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之後的劇情, 還是圍繞劉梨初扮演的南哥而展開。
阿努作為一個小配角, 一直跟在南哥的身邊, 雖然不出彩,打扮的更是随心所欲。
但就憑祖師爺賞賜的那張臉,還是很容易的就在人群裏一眼看見他。
哪怕, 是在他與劉梨初同框的時候, 也難分秋色。
首映的時候, 來的多的一般都是演員的鐵粉, 其中占據的對多面積的當屬陳醉與劉梨初兩人,他兩算的上是今年最紅的兩位男星了。
能在第一時間守在電影院的一般都是忠粉, 為數多的都是女粉絲。
美色在前,就算是再能控制也很難不讓自己尖叫。
這場電影不是圍繞男主開展, 進度也比較慢, 中間沒什麽太大的起伏高潮, 但卻一點都不令人乏味, 反倒是有種奇特的新鮮感。
直到四十分左右的時候,電影才贏來第一個高潮。
一直跟在南哥身後, 當做哈巴狗的阿努給南哥擋了一刀。
南哥,這一地區最大的毒販子,表面上經營着一家酒吧,但暗地裏确是在做着販毒的生意。
而且,黑白兩方南哥都有勢力, 就算他光明正大的敢在酒吧交易, 可等警察來了他也有法子無罪而逃。
南哥的名聲, 在黑道裏無人能及。
卻也引來了一些眼紅的仇家,半夜出行的時候被人堵上了,來人應該是買通了南哥身邊的人,專門趁着他沒帶多少人的時候上的。
一夥子人将南哥的車子堵在了路上。
兩方人已經拿着刀僵持半個小時了,可中途中裏卻連一輛車都沒有,對方已經打通好了一切,也是鐵了心的想要南哥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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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哥帶來的保镖支撐不住,已經倒下去一個。
他前方還能站着的只有幾個剛混社會,連拿把西瓜刀都會的手抖的新人。
對方帶頭的漢子叫阿彪,看着南哥身邊最後一個保镖倒下的時候眼中的得意都藏不住,拿人錢財替人賣命,他今個非得要把這姓南的命抓在手裏不成。
而至于南哥身邊那些拿着刀都在抖的人,他是一點都沒放在眼裏。
都是道上混的,這些小喽啰還入不了他的眼,他像是位快成功的上位者一樣将手高高舉起,朝後面随意的揮了揮。
“上——”
他身後的那些人得到命令之後,不要命的沖了上去。
而南哥身邊的小弟也舉着發抖的刀毫無章法的往前沖,阿彪冷眼看着像是一點都不将這些人放在眼裏。
他的眼神從始至終只有最前方那個穿着褐色大衣的男人。
南哥站在車門外,靠着身後那輛黑色的車,車胎與窗戶都被打壞了狼狽的很。
可他依舊是臉眉眼冷淡的模樣,渾身上下展現出一股子淡然感。身邊,腳下都流着他親信的血,甚至地上還躺着好幾具屍體。
可他任然清貴的就像是站在紅毯上一樣。
“得罪了,南先生。”阿彪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擡眼往他那一看。聽說這南哥手段狠辣,可在他眼裏也就是一個長得漂亮的男人。
繡花枕頭一樣,沒什麽作用。
但走上去的時候,阿彪還是蹲下去從地上撿了把西瓜刀,掂量掂量了番重量之後,他開始動了。
他速度極快,轉眼就到了南哥的面前。
然而南哥還是一樣的沒有動作,依舊随意的靠在車門邊,阿彪鄙視的朝他看了一眼,嘴裏吐出兩字:“裝逼。”
手裏的刀直接朝南哥飛過去。
而然,就在刀快要沖上來的時候,南哥動了,他一腳上前“啪”的一聲,将刀一腳給踢開。
動了的南哥冷淡的眉眼中夾帶着兩分狠厲,阿彪一刀刺了個空,再擡眼便是被激怒的憤怒。
他力氣大胳膊粗,沒了刀之後就直接用拳頭,伸出手仿佛一把就能将南哥捏碎,暴怒的像是被惹火的獅子。
南哥一個躲閃,躲開了揮過來的拳頭,石頭一樣的拳頭打在身後的車子上,砰的一聲車頭陷了下去。
他力氣大,一擊不中又是一拳頭。
然而,第二拳還沒有伸出去,就被南哥在半路中攔截了下來。
他看着斯文,其實下手極狠,控制住阿彪的拳頭之後,居然将手掐住了他的喉嚨,寬大的手掌一個用力,轉眼就将阿彪掐的動彈不得。
南哥的眼神還是一樣的冷淡,但是看着被控制在手裏的人之後,再仔細一想,原來從一開始,他看阿彪的時候,就是在看死人的目光。
阿彪就這樣死在了南哥的手下。
他帶來的人看見屍體之後,揚言要為老大報仇,舉起的刀還沒下去,就被身後的車子的聲音吓的扔下刀跑。
“南哥,南哥,你怎麽樣?”
