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挑撥生事,倆包子的對話
有句話咋說來的,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從前世到今生,愛情婚姻都不是淩敬軒真正所追求的,可當屬于你的緣分到來的時候,你再怎麽躲都躲不了,不久之後,淩敬軒将會真正認識到這個殘酷的事實,也真正見識到古代封建社會的殘酷。
一百罐果醬所需要的野果子可不是小數目,加上他打算再釀一百壇葡萄酒,山中具體有多少野葡萄他也不清楚,如果野葡萄不夠,他就只能找其他的野果子做果醬了,在山裏花費的時間也就更多,所以吃完東西後,淩敬軒叮囑倆包子幾句就跟淩敬鵬一人背着個大竹簍去了月華山。
可他卻忽略了,他們父子三人早就讓人給欺負習慣了,即便讓他給暫時恐吓住了,本性與習慣的驅使下,他們也不可能善罷甘休,特別還是他好像真發財了,讓她們受了一頓侮辱的前提下。
“娘,你是不知道,淩敬軒那個怪物家裏置辦了可多好東西了,大晌午的他們還在煮肉吃咧,爹都沒他那麽好命,我瞅着最近二哥二嫂和敬鵬老往他那裏跑,是不是他們悄悄給他送錢了?要不他一個人人喊打的妖孽,又拖着倆半大不小的野雜種,哪來的錢吃肉買東西?”
老淩家在淩家村也算是大戶了,家裏有幾十畝田地,又不用繳稅,老宅子就坐落在村子的中間地段,十幾間的青磚大瓦房,別提多好看了,在淩敬軒那裏受了氣的母女倆心裏堵着一口氣,回到家就直奔老太太所在的上房而去,趁着淩成龍兩口子都在地裏忙活,淩江氏靠着老太太加油添醋的扇風,不斷挑唆。
“咋地?家裏沒給你吃肉,委屈你了?”微眯雙眼斜靠在榻上的老太太懶懶的掃她一眼,其中蘊含着不容錯辨的警告,老淩家還沒窮到眼紅別人吃肉的地步。
“不是的娘,我咋會是那種人呢,我??”
聞言,淩江氏當即羞紅了臉,急忙想要辯解,跟他站在一起的淩曉瑩也很好的遺傳了她煽風點火的本事,瞧着老太太面色不好看,悄悄拉住她娘,靠上去蹲在老太太腳邊巴巴的道:“真的奶,我還聽說這幾天二伯和敬軒每天都要拉一車肥嫩鮮活的魚去村口的集市賣,淩??敬軒哥的錢肯定就是賣魚的錢,那可是二伯和敬鵬賺的啊,咱們又沒分家,理應全部交給奶您才是,咋能拿給一個被逐出家族的妖孽呢?”
她就不相信了,奶親自上門,淩敬軒那個賤人還敢揚言報官?有本事他就把奶也拉到縣衙去打一頓板子。
“真有這事兒?”
聽到這裏,老太太身邊一個粉衣女子,看起來最多雙十年華,長得還算不錯的女人誇張的問道,她就是老太太的幺女淩成花,與淩敬軒同年,是兩老的老來女,打小就備受寵愛,唯一不順的恐怕就是她的姻緣了,當年她的婚約都訂好了,是鎮上一戶富足人家,眼看着來年就要出嫁了,淩敬軒的事情卻爆發了出來,她那未婚夫家裏覺得她雖是秀才之女,家裏的教養似乎有些不足,配不上他們,沒多久就差人強行退了婚約,為這事兒,老太太還親自去城裏鬧了一場,最後依然無疾而終。
女人被退婚是很嚴重的事情,之後的兩年,即便她頂着秀才之女的名頭,也沒人敢上門提親,這幾年倒是陸陸續續有人提親,可她不是看不起對方的家世就是瞧不上人家的長相,老太太又慣着她,是以如今都雙十年華的老姑娘了,依舊老姑獨處。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是淩敬軒害了她,心裏恨毒了他,這些年淩敬軒父子三人走哪都被欺負,其中自然少不了她的功勞,而她,又如何能看着害她至此的淩敬軒過上好日子?
