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濃霧裏的狂歡派對
因為“女帝”的陷害,喬瑟夫被認為是殺死醫生的兇手,遭到印度警察的通緝。他們不得不開着越野吉普從偏遠小路繞行,前往巴基斯坦。
途中遇見代號為“命運之輪”的替身使者的攻擊,在承太郎損失了他那從日本一路穿來的校服外套後,最終有驚無險地抵達了巴基斯坦。
他們又意外碰上了那個名叫安的小女孩。
這一次,安終于承認自己是離家出走,而不是什麽尋找父親。
等到達巴基斯坦後,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一張回香港的機票,把這個離家出走的小姑娘送回家。
安一開始很不願意,吵着鬧着想要繼續跟他們一起旅行,但最後她被喬瑟夫說服了。她沮喪了一會兒,立即又提起精神:“我知道啦,那就在這裏再見吧。人生就是不斷地說再見嘛。”
安站在登機口磨磨蹭蹭,左看右看,她在找承太郎的身影。但承太郎到服裝店拿定制的校服去了,并不在場。工作人員開始催促她趕快登機。安低下頭,失望地走進機艙。
不過珂琳覺得承太郎會及時趕來的。雖然他看起來兇巴巴冷冰冰的,內在其實挺溫柔。
這麽想着,她就在機場邊緣看見了承太郎的身影。
安仍在不死心地透過機艙的窗戶張望,珂琳對她打了個手勢。
安看見承太郎時,眼睛立即亮了起來,透過窗戶向他用力揮手。
飛機起飛時掀起一陣大風,珂琳站得近,風把她半長的頭發全糊在臉上。她擡手扒拉頭發,從眼角餘光看見承太郎被風吹起的校服長外套。
珂琳不明白承太郎和花京院為什麽對校服那麽堅持。
別說什麽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他們明明都翹課半個多月了好嗎?
“承太郎,你衣服上的那條鏈子是什麽材質的?在海裏看到它飄起來的時候我就很好奇了。”她一本正經地向他搭話。
承太郎不想回答她并一臉冷酷的從她身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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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回答我,那我就自己動手了。”
承太郎最近都沒怎麽兇她,珂琳也愈發得寸進尺。
趁着承太郎從身邊經過時,珂琳一伸手撈住承太郎衣領上那條大鏈子。
“真是夠了,你已經無聊到這種程度了嗎。”
承太郎不得不停下來。
“我好奇嘛。這重量應該不是鐵的,讓我看看裏面……”
“喂,別弄壞了,這是全新的。”
在珂琳準備把外面鍍的顏色刮下來試試時,承太郎無情地把鏈子從她手裏搶了回去。
他們幾個繼續開着吉普走山路,漸漸地,周圍的霧濃了起來。
濃霧後方出現一些影影綽綽的黑影。
珂琳眯起眼睛看去,發現那是一只被串在木樁上的狗的屍體。
正好一陣陰冷的山風裹在潮濕的霧氣裏迎面吹來,珂琳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她注意到承太郎也看着那只狗的方向。
“你也看見了?”她對承太郎道,“我覺得這地方氣氛有點不正常,有點像鬼……”
“No!珂琳,在這種地方你別講鬼故事,自己吓自己才最吓人。”喬瑟夫連忙叫停。
“好啦。”珂琳道,“但我說的可不是‘故事’。”
“我也感覺很不對勁,就像霧裏面有人在看着我們似的。”花京院說。
“你們別說了!我突然覺得背後有點冷。”波魯那雷夫抖了一下,手握緊方向盤大聲嚷嚷。
在霧濃得看不見山路之前,他們終于發現了一個小鎮。
喬瑟夫松了一口氣,讓波魯那雷夫找個地方停車。
小鎮裏有着來來往往的行人,但沒有一個回頭看這群外鄉人,好像看不見他們的存在似的。經過的居民都帶着空洞木然的神情,整個鎮子透露出一股沉沉的死氣。
喬瑟夫在路邊找了家飯館,想朝老板打聽情況,卻吃了對方一個冷冷的閉門羹。
不久後,承太郎和波魯那雷夫他們在路邊看到了一具剛死去不久的旅人的屍體。這具屍體身上布滿了硬幣大小的空洞,洞中卻沒有血液流出,死狀無比詭異。
過了好一陣子警察才姍姍來遲地把屍體擡走了,周圍的居民對此漠不關心。
一位滿臉化膿的女性抱着臉色青紫的嬰兒望了他們一會兒,轉身消失在濃霧裏。
“這個鎮子是怎麽回事?!”喬瑟夫不由得變了臉色。
所有人之間最淡定的是珂琳。遇見Dio大人之前,她在SPW財團名下的超自然事物研究部工作了好幾年,幹的就是跟滿世界的超自然事物打交道的工作。一個兩個鬼鎮什麽的她還是見過的。
不過,當一個的矮小女性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時,她就明白眼前的“鬼鎮”不是真正的鬼鎮。
如果是真的鬼鎮,眼前的這個老太婆不可能若無其事地出現在這裏。
恩雅婆婆,既是J·凱爾的母親,也是“正義”的替身使者。她是最早就在Dio大人身邊侍奉的替身使者,據說Dio大人關于替身的知識就是她教導的。這老太婆平日裏幾乎不離開開羅,珂琳也從沒見她出過手。
這次親自動手,大概是因為被兒子的死刺激到了吧。
“看來幾位是旅客吧?現在霧這麽大,離開鎮上太危險了。我家有經營旅館,要是各位不嫌棄,今晚要住我那裏嗎?”
