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回頭走了不遠,就遇見了如意公主的丫鬟

想必一定會愛上郎雲舒。

但問題是……她不是男子,趙鴻意才是……

塗紫蘿見郎雲舒出來了,冷哼一聲摔袖而去,她很有自知之明。

自知和郎雲舒對上沒有好結果,索性就這麽算了,連自己出鴻鈞館的目的都一并忘記了。

還是她身邊的小丫鬟提醒說:“小姐,咱們不是還要去接夫人麽?”

塗紫蘿這才又折返出了鴻鈞館。

“婉婉,帶着你的朋友進來吧。”郎雲舒輕柔一笑,莫小棋覺得這寒冬臘月裏,花都快開了。

三人跟着郎雲舒進了鴻鈞館。

這鴻鈞館地方極寬敞,分成了無數套間,就是為了這些夫人小姐進宮之時有居住之所所建。

而鴻鈞館的南邊幾間套房裏,就住着朝中地位最高的大官家屬,自然郎雲舒也在其中。

“婉婉,你不是去了宣王府邸?如何會出現在宮裏?是宣王欺負你了?”郎雲舒坐在桌邊,丫鬟為她卸下了狐裘。

這人的身材……莫小棋偷偷看了一眼,更是自慚形穢,郎雲舒的身材絕對是萬千女人的夢想。

即便是穿着厚冬衣,也能看出曲線來。

再對比一下她自己的幹瘦身材,她只能是默默哀嘆。

郎婉婉神色複雜的看了郎雲舒一眼,輕聲說:“我是在宣王府,不過明日的皇後壽宴是宣王操辦,所以,進宮幫忙。”

郎雲舒看她一眼,輕柔道:“如此看來,宣王殿下很看重你,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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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婉婉本有滿腔怒火和滿腔不屑,可偏偏對着這個姐姐全都發不出來。

只能是點頭悶悶應了一聲。

“婉婉啊,這是宮中,不可随意莽撞,休息一會兒之後,就趕緊帶着你的兩位朋友先行離開吧。”郎雲舒蹙眉,臉上露出些擔憂神色。

“嗯,知道了大姐。”郎婉婉又應了一聲,愣是被這個郎雲舒弄得沒有半點脾氣。

莫小棋和楚風更是一句話不說,幾乎要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不過目的這也達成了一半,劉翠娥沒見着,卻先見到了郎雲舒。

這兩人忘記了,可郎婉婉卻沒忘,低聲問道:“大姐,那個劉翠娥是不是也來了?”

郎雲舒愣了一下,不明所以道:“你怎麽想起來問她?”

“哼,就是看不慣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郎婉婉随口道。

“婉婉,你還是這樣口無遮攔。”郎雲舒嘆了一聲,“你啊,這張小嘴,懂不懂禍從口出?下回,可不要當着別人的面說這些話。”

“知道了大姐。”郎婉婉垂着頭,和平日裏直來直去的模樣全然不同。

“那劉家小姐,此刻在良貴妃娘娘處。”郎雲舒輕聲說道。

也是,劉翠娥是良貴妃的侄女,難得入宮,自然是要去拜見。

莫小棋不知為何,竟然松了一口氣,大約是因為見了郎雲舒的美貌無雙,已是自慚形穢。

若再見那劉翠娥,豈不是雙重打擊?

想來劉翠娥也是極美,只是走的是性感的路子吧?莫小棋在心中偷偷想着。

三人離開鴻鈞館的時候,郎婉婉一直悶悶不樂,也不說話。

楚風問她:“郎婉婉,你平日裏不是很傲嬌咋呼麽?怎麽見了一回你姐姐,連話都不會說了?”

“你懂什麽?臭颠勺的。”郎婉婉怼了一句。

莫小棋拍了拍楚風的肩膀,只說:“啧啧,那郎雲舒,果真貌美,連我都忍不住喜歡她。你說,郎小姐有這麽一個姐姐,能高興麽?”

自然不會高興,任誰也不會高興。

誰都不想自己差人一截,尤其,差的還是自己的姐姐。

再尤其,這個姐姐,還是那樣一副與世無争的蓮花性子。

“那你呢?”楚風反問道。

他更好奇的,是莫小棋怎麽想。

“我?”莫小棋隐藏起眼底的慌亂,淡然道:“我一個大老爺們,和一個姑娘家去争什麽?”

“啧啧,莫公子你說得是,你一個老大爺們,還是不要家姐比了。”郎婉婉覺得莫小棋的認識非常深刻。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一百七十四章 拍馬屁

莫小棋只是讪笑,不置可否,她心中當然有一杆天平,将她自己和郎雲舒擺在天平的兩端。

那天平只會讓她高高翹起,輕若無物。

臨近中午,趙鴻意帶着樹兒入了宮,見到莫小棋一臉的不悅,便問她原由。

莫小棋不肯說,他便去問了楚風。

楚風自然如實相告,又在末了添油加醋了一番,說這莫小棋看了那郎雲舒的美貌之後,便生了要讓位的心。

她要讓位?讓什麽位?趙鴻意惱怒,難不成她是想将他拱手讓人麽?

當他是個物件?還是可以随意送人的物件?

