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醉緣②月谷聖果
唐燃當然不會讓她得逞,閃開了唐曉曉的魔爪,對這個姐姐說的話也是很不客氣:“你會找糖糖?也不知道是誰把糖糖丢在街上的!”
此刻的唐糖很配合地嘟囔着冒出一句呓語:“臭女人!讨厭你!”
唐曉曉有些氣急敗壞地指着睡夢中的唐糖跳腳:“你說這孩子怎麽回事啊?不肯叫我娘也就算了,還總是叫你爹!叫你爹也就算了,還叫我臭女人!他是我生的嗎?他是我生的嗎!他是嗎!”
唐燃送給自家老姐一個大大的白眼:“是不是你生的你自己不知道啊?要不是你那麽不負責任,生下糖糖就自己逍遙去了,他能不肯叫你娘嗎!”
當年,離家兩年多沒有消息的唐曉曉突然回到了唐家堡,還挺着個大肚子。
唐堡主夫婦愛女心切,唐曉曉不肯說他們也就沒死命地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反而好吃好喝地伺候唐曉曉把孩子生了下來。
關于唐家堡的這件“醜事”,醉城人人都知道,卻從未有人在明面上說過什麽難聽的話。畢竟唐家堡是醉城勢力最大的家族,而且大家也都知道,唐曉曉這個女子性格與一般女子大不相同卻也絕對是個好人。他們對唐曉曉更多的是同情與憐惜,對唐糖的親生父親,則是恨得牙癢癢——這個沒有責任心的男人!
不得不說,醉城淳樸的民風的确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的。
遠在京城的某位近年來經常打噴嚏,他一定不知道這是醉城的上上下下在輪番地問候他呢。
孩子一出生,唐堡主夫婦看着那個小小的一團,喜滋滋地開始商量起名字。
唐曉曉聽了會兒他們的争論就不耐煩地發話了:“這有什麽好商量的,這孩子叫唐糖了!”
唐堡主夫婦竟然覺得這個名字很是好,好得很,所以,這孩子就得“唐糖”這個名字。
當年十五歲的唐燃見了那個軟軟小小的家夥覺得很是好玩,正好自己老姐那麽不負責任,剛生下唐糖就又不見人影了。對于缺少父愛又缺少母愛的唐糖,唐燃的責任感油然而生,他決定要把這個小家夥撫養成人,完全忽略了自家爹娘的存在價值。
于是,唐燃就積極主動地一手包辦了唐糖的吃喝拉撒,天天圍着他轉。以至于唐堡主夫婦想照顧下自己的外孫都成了一種奢望。
唐燃的這種行為造成的後果就是,這孩子堅決地叫唐曉曉“臭女人”,反而一直叫唐燃“爹爹”!
于是乎,唐燃就得了這個叫“唐糖”的便宜兒子。
不過唐糖倒是很乖地叫唐堡主夫婦“外公外婆”而不是“爺爺奶奶”,這讓老兩口很是欣慰。
————————————
聽罷唐燃的話,唐曉曉忽的一臉黯然,垂頭喪氣地說道:“他是我生的,可是我卻讓他從小沒有父愛…”
唐燃絲毫沒有在意唐曉曉臉上的悲戚,涼涼地說道:“母愛也沒有。”
唐曉曉這都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裝可憐狀深沉了,唐燃已經完全不買賬。
唐曉曉眼角抽搐了一下,立刻恢複了本來面目,惡狠狠地說:“你不是要宴請你的朋友嗎?我帶臭小子回去!”
唐燃把流着口水的唐糖交到唐曉曉懷裏,看着她抱着唐糖的姿勢還算溫柔,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警告她:“在把糖糖送回家交給爹娘之前,不準去其他地方!”
唐曉曉白他一眼:“記得給我留點好酒,別讓林湘一個人喝完了!我快去快回!”然後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引起外面一陣尖叫。
唐燃一臉黑線地看着自家老姐火紅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什麽感慨都發不出來了。
“唐燃老弟。”
身後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打破了唐燃的無力。
轉身,果然看到那個搖着扇子的翩翩男子,唐燃的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迎了上去:“穆兄,你終于回來了!”
唐燃招呼着穆白坐下,又叫來小二上酒。穆白點頭微笑着在他對面落座。
唐燃迫不及待地問道:“穆兄此次苗疆之行,可有何有趣之事?”
看着他眼中的毫不掩飾的好奇,穆白有些好笑地回道:“苗疆與中土自然是大不相同,要說有趣之事,當然是數不勝數了。”
穆白的回答顯然不能滿足唐燃的好奇心,他有些調侃地問道:“那苗疆的女子有何不同?”
穆白搖着紙扇的手突然一頓,似是想起了些什麽。
唐燃也不打斷他想事,悠哉地給二人各滿上一杯酒。
待唐燃倒完了酒敬給穆白,穆白這才說道:“苗疆的女子,與中土最大的不同應該就是,比中土女子熱情開放吧。”
唐燃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揶揄道:“聽穆兄這麽說,難道是有苗疆女子向穆兄示愛了?”