恩雅婆婆露出滿面和藹的笑容。她頭發花白,身形瘦小,拄着木制拐杖,走路還巍巍顫顫的,看起來就像是随處可見的好客老人。
“哦,終于看到正常人了。”波魯那雷夫高興地說道。
喬瑟夫他們商量了一下,認為應該找個地方住一晚,便跟着恩雅婆婆一起前往她的旅館。
珂琳裝作不認識對方。恩雅婆婆不像是會顧念她們那點同事情誼的人。在确定恩雅婆婆的态度之前,珂琳甚至不能對她掉以輕心。
“喬斯達先生,那裏就是我的旅館,請跟我來吧。”
恩雅婆婆用拐杖指向霧氣裏的一所建築,笑容可掬地說道。
“等等,老婆婆,你剛才說了‘喬斯達先生’吧?你怎麽知道這個姓氏?”承太郎突然問道。
恩雅婆婆背對他們好一會兒,才回頭陪着笑臉解釋道:“哎呀呀,這位客人,因為那位先生剛才不是叫了喬斯達先生嗎。”說着,她用拐杖指向波魯那雷夫。
被她這麽一指,波魯那雷夫也不确定自己有沒有說過喬斯達這個姓氏,打了個哈哈道:“我好像有說過哦?”
珂琳在心裏翻白眼。這老太婆自诩是Dio大人的總管家婆,天天宅在家不出門,有什麽事情也只會使喚他們這些年輕人去做。她是安逸太久了,才會連這種低級錯誤也犯得出來。
承太郎對這個解釋未置可否。一行人便跟着恩雅婆婆前往她的旅館。
波魯那雷夫對這位老婆婆很親切,一路上總是跟她搭話,還用其實不怎麽好笑的笑話逗她開心。
知道真相的珂琳默默地移開了眼睛。
進了旅館,在旅客登記簿上簽名後,喬瑟夫他們告別恩雅婆婆上了樓。珂琳安分地跟在他們身後。
承太郎并沒有相信恩雅婆婆的解釋,他已經開始懷疑恩雅婆婆的身份。他在旅客登記本上寫了假名,還提醒所有人都不要叫他的名字。
在承太郎産生懷疑的前提下,珂琳想要試探恩雅婆婆态度也變得更難了。小鎮裏異常的濃霧說不定也跟恩雅婆婆有關,說實話她有種不太妙的直覺。
除了波魯那雷夫去了自己的房間外,其餘人都聚在了喬瑟夫的房間裏。
花京院和喬瑟夫嘗試打開旅館內老舊的電視,承太郎則看着窗外。
霧似乎比剛才更濃了,窗外只能看見一片白色,連路燈的燈光都被淹沒在霧氣裏。
過了一會兒,波魯那雷夫打開門走進來。
“你們這間房有廁所嗎,我那邊沒有。”
“這所旅館是共用廁所的設計。波魯那雷夫,順便看看有沒有浴室。”珂琳回答他,“二樓沒有的話就到一樓看看。”。
“喂,你這女人指使起人來為什麽這麽熟練啊?”波魯那雷夫怒了。
“我不方便下去嘛,拜托了,你不會那~麽小氣吧?”珂琳朝他微笑。
沒想到承太郎在這時候轉過頭來,看向珂琳。
“喂,走吧。怎麽,你不是想出去看看嗎?”