于是趙鴻意惱怒非常,将樹兒抱與楚風之後,一把拽着莫小棋進了房間。

“你去了鴻鈞館?”他上前一步,笑容複雜。

“嗯,去了。”莫小棋後退一步,一臉無奈。

趙鴻意深吸一口氣,将她攬入懷中,低聲問道:“怎麽?看見了郎雲舒?”

“嗯,看見了,十分貌美,如畫如仙。”莫小棋認真道。

趙鴻意咬牙,将她箍緊:“然後呢?”

“然後?沒有然後。”莫小棋覺得他莫名其妙,“怎麽?你是認為我自慚形穢了?還自卑不已,準備把你讓給她?”

看他臉上這着急的意思,顯然就是這樣。

“難道不是?”趙鴻意愣了愣,一瞬不瞬盯着莫小棋的眼睛看。

莫小棋噗嗤一聲笑出來,只說:“你別搞笑了,初時見她,我的确覺得自己什麽都比不上她,可仔細一想,我覺得,我也沒那麽差。”

嗯,沒這麽差。她又在心中肯定了自己一番。

“哦?真的?”趙鴻意輕笑,深覺得這才是莫小棋的本色。

“這是自然,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她可是這鴻國最獨一無二的靈魂了,嗯……這麽一想,她覺得心裏舒服多了。

“有理。”趙鴻意吻在她眉心,“你的确是這世間最獨一無二的靈魂。”

他不會為美色所累,只為這世間最獨一無二的靈魂傾心。

“那你呢?覺得是美色誘人,還是本姑娘誘人?”莫小棋其實心中忐忑,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她怎會不知曉?

趙鴻意似笑非笑,湊在她耳邊說:“若我說,美色與有趣的靈魂,我都要,又如何?”

“貪心!”莫小棋露出一抹輕嘲,眼中有些怒火。

“可是,你就是美色與有趣兼備啊?你在我心中,已是至美。”趙鴻意抿唇輕笑,明顯感覺到懷中女人身子放松下來。

明知這是男人的謊言,但莫小棋仍然覺得十分受用。

“無趣,明日你見了那郎雲舒,自然就知道什麽是至美。”莫小棋暗中翻了個白眼。

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挪不開眼的,她确信,趙鴻意也不會例外。

“明日?明日最該大放異彩的人,是你才對。”趙鴻意也同樣确信這一點,莫小棋才是這鴻國最光彩奪目的女人。

“得了吧,明日不出錯已是萬幸。”莫小棋被箍得快喘不過氣了,“能不能,先松一點點?”

“哦。”趙鴻意這才意識到他抱得太緊,“你放心吧,皇後不會讓自己的壽宴出包,即便出包,那也是壽宴表演結束之後的事情。”

确然,這良貴妃,可是準備了一出大戲要獻給皇後。

“那如意那邊……”莫小棋深覺得十分對不起如意公主,可她又不敢親自去道歉,只能差人又送了一對耳墜過去。

本以為對方會生氣惱怒砸了那耳墜,可送東西去的人只是說:“公主殿下平靜無虞。”

這越是平靜,莫小棋就越是覺得不對勁,心裏害怕這如意公主做出些什麽傷人傷己的事情來。

看來,一切要等明日看見她,才能認真道歉一回了。

翌日,衆賓客由宮女引路進了朝夕宮。一入宮門便見繁花似海,細嗅還有撲鼻清香。

莫小棋本想用自助餐的形式,但想了一圈之後,發覺并不靠譜。

這是冬日,宴席必然在室內,旁人挨凍尚可,這皇帝皇後可不能在寒風中凍着。

所以,朝夕宮的花園裏也只是布置成春日繁花似錦模樣,讓人感覺有融融春意。

一路花朵鋪道,衆人進入朝夕宮正殿,皇帝皇後的位置在高處,此刻正空懸。

餘下的位置皆按身份地位做了标注,一入門便能尋到。

每一人入朝夕宮都配以一錦緞團成的花朵,就別在腰間。

莫小棋在暗中調配人員,讓衆賓客都入了座。

“皇後娘娘駕到……”有太監高唱了一聲,一錦衣華服配鳳冠的女人落座後位。

但不知為何,皇帝還遲遲沒有來。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在的時候,皇帝帶着滿臉的怒氣的出現了,且并沒有發作的跡象。

按着往日的規矩,先是衆賓客送上壽禮。

公主皇子們的壽禮都和往年大同小異,沒什麽看頭。

無非是哪處的奇珍,哪處的異寶。

輪到趙鴻意,他起身上前行禮,朗聲道:“兒臣叩拜父皇母後,恭賀母後生辰,願母後青春永駐,福壽延年。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鴻意,這從哪兒學來的萬歲?哪兒有人能夠活一萬歲。”皇帝聽完趙鴻意的話,一掃面上的怒氣,臉色終于好看了寫。

趙鴻意擡眼,認真道:“父皇千秋萬代,國運便是您的運。”

“鴻意,甚得朕心。哈哈。”沒有人喜歡聽別人拍馬屁,皇帝也不會例外。

而此時皇後淡淡看了他一眼,只說:“宣王都這樣大了,本宮便也老了。不知,宣王今年是要送本宮什麽禮物?”

趙鴻意三年未在京城,往年也只是差人送一份不大不小的賀禮給皇後祝壽。

“父皇母後,兒臣今年送的禮,是給母後的禮,亦是給父皇給天下人的禮。”趙鴻意起身,側目喊了一聲,“來啊,上禮物。”

“咚……咚……”有鼓聲,一衆美男魚貫而入,有人推鼓有人擡桌。

“鴻意,這是什麽陣仗?可還沒到表演節目的時候。”皇帝疑惑不已,這批美男怎麽看着如此熟悉?

