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瞿棠宛如被人一桶水從頭澆到腳,這種場合,徐斐居然敢把袁筱帶來,真是打臉啪啪響。

她不知是該沖徐斐發火還是沖袁筱發火。

徐斐臂彎裏挽着的女人打扮得比她還像個主人,絲毫不見怯場,此刻自若地對着瞿棠點點頭。

李奉臉上一副吃了屎一樣的眼神,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聽見瞿棠低聲囑咐:“在這等我。”

她居然主動迎了上去。

瞿棠眼裏好像沒看到袁筱這人,走上前只沖徐斐柔聲埋怨:“怎麽這麽晚才來呀,馬上就要開始了。”

徐斐似乎帶袁筱來也有點心不甘情不願,不自在道:“路上耽擱了一下。”

袁筱得了空正想要開口,被瞿棠笑着擡手攔下:“所以還順便帶了個女伴過來呀,怎麽剛巧就是這位妹妹。”

兩人這麽多年明争暗鬥不知道多少回了,瞿棠卻演得逼真,袁筱只好皮笑肉不笑地答話:“姐姐的大事我必須得來祝賀。”

在場的其他人心下一驚,感情這是大房二房呀,都已經擺上臺面來了。

這會再看瞿棠,倒成了識大體的主母。

雖然勾着徐斐的手,氣勢卻略顯不足的袁筱,則是使手段的妾室。

衆人不由在心底竊笑,之前是出軌小三,如今兩房争寵,明天圈子裏都會知道徐家的糗事,可有好戲看了。

徐斐沉默不語。

瞿棠臉上仍是挂着微笑,伸手攬着徐斐:“別站在門口吃風了,快進來。”

袁筱只好跟着徐斐一塊兒進去,走過李奉身邊時愣了一下,看到她旁邊那位高個子的小姐。她怎麽會在這裏?

于心意禮貌性地跟徐斐打了個招呼,又感受到袁筱的視線,平靜地與她對視。

袁筱沒敢說話,跟着徐斐在一邊坐下。

舒緩的音樂聲響起,周遭的燈光漸漸暗下來,瞿棠在衆人的目光中緩緩登場,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

這還是于心意頭一次見到瞿棠正兒八經的模樣,臺上的女人穿着绛紫色的禮服,這種難以駕馭的顏色在她身上卻是錦上添花的美麗,完全看不出是個年近四十的女人。

“非常感謝各位賞臉莅臨……”

觥籌交換間瞿棠已經在臺上發完開業致辭,看着她走下臺,于心意站在buffet開始往盤子裏拿甜點。瑪芬蛋糕、馬卡龍、榛子蛋糕……她覺得可能是瞿棠喜歡的都統統挑進來。

等瞿棠有空了,她就端去給她。

于心意一擡頭,瞿棠已經主動向她走來,身邊還簇擁着一群客人。

于心意心中有些慌亂,面上不顯,她把盤子在桌子上放下,瞿棠已經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面對客人們。

瞿棠笑道:“今天我不僅是為我餐廳開業熱場子,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大家宣布呢。”

客人中年紀稍長的一位女士道:“這位是?”

知道徐家跟傅家那點消息的人不由豎起耳朵,等瞿棠說下半句。

“我們家宇琛馬上要訂婚了,這女孩就是宇琛未婚妻,我們家未來的兒媳婦,于心意。等到訂婚宴那天,大家可都要來捧場呀。”

瞿棠說完,若有似無地看了一眼徐斐和袁筱,袁筱已經氣得發抖,徐斐也黑沉着臉。

于心意僵着身體不敢動彈,她明白這就是瞿棠的助力。

跟圈子裏的人宣布這婚訊,如果沒結成,倒要看徐家的笑話了。

可是,她是擅自來這場合的呀!徐宇琛什麽都不知道。

“可喜可賀,孩子的婚姻可是大事,我就先提前祝賀棠姐了。”

“恭喜恭喜。”

“兒媳婦漂亮的呀,宇琛這孩子福氣不淺。”

“那什麽時候要當奶奶了?”