珂琳的笑容漸漸凝固。
于是成了珂琳和承太郎、波魯那雷夫一起出門的局面。
有承太郎跟着,珂琳壓力很大。
忽悠一個波魯那雷夫問題不大,可加上一個本來就起了疑心的承太郎,她覺得自己還是放棄跟老太婆接頭的想法好了。
“承太郎,你手上的東西怎麽跟她脖子上的長得那麽像?”波魯那雷夫問起當初喬瑟夫給承太郎的控制手環,“難道是一套的?”
“像這樣。”承太郎給波魯那雷夫做了個示範。珂琳的雙手“啪”地一下鎖上了,又被放開了。
“哦?真酷!讓我試試。”
波魯那雷夫興沖沖地學着承太郎按下按鈕。
然後珂琳眼看着自己的手被鎖上,被打開,被鎖上,被打開……第三次她終于忍不了了:“你是第一次從老爸那裏得到遙控車當聖誕禮物的六歲小孩嗎?!”
“嘿,這東西真方便,當你這女人想騙人的時候把你鎖住就好了。”波魯那雷夫歡快地又鎖了一遍。
“如果你擔心我騙人,更應該的是堵住我的嘴吧?”珂琳嗤之以鼻。
樓下大廳裏突然傳來東西倒地的聲音,在空曠的旅館內反複回蕩,格外清晰。
“難道是那個老婆婆出了什麽事?”
說着,波魯那雷夫率先加快步伐沖下樓梯。
當他們來到大廳後,便看到大廳的側門開啓着。裏面是個寬敞的休息室,角落裏桌子翻倒在地。恩雅婆婆縮在桌子旁邊,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婆婆你沒事吧?”波魯那雷夫緊張地向她跑去。
“沒事沒事,人老了不中用咯,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恩雅婆婆擺了擺她那用繃帶包紮起來的左手。她對喬瑟夫他們的說辭是被燙傷,實際上卻是因為她有着跟她兒子一樣的兩只右手。
波魯那雷夫立即把恩雅婆婆從地上扶起來,幫她把地上散落的東西收拾好,為她按摩摔到的手臂,還跟她聊起了她的家庭。
“我有一個兒子……”恩雅婆婆被問起孩子的情況時哽咽了,“但我的兒子已經過世了。”
“對不起,提起了你的傷心事。我也失去了我的家人,我明白這種心情。今晚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兒子吧!”波魯那雷夫一邊給她按摩肩膀,一邊真誠地說道
排除掉他倆的真實關系,這畫面其實還,挺溫馨的。
波魯那雷夫這家夥,是真心實意地在關心他眼中的孤身老婆婆,只是恩雅婆婆注定感受不到。此時此刻這老太婆恐怕已經在心裏把波魯那雷夫全身器官問候了一遍又一遍。
承太郎雖然沒說話,但他一直在觀察恩雅婆婆的舉止言行。
“老婆婆,問個失禮的問題,你的兒子是什麽時候去世的?”他突然問道。
“我的兒子……”恩雅婆婆的表情抽搐了兩下,随即掩面低泣,“……我的兒子,是在山裏發生車禍去世的。”
“喂,這個問題太失禮了,j……”波魯那雷夫出口一半,總算及時想起承太郎之前的提醒,把他的名字給吞了回去。
珂琳假裝觀賞牆上的裝飾油畫,慢慢地往旁邊走開。她經過一個沙發時,腳踝突然被人握住。那人力氣不大,她迅速掙脫并反踩住那只手。
“是我!是我啊!”
從沙發底下探出半張男人的臉,赫然是荷爾荷斯。他嘴角全是血,神色緊張慌亂地仰望珂琳。
珂琳低頭看自己踩住的那只手,荷爾荷斯的小臂上有個圓整的洞口,明明穿透手臂卻沒有血跡,跟他們之前發現的旅人屍體上的一模一樣。
“小心那個老太婆!”荷爾荷斯吐出一口帶着碎牙的血,朝她大喊,“她一心只想着給兒子報仇,她想把我們全都殺了!”
“荷爾荷斯!你這混蛋居然還沒死!”
上一秒還一臉和藹的恩雅婆婆瞬間變臉,她光速從衣服裏掏出一把剪刀,往近在咫尺的波魯那雷夫身上紮下去。
波魯那雷夫懵逼之餘及時叫出銀色戰車,然而他似乎沒法對恩雅婆婆下狠手,只是被恩雅婆婆揮舞的剪刀逼得一邊防守一邊後退。
“我要你們全都給我的兒子J·凱爾陪葬!”
