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生總是要喪失一點節操
下課了，一整堂課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的顧曉雨整理着桌面上并不多的東西，準備先回寝室一趟。
A大研究生的宿舍是兩人間，他的室友是本地人，長期在家居住，所以這間不大的寝室幾乎就是他一個人的小天地了。
但是很遺憾，今天的他沒能順利回到寝室，因為一下課，一大群同學圍上了他，争先恐後地逼問了起來。
“顧曉雨，謝學長的那只寵物豬是你的吧？我在你的朋友圈看到過，一模一樣啊，名字也一樣！”
“對啊，看到的時候我都驚呆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是愚人節玩笑嗎？可是昨天也不是愚人節啊。”
“我不服，謝總怎麽可能會看上一只豬！我不服！不服！”
“香香現在呢？你把它送給謝際明了嗎？莫非你是想用這種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嗎？可惡，我也想賣豬求榮啊，這是騷操作！”
“開什麽玩笑，謝學長又不是自然人，據說他不是沒有注射愛情荷爾蒙嗎？再說那是一頭豬啊……”
顧曉雨被問得一個頭兩個大，這群人他大半都不熟，尴尬地準備找個借口逃走。
“曉雨，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你的論文有幾個地方得改改。”季澤熙走下了講臺，來到顧曉雨身邊，微笑着從激動的學生裏拯救了被困的顧曉雨。
顧曉雨感動極了，趕緊跟着季澤熙離開了教室。
到了辦公室，季澤熙給他泡茶：“不好意思，你喜歡的奶茶上次喝光後就沒有買，現在只有普通的茶葉和咖啡。”
“沒關系，我都可以。”顧曉雨腼腆道。
季澤熙把杯子遞給他，溫和地問道：“你知道我叫你過來是為什麽嗎？”
“是關于昨天的事情嗎？”顧曉雨心虛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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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很古怪，我想聽你從頭到尾說一遍。”季澤熙捧着杯子說道。
在昨天短暫的失控後，季澤熙好像已經恢複了過來，完全不像昨天那個會把和香香合照的謝際明P成自己的那個人了——如果不是顧曉雨瞥到了他的電腦屏保被換成了香香的話。
所以，教授你根本是沒有治好吧！也對，在代謝掉人造愛情荷爾蒙之前，他還是會狂熱地愛着香香。自然人的愛情荷爾蒙通常可以持續人的一生，但是人造愛情荷爾蒙的代謝周期卻還沒有人試驗過。
顧曉雨緊張地捧着杯子，嗫嚅了半晌後，鼓起勇氣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總之，我犯了個很大的錯誤。對不起，教授，這個東西甚至沒有經過藥品測試，我拿自己試了一次，感覺是有用的，就……就用它……對不起！”
其實事情本來不會這麽麻煩的，怪就怪顧曉雨之前跟幾人提起過，曾經找他進行過手游代抽卡業務的姑娘拉他去手工巧克力工坊做了幸運巧克力，妹子吃了之後一發就出了SSR，顧曉雨說過會給他們帶一些。幾人看到他放在桌上加了人造愛情荷爾蒙的巧克力，以為歐皇開光過的幸運EX巧克力……悲劇就這麽發生了。
這群人還真是相信他的幸運值。
唯一聽顧曉雨解釋了整件事經過的季澤熙，垂下眼簾，低聲道：“原來如此……原來是人造愛情荷爾蒙加上了引導劑的關系。但是引導劑竟然能讓人對動物産生愛情，難道這就是人造愛情荷爾蒙和天然愛情荷爾蒙的區別嗎？”
顧曉雨幹笑了幾聲：“實驗結果表明，人造愛情荷爾蒙确實可以……呃，就是引導劑這個非法材料……”
季澤熙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這個非法啊。”
顧曉雨大為窘迫：“對不起！我偷偷從實驗材料裏均了一點出來！”
“我沒有追究這個的意思，作為你的導師，你能在這個年紀研究出颠覆性的成果，我為你感到高興。昨天我想了一整晚，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把這件事解決掉，我會幫你一起研究藥劑，盡快代謝掉這種人造愛情荷爾蒙，畢竟這個狀态……真是太失态了。”季澤熙溫柔地笑了笑，眉眼清俊柔和，眼下還有一抹淡淡的青色，看得出來一整夜都沒有休息好。
