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
琳。
見珂琳盯着他的動作,他偏過臉,躲開她的視線,道:“這是給我的。”然後把那兩頁紙折起,放進大衣內面貼着胸口的那個暗袋裏。
珂琳接過筆記本,發現前面被撕掉的,是她昨天寫着“很喜歡你”的那一頁。
她看了一會兒,嘴角漸漸上揚。
珂琳朝承太郎邁出一步,靠得更近,近得她似乎能夠分辨出他在這個冷冽的清晨裏散發的溫度。
她踮起腳尖,仰起臉龐,用手捧住承太郎的臉。他的唇間還留着香煙淡淡的味道,她在那裏留下一個輕吻。
她擔心他不習慣這樣的親昵,所以很快便放開他。
“會覺得讨厭嗎?”她在紙上問他。
“……不會。”承太郎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她,他雙頰通紅。
“那就是喜歡了。”珂琳又寫道。
承太郎用行動代替了他的回答。
在她和他的距離尚未拉開前,承太郎便将她重新帶回懷中。
用他的節奏,重新接管了他們之間的吻。
幸運的是,他們一直都沒有被打擾。
這個清晨,真正的,完全地屬于他們。
番外一.兩個人的故事.1989.開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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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愛賴床的喬瑟夫姍姍來遲。
他完全不知道在自己到達之前,珂琳和承太郎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這樣也好。要怎麽把他們如今的關系向喬瑟夫挑明,恐怕是一場難度不下于擊敗Dio的戰役。
雖然珂琳對此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也沒有馬上就讓喬瑟夫知道的打算。否則一定會在回日本前便鬧得雞飛狗跳的。
他們依照計劃,前往據點,取出Dio的遺體,将它載到郊外。
遺體沐浴在清晨第一束陽光下,在他們眼前徹底化為浮動的灰燼。灰燼在陽光下泛着點點金光,最終被晨風吹散。塵歸塵,土歸土。
在返回的車程上,珂琳對他們講起自己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喬瑟夫驚訝地問她:“你不跟我們一起回日本?”
珂琳在随身的筆記本上寫道:“Dio留下的東西還有很多,這裏需要有了解替身的人主持工作。”
她說的有理有據,喬瑟夫沒有理由反駁。
喬瑟夫準備購買今天的機票回日本。雖然Dio被打敗後不久,留駐日本的SPW財團醫療團隊就已經傳來了好消息,不過喬瑟夫還是要親眼見到健康的賀莉才放心。
聽說絲吉Q也發現了賀莉生命垂危,以及他們為了拯救賀莉與Dio戰鬥的事情。絲吉Q早幾天便已前往日本,在那裏陪伴賀莉,并等待他們歸去。所以喬瑟夫有必須回去的理由。
珂琳雖然也有心去見見賀莉,上次她跟她見面的時機簡直一團糟,但是她放心不下開羅這邊。
她打算好好地搜索一下Dio和他的得力部下,例如恩雅婆婆住過的幾個地方,同時還要監控近期在Dio住所附近活動的可疑人士。這活光靠SPW的人不行,必須有她這種替身使者在。
珂琳繼續刷刷地寫:“你們幫我告訴賀莉,等我事情處理完了我一定去找她。”她又寫道,“你們不用擔心,這裏有阿布德爾和波魯那雷夫可以幫忙。”
她把筆記本擺在喬瑟夫面前,眼神卻看向承太郎。
“真是夠了。”一會兒後,承太郎說道,“我留下來。”
在喬瑟夫說話之前,珂琳便搖搖頭,寫道:“那樣賀莉會很擔心你,她會擔心你是因為受了傷才沒有回日本。”
“……”
珂琳的話說中了關鍵,承太郎一時間沉默下來,蹙起眉頭。
“現在日本和開羅的距離,對我們來說只有一天而已。”珂琳向他們笑着,“我可以在這裏準備好大餐,随時歡迎你們回來。”