要命的人走了之後,南哥手下的小弟們一擁往他身邊湊,而就在沒人看見的地方,有人悄悄的亮出了刀。
他原本就離南哥比較近,身邊又是自己人本來就沒人防備,于是,趁人不注意,他舉着刀就往南哥身上插。
這變故來的太快,誰也沒有想到。
就眼睜睜的看着那人的刀直接往南哥的身上插去。
就在刀快要刺上來,南哥的手也已經伸了出去,卻從右後方跑出一個人影來。
沒等人反應,他就沖到南哥的面前。
背朝後方,硬生生的替他抗了這一刀。
“南……南哥,你沒事吧。” 阿努雙眼泛着光,着急的看着南哥的身上身下,竟像是一點都感受不到他自己身上的痛一樣。
這副巴結的樣子,若是放在以前的話,不止南哥瞧不上,他身邊的兄弟也沒有一個瞧的上。
可是放在現在,又不一樣了,此時的他身後還插着流着血。
他心心念念的,不過是一個人的平安。
南哥渾身的冷淡都像是被凍住了,過了會才愣愣的朝他點了個頭。
“沒事。”
燈光下,阿努的眼神格外的亮,就算兩人的身後一樣的黑暗,可那雙眼裏的關心卻是透明的,讓人一眼就能看的清楚。
南哥看着那雙眼睛很久。
奇跡般的再開了口,強調了一句:“我沒事。”
***
因為這件事,阿努好了之後就入了南哥的眼。
雖然還是一樣的是個跟在他身後的小混混,但是或多或少的南哥都在無形中在提拔他,阿努也從人人看不起的阿努,變成了大家口中的阿努哥。
他吸毒,還愛女人。
吃喝嫖娼樣樣都會,最常見的就是他蹲在酒吧門口,嘴裏叼着煙,面對來來往往的妹子流氓一樣的吹口哨。
雖然樣子下流了些,但是配上他那張帥氣的臉,痞的還真有小姑娘給他留號碼。
他也就混在了酒吧,抱着美女吸着毒,日子過的像是神仙般潇灑。
有人看他那副嘚瑟的樣子不對眼,但是南哥下了命令,又沒有辦法,對着那張大爺一樣的臉,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南哥的縱容,也在無形中提高了阿努的地位。
就算是他再如何的搗亂,南哥都沒責怪,反倒是漸漸的開始培養他。
都說南哥運毒厲害,其實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南哥最厲害的當屬制毒。制作毒品,再賣出去,等于就是一手籠罩了所有的毒品生意。
這件事只有南哥的幾個心腹知道。
然而,在南哥身邊有着特殊權利的阿努,還是在無意間聽見了。慌亂之中他弄出了聲響,腦袋前立馬就伸出一把槍。
黑漆漆的槍口對上,阿努擡頭往南哥的眼睛看過去。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直到阿努以為死神就要來臨的時候,槍被放下了。
“滾……”
就算如此,南哥還是放過了他。
有人問,:“為什麽,就因為他救你一命?那一刀你明明就能躲過去。”
南哥拿槍的手頓了頓,搖頭。
其實他也不知道,但是一看到阿努的那雙眼睛,就覺得他不會騙人。哪怕犯下這樣不可饒恕的錯誤。
雖然放了他一命,但是沒有失去理智。從那以後,開始了對阿努的試探。
派出去運了幾次貨,阿努都完成的很好,但是外出的兄弟開始一個個被抓,而內奸卻一直找不到。
南哥先後的殺了幾個懷疑的人,但是進去的心腹卻還是救不回來了。
而且,貨一直沒到第三方的手上,南哥在毒品界的名聲一落千丈,他急需要一件事來挽回他損失的名聲。
于是,他便顧不上制毒被人暴露,拿出了新型的INA型毒品。
這是一款全新的毒,毒性與上瘾度是以前的五倍不止,他一下拿出那麽多,而且還是高濃度。
