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教授的回憶殺

“……真不是我。我在你眼裏就是這種買通你的管家偷走你的老婆然後跟你要贖金的LOW貨嗎?你醒醒!我要是要針對你,早就派出一百個肌肉硬漢沖上門了!”司徒凜在接到謝際明的質問電話之後,心态崩了,萬萬沒想到他在情敵眼中竟然是這種人設!他是那麽LOW的人嗎?!

再說了,正版香香可是在他的手裏。謝際明這個傻逼拿着一只假香香愛得死去活來還為它離家出走,等他知道真相的時候心情大概很複雜了。

好不容易解釋清楚,讓謝際明相信這一切并不是他搞的鬼。司徒凜趁熱打鐵地說道:“現在倒是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幫忙,聽說你家和警界的關系不錯……”

搞定了謝際明,司徒凜在書房裏走了幾圈,蔚藍在一旁問道:“有什麽想法了?時間不等人,把顧曉雨救回來的事情可拖延不得,你以前不是在X裏布置過暗線嗎?”

“以前的确有一條,但是顧曉雨之前被抓到那一次,線人已經曝光,不得不離開了。現在有點麻煩……讓我想想……”司徒凜思索了半天。

自從那次失敗的游輪拍賣之後,司徒山海的行動就小心翼翼,對自己被跟蹤的情況十分警惕,很難在他有防備的情況下跟蹤到他,除非他能在他的車輛上安裝定位儀,可是這就太難了,司徒山海身邊的人也不傻……

等等,好像還真有個傻的。

司徒凜腦中靈光一現,興奮地回頭對蔚藍說道:“我有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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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曉雨醒了。

醒來的第一時間,他和每一個離不開手機的現代人一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機——沒有。

一下子清醒過來的顧曉雨從地上跳了起來,頂着疼痛的腦殼翻找起了自己的手機。

他起身的聲音驚動了隔壁的人,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曉雨,你醒了?”

“季教授?你怎麽在這裏?”顧曉雨趕緊走到了牆邊,他和季澤熙隔着一堵上鎖的鐵門,“這裏是哪裏?這是怎麽回事?”

“我是被人綁架的,你呢?還記得暈過去之前的事情嗎?”季澤熙問道。

顧曉雨這才回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他被三個陌生的女生拜托抽卡,連抽了六十連,超過了他一天的正常抽卡次數。然後有個陌生的男生拜托他看一下箱子,自己去上個廁所,之後就沒有回來。他擔心那個男生,拖着箱子去找人,結果被人在廁所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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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操作,簡直是沖着他來的,下手的人絕對對他很熟悉!

可是又有誰會對他這麽做呢?

顧曉雨摸了摸後頸,那裏曾經被刺穿過,無數個日夜裏,他都被這樣冰冷而恐怖的噩夢驚醒。

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我們被綁架的事情,和實驗室資料失竊恐怕脫不了幹系。”一門之隔的季澤熙分析了起來,“我之前想了很久,他們恐怕是沖着人造愛情荷爾蒙來的。”

“抱歉,教授,連累了你。”顧曉雨愧疚地說道。

因為他的一己私欲,試圖用這個發明報複前女友,結果害的自己的四個好友陷入了一場匪夷所思的戀情中。現在還害得季澤熙跟他一起被綁架,如果季澤熙受到了什麽傷害,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了。

明明,明明他是那麽好的一個人……

“你一直都對我這麽好,小時候也是,現在也是。可我卻害得你和我一起被關在這裏,還有香香的事情……”顧曉雨越說越慚愧。

“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季澤熙說道。

顧曉雨困惑地發出了一個喉音。

季澤熙好像是背靠着鐵門,坐在那裏,兩人的直線距離還不到一米。

可是隔着一扇沉重的鐵門,身陷囹圄的兩人看不到對方的臉,只能聽到彼此熟悉的聲音。這種帶着距離感的熟悉,讓人很容易說出了從前不會說的話。

“真的,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好。”季澤熙溫柔地說道。

“不不不,教授您千萬別這麽說。我一直都很感謝你,我在謝家山下遇到你的時候……對你來說,那可能只是一個舉手之勞,可是對我來說……我的一生,都被改變了。”

不确定的時間,不确定的環境,不确定的危險,明明不是一個合适談心的地方,可是顧曉雨卻偏偏說了出來。

他害怕自己再也沒有機會開口說出來。

如果綁架他的人真的是X的人,甚至是蘇妍,他們還會做什麽呢?索要人造愛情荷爾蒙的配方?殺人滅口?