“你啊,別忘了和麗莎麗莎聯絡。”喬瑟夫嘆了口氣,最終被她說服,“別忘了回去一趟。”
“放心吧,這個我才不會忘記呢。”珂琳答道。
珂琳的視線與承太郎的視線相觸。
那一瞬間,他眉頭已經舒展,似乎已經做好了某個決定。
珂琳喉嚨上的箭頭,約好一天後由SPW財團派出色的外科醫生來替她動手術取出。
阿布德爾和伊奇的身體都已經無礙,但是失去的肢體無法找回。他們将繼續待在開羅,等待SPW財團為他們準備義肢及移植手術。
波魯那雷夫決定暫時留在開羅,陪伴阿布德爾他們。順便也免不了要被珂琳拉去幹個苦力什麽的。
花京院準備和喬瑟夫他們一起回日本。在戰鬥結束後第二天,他聯系了他的父母。他的母親在電話那頭嚎啕大哭,令他不知所措。他在電話裏向母親反複道歉,并允諾盡早平安回家。
珂琳向花京院說起他之前假裝轉學到承太郎學校的事情。她問他要不要幹脆假戲真做,花京院笑着回答她“會認真地考慮”。
喬瑟夫他們離開的時候,珂琳和波魯那雷夫、伊奇一起,到機場送別他們。
阿布德爾還不被允許離開病房,喬瑟夫他們特地到醫院和他告了別。
波魯那雷夫負責抱着伊奇。雖然伊奇仍舊擺着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模樣,但這次其實是他自己主動跟來,還一路安分地躺在波魯那雷夫的臂彎裏。
在他們幾個大男人互相拍着肩膀告別後,珂琳也和他們一一告別。
在喬瑟夫和花京院回身拿取放在地上的行李時,承太郎來到珂琳身前。
“我很快就回來。”
承太郎的表情依舊平靜,只有微紅的耳朵洩露了他的情緒。
“我等你。”珂琳寫道。
“該走了,承太郎。”喬瑟夫在不遠處提醒承太郎。
珂琳向他擺了個再見的手勢,承太郎轉身離開。
但才走出兩步,他突然停下來。
“……在我回來之前。”他回頭,對她說道,“不要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
“我答應你。”珂琳看着他笑。
“喂,你們在說什麽?”喬瑟夫等半天等不到人,沖他們喊道,
“秘密。”珂琳翻到空白頁,寫出大字,舉給喬瑟夫看。
她向他們揮手告別,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登機口。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們幾個的影子,她才回身,叫上波魯那雷夫和伊奇,返回他們的據點。
在等待承太郎回來的同時,她可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4.
承太郎他們離開開羅後,珂琳主管了對Dio大屋的監控和搜查。
除了之前在Dio的房間找到的日記和箭之外,她還在恩雅婆婆的舊居裏找到有其他“箭”存在的線索。
同時在大屋周圍安排的監控,也找到了幾個被懷疑與Dio有關的人。
承太郎他們離開的第二天,SPW財團醫生便為她取下了喉嚨上的箭頭。手術一結束,她便用波紋為自己治好傷勢,恢複了自己的聲音。
阿布德爾和伊奇的義肢已經在緊鑼密鼓地制作當中。他們的身體在珂琳的幫忙下恢複的很快。三天後,阿布德爾已經能夠出院。
珂琳抽了個上午,去迎接阿布德爾出院。
她和波魯那雷夫一起,還帶上伊奇,去幫阿布德爾收拾快一年沒住的屋子。
當她向他們三個告別,一個人回到據點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
“柯莉妮小姐!”
留守在據點的一位女性工作人員看到她時兩眼一亮,快步向她跑來。
“空條先生回來了!”
珂琳愣了一秒,才想到,她說的“空條先生”,既不可能是空條貞夫,更不可能是喬瑟夫,而是承太郎。
“他來了多久?”她問道。
“快三十分鐘吧。”工作人員回答她,随後單手捧臉開始發表感慨,“哎~喬斯達家的男性都非常的有魅力。喬斯達先生雖然年紀大了些,可他的眼神還是能讓人臉紅心跳。空條先生他……”
“這些以後再說啦,先告訴我他在哪裏?”
