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琴心劍魄今何在(二)

他的臉早已僵硬了,表情對于現在的他而言只是一個可笑的名詞,太子長琴在他記憶的一隅中還占據多少,秋墨白不能斷定,但是聽到這個名字後他還是有了反應。

先是望着她愣怔不言,再是扭頭離開。

他是用走的,步子很快,出了洞口,整個身子慢慢墜入了黑暗之中。

“你要去哪?”

秋墨白設想過無數次他們的相逢景象,卻沒有料到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

沒有什麽老友重逢後的歡欣,有的只是一個沉默地轉身。

或許是因為這個結果太讓秋墨白感覺到意外了,所以她甚至以為他是不是渡魂之術的緣故使得自己的記憶出現了紊亂,記不得她了。

她快步的跟上了他,衡山的夜晚非常的寂靜,如果有人因為這樣的靜而忽視那比黑暗還要可怕的妖物,那麽他的結果絕對是可以預見的。

秋墨白可以看出來他很熟悉這裏的地方,只單單借着零星的月夜輝光,他便視周圍的嶙峋山石,森林草木如平地。

對于他而言,黑暗便是最佳的藏身之所,他可以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他已經經歷了太多,留下太深的傷痕,曾經他有他以為的‘深愛’他的人,面對度魂而來的他,露出的表情除了恐懼便是憎惡。

他一次又一次的相信身邊的人,但留給他的只是一次次的背叛,有好幾次渡魂差點沒挨過去,身為殘存在世上的荒魂,他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要麽灰飛煙滅,要麽茍延殘喘。

就算是經過了多少年的渡魂,那段話他還不曾忘記。

“太子長琴貶為凡人,永世不得為仙,輪回之中寡親緣情緣,命主孤煞。”

天予以之命運,無從更改,但他何時就此認命。

既然不能成仙,他便用自己的方式繼續尋找續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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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走到了衡山最高的崖上,擡頭便是似乎能夠照徹心扉的月亮。

月亮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離開人世而變化什麽,他在這世間累世生存又能得到什麽,改變什麽?

怕是什麽都沒能留下,什麽都沒能得到,他依舊還會消散在這片的天地之間。

他一直望向天邊直到月亮墜落,太陽徐徐升起,秋墨白也靜靜地陪着他,睡眠對于她來說真的不算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秋墨白一夜的陪伴,他雖然還是不言不語,但在兩人行動上卻不自覺地放慢了點。

巽芳終還是來了,天亮之後詢問他們是否願意到蓬萊去。

他第一次露出了極度吃驚與不信的表情,他猶豫着望向了秋墨白,她緩緩地點了點頭。

蓬萊跟他的家鄉榣山很像,一樣的山水秀麗,一樣的草木繁盛,但比起榣山來說要更添了不少的人氣。

他也再一次有機會觸摸琴弦,對蓬萊的人從陌生變得熟悉。

而他彈奏琴曲時,身邊通常一般有兩個人,一個一直坐在他旁邊靜靜聽着,一個則是在身前跳着舞。

巽芳依舊如原著一樣和他走到了一起,但他們從來不知道那個靜靜坐着的人的存在。

這樣的場景總是讓秋墨白忍不住追憶起那個時候的太子長琴,記得悭臾與她便就是這樣靜靜的聽着的。

可這樣的時光卻是短暫的,随着他身體的慢慢老去,比尋常人類活的要久的巽芳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又要去獨自的渡魂。

他這麽做的原因不過是更長時間的與巽芳在一起罷了,

破碎星空所要求的是在不改變劇情的基礎上改變結局,這也是順應這個世界循環。

所以她也只是在他們身邊如同幽魂一樣存在着。

……

翻雲寨外陰雲沉沉,這卻不是尋常的陰雨天氣,而是詭異的妖邪之氣。

一道黑影随着鷹嘯聲劃破長空留在了一黑衣少年的肩頭上。

他極目而望的不遠處的一座座木寨上可以看到一說不清的紫色煙霧在那飄散而起。

山寨內則是如同煉獄般的場景,只能聽到凄厲地慘叫聲,不似人類的手爪拖着一個個活人。

花費了不少的功夫,黑衣少年才從洞口外找到了這裏,身後跟着一個綠衣的少女,正是秋墨白。

劇情直到現在才算是正式的開始了,因已經種下,果不知何時豐收。

剛進了這洞口,便聽到了大聲喊叫着妖怪來了的聲音。

這地牢關押着不少的人,能夠安然坐着像是此間不是牢中的男子瞧着氣質便不會讓人認錯,歐陽少恭,必是他無疑了。

他旁邊一個吵吵嚷嚷的便是方蘭生吧,另外一個蜷縮在牢房角落的老婦……

秋墨白暗中已經所有人打量了個遍,只是片刻她心中便有了決斷。

少年卻是已開口詢問起他們來,此次他來這的目的不就是收人錢財,□□,他說出這句話時不自覺便有了一種坦然感。

她旁觀着劇情的發展,待得衆人聊到玉衡之時,黑衣少年,就是百裏屠蘇心有所感,無數畫面在腦海中驟然浮現,這玉衡卻是與他當年何其相似。

滅族之恨難以平息,若不因為此,他體內所封印的煞氣又如何能得到增長。

她還需要等待,只需要這一次印刻下她的痕跡便是夠了。

……

玉衡靜靜的躺在了她的手上,在角離那裏她看到過這個玩意,那個時候叫做鑄魂石,現在換了一種稱呼,但是用法還是一樣的,除了少恭以外誰還會有這樣的手筆……

秋墨白找過寂桐談過,也就是上次那個蜷縮角落的老婦。

“你為什麽不告訴少恭你就是巽芳。”

面對秋墨白,她摸了摸自己如今的容顏,笑容說不出的苦澀:“我如今這個模樣還怎麽見他。”

她那個時候說不出的氣結,少恭活了多少世,如果說其他男子愛一個人是因為外貌,那少恭絕對不會是他們中的一個,并且,紅顏枯骨對于他簡直是再尋常不過的了。

更何況,少恭如今不管是尋找死而複生之法還是煉丹藥不都是為了想要她能夠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少恭如今的情況你也知道,你們所能相處的歲月不多了,所以現下愈加的要珍惜。”

寂桐望着她離開,想起了藏在心裏一直沒說出的話來,比起她來說,秋墨白才是真正能夠站在少恭身邊的人。

而她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讓女主和少恭在一起來着= =,今天和朋友讨論了一個晚上,最後變成了這樣,她用一種嚴謹,審視的态度和任性說了好久關于原著不能改的事(就是巽芳不能換),終于,任性被感化了。

少恭和秋墨白是老友的關系,最初的秋墨白的執着來自于游戲,之後慢慢換為了一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友情,但在歲月面前,太子長琴中殘存的記憶又有多少呢。

任性一直很奇怪,為什麽少恭不去找悭臾,實現他們的約定,畢竟少恭承載着太子長琴的記憶。她的回答一下子讓任性驚醒。

千年的渡魂,不管是什麽樣的情感都已經消磨殆盡了,更何況是已經不知道多久時候的事了,他的記憶都已經殘缺不全了吧。說的實在在理,但是少恭還是記得悭臾的,這點據說在古劍的書裏有寫,原本的游戲劇情(最後打黃金戰士少恭的時候,少恭的喃喃自語,其他忘的差不多了)。

所以以此得出結論,女主他還是認識的,這點毋庸置疑。

和某人讨論了腦細胞死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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