恩雅婆婆面目猙獰,她扯下左手的僞裝,露出了她的兩只右手。
随着她的話語落下,室內的霧氣濃了一倍,霧氣中心逐漸凝聚出一個慘白的巨大骷髅形狀。
通向客廳的門外,房間巨大落地窗戶外,一張張青紫色的呆滞人臉浮現在灰蒙蒙的霧氣裏。密密麻麻的眼睛反射出的光點,就像滿牆的藍綠色螢火。屍體全身上下遍布圓形的空洞,從嘴裏吐出細長的舌頭。它們撞破窗戶玻璃,打破深夜的寧靜,從四面八方向房間裏的他們撲來。
“千萬不要讓自己受傷,一旦受傷就會被她的替身‘正義’控制,像我這只手一樣。”荷爾荷斯警告他們。
珂琳果斷地退回到承太郎身後,叫出替身在身前防禦。
房間已經被屍體重重包圍,三十……四十……眼看還在不斷地增多,仿佛整個小鎮的屍體都在往這裏趕來。她甚至看見了之前死去的旅人和抱着嬰兒的母親。
“恩雅婆婆,我跟你沒仇,跟你兒子的死也沒有關系。我也挺尊敬你的,你看是不是讓我先離開一下?”
珂琳不用擡頭也知道承太郎瞪了自己一眼。
屍體的攻勢暫緩,恩雅婆婆陰恻恻地笑起來。
“柯莉妮,你這個小賤人,你眼睜睜地看着我兒子被殺卻沒有幫忙對吧?你有什麽臉來向我求饒?!”
“講點道理啊老太婆,我是受人轄制,而且我也沒在現場啊。”
雖然不受轄制她也不會去幫J·凱爾就是了。
“那又怎麽樣!你跟荷爾荷斯一起去死吧!”
珂琳放棄跟恩雅婆婆交流,不忘趁機嘲諷一下。
“這房間裏那麽多人,你要哪一個先陪葬,恩雅老太婆?你這一大把年紀了,一下子收拾這麽多個,我怕你力不從心!”
“他們我全都要殺!馬上就輪到你這個小賤人!”
恩雅婆婆笑容陰森扭曲。她舉起她的雙手,霧氣随着她的手指動作不停飛舞絞扭,大批的屍體分別朝承太郎、珂琳和波魯那雷夫湧去。
承太郎叫出白金之星,一陣歐拉歐拉之後,他周圍的屍體紛紛飛了出去。躲在他背後的珂琳沒怎麽出力,就享受了白金之星清掃出的安全地帶。她幫忙踹飛了一個偷偷爬上承太郎小腿的僵屍嬰兒。
“現在我确定我們是同一戰線啦。”
珂琳對承太郎笑道,得到對方的一聲冷哼作為回答。
荷爾荷斯機智地整個人縮回沙發底下,反而比正面吸引了火力的他們更加安全。
另一邊的波魯那雷夫被恩雅婆婆和屍體們越逼越緊,不得已躲進了一扇門後。
恩雅婆婆回頭瞪了珂琳和承太郎一眼,指揮更多的屍體攔住他們後,進門追向波魯那雷夫。
承太郎用白金之星不停将屍體擊飛出去。珂琳的替身雖比不上白金之星那般有力,但想要打飛這些屍體也是綽綽有餘。兩人短時間內都很安全。
但是,哪怕骨頭被敲裂,脊椎被折斷,這些屍體也會繼續爬着朝他們攻擊。又要分心不讓自身受傷,兩人不得不緩慢地往波魯那雷夫那邊靠近。
“霧的替身嗎,看來如果對它進行物理攻擊可能會不湊效。”在打飛一輪僵屍的空隙,珂琳抓了一把霧氣,問承太郎,“你有什麽想法嗎,承太郎?”
過了一會兒,承太郎回答她。
“替身只能用替身打倒,但替身使者本人則不一樣。”
“我們想到一塊了。”珂琳朝他一笑。
在這時候,他們終于抵達那扇門。
門後是一個約二米寬的長廊,裏面擠滿湧動的屍體,恩雅婆婆被這些屍體簇擁在後方。
她站在一間開啓的房門前方,發現他們時憤怒地瞪圓了雙眼。
“承太郎,你願意信我一次嘛?”
打量過眼前的環境後,珂琳湊近承太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