不得不說,老淩家對孩子的教育真心不咋地,一個村姑,頂着個秀才之女就自以為堪比公主了,真讓她生在帝王之家,不得傲翻天了?
“真的小姑,不信你出去問問,咱村兒好多人都知道哩!”淩曉瑩不喜歡這個打小就喜歡欺負他們的小姑,但,這種時候,她回答得比誰都快,目的不言而喻。
“娘,這事兒你可不能不管,二哥二嫂也真是的,當年二嫂用自己的嫁妝給那個賤人買了三畝地就算了,那畢竟是她的嫁妝,咱們管不着,這些年娘你念在母子之情的份兒上,也對他們時不時幫襯那家的事兒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這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他們咋能把你的仁慈心善當愚蠢咧?娘你要再不管,大哥三哥不定怎麽埋怨你偏心眼兒呢。”
Advertisement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淩成花野蠻的擠開淩江氏,挽着老太太的手臂噼裏啪啦的說了一長串,原本無動于衷的老太太慢慢皺攏眉毛,微眯的雙眼陡然睜開,高高凸起的顴骨在在顯示着她的刻薄。
“豈有此理!老二兩口子越發的沒邊兒了,帶我去那個賤人的住處,我倒要看看,老二到底補貼了他多少東西。”
女兒和媳婦兒畢竟是不一樣的,這不,老太太一開口,面相更顯刻薄嚴厲,淩成花心裏暗樂,主動扶她站起來,一行四人自诩占理兒,怒氣沖沖的前往淩敬軒家‘讨回公道’。
當然,這些事淩敬軒是不可能知道的,為了節省時間,兄弟倆直接從家裏後院穿過灌木叢進入月華山,熟門熟路的前往那日他們采摘野葡萄的林子,母狼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只在地上留下一堆骸骨和血跡,估計是被其他的野獸啃了,淩敬軒也沒有多想,兄弟倆放下竹簍就麻利的采摘起野葡萄來了。
“哥,你幹嘛去咧?”這個時節,大部分果子都熟透了,他們很快就摘了大半竹簍,淩敬鵬擡首的瞬間,卻見淩敬軒拿着鋒利的鐮刀往更深處走去了,臉上不禁爬上些許疑惑,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
“我想看看附近有沒有其他的果子,你先摘着吧,我很快就回來。”
淩敬軒回頭丢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揮舞鐮刀的動作絲毫未見停頓,很多果子都是能做果醬的,但說到味道的話,卻沒有幾樣果子能達到葡萄甜酸皆宜的程度,為了長久打算,他必須盡可能的多找出一些能制作果醬或其他食品的果子,冬季來臨之前,他不止要蓋房子,還要大幹一番呢。
“那你小心點,別往太深處去,山上野獸多,萬一遇到啥兇狠的就糟了。”淩敬鵬聞言停住腳步,不忘擔心的叮囑兩句,雖然他比誰都清楚,大哥是個有本事的,根本不需要他瞎操心。
這次淩敬軒沒有再回複他了,只是背對着他擺擺手,表示聽到了,滿頭大汗的淩敬鵬見狀也折了回去,繼續手腳麻利的采摘葡萄,天知道當他聽到淩文說一罐果醬賣一兩銀子的時候有多震驚,随之而來的卻是對自家大哥鋪天蓋地崇拜與對賺錢壓抑不住的激動,甭管這錢是大哥賺的還是他自己的,他都興奮不已,總歸是他們兄弟的不是嗎?
另一邊,淩敬軒家裏,他們出門後,倆包子扭捏的捧着他們順便給嚴晟睿買的衣服進入屋子裏,不過,嚴晟睿好像正在睡覺,兄弟倆不禁誇張的呼出一口氣,趁淩文找地兒放衣服的空檔,可愛的小包子蹲在嚴晟睿面前好奇的打量他的睡臉,眉峰時不時的皺一下,小嘴也是一會兒高高撅起,一會兒又癟了下去,小臉上的表情變化別提有多豐富可愛了。
“哥,你說他真是我們的父親嗎?”大着膽子伸手戳戳他的臉,小包子轉頭望着哥哥巴巴的問道,內心深處,他還是很渴望這個父親的。
“好奇這些幹啥,反正他傷好了就要離開,小武,我們不是說好了只要爹爹嗎?”
