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日子在繼續，大房亂了
平靜又忙活的日子總是匆忙的，上午剛送走酒樓前來拉魚的馬車，老王又親自拉着三大牛車壇壇罐罐來了，因為淩敬軒的訂貨量非常大，先後兩次訂貨時間又很密集，老王也是實誠，這兩天果斷暫時結束了集市上的買賣，親自帶着窯子裏的夥計連夜幫他燒制，這不，短短兩天就給他送來了一半的東西。
“淩大公子，酒壇只有一百個，你後來追加的兩百個因為制作工序繁複，還沒有做出來，今兒我先給送來一百個酒壇，一百個小罐子，以及五十個你指定的大壇子，你瞧瞧這是不是你要的模樣？”
招呼着夥計将牛車停在門口，老王主動掀開搭在上面的油布，淩敬軒兄弟倆湊近拿起其中一個小罐子看了看，大大的淩字幾乎占據了純白瓶身的三分之一，瓶底則是小小的淩家果醬四個字，簡單幹淨的制作工藝，兄弟倆相繼點頭，表示非常滿意。
“嗯，就是這個感覺，以後就按這個标準做。”
看着清一色的白色配上深褐的字體顏色，淩敬軒笑容燦爛，他在古代的第一份事業逐漸步上正軌了，雖然目前只決定做三個月，但由此賺來的錢将會作為他以後的創業資本，為他創造更多的財富。
“哎，大公子你滿意就好，我還怕達不到你的标準呢。”滿頭大汗的老王連連賠笑，對淩敬軒，他的印象早已徹底颠覆。
“別大公子大公子的，以後王哥就叫我敬軒吧，咱鄉下人家沒那麽多講究。”相比老淩家處處都要講究面子，淩敬軒就随和多了，面子他也愛，只是愛的方式不同。
“那哪成啊，我一個啥都不懂的鄉下糙漢子，哪能直接叫你的名字？不如這樣，以後我就叫你淩老剃巴。”
聞言，老王連連擺手，抛開圍繞在淩敬軒身上的那些傳聞不談，他可是真正的讀書人，有着童生的頭銜咧，在鄉下這種地方，讀書人無疑是倍受尊重的，五年前要不是出了那種事情，淩敬軒又何至于落到人人欺辱的地步？
“成，王哥高興就好。”
淩敬軒也沒在這種可有可無的事情上堅持，回身對淩敬鵬說道：“這些罐子很快就會派上用場，你帶他們去後院卸貨，我先跟王哥把賬結了。”
“好，你們跟我來。”
說着，淩敬鵬招呼着趕車的夥計們跟他一起繞到後院去，而淩敬軒則拉住想上去幫忙的老王：“王哥，讓他們忙活去吧，咱進屋喝杯茶。”
老王遲疑的看看他再看看夥計們，好一會兒才無奈的點頭，他一個鄉下集市上的小商人，實在是有些不太适應淩敬軒的熱情，當然，不是反感，而是受寵若驚，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在讀書人的面前，任何人都是低人一等的。
“王哥，按照我們說好的價格，酒壇是二十五文一個，那種小罐子我聽說你還是收三文錢一個，不過我又是訂做又是要求刻字什麽的，也不能總讓你吃虧不是？就五文一個吧，王哥你別急，先聽我說完。”
兩人在堂屋坐下來後，淩敬軒主動談及錢的問題，話才說到一半，老王就忍不住想插嘴了，可他還沒來及得出聲就被淩敬軒擡手打斷，确定他不會再插話後，淩敬軒才繼續微笑着說道：“我知道王哥幫我做那個酒壇根本沒賺到錢，可能還會虧本，以前我要的數量少，本身經濟也有限就算了，現在我跟鎮上的酒樓簽署了長期合作的契約，對方也付給我一筆可觀的定金，只要王哥不嫌棄，以後咱們合作的機會還多得是，我也不能總占便宜不是？所以就這麽決定了，小罐子五文一個，至于那個大壇子，就按你說的，三十文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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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深思熟慮後的結果，他将來要訂做的東西還很多，老王是個實誠人，可以長期合作“你都這樣說了，我要是再不同意就矯情了，成，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淩老弟，咱們可說好，只有小罐子漲價，其他的都按原價。”