只要這批貨運出去,一準能挽回他的名聲。
他身邊已沒有了可用之人,想來想去運貨的任務既是到了阿努的身上,封閉的深山之中,阿努獨自開着貨車出發。
而就在他走後,緝毒警察已經拿到了南哥躲藏的具體位置。
看着警車往來的地方去,阿努默默的下了車,他臉色蠟黃,常年吸毒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
渾濁的雙眼一動不動的看着正前方,這裏面即将發生一場以生命為代價的鬥争。
槍聲放炮一樣的響起,阿努平靜的從褲兜裏掏出一根煙,冷漠的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再擡起頭,戰争已經結束。
穿着防彈衣的警察押着人走了出來,每一個都是阿努熟悉的面孔,最後一個是永遠都一臉冷漠的南哥。
他看着大貨車身邊的阿努,眨了眨眼睛,像是沒有半分的不可置信。
押着他的是兩個年輕的面孔,他朝阿努笑了笑,随後大喊一聲:“阿努,快跑。”
阿努沒動,只将煙仍在腳下,擡腳踩了踩。
他身邊的警察卻動了,一臉緊張的舉起槍來,就在快要扣下扳指的時候,有人出來了。
沈時安扮演的人,一身警裝,他先是一把握住了對着阿努的槍口,随後看了眼南哥。
“他是自己人。”
他冷淡的扔下一句,扭頭看見那人之後,眉眼卻柔和了:“阿努……”他喊了一句,擡腳就往他的方向走去。
留下扣着南哥的兩個警察一臉呆呆的看着前面那個吸煙的漢子,這副模樣分明就與身邊的毒販子沒什麽兩樣。
他只愣神了一會,就被身後的人抓住了時機,帶着手铐的手飛快往警察的腰間摸去,兩手緊握,搶了那把搶之後對準前面的人毫不猶豫的按下扳指。
“啪!”南哥的手在最後一刻被人移開,原本對準阿努的子彈也往樹上射過去。
沈隊扭過頭,剛放松一口氣一聽見了身後一身搶響。
“砰——”
槍聲一響,所有人都往那個方向看去。阿努也跟着轉頭。
下一秒,子彈直直的射進他的肚子。
“阿努——”沈隊雙眼怒睜,飛快的跑到他的身邊。
而阿努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再擡頭看向沈時安。眨了眨眼睛像是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
“隊長。我沒事。”他一笑,唇角立刻溢出一絲血。
阿努随手一摸,愣神了一會之後整個人開始往後一倒,露出身後那張一張稚嫩卻穿着警服的人來,他一臉正義的看着地上的阿努,像是在看一個逃逸的毒販。
阿努勾起嘴角在笑,他扮演毒販子那麽多年,扮演的深入骨髓,以至于槍聲響起之後是反射弧的躲。
就連自己都忘記了,他原本是一個警察。
阿努渾濁的雙眼開始清明,看了看身後一貨車的新型毒品,在看了看前面正被人控制住笑出淚水的南哥。
阿努的眼睛眨了眨,朝沈時安說了一句:“隊長,我疼。”
在一眨眼,仿佛又看見自己身穿軍裝的模樣,那副樣子好像就在眼前,阿努伸出手,摸了摸。
“隊長——”
他雙眼放空,再想說話手卻無力的落了下去。
“阿努——”
整個深林裏,只有沈時安撕心裂肺的哭喊。
電影放到這,也到了結局。
而就在最後,放了一開始阿努躺在倉庫裏對抗毒品那一幕,他張嘴無聲說出的兩個字也放了出來
他說的是——國家。
那大概,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