淩文瘦小幹煸的身體一僵,随即撇撇嘴不爽的走過去,又黑又亮的眸子裏交織渲染着怨念,渴望與糾結,弟弟的心思他咋會不懂?可,這些年,奶常在他耳邊念叨,要不是這個男人,他們也不至于淪落到這步田地,所以自打他懂事後,心裏對這個所謂的父親是懷着無限怨念的,當然,他同時也是渴望的,雖然他絕對不會承認就是了。
“可是??鐵娃子都有兩個爹爹,我也想要兩個爹爹,這樣以後那些人就不會再罵我們是沒爹沒娘的野雜種了。”
小包子聞言低下頭委屈的對着手指,眸底隐隐爬上淚花,他就是不明白,為啥父親都回來了,爹爹和哥哥卻還要趕他走呢?
淩文心裏一陣難受,放下衣服摟住他的肩膀,同樣含淚的說道:“小武乖,這些話不要在爹爹面前說,不然咱爹該難過了。”
“我知道,我就是在你面前唠叨唠叨,哥,我們真的真的不能要父親嗎?”
埋首在他頸窩處郁悶的點頭,小包子擡首淚眼汪汪的看着他,眼底的希夷毫不掩飾,淩文心裏一疼,再也沒辦法強辯,斂下眼結結巴巴的道:“也??也不是,我悄悄問過小叔了,他說如果爹爹願意,他就可以留下來,小叔還跟我說,讓我們不要幹擾爹爹的決定,過去的五年爹爹會癡癡傻傻的全是拜這個男人所賜,現在爹爹好不容易清醒了,我們作為他的兒子如果忤逆他的意思,他肯定會傷心,我雖然不是完全明白小叔的意思,但我覺得小叔說的是對的,只要爹爹願意留下他,我也願意忘記過去的一切接受他,小武,這話我只跟你一個人說了,你記住誰都別說哦。”
“嗯,可是哥哥,你不是經常教訓爹爹嗎?”
小包子乖巧的點點頭,眨巴着雙眼天真無邪的??吐槽,淩文身體一僵,逐想起自個兒平日裏盡吆喝他爹,小臉不禁一紅,轉身大跨步走了出去:“我,我那不是怕爹爹亂花錢嘛,咱家賺那幾個錢容易嗎?爹爹又不是個會過日子的,我當然要看着點兒了,嗯,就是這樣??”
“哦,這樣啊!”
淩武狀似恍然大悟的點頭,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兄弟倆很快消失在房間裏,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嚴晟睿并沒有真的熟睡,他只是在閉目養神罷了,早在他們推開門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私心裏,他倒是想跟孩子們多接觸接觸,說說話,聊聊家長裏短,可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跟孩子相處,這才決定裝睡,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沒想到??倆孩子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全部被他聽了去,在聽到那個總冷淡傲然,拒他于千裏之外的淩敬軒過去五年竟癡癡傻傻的時候,心裏陡然升起一股陌生的鈍痛,難怪他會那樣對他,換做是他,怕是會一巴掌拍死他吧?知道得越多關于他的事情,他心裏就難受,越想盡一切努力補償他,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之中缺少了什麽,一時片刻又想不起來,最後只能歸根于他失憶忘記了。
睜開眼撐起身體拿過淩文随便擱在一旁的新衣服,雖然質量看起來真的不咋地,但嚴晟睿卻緊緊的拽着它們,冏冏有神的虎眸褪去先前的痛楚,綻放出從未有過的堅定:“淩敬軒,你們父子三人我要定了。”
不管将來他會否恢複記憶,是否真如淩敬軒所言擁有尊貴的身份,他都不會忘記今日的決定,定要許給他們一個幸福美滿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