也許他無法活着離開這裏。

“那時候,我在孤兒院裏呆了一段時間。我不喜歡那裏,到現在我都不喜歡那裏。除了柳行,我沒有別的朋友。我總是很想回家,可是我已經沒有家了,所以我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謝際明的身上。教授你是知道謝際明小時候的事情的吧,小的時候我們是門對門的鄰居,在林阿姨去世之後,我媽媽收養了他,大概有一年的時間。之後謝家的人找到了他,帶走了他……”顧曉雨也坐了下來,靠在鐵門上,森冷的寒意從後背一直沁入他的身體裏。

“臨走前他留給了我一張紙條,上面寫了他新家的地址,就是謝家現在的位置。我給他寫了很多信,在家裏的時候寫,到了孤兒院裏還寫,陸陸續續地寄出去,寄了十幾封,可是我從來也沒有收到回信,一封也沒有。”

“我真的……很不甘心。哪怕到了今天,我都耿耿于懷。可是我問不出口。現在我住過了謝家,見過了他的父母,大概知道一切的原因,可是那時候的我并不知道。我總是抱着虛無缥缈的期待,等待着奇跡的發生,因為它總會發生,所以我一直都僥幸着。”顧曉雨抱着膝蓋,輕聲說道。

“那個時候也是這樣。我偷偷跑出了孤兒院,全身上下只有幾塊錢,孤注一擲地去找謝際明。我問了好多人,在報刊亭對着地圖研究了好久,坐公交,換地鐵,步行,一路走到了謝家主宅的那座山頭。可是我進不去……整座山頭都是他家的,欄杆上都是監控,門衛絕對不會放任何一個沒有預約的人進去。我就在那裏傻傻地徘徊着,走着走着就哭了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覺得很委屈。我們曾經那麽好,好到可以睡一張床蓋一條被子,可是現在呢?我們再也不可能那麽好了。”

季澤熙當然記得。那個炎熱的夏日午後,他坐的車經過謝家住宅附近的路,司機晃了神,差點撞上渾渾噩噩的顧曉雨。

他下車跟這個孩子道歉,發現他哭得厲害,還以為是撞傷了他,要帶他去醫院。

他說自己沒有事,并不是因為被撞到了才哭,車子停得很及時,根本沒有碰到他,他是自己跌倒的。

“那你為什麽哭?”十六歲的季澤熙問道。

哭得像是一只被主人抛棄的小奶狗的男孩子,用力擦了擦眼淚,說了一個全然出乎他意料的回答:“因為天氣太熱了,我想吃冰。”

這個幼稚的謊言,季澤熙沒有拆穿他。

他讓司機去買了冰激淩,自己陪着他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夏日的蟬鳴聒噪,樹蔭下也一樣炎熱,只有手裏涼絲絲的冰激淩,給渾身是汗的兩人帶來一絲涼意。男孩子果然不哭了,而是努力吃掉快要融化的冰激淩。

他聽這個男孩子說了自己的故事,一個一出生就沒有父親的自然人,失去了他的母親,被送到了孤兒院,他偷偷跑出來找自己的朋友,可是卻沒有找到。

他好似并不想提起自己的朋友,含糊的一筆帶過,季澤熙甚至不知道他的朋友是誰。

“我想媽媽了,特別特別想。我有好多話想跟她說,可是都來不及了……我一點也不喜歡孤兒院,那裏的阿姨都很兇,大家也不喜歡我,他們總想欺負我,還有柳行……”男孩子叨叨絮絮地訴說着自己的苦惱,眼眶裏的淚水悄無聲息地落在了融化的冰激淩裏,被他大口大口地吃掉。

那時候的季澤熙正因為關系破裂的父母而苦惱,可是他的煩惱,和這個無家可歸的男孩子相比,奢侈得全然是另一種人生。

“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季澤熙對他說道。

就讓一切都好起來吧,季澤熙想道,至少,讓這個人的人生好起來。

薄暮冰輪說:

不黑的時候特別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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