珂琳忙打斷她滔滔不絕的發言。
“因為你不在,我帶他去你的辦公室等你了。”
珂琳總算聽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的辦公室在據點二樓,她邁開腿就往樓梯上跑。
跑過樓梯,跑過走廊,在快要接近房門時她慢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躁動不安的心髒,珂琳推開半掩的房門。
她的辦公室是用原屋的書房改造的,原本靠着裏面牆壁的書櫃被挪到門邊,那片牆壁上現在正挂着她用來整理線索的白板。
房間中央是兩張拼起加大的書桌,桌上亂七八糟地堆放着她的筆記,和裝着資料剪報監控照片的文件夾等等。
從Dio大屋裏找到的日記和那兩只箭頭,則被她鎖在藏在牆裏的一個小型保險箱裏。
她進門的同時便看見了承太郎的背影。他手上拿着她這幾天做的線索筆記,正一頁一頁地認真翻閱。
開門聲讓他停下手上的動作,立即轉過身來。
四目相接,珂琳對他展開笑顏。
“你回來了。”
“你的聲音恢複了?”承太郎道。
“嗯。只是小問題,做完手術就恢複了。”珂琳進門,反手把門重新虛掩上,“你什麽時候到的?”
“……”承太郎沉默一會兒,“剛剛。”
她知道,他的這個“剛剛”實際上是半個小時。
“只有你一個人嗎?”
珂琳往四周看,生怕喬瑟夫突然從哪個角落蹦出來。
“老頭子要送絲吉Q外婆回紐約。”承太郎道,“這次來的只有我一個人。”
珂琳一步一步向他走近,她很想快步跑過去,但又覺得那樣就不能多看他幾眼了。
“已經過了三天。”她說道。
承太郎一怔。
“三天的時間足夠發生許多變化。”珂琳又說道。
她這時候來到距離承太郎只有一步的距離,突然加快步伐,闖進承太郎敞開的胸膛。把頭埋在他胸口,雙手繞過他的後背,緊緊地抱住他。
“但我這三天都在想你。”她低聲道。
珂琳能感覺到,承太郎因為她的這個動作全身僵硬了片刻。不過很快他的手也落在珂琳的背部,将她環在他的臂彎裏,漸漸收緊。
“嗯……我知道。”承太郎在她耳邊低語。
他的聲音有些顫音,并不平靜,就像他現在正加速的心跳。
開羅到東京,橫跨三個大洲,哪怕乘坐飛機也要花費一天的時間。
承太郎只離開了三天,那正說明,他如他所承諾的那般,“很快地”回來了。
也許難以聽到他說什麽甜言蜜語,也難以看到他做什麽浪漫的事情,不過一旦認真地去了解他,就不會錯過他那份深沉又內斂的溫柔。
珂琳在他懷裏擡起頭:“所以,作為補償,你要給我一個一分鐘,不,三分鐘的吻。”
她的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笑意,臉頰微紅,金綠色的眼眸如星般璀璨,承載着滿溢出的喜悅。
承太郎的臉頰也爬上紅暈。他垂下視線。
“真是夠了。”
“如果你不反對,那就是同——”
她的話消失在承太郎覆下的雙唇裏。
5.
在承太郎19歲那年,他們正式向喬瑟夫和賀莉坦白。
賀莉只用了兩秒鐘,便徹底接受了他們的關系。她沒有糾結多久,便開心地問珂琳能不能留在東京,和他們一起長住。
珂琳告訴她,她和承太郎商量好了,她還是會繼續她以前的工作,承太郎也會繼續完成自己的學業。賀莉聽完還顯得特別的失望。
而喬瑟夫的反應沒有出乎他們的意料。他在聽說珂琳和承太郎的戀愛關系後,先是發出了一聲震天響的“Oh My God”,之後便是難以接受地開始逃避現實。
他們用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最後在賀莉、絲吉Q和珂琳的養母伊麗莎白夫人的幫助下,終于讓喬瑟夫再無芥蒂地接受了這一事實。
不過,聽承太郎說,後來喬瑟夫有偷偷跑去找他,還對他說什麽“雖然你是我的外孫,但你也是把珂琳拐走的日本男人,所以現在開始一個星期不要和我說話……不,一個星期太久了,三天,三天就好了”之類的話。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番外二.兩個人的故事.1999.杜王町(上)
1.
