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張舊照片講述我們曾經的故事
“這什麽情況啊?”顧曉雨看到被警察包圍的實驗室,懵逼地抓了一個路過的同學問道。
“你沒看朋友圈嗎?實驗室昨晚被人非法入侵了,重要數據遺失,一片亂糟糟的。”同學說。
顧曉雨陷入了抓狂中,啊,他的實驗數據!!!啊啊啊啊啊,這可都是保密數據沒有備份的!!!
“季教授呢?聯系上了嗎?”顧曉雨焦急地問道。
“聯系上了,他說盡快回來。”
顧曉雨稍稍放心了一點。
因為警方還在調查取證,今天又沒課,顧曉雨也不知道還能幹嘛,做完筆錄之後就陷入了難得的無所事事狀态中。
要不,趁着今天這個難得有空的日子,回老家一趟把林阿姨的日記找出來吧,說好了要給謝際明送去,結果一直耽擱到了現在。
顧曉雨暗暗做了決定,坐上了回老郊區家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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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撸豬,你不是戀愛腦都治好了嗎?要是讓顧曉雨知道你瞞着他把他的寶貝女兒綁了回來,偷偷撸,信不信他跟你翻臉?”來找司徒凜商量事情的蔚藍,一進門就看到抱着香香喂飯的司徒凜,頓感不忍直視。
“以後能撸豬的機會不多了,抓緊時間。”司徒凜說。
“怎麽不多了?”蔚藍納悶道。
“我怕藥效消失之後我想吃烤乳豬了。”
“……男人,呵。”
司徒凜舉起明顯壯碩了一圈的香香,左看右看:“看來看去,也不過是一只普通的小香豬嘛,怎麽會有這種魔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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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愛情。”蔚藍笑眯眯地說道。
“不。”司徒凜抱着香香斷然道,“這叫失了智。”
“……”
意外的,這個被愛情荷爾蒙洗腦的家夥,竟然還挺理智的,蔚藍心想。
不過這也不奇怪了,雖然司徒凜這人經常表現得和他的親堂弟差不多,但其實心裏門兒清,就像他會搞出肌霸天團的企業文化,但實際上他本人并沒有剃光頭的打算——畢竟他的發際線是個優點。
“所以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顧曉雨?”蔚藍問道。
“這問題實在很難回答。”司徒凜陷入了沉思中。
“早晚要交代的,自己交代總比事後被捉奸在床的好。”蔚藍苦口婆心地勸道。
“……注意你的用詞。”
“你現在的問題和對不起老婆也差不多了。”蔚藍吐槽道。
“不啊,我這是背着兄弟綁了他女兒。”
“……你覺得哪個性質更嚴重?”蔚藍無語地問道。
“都不嚴重。前者是道德問題,後者是法律問題,介于女兒是一只小香豬,沒有獨立人格,不夠成被傷害的客體,所以沒有問題。”司徒凜說。
“你們文化人說起話來真是一套一套的。總之你自己多注意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顧曉雨的性格你也知道,你說了他也不會把你怎麽樣。啧,歐皇就是脾氣好。”
香香看眼前兩個大男人一直在叨叨個不停,卻不給它投喂,生氣地要跑,司徒凜放開了她,任由她溜到一旁自己吃了起來。
“我想想吧,真說了,他心目中季澤熙的光輝形象可就崩塌了,他大概會挺失望的。”司徒凜說道。
蔚藍壞笑了起來:“這不是更好嗎?打擊情敵不要手軟啊,一定要在老丈人面前死命黑一黑競争對手。”
司徒凜看着香香吃得香噴噴的樣子,只留給他一個圓潤的屁股,深深嘆了口氣:“知道了,回頭我跟他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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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曉雨回到了老家。
說是老家,其實只是一間窄小的老舊住宅,也是母親夏雨容唯一留給他的東西。
沿着逼仄陡峭的樓梯往上走,髒污的牆壁上還隐約看得到他小時候塗鴉過的痕跡,這讓顧曉雨很自然地回憶起了童年時的往事。
其實過去的時光還沒有走得太遠,可是顧曉雨仔細回想的時候,卻已經感覺到了模糊不清。
記憶裏的母親是個很特別的女人,顧曉雨到現在都沒有在身邊見過她這樣的女人。她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讓她和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她的話很少,看着他的眼神卻很專注,有時候顧曉雨都不知道她是在透過他看着誰。
小的時候,顧曉雨是個愛聽故事的小男孩,母親給他買了童話書,每晚都給他講故事。他所在的幼兒園很簡陋,老師也很粗暴,只有一個新來的老師對他們這些孩子很溫柔,她喜歡給他們講故事。
顧曉雨深深地記住了其中一個,并不是因為這個故事有多特別,而是因為他在給母親複述這個故事之後,她說了一些讓當年的他無法理解的話。
那是一個溫馨的童話故事。關于草原上一群害怕狐貍的兔子,和一只新來的狐貍,新來的狐貍喜歡上了一只兔子,兔子很怕它,但是在狐貍的努力下,兔子明白了這只狐貍的心意,它們相愛了。
這只是個普通的哄小孩的童話故事,在顧曉雨把這個故事告訴母親之後,她靜靜地看着孩子稚嫩的臉龐,突然流下了眼淚。
“曉雨,狐貍是不會愛上兔子的。”她說。
顧曉雨執拗地問為什麽。
“因為狐貍會吃掉兔子,這是它的本能。哪怕它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去吃自己喜歡的兔子,那其他的兔子呢?一邊說愛着兔子,一邊吃掉它的同類,這樣的愛人,兔子不會覺得可怕嗎?”
四歲的顧曉雨不明白,懵懂地看着淚流滿面的母親,擔憂的去擦拭她的臉,讓她不要再哭了。
母親抱着他哭了很久,很久很久。
顧曉雨用鑰匙打開了塵封已久的家門。
空間局促的房間依舊是原來的樣子,只是因為長期無人居住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空氣裏一片沉悶的氣味。顧曉雨打開了窗子,徑直來到床邊,從床底拖出了一個箱子,翻找起了謝際明養母林雪娟的日記,他記得母親說過她把一些不用的舊書都藏在了這裏。
顧曉雨将裏面的書一本一本地翻了出來,裏面有不少母親的藏書,還有他小時候看的繪本,都被整整齊齊地收納在這裏。
顧曉雨拿起了一本詩集,這本詩集已經很久了,紙張泛黃,他好似受到了某種感召,翻開了這本屬于母親的詩集。
一張泛黃的舊照片掉了下來,是母親夏雨容和一個男人的合影,可是怪異的是,和她合影的人卻被油漆筆塗掉了臉。
和夏雨容合影的人,是誰?
顧曉雨心中隐約猜到了。
他撿起舊照片,翻到了背後。
後面只有兩個充斥着憤怒的潦草字跡。
騙子。
顧曉雨的手像是觸電一般顫抖了一下,輕飄飄的照片落了下來,吹起了地板上陳年的浮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