瞿棠笑說:“當奶奶還早着呢,等宇琛畢業,小兩口好好商量去。是吧?”說着她略帶歉意地握了握于心意的手。

于心意赧笑:“宇琛的學業要緊。”

有不長眼的疑道:“怎麽我之前聽說傅家小女兒……”

旁邊的人忙一把打斷:“道聽途說的事情,你拿到臺面上來講什麽。”

那人趕緊打嘴:“我瞎說的,沒有的事。”

瞿棠巴不得聽見有人提傅珉,把徐斐氣死最好。

瞿棠帶着于心意跟她一一介紹在場的名流,于心意被趕鴨子上架,只好端着個得體的笑容,頻頻敬酒回禮。

還有人拿酒去敬徐斐,徐斐不好拒絕,只能冷着臉接下。

總算走遍全場一個來回,香槟雖好喝,但一連下來于心意不免有些微醺。瞿棠看她狀态不太對了,趕忙帶她去包間裏休息。

“累壞你了吧?阿姨擅自做主你不會介意吧?”

于心意在沙發上坐下,遠離了喧嚣頭不再嗡嗡作響清醒了許多,她擺擺手:“怎麽會,我知道瞿女士你是好心。”

瞿棠低着頭,有些愧意的說:“你也曉得的,宇琛說你因我而流産,我卻不能去看望你,實在是太對不起你了。阿姨能幫你們的不多,只能盡一點綿薄之力。”

說完她嘆了口氣,不由哀怨。

于心意笑了笑,擡手想去摸瞿棠的手,想跟她說,你委屈了這麽久,跟徐斐第一次正面交鋒卻是為了我們,已經很足夠了。

但這句話在嘴裏咀嚼半天,還是沒說出口。

瞿棠還沉浸在唉聲嘆氣中,突然一個激靈:“哎呀!你才剛剛流産,還沒休息好吧?今天被我害得喝了這麽多酒,都是我的錯!快快,去歇息會兒,難受不難受?要不要找個醫生來給你看看?”

瞿棠一着急就炮語連珠,慌得跳腳,于心意哭笑不得地攔下她:“我沒事,只是一點酒而已,況且瞿女士你送來那麽多補品養身,我都吃不完了。”

瞿棠卻很是擔憂:“不行……”

她說着轉身就往門口去,于心意阻攔不得,兩人突然聽見一聲哭喊,從包間外靜谧無人的走廊上傳來。

“絕對不能讓于心意那個女孩嫁進來!”是個女聲。

“這事我還不知道嗎?我會處理,你在這跟我發什麽脾氣。”是個男聲。

瞿棠一時僵住動作,門外的人顯然是徐斐和袁筱,于心意也聽出來了。

“我為什麽跟你發脾氣,前段時間那個什麽狗屁譚月琳,還有之前幾個名字都叫不上的女人,我一個三四十歲的人什麽都沒有,我怎麽不生氣!”

袁筱是真的氣得不行了。

她當了這麽多年小三,頭上一個瞿棠壓着,後面還來了小四小五,鬥又鬥不過,争寵也争不來,她什麽都得不到!

被人戳穿老底,徐斐的聲音冰冷得可怕:“你生了個兒子就以為你可以過問我的私事了?我告訴你,連瞿棠都沒有這個權利。那個女孩能不能進門,你更沒有資格決定。”

袁筱抽噎着:“宇琛是我的孩子,他的事我能不着急嗎?我就不能有點話語權,在這件事情上聽聽我的意見嗎?”

瞿棠聽到這,心下一晃,趕忙回頭去捂住于心意的耳朵:“你、你什麽都沒聽見……”

晚了。

于心意心想,這事我早就知道了。

袁筱還在外面道:“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我真的好想跟他堂堂正正的見面……”

她處心積慮地害瞿棠跌倒,害于心意流産,就是希望徐宇琛能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最好能接手家裏的産業,那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入徐家,畢竟徐宇琛是她親生的孩子呀。

袁筱就是不希望于心意成為徐宇琛的外室,搗亂宇琛的家庭,可她忘了自己也只是個外室。

瞿棠心裏冷笑一聲,當初你說孩子給我錢給你,這幾年又巴巴跑回來湊熱鬧蹚渾水,怪誰?

徐斐怒喝:“夠了!你趕緊回到你該在的地方,今天我帶你來就是最大的錯誤。”

緊接着仍是袁筱的哭鬧聲,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

瞿棠這才晃過神來,自己雙手捂着于心意的耳朵,好像把于心意圈在懷裏似的,她急忙松開手,尴尬地退了兩步:“要不我、我去給你弄點醒酒的東西……”

她邊說邊轉身,手腕卻被另一只溫熱的手牽住。

“等等,這次不給我封口費了嗎,瞿女士。”

作者有話要說:

于心意:封口費,一個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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