顧曉雨更加愧疚了：“實在對不起！給您和大家添了這麽多麻煩。”
“不，其實我理當謝謝你。從前我一直困惑，愛情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身為新人類，我一生都無法體會到……”
“不是有愛情荷爾蒙嗎？雖然有點貴，但是對教授來說肯定不是問題。”顧曉雨疑惑道插了一句。
季澤熙皺了皺眉，微微抿起的嘴角昭示着他的抗拒：“我不會去用那種東西的。”
“啊？”
“我是說，如果讓我自己選擇，我一定這輩子都不會去用它。”季澤熙淡淡道，“所以要謝謝你，給了我一次體驗的機會。”
顧曉雨不太明白季澤熙在執拗着什麽，因為新人類不懂愛情的關系，愛情反而被奉為了一種奇跡般的體驗，無論是文學作品還是大衆觀念裏，新人類都對愛情抱着一種憧憬的态度，但是季澤熙卻奇妙地對此持否定的态度。
很久很久之前，還是個少年的季澤熙就曾經對他說過，他絕不會為愛情放棄原則。
甚至于，他連愛情都想放棄。
顧曉雨很想問問為什麽，但是這一刻，季澤熙臉上淡淡的嘲諷卻讓他閉上了嘴。
明明還是溫潤貴公子的眉眼，卻透着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疏遠。
總覺得，再問下去就太失禮了。
“明天我要出國參加一個學術會議，周末才能回來，你先把目前的研究進度發到我郵箱，周末來實驗室報道，我們盡快解決這件事。”季澤熙說道。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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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顧曉雨躺在床上，心裏惦記着人造愛情荷爾蒙的事情。現在的情況是謝際明搶走了香香，一門心思要強娶民豬；司徒凜昨天搶豬未遂，暫時偃旗息鼓，大概是在調查是誰暗算了他；謝天謝地，季澤熙教授表現得很正常，哪怕在荷爾蒙的威力下也能克制住自己，簡直是引以為傲的自制力；至于柳行……
咔嚓一聲，窗戶被人打開了，顧曉雨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誰？誰在那裏？”
只見窗臺上有個人影輕盈地跳了進來，像極了一只靈巧的野貓。
“還有誰？當然是你爺爺！”柳行沒好氣地說道。
“這裏是男生寝室啊！”顧曉雨叫道。
柳行氣憤道：“難道我不是男生嗎？”
“大佬，你是女裝大佬啊！你身份證上寫的性別都是女！”顧曉雨提醒他。
“滾，好像你沒見過我兄弟似的！”柳行氣得想掀裙子證明給他看。
吓得顧曉雨連連擺手：“不不不，不用了，我對男人沒興趣的，大佬也不行！”
柳行哼了一聲，拉開他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好像他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
“不對啊！這裏是三樓！”顧曉雨突然想起，自己的寝室是在三樓啊！
“呵，區區三樓。”柳行不屑地笑了，“我斷了一只手的時候還能從十三樓爬下去呢。”
“……”顧曉雨啞然。
雖然不知道大佬究竟在做什麽，但是好像很危險的樣子。
“趕緊穿好衣服，我帶你去個地方。”柳行催促道。
“幹嘛？我不幹違法亂紀的事情啊！”顧曉雨戰戰兢兢地說道。在被司徒凜坑過一次後，他現在警惕了很多。
柳行也不說話，把玩着一把精巧的蝴蝶刀，整個刀具在他手指間上下翻飛，比轉筆還要快，在微弱的光源下閃着熠熠的寒光。
“你小心點啊，萬一割到手，手指就沒了！”顧曉雨看得膽戰心驚。
“走？”
“……走走走。”
秒慫之後，顧曉雨認命地穿好了衣服，老老實實地走出了男生宿舍，和爬牆下去的柳行彙合。柳行帶着他走出了校門，然後騎上了一輛摩托車，一路風馳電掣地駛向郊區。
顧曉雨被一臉懵逼地帶到了一個房間，柳行面帶魔性的笑容，從衣櫥裏丢了一套女裝給他：“穿上。”
顧曉雨：？？？
被武力值超高的女裝大佬逼着一起穿女裝怎麽破？急，在線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