1999年。
杜王町大酒店的私人沙灘。
承太郎面朝大海,坐在被漆成和海面一樣藍的木制公園長椅上。
陽光,棕榈樹,延綿的平坦沙灘。
承太郎一身白衣白帽,靜坐在這一片亮麗的景色中,風吹動他手中拿起的杜王町日報。
那上面白紙黑字寫着的,是“銀行突遭大停電,金庫不翼而飛”,“金店被偷竊一空,監控卻未錄下竊賊身影”,“今年以來第六起失蹤事件”這樣的內容。
一位身高大約180的中年男人從沙灘的另一個方向走來,他穿着棕色的風衣,帶着棕色呢絨帽,面貌一望便知并非日本人。他走近承太郎所在的位置後,若無其事地坐在長椅的另一面,與承太郎後背相對。
“你好,空條承太郎先生,我是SPW財團的人。”男人拿出工作證,從脖子邊上亮給承太郎,“應你的要求,我們将采取口頭傳遞的方式為你轉述最新消息。”
他們都沒有回頭,假裝沒在交談。
“只要有電存在的地方,就有被偷聽的可能。”
承太郎的視線掃過銀行的那條新聞。
“我理解。請你聽好,信息的內容是:喬瑟夫?喬斯達先生預訂在明天正午抵達杜王町港口。以上。”
“……”
“另一個消息。”男人道,“部長……不,近期正在日本目黑分部的貴夫人,在聽說喬斯達先生這一趟行程可能遭遇危險後,已經全速與喬斯達先生彙合。她讓我向你轉告……‘雖然老頭子讓人生氣,但我會好好看着他的’。”
這是個并不意外的好消息。
盡管她對喬瑟夫在日本留下一個私生子的行為很生氣,曾經強調她“一見他就想揍他,可是他年紀大了經不起揍,所以暫時不想再見到他”。但是她到底還是打從心底關心喬瑟夫,所作所為并不像她生氣時抛出的話語那般強硬。
“空條先生,你有什麽需要我傳達的嗎?”男人問他。
“不。謝謝。”
男人起身,摘下帽子,朝承太郎的方向微微欠了欠身。他邁開步伐,消失在通往杜王町大酒店的鵝卵石小道盡頭。
澄澈耀目的陽光,随風輕晃的棕榈樹,延綿的白金色的平坦沙灘。
承太郎放下報紙,注視眼前寧靜祥和的海灘風景。
天色益發澄淨,海面益發湛藍。
不知覺間,笑意便已蔓延上臉頰。
2.
1999年。
杜王町港口。
杜王町的海上運輸行業并不發達,因而港口規模也不大。不過仍有不少裝滿貨物的集裝箱堆放在港口附近,等待被運載到杜王町小鎮的各個角落。
音石明就躲在這些集裝箱之間的空隙裏。
在他的十來米之外,是聚集在港口,等待喬瑟夫?喬斯達抵達的東方仗助和空條承太郎等人。
他的辛紅辣椒就趴在他們腳底的電線裏,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來了……老頭子搭乘的那艘船,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左右的距離。”
現在說話的這個人是空條承太郎。
音石明在他們幾個中間,唯一忌諱的就是空條承太郎。他是音石明在獲得強大的替身能力以來,第一個感到畏懼的人。
音石明讓替身在小鎮中四處偷窺,方才知道杜王町裏來了空條承太郎這麽一號人物。更知道了空條承太郎冷靜沉着,經驗豐富,他的替身“白金之星”甚至還擁有能夠暫停時間的可怕能力。
太早得知空條承太郎的存在,對他來說不知是幸或不幸。
只要空條承太郎在杜王町一日,音石明就不得安寧。
“乘、乘客就只有喬瑟夫?喬斯達先生一個人嗎?”
回話的矮個子是廣濑康一。
廣濑康一的替身能力“回音”就和他的身高一樣,完全不需要放在眼裏。
“嗯。其他船員都是SPW財團的人。”空條承太郎答道,“要是讓他比我們還要早登上那艘船的話,我們就輸了。”
——哼。
雖然那個名叫喬瑟夫?喬斯達的外國老頭和他無冤無仇,連面都沒有見過。不過,誰叫他想用能力把他的本體找出來呢?