似乎,在哪兒見過?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一百七十五章 賀禮

皇帝細細想着,終于想到了這批美男的來歷。

這,這不是他親自挑選送去宣王府的那些面首麽?

趙鴻意拱手道:“兒臣沒什麽珍寶可以相送,不如,就送父皇母後一幅字吧!”

說吧,一身穿白衣的小美男送上狼毫,趙鴻意接過。

另一美男一卷白紙甩過桌面,趙鴻意提筆便書:萬壽無疆。

兩位美男将那墨跡未幹的字豎起,衆人紛紛稱贊。

趙鴻意的字的确遒勁有力,字意潇灑,但大家稱贊并不為此,不過逢場作戲。

趙鴻意怎會不知?他人覺得他是裝腔作勢,可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

“鴻意恭賀父皇母後萬壽無疆,鴻國基業千秋萬代永垂不朽。”趙鴻意朗聲說完,鼓聲漸起。

美男們扛着刻板印刷的家夥在這朝夕宮便跳出蒼勁有力的舞蹈,邊印刷出趙鴻意剛才寫過的字。

半盞茶的功夫,這“萬壽無疆”四個字便已印刷出上百份。

“父皇,這是刻板印刷術,将固定的內容雕刻在木板或是石板之上,用以墨或五彩顏色,便能複制出許多固定的內容。”趙鴻意說完,拱手靜候皇帝發言。

“鴻意,真是不錯的法子,以後這要是有什麽告示或是罪犯畫像,倒是能夠印上數百份分發。”皇帝雖有驚喜,但也并未到十分喜歡的地步。

他一個皇帝,怎會去操心這些事情?告示再麻煩,多請幾個人便是。

趙鴻意這時候又說:“父皇,自我鴻國開國開來,一直以讀書為上。可書本傳播實在艱難,全靠手工抄寫,因此國中書生所獲甚少。書本更是千金難求。”

“鴻意皇兒說得是,的确如此。”皇帝嘆了一聲,這也是他長久以來的一塊心病,希望國中學子能夠平等讀書。

不至于讓那些達官貴人壟斷了恩科。

“父皇,兒臣還有一禮。”趙鴻意拍手三下,美男們退下,一群美人入了殿。

趙鴻意高聲誦讀皇帝大作,一首歌詠鴻國盛世的詩詞,聲音郎朗,那為首的美人素手翻飛,在方塊之間撿弄。

墨上,紙上。

詩句聲落,方塊已然組成方才念過的那首詩。

又半盞茶功夫,這首詩便已印出百份,在場賓客人手一份。

“父皇,這是活字印刷術,能夠減去雕刻的時間,靈應用到每一篇文章。如此,國中書本傳播速度,必會大大加快,再建立專司印務的處所,如此,便能讓書本平價,寒門學子亦能買得起書本。”趙鴻意說完這話,靜靜等候在一邊。

賓客中的女眷,都隔在屏風之後,但趙鴻意的風姿仍然讓衆女心之所往。

甚至有大膽的千金偷偷從屏風後去看趙鴻意的的側影,只覺得這人豐神俊朗,果然如傳聞中一般。

皇帝看着手中印刷清晰的詩句,不由連說了三聲:“好,好,好。”

“鴻意,你這可是立了大功!大功!你想要什麽賞賜?朕都滿足你。”皇帝龍顏大悅,但這等喧賓奪主之事讓皇後頗為不滿。

原是她的生辰,怎麽就成了趙鴻意邀功的場合?

但她也無可奈何,不能發作,不過這也更加重了她要将郎尚書的女兒嫁給宣王的心。

看你如今的局面,還是宣王更得皇帝的心,只要能夠拉攏宣王,就能得到一大助力。

這皇後并無所出,只因為她是功臣之女,又賢惠大方,這才長久居于後位。

她想要能夠權位長久,自然只能拉攏他人所出的皇子。

這生母早死的趙鴻意,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啓禀父皇,這功勞并非屬于兒臣,兒臣也不過是個跑腿的。”趙鴻意的眼角餘光略過賓客看向藏在賓客之後的莫小棋。

莫小棋一愣,心知趙鴻意這是打算将她推上臺面。

皇帝微愣,手撫胡須道:“哦?是何等聰慧之人,竟然能夠讓你露出這般心悅誠服的模樣?”

趙鴻意拱手道:“父皇,是我府中門客,莫小棋。”

莫小棋?這樣一個陌生的名字落入大家的耳朵,誰也不曾聽過,什麽時候鴻國竟然有這般才俊?

可這時候趙鴻意又說了:“父皇可還記得前些日子的水利改造工程?那也是我這位門客的主意。”

皇帝聽完,沉默半晌,臉上的興奮卻是真的。

他當然知道宣王府中的莫小棋是誰,可那莫小棋,是宣王的男寵啊!

如此一個上不得臺面的人,竟然是天縱奇才!

