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 55
丁青在一種心頭無事的狀态下回家,真是無事一身輕,過幾天辭職,開花店,真是美的冒泡的生活,永遠不用擔心負債,因為,家裏有位強大的大神。
回到家,果然見到一位大神,卻是女神。
石中月小姐惦着一袋子橙子站在她家門口,這情景令她熟悉的腦門發涼,腳抽筋。
“月姐,你怎麽來了也不提前招呼,等久了吧!來,進來!”丁青趕緊滿面笑容的迎上去。
石中月端莊優雅,既不問密碼的事,也不說等了多久,面色依然清高明麗又精致,令人望而生畏。
她徑直走進廚房,熟練的剝開橙子,拿出榨汁機,榨出橙汁,裝進玻璃瓶,動作如行雲流水無一絲滞澀。
丁青卻看的心頭直跳,這難道是一種強迫症,若在加上一點偏執,對她來說,可不亞于一個原子彈的災難。
石雲笙,你夫人的位置果然不好坐,你應該給點工資!
石中月将玻璃瓶放進冰箱,淨手,擦幹。
“你最近好嗎?”
丁青打起十二分精神回答:“還好。”
“懷孕了嗎?”
丁青臉色頓時爆紅:“……沒……”
“努力吧!”石中月清清淡淡的一句,然後,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飄了。
丁青直想拿刀追出去砍人,可她出不去,在她有限的生命裏,蘇星令她害怕,石中月卻令她恐怖。
蘇星的偏執起碼還有理性,石中月的理性幾乎被賣給了魔鬼。
Advertisement
所以,石雲笙,咱兩是半斤八兩,相互禍害。
真是天生一對!
她打開冰箱,兩瓶橙汁鮮亮的躺在那裏。
她曾問石雲笙:“為什麽要喝?”
他怎麽回答的?
他說:“想安靜的住房,就安靜的喝完。”
她說:“你不願意,可以倒掉。”
“這個世界上有種女人,第六感強的可怕,不巧,我姐就屬這種,不要在這種事情上欺騙她,後果嚴重。”
“什麽後果?”
“我所有的房子都不能住人。”
她頓時驚悚,太可怕了:“你一點辦法沒有?”
“會毀了她,你願意嗎?”
她頓時不說話了。
那是你姐,你願意嗎?
石中月太平靜了,她有種暴風雨前的平靜。
晚上下班,她問石雲笙:“你會手語嗎?”
石雲笙搖頭。
她說:“看來,你有必要去學習一番。”
石雲笙喝着玻璃瓶裏的橙汁:“你也看到了,我最近很忙,沒空!”
她往他身上扔了個橘子:“不學也得學!”
石雲笙想到他堆積如山的工作,頭疼道:“你又怎麽了?”
她盡量平靜的說道:“丁澤在大學遭了火災,失語,他現在不會說話……”
石雲笙默然:“治不好嗎?”
“醫生說心理因素,驚恐導致失語,要他自己……”
她說不下去,石雲笙輕輕拍着她是肩膀,低聲道:“沒事了,會好的,我見到他好好談談,放心,年前,我會學會手語的……”
她抱着他,輕輕的流淚,每一次,丁澤的失語都能讓她痛的發酸,那麽一個優秀到她羨慕的弟弟,為什麽要遭到這樣的不幸!
一周後,聶海勝向她告別,他要去另一個城市,她想起了那個桃花般的女人,聶海勝苦笑,她留在這裏,她說她要等一份愛情。
我和小毛離開,他已經四歲了,可以上學了。
這個眼角風霜的男人對她揮手說再見:“幫我謝謝石蒜,哦,不對,石雲笙。”
“什麽?”丁青不明白。
聶海勝笑道:“是他幫我安排的工作。”
她也笑了:“好!”
他看着她,眉角帶笑:“丁青,要過的開心……”
她用力點頭:“你也是!”
他就這樣走了,帶着他四歲的孩子,留給她一個回憶了很久的背影。
第二天,她去辭職,卻得知一個驚人的消息。
盜竊犯已被抓到,竟然是李婷婷。
丁青腦海裏只剩三個大字:為什麽?
她跑去警局探監,李婷婷神色憔悴,眼裏布滿了血絲,看見她卻是一臉平靜,竟然對她說:“我在這裏過的挺好,只是夜裏有個女人打呼,我一直沒睡着。”
丁青問道:“為什麽這麽做?”
李婷婷笑道:“你不知道吧,我有一個愛賭博又喜歡虐待人的丈夫。”
丁青顯然不知道:“可……我聽說你的老公對你挺好。”
李婷婷嗤笑:“一周至少三次家暴,剩下的時間就是在賭博,連婚都離不了,老家的人哪敢說,有苦也是悶在肚子裏。”
“你難道沒想過向警察或朋友求助?”
“怎麽沒有!也過了一段平穩的日子,之後更是變本加厲,敢反抗,老家人也別想安生,就算他進去了還有一班子狐朋狗友。”李婷婷敘述的很平靜,像在說別人的事。
丁青不敢置信道:“所以你就選擇讓自己進來。”
李婷婷道:“我寧願坐牢也不想見他。”
丁青目瞪口呆。
“那你為什麽要把聶海勝的事情說出來?”
李婷婷這次沉默了很長時間,才說道:“你知道嗎,初中那次就是我向警察舉報,他們才找到我們學校。”
仿若晴天霹靂,丁青看着這個一向安靜沉默樂于助人的女孩,她做夢都想不到會是她。
李婷婷嗤笑一聲:“我那時喜歡他,他卻看着你。”
丁青喃喃道:“可……我喜歡的是……”
“我知道……”李婷婷語氣陰沉,“我妒忌的是,他居然為你坐牢!”
“什麽?”丁青聽不懂。
“你以為,聶海勝為什麽被關的時間最久,畢竟,他不是主犯。”李婷婷的話像一條緩慢爬行的毒蛇,等待願者上鈎。
丁青呆呆的問:“為什麽?”
“那兩個人怎麽關心你的死活,有目擊證人,他們稱你是同謀。”李婷婷的笑帶着諷刺和難明的暗沉,“聶海勝對他們說,放了你,責任他來承擔。”
丁青渾身發冷。
李婷婷頓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晦澀,“他們一致對警察說,搶劫了你,所以你才在現場。”
丁青脊背僵硬。
悲痛吞噬她的神經,肺部好似被生生擠掉了空氣。心髒似雷鼓,徹底失鳴!
認知被天旋地轉的颠覆。
那個她一直原諒卻終有心結的聶海勝,為什麽,你還可以風輕雲淡的說聲對不起!
想到聶海勝離開時蕭索的背影,她竟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她失魂落魄,辭別了長眉老板,給雲笙電話:“聶海勝走了……”
“嗯。”
“他要我謝謝你。”
石雲笙沉默,丁青問道:“……當年,他為我……”
“我知道……”
她咬牙:“為什麽……你不告訴我……”
“伯母說,你天天晚上做噩夢。”
丁青頹然的放下手機。
那些天的夜裏,她夜不能眠,每天都懷疑自己會坐牢,然後是暗無天日的牢獄生活。
最後,她在外面潇灑依舊,有人卻真的是一番暗無天日。
她無知無覺的走,天空陰暗,卻無雨絲飄落,行人形色匆匆,皆是冷漠疏離的面容。她想,每個堆砌的高牆背後,都有一段心酸的往事,如她,如聶海勝。
社會裏的人,臉上再也沒有了天真,只不過藏在心底的純粹又那麽惑人,像酒嗎?她醉的想哭。
不知不覺,她來到了藍山酒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