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6

初三,聶海勝是她同桌。

在班上,沒有比聶海勝更活躍的人了,他的愛好廣泛,足球籃球乒乓球他都玩的轉,跳棋象棋圍棋也都很精通,他熱情開朗,談笑風生,周圍總是笑語陣陣,陽光燦爛。

石雲笙雖然特別安靜,卻愛着一種運動,乒乓球。

學校只有四個水泥球臺,跑的慢根本玩不到,更為緊張的是,課間只有十分鐘。

因為石雲笙,丁青總會像風一樣跑的飛快,然後靜等少年過來。

聶海勝總說她是飛毛腿,她懶得理他,因為,他打不過她。

她最喜歡看石雲笙和聶海勝打球,聶海勝喜歡呼球,會呼的很遠,石雲笙喜歡旋球,球會旋轉,落到對方臺子球會飛向不同的方向,常常,猝不及防。

所以,盡管,聶海勝呼的帥氣,卻總是輸。

她會笑着對他說:“喂!聶海勝,三個球了,你又輸了,該我了!”

是的,她也會,卻只會直來直往,反壓都不會,但她卻依然玩的開心,少年的石雲笙玩球總是有壓不住的飛揚。

丁青和聶海勝的關系挺好,他們喜歡肆無忌憚,而且有時候玩的瘋狂。

那段燦爛的年少真像不懂年輪的花樹,在陽光下靜靜的綻放,絢爛璀璨,又無處安放。

有一次,聶海勝對她說有個好玩的事,問她去不去?

她點頭,當然去,又不是第一次。

放學後,她并沒有回家,這件事也沒有告訴石雲笙,因為,他對聶海勝的活動一向敬謝不敏。

他們三更半夜三四個人蹲在路邊,手邊是一團黑色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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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玩什麽?”她還不知道是什麽游戲。

“借錢游戲。”其中一個人抽出一塊布蒙上臉說道。

“借錢?和誰借錢?”她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司機啊!”另一個人說道。

她猛然站起來說要走,聶海勝拉着她:“又不是真搶錢,只是玩玩,吓吓司機而已,你擔心什麽,怎麽,你怕了?”

她抿着唇說不出話來。

一個人說道:“海勝,你不是說會帶一個厲害的角色,難道是她?”

她呆呆的站着,天色黑暗,只有路上偶爾車輛或明或暗的燈光,一時間,她竟不知何去何從,像吓傻了一般。

另一個人說道:“快!來了一輛出租車!”

那個出租車司機正下車搬路上了一段樹幹,突然沖出來三個半大的蒙面人,手裏拿着明晃晃的刀,一個人惡狠狠道:“把錢叫出來,否則……”

司機肥胖的中年人,差點吓暈,抖着手從口袋裏把錢全掏了出來,那時的他們哪見過這麽多錢,其中一個人一把抓住。

而丁青遠遠看到他們真搶了錢,心下害怕,轉身就跑,聶海勝瞥見他,大喊道:“丁青,站住!”

就是愣神的功夫,司機已經上了車,飛馳而去。

她回到家,擔驚受怕,就怕警察找上門來,去了學校,她對聶海勝說:“我們絕交,我再也不和你玩了!”

聶海勝解釋:“要不是你跑吸引了注意力,我們哪會真的留下錢,這下倒好,真成了搶劫。”

她不說話,卻總是疑神疑鬼,石雲笙問她怎麽了,她也不敢說。

一個月後,警察找到了學校,把她、聶海勝和另外兩個人從學校帶走了。

整個學校都轟動了,建校這麽多年,開天辟地頭一次有學生進局子,連老師後來都被電視臺采訪。

當時的丁青都快精神崩潰了,作為一個長在紅旗下三好學生,從未想到有一天會被抓進來。

她想着給父母丢臉了,他們會不會被鎮上的人指指點點,又想到石雲笙,他會怎麽看她?又似乎看到學校裏的每一張臉,他們似乎都在嘲笑她,說她是搶劫犯!她焦躁難安,想到了各種後果,甚至絕望的想結束生命。

肥胖司機指認有個叫丁青的人,警察問她,她一問三不知,不是搖頭就是沉默。

一個星期後,她才被放出來。

這才知道,他們不止搶過一個司機,有接連四五起搶劫案都是他們做下的,一開始他們也只是玩玩,後來嘗到了甜頭,這錢來的太容易,便剎不住手。

而聶海勝他們因未成年,進了勞教所。

從那以後,別人的眼光總有點不同,即便她什麽也沒做,也是進過局子的人了,父母沒有多說,卻說:以後,夜裏不許出去。

她開始低頭走路,課間總坐在坐位上不出去。

石雲笙一直沉默的陪着她,她不想吃飯,他就去打飯端到她面前,她不想玩,他就陪着她靜靜的坐着,她連作業都做不下去,石雲笙也給她寫了。

後來,她不想去學校,石雲笙說:“我一直相信你,你從未做過。”

她的淚一下子流下來,哭着說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會玩這種危險的游戲,我真的沒有搶錢……”

她不停的哭,一直說着,後來就哭着睡着了。

這段酸澀又澀滞的過往在她翻滾的人生裏已變成了一塊石頭,慢慢的沉在海底,偶爾撿起的時候,才會‘哦’的一聲,原來我也有這樣難忘的過去。

她睡着了,被叫醒的時候,已經到了D市老家。

說是老家,卻是一棟別墅,院子極大,從門外只能遠遠的看到是一棟風格簡約的白色建築,院前花草繁多,郁郁蔥蔥,有各色的月季伸出栅欄來,鮮亮明媚。

大門直接開了,石雲笙開車從花園穿過,這簡直不是花園,像舉辦花卉的公園,到了別墅門口,石雲笙下車,車上抱下一盆瓣蓮蘭花,靈氣十足,一看就不是凡品,他對她說:“給,你抱進去。”

她皺眉:“我穿着高跟鞋呢,這麽重!”

石雲笙木然的說道:“爺爺最喜歡這個。”

她頓時閉嘴。

他又從後備箱裏拿出幾個禮盒,剛合上後備箱,便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匆匆趕出來。

“少爺,回來了。”男人說着就接過了石雲笙手中的禮盒,卻沒有理睬她,連石雲笙都好似忘記了她的存在。

石雲笙對男人點頭:“許叔,爺爺在幹嗎?”

“老爺在房裏澆花呢,看到你來,肯定很高興。”許叔高興的笑道。

石雲笙看了眼丁青,道:“這是我妻子,丁青,這是許叔,老管家。”

許叔一怔,随即恭敬道:“少夫人,你可以叫我老何。”

丁青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她直想回個禮,卻彎不下腰,她笑道:“哪能啊,我和雲笙一樣叫你許叔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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