“好好好,稍後這宴會結束,朕非要見見你這位門客不可。朕要好好賞賜他。”皇帝不願意讓莫小棋出現在臺面上,可又不願意讓此等英才埋沒。

只能先讓宴會繼續進行,他再細細思考一番要如何安排這個莫小棋。

讓他入朝中為官?可他雖有功勞卻無功名,這十分不妥。何況,這不是奪了兒子的心頭好麽?

可若賞賜黃金繼續讓他留在宣王府做男寵?這也太埋沒人才了!

皇帝真是拿不準主意,這可要如何是好。

趙鴻意再次拱手,只說:“兒臣先代莫小棋謝過父皇。”

他本來是打算一鼓作氣說出莫小棋的身份,可皇帝此刻竟然不急着見她?

往常若是出了此等英才,皇帝可是不會管場合,一定要立刻相見的。

趙鴻意疑惑不已,并不知道皇帝正為他的斷袖癖好左右為難。

殿上的美人退下,一曲美妙悠揚的《月光下的鳳尾竹》落入衆人的耳朵。

再細細看去,一個身着青衣男女莫辨的美人正坐在案前撫琴,他是何時入了殿?他們竟然沒有發現?

曲聲使人心頭舒坦,可随之而來的蕭聲又讓人心頭一震。

再看,宣王趙鴻意竟然站在琴師身旁吹簫。

朝夕宮門外,一雙修長白皙的手臂出現,手指做出鳥喙的模樣。

一個身穿修身長裙的女子赫然出現在衆人眼前,女子身上裝飾着白色的羽毛,眼角眉梢皆含風情。

頭上一支孔雀尾斜斜挽住長發,美目顧盼,衆人歡欣。

不知是誰說了一聲:“那不是郎家二小姐麽?”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一百七十六章 驚為天人

郎婉婉輕盈入場,琴簫相伴,衆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得眼睛發亮。

連那屏風後的夫人小姐們都被驚動了……

莫小棋躲在大柱子後窺看,她本以為沒有舞臺效果的情況下舞蹈會大為失色。

卻不想郎婉婉十分争氣,愣是将這一缺憾用優美的舞姿彌補了過去。

原本她是打算讓郎婉婉壓軸出場,可又擔心郎婉婉技藝不佳被那些千金們比下去。

最終決定,只能是讓她先聲奪人,有了她這新意在前,那些小姐們的表演再精良都變成了毫無新意。

郎婉婉真是十分争氣,加上舞蹈功底好,她跳得竟然有楊麗萍的八成好。

郎尚書看着自家女兒,臉上全是得意之色,他還從不知道,這個無用的女兒,竟然可以這般優秀。

那洛王趙穆然更是看呆了眼,他的死去的王妃,精通音律,舞蹈更是有天分。

如今看見郎婉婉,眼睛根本無法從她身上挪開。

已不是光彩照人可以形容,仿佛她就是那孔雀之靈,仙子下凡。

因着郎婉婉的目标一開始就是洛王趙穆然,自然是故意朝他投去了眼波。

洛王心馳神往,緩緩擡手抿了一點美酒,那樂聲中的郎婉婉不覺已經來到了他近前。

空靈又悠然的眼神讓洛王心肝發顫,能跳出這樣舞蹈的女人,是值得他欣賞的。

琴聲熄,簫聲滅,郎婉婉亦緩緩伏倒在地。

衆人拍手叫好,郎婉婉悠然退場。

“宣王真是好福氣,府中竟有如此美人相伴。”一個武将對着退場的郎婉婉垂涎不已,因着喝醉了酒,開始胡言亂語。

有人偷笑,有人議論,但一襲紫衣的趙鴻意卻握着簫唇角噙笑。

“羅将軍說笑,那乃是我義妹。”他不鹹不淡說出這話,衆人更是議論紛紛。

有人說宣王斷袖,有人說宣王脾性大改,竟然還會收義妹了。

那羅将軍哈哈大笑的說:“宣王殿下,不知您這義妹可有婚配?若沒有,豈不可惜?”

趙鴻意颔首,朗聲道:“小王正打算為義妹婉婉尋一佳婿。”

郎婉婉和莫小棋立在一處,聽得心中激動,她萬萬沒想到宣王會說她是他的義妹。

這無疑給她臉上貼金,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悅。

郎尚書坐在一旁,心知這女兒已經送到了宣王府,自然就是宣王府的人。

宣王說是義妹,那也是給他臉上貼金,這女兒的婚事,自然也由宣王做主。

“莫公子,真是……太謝謝了。”郎婉婉朝莫小棋投去感激的眼神,她從未這樣光彩奪目過,也從未這樣立在衆人面前被人稱贊過。

而這一切,都是她所向往的,更重要的是,給她帶來的這一切的人,是莫小棋。

“不必言謝,是你自己努力。而且,我們不是有了交易麽?為了達成我的目的,自然也不會虧待于你。”莫小棋讪讪笑道。

千恩萬謝的話已經說不出來,郎婉婉知道她已經身價倍增,即便嫁不成洛王,那将來的夫婿也非常人。

節目還在繼續,莫小棋讓那些府裏的美人排練了舞蹈及歌曲。雖然不至于驚豔,但也因為獨特的音樂讓衆人賞心悅目。

她深知,這是皇宮,不是青樓,那些輕浮的東西上不得臺面。

所以,一切還以莊重為主。

皇後非常歡欣,只因為這是她過的壽辰裏最隆重的一次。

莫小棋知道,這場壽宴她盡力了,她第一次安排這樣的場合,已經是竭盡全力讓其不失皇家莊重又有新意。

她所承諾的,已經實現。

但這場壽宴的高潮并不在此,她藏身在柱子後,将目光投向皇後下方的空座。

那本該是良貴妃的位置,可現下卻空着。

“聽聞各位大人家中的千金也為皇後的壽宴準備了一番。”皇帝手撫胡須,面上盡是期待。

不過他所期待的不是千金們的表演,而是期待宣王能夠将誰看入眼。

這場壽宴,說是壽宴,其實他是想為宣王擇妃。

皇後笑道:“皇上,那郎家千金郎雲舒,可是好好準備了一番。”