他好不容易得到強大的替身能力,通過替身能力獲得了難以計數的巨大財富。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每天的生活裏只有考試考試考試,臨近畢業又要低聲下氣到處找工作還屢屢碰壁的窮學生。
現在他有足夠多的錢,還買了他夢寐以求的昂貴電吉他。他将來的夢想是成為世界頂尖的吉他高手。雖然這個夢想在之前經常被他人嘲笑為癡人說夢……但是,現在的他毫無疑問有能力達到。他甚至還可以用替身好好地教訓那些嘲笑過他的蠢貨。
他要轟轟烈烈,自由自在,潇灑不羁地過這一生。
這些擋在他夢想前面的絆腳石,當然要一個不剩地清理掉。
“承太郎先生,快艇檢查好了。”
坐在快艇上朝空條承太郎喊話的是虹村億泰。
虹村億泰的替身能力“轟炸空間”雖然強大,但本人腦子卻不靈光。他曾被音石明輕易地玩弄于掌心,不足為慮。
“那家夥沒有躲在這艘快艇的電池裏,一切正常,可以出發了。”
留着過時老土發型的是東方仗助。
音石明曾和東方仗助交過手,差一點吃了虧。不過那是音石明自己大意了,論硬實力,東方仗助還不足以成為他的對手。
“仗助,我和億泰搭快艇過去就好,你和康一留在港口這邊。”
空條承太郎發號施令了。
不但特地留下東方仗助和廣濑康一在港口防備音石明的本體,更是猜到了他打算用遙控飛機跨越海面,搶先登船。
果然,空條承太郎才是最大的絆腳石。
不過。這也代表只要在這裏把他們都殺掉,之後就沒有人能夠阻礙他了。
一分鐘後,抱着這樣想法,主動現身在仗助和康一面前的音石明,被仗助揍了個半死。
* * *
借着裝死躲過了仗助和康一的注意,音石明拖着滿身的淤傷,趁着船快靠岸的時候,游到船上,想辦法打昏了一個船員,把制服剝下套在自己身上。
時間緊迫,他把失去意識的船員就地推進看不見的角落裏,便把工作帽蓋在臉上,匆忙離開。
他一直以來的自信心有些崩潰,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他看不起的東方仗助擊敗。
不但暴露了自己的長相,還挨了一頓毒打。更是讓辛紅辣椒受了重傷,害的他只是制服一個船員便費了不少力氣。
不過,只要殺了喬瑟夫?喬斯達,還沒被空條承太郎看到長相的他,就還有逃走并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麽想着,音石明低着頭走進船艙,從眼角瞥見船艙裏的情況。
“喬斯達先生,我來幫你搬行李了。”
喬瑟夫?喬斯達本人,就像他聽說的那樣老态龍鐘,得拄着拐杖才能站穩。
陪着喬瑟夫?喬斯達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大笨蛋虹村億泰,另一個是身材高挑的陌生女人。
那個陌生的女人站在喬瑟夫?喬斯達身側,陪他一起張望港口。聽到音石明的聲音後才回頭,朝音石明看來。
音石明的動作不由得停了片刻。
因為在杜王町這個小地方,難得見到這樣漂亮的女性。
她看起來是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身高至少175cm左右,身材纖秾合度。褐色偏黑的長發微卷着垂至腰部,皮膚白皙,精致的五官将清麗和妩媚兩種不同的特質糅合得恰到好處。
這一瞥之下,她的唇角微微翹起,對音石明露出一個微笑。
“辛苦了。”
音石明忙收回目光。
“應,應該的。”
他鞠了一躬,暗暗觀察自己有沒有暴露行跡。
“你為什麽不擡起頭來呢?”
她的第二句話便讓音石明全身僵硬。
辛紅辣椒從他進門起就已經鑽進電線,現在正在喬瑟夫?喬斯達頭頂的電燈裏待命。
即使剛才辛紅辣椒受了傷,但要殺死一兩個行動不便的老頭或手無寸鐵的女人綽綽有餘。
他決定先下手為強。
“啊咧?嗚哇啊啊啊———?”
先下手為強的明明是他,為什麽先飛起來的也是他?
