，其它的她也不管了，出去後就過她的逍遙日子去吧，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就憑自己的醫術，開一間醫館也夠自己生活無憂了吧。

想到這裏，沈露也不糾結了，想着還是好好合計怎麽殺了大少爺，怎麽逃出去比較重要。

“姥姥，我那個書桌抽屜的鑰匙你有看到嗎，我怎麽找不到了？”沈露想了想又問道，她總覺得那抽屜定有放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否則不會放在屏風後又上了鎖。

“鑰匙沒了？怎麽會，你不是一直放在床頭暗格的嗎？那地方不可能有人知道的啊？你是不是放在哪裏自己忘了？”

“哦，有可能吧，姥姥你沒看到沒事，可能是昨天身體受損嚴重，一時記不住，我再找找吧。”沈露不着痕跡地說道，暗閣嗎，原來床上還有暗格，找時間定要好好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