稍時,有千金入場,表演的不過尋常節目,衆人提不起興趣。

有了珠玉在前,後來者再如何拼命也是枉然了。更重要的是,這些千金也無心表演了。

自知不如人,怎還能盡心?

那塗紫蘿彈奏了一曲古曲,卻無人欣賞,回到屏風後,已經是氣得咬牙切齒。

她怎麽也沒想到,郎婉婉竟然會搖身一變變成宣王的義妹!

“郎大小姐,你這位妹妹,可真是厲害,我看你,也根本比不過她。”塗紫蘿将怒火盡數撒到了郎雲舒身上。

但郎雲舒根本不接茬,只是淡淡一笑,溫柔道:“家妹的榮光,亦是我的榮光。”

“哼,你倒是心寬。”塗紫蘿冷哼一聲,轉向一言不發的劉翠娥。

“翠娥姐姐,不知你要表演什麽才藝?”塗紫蘿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她是這一群千金之中,名聲最大的一個,雖然容貌比不上郎雲舒,才名卻是一直在外。

劉翠娥瞟了塗紫蘿一眼,輕嘲道:“比不過人家就比不過,不用背後來扯這些。”

“哼,你也未必比得過。”塗紫蘿不甘心道。

劉翠娥冷笑道:“那與你無關。”

她終于上場,表演的是反彈琵琶,并當場賦詩,再以詩成曲。

她的表演為這場壽宴又迎來了一個小高潮,她得意退場,臨走時看見皇帝老兒贊許的目光。

她早便提她父親提過,皇帝可能會将她賜婚給宣王。

該郎雲舒了,可她偏偏在關鍵時候扭了腳,不能登場了。

皇後得知這個消息,眉頭久久皺起。

莫小棋疑惑,這個郎雲舒這到底是什麽路子?似乎是個十分低調的人,并不想過度張揚。

“呼……家姐竟然扭傷了腳。”郎婉婉在莫小棋身邊呆不下去了,悄悄便潛出了朝夕宮,去尋郎雲舒。

卻萬萬沒想到,除了朝夕宮,看見郎雲舒正和年輕的禦醫眉目傳情。

這是什麽情況?她谪仙一般的姐姐,竟然喜歡一個小小禦醫?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她是我妻

郎婉婉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郎雲舒竟然靠在了那禦醫懷裏。

所以,這才是她不願意登場的真正原因?

嘎吱……郎婉婉不小心踩到了一根幹透的樹枝,樹枝發出巨大聲響。

相擁的兩人觸電般分開。

“姐姐,別怕,是我……”郎婉婉從樹後走出,輕聲說道。

郎雲舒松了一口氣,柔聲道:“你怎麽出來了?”

“姐姐,你……”郎婉婉話在喉頭,卻終于還是沒能說出口。

但郎雲舒卻懇求道:“今日你所看見之事,還請不要說出去。”

所以,她果然不願意陷入朝堂紛争麽?郎婉婉合眼,點頭道:“我今日,什麽都沒有看到。”

再睜眼,她輕聲問道:“姐姐,你的腳,可好些了?”

郎雲舒搖頭說:“無礙。”

她自然無礙,可那朝夕宮中,皇帝卻着太監為劉翠娥賞下禮物。

皇帝開口,要将劉丞相之女劉翠娥嫁與宣王趙鴻意為正妃。

原本相安無事,趙鴻意甚至以為皇帝忘記了這件事,可皇帝卻猛然提起了這件事。

他立刻跪在堂下,朗聲道:“父皇,恕兒臣不能從命,無法娶劉小姐。”

皇帝皺眉,不悅道:“這是為何?”

他只覺得這個兒子太過任性,斷袖也就罷了,連一個擺在臺面上的女人都不能接受麽?

那将來怎麽傳宗接代?他暗暗嘆了一口氣,想到了當年的自己。

當年的他,不也是這般執着麽?執拗地不肯娶女人回府。可最終,也還是妥協了。

他不得不妥協,而趙鴻意,也一樣。

趙鴻意暗暗咬牙,把心一橫便說:“回禀父皇,兒臣在仁壽縣為縣令之時,已然娶妻。”

一時間,滿堂嘩然,斷袖宣王,竟然已有妻子?

“你說什麽?”皇帝更是震驚,面上不知是喜悅還是憤怒,神色複雜說不清楚。

皇帝幹咳了一聲,只說:“朕怎不知?”

言下之意,責怪他未曾上禀。

但趙鴻意解釋道:“回禀父皇,兒臣在仁壽縣三年,這三年一直将自己視為一個小小縣令,為百姓謀福祉。一個縣令娶妻,怎能勞煩皇上呢?”

