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禮物

有人說過，一個人這一生中最為寶貴的東西就是回憶，但是回憶卻往往是一個人痛苦的根源。想過麽？你之所以放不下，是因為擁有回憶，而到最後你放下了，卻是因為只剩下回憶了

“你幹嘛去？”我看到楚然好像并沒有回到座位上的意思，于是便追問道

“去洗把臉，時差還沒倒過來，這會兒正犯困呢。”楚然說着便直奔洗手間而去

楚然的前女友還停留在高中時代，不知道為什麽，我對這句話總是很留意。現在想來，楚然出國也差不多能有将近6年的時間了，這期間雖然趁着國外的大學放暑假回過幾次國，但是我們這些老同學與他的距離卻總是越來越遠。楚然說他總是在追趕我們這些同齡人的腳步，但是他自己也很明白，當初既然高中畢業選擇了出國留學這條路，他與我們這些同齡人就再也不在同一起跑線了。記得他剛出國那會，每天都是守着QQ熬夜與我們這些同學聊天，那個時候楚然說他不想服輸，他不想敗給這12小時的時差，不想敗給這半個赤道的距離，既是同齡人，那麽大家的節奏就要保持一致。直到後來他自己感悟到，這裏面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敗不敗，只是大家選擇了不同的道路，因此走下去的方式便也不一樣了。

“想什麽呢？我看你叼着筆發呆半天了。”楚然一邊甩着手，一邊坐了回來。

“沒什麽，在想我們的高中時代。對了，你後來和夏沐還有聯系麽？”我問道

夏沐就是楚然那個停留在高中時代的前女友，那個時候楚然和夏沐兩個人都是住校生，據楚然自己說，住了半年的學校宿舍，每天最大的難題就是學校食堂晚上為住校生供應的都是一些剩飯剩菜，衛生有沒有保障暫且不說，味道是絕對有保證的，保證難吃到死，要多難吃有多難吃。于是他們這些住校生晚上都會翻牆出去開小竈，當然，能翻出去的男生自然有的吃，那些翻不出去的男生和不敢翻的女生則要麽就托人帶，要麽就只能看着了。楚然為夏沐翻了半年的牆，于是，兩個人就這麽好上了。楚然每次總是會很大義凜然的說，自己并不是為了美食和女人而翻牆，他翻牆是為了自由和平等，不過據楚然的室友說，每次只要夏沐想吃什麽東西了，楚然二話不說就往牆根兒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尿急找不到廁所在哪裏。

“沒了，我們彼此都把對方都拉入了黑名單，徹底斷了聯系。”楚然輕描淡寫的說到

“哎？你說很多情侶分手之後，都會把對方拉入黑名單，這是不是一個必要的過程啊？不過仔細想想，真正因為恨而這麽做的人，卻是少之又少。更多的人是因為愛，因為喜歡才這麽做的吧。”我自言自語的說到。

“也許吧，高中那會兒還算是懵懂的初戀，因為幼稚的共同愛好，再加上機緣巧合走的比較近而已，一旦分開了也就淡了，淡着淡着，也就散了。我和她彼此把對方列入黑名單，也是不想被對方影響到自己的生活吧。”看得出來，楚然并不太想聊過多關于他初戀的事情

“算了，陳年舊賬也別翻了，回到剛才的話題吧。一個安穩覺醒來之後呢？”我問道

“之後？就算是一切回歸正常了吧，可我總覺得我和墨心之間缺少了點什麽？像是一個明确的關系又或者是一個承諾。你有沒有這種感覺，當你和一個女孩彼此喜歡，因此走的很近，也許你們也有過很親密的舉動。但是當別人問起的時候，你們卻無法互相承認彼此之間是男女朋友，因為自始至終你們都沒有明确的答應過對方我可以做你的女（男）朋友。這是一種游離的狀态，似是而非。而我也就是在這種狀态中，和墨心走完了我們3年多的緣分。”楚然的眼神再一次黯淡下來。

“我知道你和墨心的結局一定不是什麽美好的結局，從你一下飛機的那一刻，你的種種表現就體現出來了，但是你還是得跟我把這個故事講完，雖然我并不知道回憶這一切對你來說是不是一種痛苦。”我之所以這麽說是不希望楚然再一次回歸到剛下飛機那個時候的沉默，不得不說，我對楚然的這段故事越來越感興趣了。

“我曾經試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忘記這一切，但是事實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是想要去忘記一件東西，你反而會記得越清楚。這也是我終于決定把這個故事講給你聽得原因，既然無法忘記它，不如借助別人的手，讓它以小說的形式繼續存在下去，也算是對這一段感情的一種态度。”

“我還是接着說吧，在那之後，我和墨心之間的交往并沒有得到什麽迅速的升溫，但确實比以前更為密切了，不管怎麽說，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超越了朋友，這一點是肯定的。墨心來我家蹭飯的次數也比以前稍微多了一些，我開始慢慢去了解她的飲食習慣，而不是一味的去給他做自己的拿手菜。墨心逛街的時候也會經常叫上我，你知道我這個人對穿着沒有什麽過多的講究，大部分時間衣服穿來穿去就是那麽幾件，也沒什麽搭配可言。很多時候墨心逛街也是在幫我挑衣服，那個時候我總覺得墨心的眼光很獨特，因為如果是我的話，可能連看都不會去看這件衣服，但是墨心總會堅持讓我試試，試過之後我便會覺得确實還挺合适的，然後便會心生想把它買下來的念頭，但是每次看到價格之後，我們都會選擇默默地把衣服放回原位……”楚然笑着說道

“楚然啊，我記得高中那會兒，用現在的話來說你也算是半個高富帥，當然了，帥不帥的得去問夏沐。買幾件名牌衣服對于你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兒吧，你們看上的衣服都是貴的要死的那種麽，不是說國外買名牌的衣服便宜麽？”我很好奇的問道

“呃，也不算貴，但是我就是覺得也許現在沒有必要買，因為我也很少向家裏要錢，自己的生活費都是靠學校的助學金還有平時打工攢下來的錢，所以手裏也不是那麽寬裕。不過這個還是和個人消費觀念有關，這麽說吧，如果是墨心喜歡的東西，我一定會想盡辦法買到，但是我對于自己就沒有那麽多投資的熱情。不管怎麽說，男人還是應該把錢花在女人和家庭身上。例如有一次我們逛街，墨心看到了施華洛世奇的店，就拉着我進去逛，最後墨心在一個紫水晶項鏈前面停了下來，她說她最喜歡的就是紫水晶，雖然眼前的這個并不怎麽好看，但是卻比其他的款式要好看得多。那天晚上我回到家之後二話沒說就在施華洛世奇的官網上不停的搜尋紫水晶系列的一切産品，項鏈、手镯、耳環看了個遍，最後我看中了一款水滴造型的紫水晶項鏈，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就是墨心喜歡的類型。于是我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在網上下了單，把項鏈郵寄到我家，而這個項鏈，也是我送給墨心的第一個還算是貴重的個禮物。官網還贈送了一張可以寫字的精美的賀卡，不過只能用英文去寫。你猜我當時寫了什麽？”楚然微笑着問道

“我這英文水平你讓我猜？我最多只能猜出 I love you之類的，你該沒有那麽惡俗吧？”我反問道

“當然啊，我只寫了很簡短的一句話。Hold your hand, until the end.翻譯過來就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然後署上了自己的名字何楚然。在項鏈還沒有寄過來的這段時間裏，我并沒有向墨心透漏斑點蛛絲馬跡，但是我總是不自覺地去想，當她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會是什麽樣的。”楚然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