辛紅辣椒甚至沒來得及出現,音石明便被一連串快拳狠狠地擊打在他的臉部胸部腹部以及四肢上。
他在還沒能做出反應之前就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船艙上。力道之大,甚至把船艙撞出一點凹痕。
音石明只覺得四肢和背部都不是自己的了。他順着牆壁滑落在地,不僅擡不起手臂,連擡頭都變得困難無比。胸口又悶又痛,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因為鼻青臉腫而扭曲變形的視線裏,一個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白色替身從他身前消失。瞬息之間又出現在那個女人身後。那個女人朝他緩緩走來。
他顫抖起來,可惜退無可退。
“小子。雖然這老頭一把年紀還不知檢點,鬧出那些氣人的事情。可就算這樣,我都還舍不得揍他。”
那個女人低頭對他這麽說道,聲音輕柔悅耳,可是對音石明來說不啻奪命鈴音。
“你居然想當着我的面殺他?”
“對……對不起……我、我再也不敢了……!!”
音石明心中無比後悔。
早知道這個女人也是個厲害的替身使者,他才不會冒然進來。
說起來,那個空條承太郎居然說什麽“乘客只有喬瑟夫?喬斯達,其他都是財團的員工”,其實是知道他在偷聽,故意騙他的吧?
然而後悔已經太遲了。
“大事不妙!敵人已經潛入這艘船了!我……诶?啊?哦!非常抱歉!我來遲了!”
另一個穿着財團制服的工作人員匆匆跑進船艙。他原本一臉焦急,看到軟泥似的癱在地上的音石明時便愣住了,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在他身後跟着走進來的,是聽見動靜尋來的空條承太郎。
看見音石明被單方面暴打,空條承太郎一點也不見意外。他把手抄在口袋裏,站到那個女人身旁,就地圍觀。
與他目光相接時,音石明不禁又瑟縮了一下。
“……你,你為什麽知道……是我……”
音石明有點不甘心,也不明白自己在哪裏露了破綻。
“我到這艘船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記住了他們每一個人的模樣。”那個女人微笑着解釋了他的疑問,“讓我想想~接下來還要給你什麽樣的懲罰呢?”
“咦?!……還,還要繼續嗎?!……對……對不起!……我不會再犯了……今後都不會……不會再來找你們了!請饒了我!!”
音石明被她笑得寒毛直豎。如果他的四肢還有行動的餘力,恐怕會不惜一切手段進行求饒。
“如果一句道歉可以解決所有問題,那麽做錯事的人就得不到該有的懲罰。”那個女人又說道,“我一向主張犯了錯,就要先進行相應的懲罰,再決定要不要接受道歉。”
音石明的精神在她這句話結束時緊張到了極點。
在她的替身再度舉起拳頭的時候,這根收緊過度的弦終于斷了。
他頭一歪,就此昏了過去。
然後在昏到一半時,被攥着領口拎起來拍醒了。
“被你脫了衣服的那個船員在哪?你殺了他嗎?”
“沒……沒死……甲……甲板上……帆布蓋着……”
他被扔回地上。
這一次,終于成功地昏死過去。
番外二.兩個人的故事.1999.杜王町(下)
3.
1999年。
抵達杜王町港口的小型輪船。
載着喬瑟夫和珂琳一行人的輪船,最終安全地停靠在杜王町港口。
待船身停穩,舷梯便被放下,将客船與港口連接起來。
珂琳和承太郎陪着喬瑟夫,來到下船的位置。
喬瑟夫在舷梯前停下腳步,看向岸上的某個方向。
站在喬瑟夫身旁的珂琳,也清楚地看到了等在岸上的那幾個少年的模樣。
很容易便能認出哪一個流着喬斯達家的血。
一個月前,喬斯達家在處理喬瑟夫将來的遺産問題時,意外發現他在日本有一個私生子。
這個消息當時便在喬斯達家引起了毀滅級別的大地震。
事發那時候珂琳雖不在現場,但這股地震的橫波也掃射到了他們那裏,震驚得她當場捏破了一瓶易拉罐裝的汽水。
那時候她正好拿到一個長假期,又正值她和承太郎結婚五年的紀念日。她正打算和承太郎一起度過這個長假,便聽說了這件事。
他們于是更改旅行的目标,前往紐約,近距離感受了絲吉Q婚後61年以來最大的一次怒火。
總之,這樣那樣那樣這樣的一番折騰後,喬斯達家的滿城風雨暫時告一段落。