乍一聽,确然有理。

當年他離開京城,的确承諾不動用半分皇子特權。

娶妻,自然也不會例外。

“那,她人現在何處?”皇帝心中恍然,一是猜測他該不會随意找個理由推脫,二是疑心那兒媳根本也是個男人。

“她就在此處。”趙鴻意将目光轉向柱子後的莫小棋,起身大步朝她走去。

莫小棋愣在當場,沒曾想,趙鴻意會這樣直接說出來。

這,這可如何是好?

不過,事到如今,也已經避無可避了。

“小棋,你來。”趙鴻意朝她伸出一只手,臉上盡是溫柔。

她擡眼看他,面前這人,是她受盡傷害之後好不容易才愛上的男人。

她抿唇,露出淺淡笑容,将手放在他掌心。

他握緊她的手,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向殿堂中心,他攜她跪在皇帝面前。

“父皇,這便是兒臣的妻子。”他滿臉認真,讓人生不出懷疑的心,他與她對視,眼眸中盡是深情。

可在衆人眼中,這莫小棋分明是個男人!這……這如何能做宣王妃?

“鴻意,你別鬧,怎能帶個男人上來說是你的妻子呢?”皇帝大怒,一拍龍椅氣得快站起來。

趙鴻意笑道:“父皇莫急,她是女子。”

說完又低聲對莫小棋說:“解下發帶。”

又是老梗?莫小棋愣在那裏,難不成披頭散發就能證明是女子麽?

也罷,既然大家都這麽認為,那便解吧。

她伸手将發帶扯下,滿頭青絲散落,衆人這才肯定,這确然是個女子。

可,一個民間女子,怎能登堂入室?怎能成為宣王正妃?

皇帝心中欣喜,兒子總算開竅了,可他也同樣認為,一個民間女人,入不得大雅之堂。

“鴻意,盡管你已娶妻,可這民間你女子,哪裏能夠擔王妃職責?”皇帝頓了頓,“不如,就立她為側妃,父皇再給你擇一正妃。”

趙鴻意拱手道:“父皇,萬萬不可,兒臣曾攜她拜過天地立下重誓,此生,只莫小棋一個妻子。但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滿堂嘩然,這鴻國男兒,哪一個不是妻妾衆多?

宣王這番話,可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大臣們議論紛紛,屏風後的小姐們更是面面相觑。

一生一世一雙人,對于這些千金小姐們來說,無疑是癡心妄想。

可宣王趙鴻意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說了出來。

他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皇帝深深看着跪在下方的莫小棋,覺得這女人毫無特色,又并不十分漂亮,不知他最中意的兒子是看中了她哪點?

“鴻意,不可說此謬言。”皇帝愠怒道。

雖然他很欣賞他兒子的勇氣,可一輩子只對着一個女人,怎麽可能呢?

“父皇,您可知,我先前提起的門客。便是我的妻子,莫小棋。”趙鴻意又放出重磅炸彈。

“你說什麽?那個提出水利工程建設,發明印刷術的,是她?”皇帝愣住了,他不得不再次審視莫小棋。

一個女人,擁有了大智慧,便讓人覺得非同一般了。

“不止如此,現在諸位大臣所穿的羽絨服,也是出自她手。”趙鴻意輕飄飄說了一句。

大臣們議論紛紛,如此奇女子,的确當得宣王正妃。

衆人皆言,宣王得了奇女子,乃是天命所歸,這莫小棋,配得上宣王。

“今日壽宴,不也是她辦的麽?聽聞,那郎婉婉的舞,也是她教的。”七公主看着莫小棋的眼,滿是欣賞。

她佩服這個女人,竟然能夠做到這樣,更佩服她竟然讓她最高傲冷漠的皇兄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可,也是她的向往啊……

可惜,永遠不能實現。

七公主話,無疑又是一記重磅炸彈。

塗紫蘿在屏風後笑得快斷氣了,她本以為郎婉婉就是這壽宴上最大的一匹黑馬,卻萬萬沒想到,出了一個莫小棋。

看着劉翠娥鐵青的臉,她就覺得高興,非常高興。

她倒是真想認識一下,這個莫小棋,到底有多少魅力。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出好戲

于是她悄悄探出屏風,卻只看見殿上跪着一個男裝的瘦小女子。

這人……越看越眼熟……然後她猛然想到,這不就是昨日和郎婉婉一起的那個太監麽?

哈哈,竟然是她?塗紫蘿覺得有趣,這人必定是個妙人,她很想結識一番。

殿上的皇帝,臉色變了又變,終于是大笑出聲。

“好好好,如此女子,配得上我皇兒。”皇帝既然開口,那事情就好談了。

趙鴻意擡眼拱手道:“父皇,我欠小棋一個隆重的婚禮,我想……”

“朕知道,不過,這事情容後再議。”皇帝朗聲說道。

就在趙鴻意還想說話的時候,良貴妃從朝夕宮正門走了進來。

“恭賀宣王殿下,不過,皇上……臣妾給皇後娘娘的賀禮,還沒呈上呢。”良貴妃施施然行禮,然後落座。

莫小棋知道,真正的好戲就要上場了。

于是趙鴻意攜莫小棋跪拜之後退到了一旁,這次,趙鴻意一直牢牢握着她的手,不肯放開。

“莫小棋,你別怕,本王,一定兌現承諾。”趙鴻意難得自稱本王,這讓莫小棋感覺到了他的認真和肅穆。

“哦?良貴妃的賀禮是什麽?朕倒是十分好奇,你向來心思靈巧。”