聽他說了一長串，原本還有些擔心的老王果斷同意了，心裏對淩敬軒越發滿意，同時也替老淩家可惜，多好的孩子啊，他們居然也舍得舍棄，要他的兒子有這麽好，別說是男人産子，未婚懷孕了，就算是殺人放火了他都願意陪他一起面對。
“呵呵……好，那我們就把這次的賬結了吧，酒壇子一百個是二兩半銀子，小罐子五百文，大壇子一千五百文，總共是四兩半銀子，你看對不對？”
淩敬軒這人就這樣，別人真心誠意對他，他也會給予回報，相反，別人要是欺到他頭上，必然要承受他千萬倍的回擊，他不是聖母，別人打了左臉還主動伸出右臉去給別人打，任何得罪他的人，他都不會輕易放過，哪怕是他的血親也不行。
“對對對，淩老弟是讀書人，咋能算錯？”
老王這次倒是沒有推拒，沒辦法，為了這次出貨，他也請了不少短工，得給人家發工錢吶“王哥說笑了，讀書人又不是聖人，哪有可能不犯錯。”
淩敬軒邊說邊摸出早已準備好的銀錠子推到他面前，銀貨兩訖才有可能長期合作，他可不是個習慣欠賬賴賬的人。
“呵呵……多謝淩老弟照顧我的生意，我就不客氣了。”
眉開眼笑的收起銀子，老王嘴上還不忘客套一番，淩敬軒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等淩敬鵬他們卸完貨，差不多是兩刻鐘以後的事情了，送走了老王等人，淩敬軒本想親自去一趟趙家的，可卻被小包子主動攬了過去，淩敬軒無奈，架不住小包子純真可愛的眼神，終究是點頭同意了。
“這個你們帶身上，遇到壞人別客氣，灑到他們身上就好。”
不過，在他們離開之前，淩敬軒分別交給他們一個簡單的白色小布袋，那是他昨晚睡不着，點油燈熬夜做的，第一次拿繡花針，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難，不過針腳也談不上好看就是了，裏面裝的是他自己搗騰的毒藥，就是那天他用在淩三爺身上那種，為了孩子的安全，他也顧不得別人的安全了，只要那些人不主動傷害他們，他相信懂事的小包子也不可能胡作非為。
“嗯，那爹爹，我們先去了。”
倆包子并沒有多問，在淩文的帶領下，兩人一前一後的跑了出去，看着他們的背影，淩敬軒輕笑着搖頭，終究是孩子啊！
“哥，我們今天要進山嗎？”
壇子有了，他們是不是該開幹了？
“嗯，待會兒等趙大哥他們過來就去，我答應張掌櫃的一千斤果醬得盡快做出來。”重新坐下來，淩敬軒邊喝茶邊随口說道，腦子裏卻在琢磨着另一件事，已經兩天了，差不多該來了吧？
“對了哥，你教我辨別菇子行不？”早就琢磨着這事兒的淩敬鵬期待的問道，果醬他差不多已經會做了，既然菇子也能賣錢，他也想幫大哥分擔一些。
“嗯？可以啊，不過？”
“敬軒，你咋沒鎖門啊，剛才我見小文他們又跑出去了，說是去趙家，你咋還這麽放心啊，萬一又出啥事兒咋整咧？”
淩敬軒話沒說完，淩王氏的大嗓門兒就響了起來，不多時，穿着粗布麻衣的她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兄弟倆彼此對看一眼，雙雙起身迎向她：“娘你就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倒是你，雙身子的人咋還健步如飛呢，萬一驚了我的妹妹咋辦？”
“就是，娘，我們可盼着妹妹早日出世呢。”
兄弟倆一左一右，一唱一和，搞得淩王氏不禁羞紅了臉：“誰告訴你們是妹妹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有身子，當年懷着你們的時候，我還下地幹活咧，不也沒出啥事兒？放心啦。”三十幾歲的人了，還讓倆兒子來擔心，淩王氏唯一的感覺就是臊得慌。
“那時候哪能跟現在比，娘，你現在是屬于高齡孕婦，不注意咋成？”扶着她坐下來，淩敬軒難得的唠叨，他是真心期待這個孩子到來的。