穆白笑笑,并不回答。
唐燃在心裏嘆口氣:他就知道問不出什麽。
穆白是醉言客棧的大當家林湘找來的“免費工人”,每次大當家翹家,就把醉言上下扔給穆白。他此次的苗疆之行全是因為林湘大當家的一時興起。
穆白還記得那天的一大早,劉旭把他的房門拍的巨響,然後對着睡眼朦胧的他發出一大串噪音。至于身為丐幫幫主的劉旭為什麽會在醉言客棧當大廚,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穆白迷迷糊糊地明白了劉旭的話:翹家出走的大當家林湘來信了。
穆白看着那信,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無力:這位姑奶奶說,她從某本書上看到,苗疆有一種酒,味道很是醉人…于是乎她要求穆白去苗疆把那種酒的做法弄來,最不濟也要帶回一些酒來讓她嘗嘗。
林湘身為女子,卻嗜酒如命,經常就不知道醉倒在哪兒了。
“一定要在我回來之前把東西弄來,要不然,哼哼。”
整個醉言客棧都已經十分了解那位大當家的脾氣。唐燃也曾不止一次地感嘆:這世上唯一能跟唐曉曉臭味相投的女子,就是林湘大當家啦!
穆白很清楚那個“哼哼”所代表的後果有多麽慘不忍睹,所以他二話不說立刻踏上了前往苗疆的旅程。不過他倒是沒想到,竟然在苗疆碰到了一個讓他心動的女子,他更想不到,不久的将來,他們還能再次相見。
唐燃也想起了穆白去苗疆的原因,兩眼放光地問道:“那麽,大當家讓你找的酒,你找到了嗎?”
穆白笑道:“方子沒找到,不過我帶了些酒回來。今日大當家便會回來,你請大家吃飯,我請大家喝酒!”
兩人說笑着,穆白又在唐燃的追問下講了些在苗疆的見聞,直把唐燃羨慕地連連叫着來日一定要去苗疆看看。
談笑間,一個身影猛地蹿到兩人,準确地說是穆白的面前。來人拽着穆白的衣領就開始咆哮:“我的酒呢!”
穆白被她晃得一陣頭暈,連忙說道:“廚房!找劉旭要!”
下一秒,這個身影又消失了。
唐燃沖樓梯口的方向無語地眨眨眼,回過頭來看正撫着額頭的穆白,同情地說道:“穆兄,小弟我很佩服你。”
穆白嘆氣:“大當家這急脾氣,真是…”
“等一下!”唐燃忽然拍桌而起,“你帶了多少酒回來?她該不會全獨吞了吧!”
穆白回道:“兩壇而已…不過你放心好啦,我只在廚房放了一壇,另一壇歸咱們!”
唐燃聽罷,朝廚房的方向幽怨地望了一眼:罷了,誰讓那個人是醉言客棧的林湘大當家呢?誰讓穆白只是二當家呢?誰讓他不是醉言客棧的…額不,幸好他不是醉言客棧的人,要不他一定一口都喝不到!
以唐燃對林湘的了解,她一定不會把那麽好的東西給其他任何人喝,尤其是醉言客棧的人!
用林湘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自己人就是用來坑的,本當家的看上的東西怎麽可能給他們?”
對于林湘的這個論調,所有醉言客棧的成員只得嘴角抽搐着沖她笑笑——一個個笑得比見鬼都難看。
京城,皇宮,禦書房。
一個青衣男子雙手撐着桌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死盯着眼前那個叫“皇上”的人,嘴角和眼角時不時地抽搐一下。
這場大眼瞪小眼的活動終于在淩峭看到淩曜眨了下眼的瞬間宣告結束。
淩峭立起身,死死地将雙手在身後握在一起,深吸一口氣警告自己這個人不僅是自己的堂弟,還是皇上,一定不可以揍他。
淩曜看着淩峭的反應,勾起一個笑,陰陰地說道:“你打算怎麽辦?”
淩峭頓時覺得欲哭無淚——他怎麽會這麽倒黴,攤上個這樣的皇上!
淩曜玩兒着手上的扳指,一雙桃花眼滿滿是我全是笑意,有些“不忍”地提醒道:“要是那位月谷主找上門來,你可就…啧啧!”
淩峭差點沒把口水噴他臉上:“我根本沒有偷那個什麽聖果!”
淩曜挑眉:“可是那個月谷主說你偷了啊,不是已經開始追殺你了嗎?”
淩峭猛地一掌劈爛了二人面前的桌子:“你敢說這事跟你沒關系?!”
淩曜泰然自若地沖他一笑:“随便劈,朕有的是桌子。”并不打算對他的問題作出回答。
淩峭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扭曲”兩個字來形容了,硬生生擠出個笑來回道:“臣打算,躲在家裏不出門了!”
一字一字,說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淩曜卻是滿意地點點頭:“甚好,那麽,愛卿就請回吧。皇叔那裏,朕會幫你說情的。”
淩峭哼一聲,然後連禮都沒行,直接掉頭走人。
淩曜也不管他,不管怎麽說這次是他把淩峭耍的團團轉,雖然,其實他也是為了淩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