良貴妃起身行禮,然後輕聲說:“回皇上,臣妾聽聞民間有一出戲,十分轟動。臣妾就想,陛下和皇後娘娘,一定也十分喜歡。”

“所以,你的禮物,就是一出戲?”皇帝輕笑,擺手讓良貴妃坐下。

良貴妃一擡手,立刻就有太監受命,一隊身穿戲服的人入了殿中。

莫小棋目光落在皇後身上,也不知道屆時,她是什麽表情。

但……有一件事,她自入朝夕宮以來,就一直沒有看到安以澤。

她皺眉,總覺得何處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不過讓她高興的是,良貴妃竟然這麽給力,真的準備将這出戲演出一個悲劇結局來。

那殿下的戲一點點演着,臣子們議論紛紛,皇後的臉色更是鐵青。

但臉色最難看的,當屬皇帝。

只因為戲中的皇後,竟然和身邊的太監有所勾搭,還說是什麽真愛!

“停,給本宮停下!”皇後大怒,起身便喝令道。

但皇帝面沉如水,輕聲說:“坐下,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看戲。”

“可是皇上,良貴妃那個賤人這是含沙射影!”皇後惱怒不已,只因為戲中,皆是真實,她覺得心驚。

那書,不是被安到然禁了麽?怎麽還會搬上臺面來?

“含沙射影?皇後,你若問心無愧,這也不過是出有趣的戲而已。”皇帝言下之意,皇後這是在心虛。

“皇上說得有理,不過是出有趣的愛情戲碼。”良貴妃微笑,起身獻上一只小木盒。

“這是臣妾給皇後娘娘的賀禮,是些民間小玩意兒,還請皇後娘娘笑納。”

皇後臉色陰沉,卻終還是勉強笑了笑,接下了那只木盒。

“真是,多謝貴妃。”她說完,皇帝卻一把将那木盒搶了過去。

“民間小玩意兒,貴妃真是有心了。”皇帝低聲說道。

那臺下的戲還在演,殿上的皇後正處于緊張關頭……若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萬劫不複。

這時候,有個小太監因為盜竊被抓了起來。

良貴妃身邊的宮女上前禀告道:“參見陛下,皇後娘娘,貴妃娘娘。”

“嗯,冬兒,殿外何事喧鬧?”良貴妃嚴肅道。

“禀娘娘,是來儀宮的小太監偷盜,正巧被侍衛抓住。不過……他說他要将功折罪。”宮女冬兒垂首道。

“将功折罪?”良貴妃皺眉,“皇上,您看……是不是把人帶上來?”

皇帝沉吟片刻後點頭說:“帶上來吧。既然是來儀宮的太監,自然要讓皇後親自審問。”

太監被帶入殿中跪下,身子一直瑟瑟發抖。

“皇上,皇上饒命,奴才要将功折罪,奴才,奴才要舉報。”那太監瑟縮着身子,磕頭出血。

“你且細細說來,皇上公正嚴明,必會妥善處理。”良貴妃說完,唇角露出一絲微笑。

皇後只覺得大事不妙,渾身冒冷汗,這大冷天,竟然覺得渾身發寒。

“禀皇上,奴才,奴才要揭發皇後娘娘,皇後與身邊的小太監小澤子私通。而且……奴才,奴才還發現,那小澤子,那貨還在。”小太監一石激起千層浪,大臣們本就猜測,現在更是已經給皇後判了死刑。

“狗奴才!大膽!竟然敢誣蔑本宮。”皇後猛然站起,直指那殿下的小太監。

“皇上給奴才做主,奴才沒有誣蔑,皇上您把小澤子帶來便知。”小太監又連連磕頭。

趙鴻意握着莫小棋的手,覺得她手心全是汗,能不能扳倒皇後,就看這回了。

皇後一出事,安到然必然受牽連,那安以澤可是他提拔上來的。

皇帝面沉如水,喝道:“帶小澤子。”

莫小棋更緊張了,安以澤一直沒有出現,該不會,該不會是跑了?

“皇上,臣妾身邊的确有個小太監小澤子,可他的的确确是太監。”皇後已經緊張得不行了,可還是死鴨子嘴硬。

她怎麽可能就這樣承認?

“是與不是,見了便有分曉。”皇帝冷聲說道。

“皇後娘娘,您不必緊張,皇上自會還您一個公道的。若這小太監說謊,要了他的命便是。”良貴妃插嘴道。

話雖這麽說,可她面上卻得意得很,她早派人查過,這小澤子,的的确确是個真正的男人。

而且,是個十足的美男子。

也難怪,難怪皇後會沉迷于他,還真是……有福氣。

皇帝已年老,某些方面自然不如壯年男子。

這皇後能夠弄來一個年輕力壯的美男子,也是真是享受,良貴妃低低笑了,只覺得這享受快要到頭了。

她深吸一口氣,只等着那小澤子被帶到這裏,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更重要的是,皇後一旦落馬,這後宮,可就徹底歸她了!

莫小棋咬着下唇,也是十分緊張,不知道這回能不能成事!