“鄉下人哪來那麽多講究。”雖然嘴上還是嘟囔着，淩王氏臉上的笑容倒是分毫不減，羞臊歸羞臊，兩個兒子關心她呢，她能不高興嘛？
“娘，你就是這樣不講究才總讓別人使喚，以後可不準這樣了，大哥是大夫，他說要注意咱就得注意點，不然真要有個萬一，到時候哭的不還是你？”
另一邊的淩敬鵬就比較不客氣了，眼底的小心翼翼無處躲藏，赤裸裸的呈現在至親的面前，這下淩王氏可不敢再回嘴了，動了動嘴皮子，好一會兒才再次擡起頭興奮又小心的說道：“敬軒，你猜那邊出啥事兒？”
“啥事兒？”
見她一副八卦的模樣，淩敬軒無奈的搖搖頭，興致缺缺的随口問道，他是雙性人，能懷孕生子沒有錯，可他畢竟不是小娘們兒，對那些八卦啥的可一點興趣都沒有，特別是老淩家的八卦。
“今兒一早大哥大嫂不是去鎮上了嘛，剛才他們又灰頭土臉的回來了，還把淩敬衛那個狗東西也帶回來了，聽說他那岳父不知道在哪得知他跟素華成親多年之所以沒有孩子，全是因為他天生精寒，根本不可能讓人懷孕，人鬧着要和離呢。”
前晚發生的事情淩敬鵬并沒有跟她詳細說，她自然也不知道淩敬衛天生精寒的事兒就是淩敬軒說的，眼看着大房一家亂了，她比誰都高興，多年的惡氣仿佛一瞬間出了。
“哦？那和離了嗎？”
對于這個結果，淩敬軒是一點都不意外，趙掌櫃只有一個女兒，還指望她生個孩子出來繼承家業呢，以前他們以為是趙素華不孕就算了，現在知道真正不孕的是淩敬衛，加上他對他的不滿，提出和離也是理所當然的，雖然和離的女人比被休棄的女人要稍微好一點，難免還是會遭人指指點點，但以趙掌櫃的身家和趙素華不算差的長相身段，再給她找個乘龍快婿也是不難的。
“怎麽可能啊，和離對女人是比較好，但也代表做錯事的是男人，你覺得以大房的為人，他們能同意嗎？我出來的時候他們正在上房哭哭啼啼的呢，連老爺子都被請回來了，估摸着晚點他們還要去鎮上找趙家說事兒。”
“有啥好說的？是他自己不能讓女人懷孕，難不成他還想休了人家？”
撇撇嘴，淩敬鵬毫不客氣的說道，大房孕有兩子一女，長子淩敬泓，今年二十五了，幾年前娶了隔壁村地主的女兒，這些年一直在家裏幫忙老爺子管理私塾，次子淩敬衛，二十二歲，十五歲的時候就娶了鎮上雜貨鋪掌櫃的女兒，自己也當上了少掌櫃，唯一的女兒淩曉彤，今年十九歲，三年前就嫁給了隔壁鎮富戶，連生兩個大胖小子，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在這件事沒發生之前，大房可謂是順風順水，樣樣都壓着二房三房，平日在家裏大伯一家就自視甚高，現在終于輪到他們嘗嘗苦果了。
“休？你也太小看你大伯了，他們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屑的冷哼一聲，淩王氏語氣難掩嘲諷，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們還觊觎着人家的那份家産呢。
“呵呵……趙掌櫃可不是吃素的主兒，娘你就別摻和了，由得他們鬧騰去。”
淩敬軒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早在他說出淩敬衛的事後，他就預料到這種結果了，不過，他還是小看了淩家人的無恥就是了，都到這份兒上了還指望巴着人家不放，真心是極品中的超極品，牛逼到家了。
“我省得，你當我還跟以前一樣啊，我現在就盼着敬翰的病早點好，我們能早點分家，你們三兄弟和和睦睦的撐起咱們的小家。”
無意識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淩王氏一掃先前的冷嘲熱諷，臉上露出赤裸裸的母愛光輝，淩敬軒兄弟倆見狀彼此對看一眼，就是這個理兒，他們要怎麽鬧騰就鬧騰去，只要不來招惹他們就好，想要他們主動幫忙？一句話，沒門兒！他們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