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舍離去

屋內只剩下了慕念馨一個人捧着茶杯靠在榻上，想起來到樂平後所發生的一切，也許如今這樣便是最好的選擇吧。

她本不想找回那些記憶，可是走火入魔的後遺症不得不讓她好好考慮淩老頭的建議。雖然對于自己是武學奇才的說法時至今日仍然覺得很是荒謬，可是在這個高手如雲的世界，練就一身武功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何況她現在的身體年齡實在是還太小，很多事都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也許她花個幾年的時間去跟老頭學武，等再出來時不僅有了更強大的力量，年齡上也更合适了。

對于蘇雲澈，她就當是還了他在蘇府時護她照顧她，并最後順利助她出府的情吧，從小媽媽就告訴她要懂得知恩圖報，切不可做那忘恩負義的小人。

再說蘇雲澈本就是原主用了幾年的鮮血換回來的命，如今若真是因為自己的逃離讓蘇雲澈最終丢了性命的話，那麽從某種意義上說原主這些年的犧牲就失去了任何意義，所以它如今保住蘇雲澈也等于是保住原主這麽多年來的心血，也算是還了自己占據了這具身體的情。

如此，她便可以從此心無旁骛、無牽無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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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後，京城。

今日是元宵佳節，整個京城包括皇宮都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家家門前皆是大紅燈籠高高挂，親朋賓客絡繹不絕。大街上更是熱鬧非凡，小商攤販們卯足了勁地吆喝着，小姐公子夫人們三人一群、五人一堆地行走于各個攤位間，不時地彎腰俯身品鑒挑選一番。

特別是幾個面具攤位前最是人多，攤主們各個都樂得喜笑顏開的。聽說今晚城西有游街猜燈謎活動，每位參與者都要戴着面具前往，雖然屆時現場也有面具可買，可許多人為了早些準備好都提前上街來挑選面具。

慕念馨和楊杏兒皆是一身男裝打扮，本來她是不打算出來的，可實在耐不住杏兒的小孩子心性和那渴望的眼神。

回到京城快半個月了，卻一直忙于制作丹藥，從未出來好好地逛過一回，想着明日一早便要跟着兩個老頭離去，今日便遂了杏兒的願出來走走。

“公子，你看這個面具好看嗎？”杏兒臉上戴着一個金色的狐貍面具，滿臉期待地看着慕念馨。

“不好看。”慕念馨只看了一眼便肯定地說道。

“啊，為什麽啊，我覺得很好看啊！”杏兒被否決，滿眼的失望，依然戴着那狐貍面具舍不得拿下。

“你見過哪個男子戴狐貍面具的嗎？你這是在直接告訴別人其實你是女扮男裝的嗎？”慕念馨失笑，無奈地搖搖頭俯身在杏兒耳旁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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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對啊，我真是粗心。”杏兒聽後一愣，随即從臉上取下面具，卻依舊是拿在手裏依依不舍的樣子。

“我倒覺得這面具的确不錯，既然喜歡買了也無妨。”突然從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慕念馨只覺得全身一震，暗罵一聲糟糕，實在想不明白如今這個點了怎麽還會遇見蘇雲澈。

都危在旦夕了，這貨不在府裏等死還出來閑逛什麽？蘇沐齊那畜生怎麽也不管管？

“呵呵，好巧，蘇将軍怎麽也有空出來逛街？”深吸一口氣後，慕念馨緩緩轉過身看着不知道啥時候出現的蘇雲澈笑着打了個招呼。

“的确是好巧啊！想不到小師弟也來了京城，怎麽也不告訴師兄我一聲，我也好給師弟接風洗塵哪！”蘇雲澈滿面春風地回到，看得慕念馨滿心疑惑，他怎麽還能笑得如此輕松，一點都沒有将死之人的絕望和悲痛。

“呃，我不過是路過京城而已，明日一早便離去了，怎敢勞煩蘇将軍為我操心。”慕念馨回地滴水不漏，不管這蘇雲澈從始至終都是否已經認出她，既然他還是一副師兄弟的交情，那麽她自也是要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小師弟還是太客氣了，不知道師父是否也來了京城。”

“來了，現正在客棧裏呢，他不喜歡湊這些個熱鬧，便沒有出來，師兄若是想見他現在就可以過去。”慕念馨順杆而上，既然決定拜淩老頭為師，那也沒必要再在蘇雲澈面前否認，反正他遲早都會從老頭那兒得知。

“還是不了，他老人家至今都沒承認我是他徒弟，去了也只會招他嫌棄。師弟若不嫌麻煩，倒可以幫我遞一封信給師父，師兄就感激不盡了。”蘇雲澈邊說邊從懷裏掏出類似信封的一個紙袋遞到慕念馨面前。

“當然可以，舉手之勞而已，有什麽好麻煩的。”慕念馨接過紙袋也放入懷裏。

“那就多謝師弟了，不知師弟是否有空，師兄請你去醉香樓喝一杯如何？”

“師兄的心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和杏兒一會就得回去，今日怕是不成了，還是留待下次有機會我再好好地陪師兄吧！”慕念馨不着痕跡地拒絕，自是不能答應蘇雲澈的請求的。

“如此也好，那師弟好好逛，師兄便不在這兒繼續打擾了，還望師弟代我向師父他老人家問好。”蘇雲澈聞言也不強求，向慕念馨行了個告別禮。

“好，師兄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蘇雲澈最後深深地看了眼慕念馨便不再停留，轉身離去。

慕念馨見蘇雲澈已走，也沒了繼續逛下去的興致，匆匆地和杏兒買了兩個面具便向客棧方向走去。

這邊，蘇雲澈看着慕念馨離去的方向久久收不回視線。此時此刻他突然發覺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讓他最為留戀的不是愛他如命的父親，也不是從小長大的蘇府，更不是周身的一草一木、一瓦一舍，而是這個相處了沒幾天，卻為了他吃盡苦頭、受盡折磨，最後又大方寬容了他的六妹妹。

從知道真相那一刻開始，他就在為今天徹底離去做準備了。二個月的時間，他自認已經足夠做好了準備，直到此刻再次見到妹妹，他才發覺原來自己還是有些不舍，還是想留下來能夠像一個真正的哥哥一樣去守護自己的妹妹。

可是，願望通常都是用來被遺憾的，他即便再不舍終究也還是要離去的，他的離去能換得妹妹一生的自由和平安已是他最大的安慰了，他豈能貪得無厭。

“大少爺，老爺又派人來催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一旁的墨雲終是忍不住上來提醒道，他的傻少爺，自己就只剩下幾個時辰的命了，卻還在擔心六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