承太郎被委托去日本通知他的這位“舅舅”。珂琳自認還不能平靜地看待這件事,所以便沒有與他一起前來杜王町。雖然與他一同到了日本,但她拐道去SPW財團非自然事物研究部設在東京都目黑區的分部,打算看看那邊的情況,順便等承太郎把杜王町那邊的事情處理完。
至于喬瑟夫——雖然她在氣頭上的時候是說了“因為太想揍他,所以暫時不想再見到他”這種話啦。可是說到底,這件事上喬瑟夫有再多話要說,也該是和絲吉Q說。
珂琳不可能真的不管他。或者說,對現在的他,她根本就說不出重話。
所以,當珂琳聽說杜王町出現了“箭”的蹤跡,還出現了連承太郎也覺得棘手的替身使者,更威脅到将要前往杜王町的喬瑟夫時,她毫不遲疑地找到喬瑟夫,全程守着他的安全,和他一起來到杜王町。
不過,看到那個喬斯達外貌特征濃厚的少年,心情果然還是有點複雜。
珂琳站在甲板上,扶着欄杆。
喬瑟夫從她跟前走過,他拄着拐杖巍巍顫顫地走下搖晃的舷梯,在踩最後一步時不小心腳歪了一下。
珂琳差點上去扶他,但她看到那個等在港口的少年有了動作。在片刻的猶豫後,她退回原地。
那個少年紅着臉,伸手攙住喬瑟夫。
他們便這麽一方扶着另一方,走下舷梯,走向港口。
“消氣了嗎?”承太郎與她并肩站在甲板上,問她。
“嗯。”珂琳看着喬瑟夫和那個少年的背影,“大人犯下的錯誤和孩子沒關系,我不會遷怒他。”
“我知道。”
“現在我心裏舒暢多了。”
她剛剛教訓了船艙裏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頓,算是出了口氣。承太郎也知道她最近心裏憋得慌,所以他只是在旁邊看着她,沒有出手。
“你這邊好像發生了很多事。”珂琳看向承太郎,說道。
“本來以為要處理的只有仗助和安傑羅的事,沒想到會在這裏發現箭的蹤跡。”承太郎道,“這次在杜王町的時間,可能要比預計的更久。”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那樣我會更早過來。”
說起這個,珂琳便有點生他的氣。
雖說這些年來,他們的感情一直很穩定,但也少不了一些摩擦。
其中一個問題,就是承太郎遇到難題的時候,總是喜歡自己一個人處理問題,不願意主動牽扯她。
這次杜王町出現了“箭”的事,她甚至是在他解決之後,從SPW財團那裏知道的。
在那之前,承太郎一句話也沒有告訴她。
“你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承太郎說道。
“……承太郎,我絕對不希望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碰到危險,而我卻毫不知情,甚至只能從別人那裏得知你的情況。”珂琳嘆了口氣,“關于這件事,我們以後一定要好好談一談。”
時間和地點都不夠合适,珂琳沒有再将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她轉身,挽住承太郎的手臂,順勢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
“我有件事要對你說。”她笑着說,“是我在目黑那幾天才發現的。”
“什麽事?”
“從今天起,我們需要提前準備好一個好聽的名字了。”
承太郎過了好一會兒才領會她的意思。
“你是說……”
“嗯哼~”
承太郎臉上一瞬間露出混合着震驚、驚喜又茫然的複雜表情,但很快他又皺起了眉頭。
“為什麽不一開始就告訴我?”他說。
如果一開始便告訴他,那麽他恐怕便不會同意珂琳陪喬瑟夫到這裏來冒險了。
“對不起啦,因為我想要當面告訴你嘛。而且。”
珂琳松開他的手臂,轉而從側前方抱住他。
“因為有你在這裏,所以我什麽都不害怕。”
她在他懷裏擡起頭,用只有他能聽見的音量說道,然後笑着把臉埋進他的胸口。
“……這可真是夠了。”
承太郎的肩膀放松下來,他擡手,把珂琳輕輕擁在懷裏。
“珂琳。”
“你說。”
“你接下來打算在哪?”
“你肯定得暫時留在這裏對吧,那我要和你一起。”
“箭出現在杜王町已經有一年以上,上一個持有人被殺前沒有留下足夠多的信息。我們沒辦法得知,他究竟在這個小鎮裏制造了多少替身使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