若能成事,也算是拉了皇後一黨下馬,屆時也算是為李老夫人報了仇。

可……安以澤,一直沒有出現……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一百七十九章 寶貝沒了

那出戲也演罷退場了,這朝夕宮中,朝夕相變,皇帝眼中的怒火也是一觸即發。

殿下抖如篩糠的小太監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時間,朝夕宮安靜極了。

趙鴻意緊緊握着莫小棋的手,擡眼悄悄看了看了看他滿身怒火的父皇。

他猜,父皇應該早就知曉了吧?只是,不願意搬到臺面上,那,這件事他會如何處理呢?

過了許久,那前去捉拿小澤子的侍衛匆匆忙忙趕來,跪在殿前。

“陛下,小澤子已拿下,只是……他身患重病,恐怕……”侍衛不敢擡頭去看皇帝的眼。

莫小棋卻在從皇帝眼中看到一絲放松和僥幸,心中咯噔一聲,有什麽東西,不對勁……

“重病?他人呢?”皇帝威嚴發話。

侍衛回頭一招手,兩名太監架着安以澤入了朝夕宮。

他臉色慘白,嘴唇幹裂,被太監丢在了地上。

“小澤子,參見……吾皇。”安以澤虛弱不堪,卻還是極力爬起來跪着。

“小澤子,有人說你,不是太監,還與皇後私通!”皇帝瞪大雙眼,怒視安以澤。

“鴻意,好像,哪裏不對勁。”莫小棋扯了扯趙鴻意的衣袖,輕聲在他耳邊說道。

安以澤昨日還活蹦亂跳,怎麽今日就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樣?

一個想法猛地蹦出,她吓了一下,如果真如她猜測的一般,那安以澤,也太狠了!

安以澤自嘲一笑,虛弱道:“我一個小小太監,哪裏敢觊觎皇後娘娘?只是承蒙娘娘照料,竟然還被小人誣陷……”

那告密的小太監一聽,吓了一跳,忙指着他說:“你胡說,我明明就看見你和皇後在榻上颠鸾倒鳳。我……我還看見你的寶貝,有這麽大……”

小太監用手比了一個圈。

他的話引起了哄堂大笑,也讓屏風後的女眷們羞紅了臉。

“真有這麽大?”趙鴻意壓抑着聲音問莫小棋,莫小棋憋笑不已。

“你是對自己不自信?”她小聲問道。

“本王稍後再跟你算賬。”趙鴻意白了她一眼,他是真的很介意啊!

那小太監也太誇張了,按他所形容的,那安以澤的寶貝該有手腕粗細了。

“夠了。”皇帝龍顏大怒,制止了衆人的哄笑聲。

皇後一直咬牙沒有說話,只是不忍心的看了一眼安以澤。

安以澤掀了掀唇角,叩拜在地,嘴裏費力說道:“請皇上明察,奴才是個真正的太監,怎能與皇後娘娘私通?還請,還皇後娘娘一個清白,奴才,可以任人查閱。”

“皇上,您一定要還臣妾一個清白啊。是有人故意構陷。”皇後跪在了皇帝跟前,神情委屈。

皇帝卻只是冷笑道:“朕自有定奪,去,查查他是否為真的太監。”

侍衛領命,一把抓向安以澤的褲裆,神情一滞,與其對視一眼後得出了結論。

“回陛下,小臣查驗過了,卻為公公無疑。”侍衛判斷道。

跪在一邊的小太監不敢置信,起身也去抓了一把,然後一直搖頭不敢相信手中竟然什麽都沒有抓到。

安以澤冷笑了一聲,瞪了那小太監一眼。

皇帝不耐煩道:“既然他是個真太監,那就不存在與皇後私通一事了。”

他頓了頓,又說:“來人啊!将這膽敢誣告皇後的奴才拖出去,淩遲。”

話音一落,莫小棋便皺了眉,淩遲,便是那千刀萬剮之刑。

這太監,分明是被冤死的。

“竟然被逃過一劫。”莫小棋咬牙,有些不甘心,“我得再想想法子,送他上西天。”

她剛想動,趙鴻意便制止了她:“小棋,不要輕舉妄動,你沒看出來,是父皇故意安排的麽?”

什麽?莫小棋愣住了,瞬間便将前後事情想了個究竟。

此時,皇帝冷聲道:“夠了,這太監病得快死了,既然是誣陷,就由他去吧。不過,皇後的來儀宮,恐怕是容不下他了。”

“皇上英明。”皇後叩首,眼角卻含有淚水。

“朕,乏了。”皇帝起身,一直在角落裏等候的安到然立刻上前攙扶。

臨走前,安到然神色複雜的看了安以澤一眼,輕輕搖頭,然後随皇帝走了。

安以澤自嘲一笑,褲裆此時早已被鮮血浸濕,眼睛一閉便暈将過去。

“哼,都散了吧。”皇後起身,對着良貴妃一聲冷笑,“本宮,也乏了。”

莫小棋看着暈倒在地的安以澤,長長嘆了一口氣:“竟然被他撿回一條命。”

她本以為,這次能夠拉垮掉皇後一黨,沒曾想,皇帝已經出手了。

群臣和那些女眷都走了,朝夕宮又變得冷冷冰冰,安以澤獨自暈倒在殿下,無人理會。

只有趙鴻意拉着莫小棋走到了他跟前。

“安少爺,千山萬水複相見,可惜青山未留住。”趙鴻意居高臨下看着安以澤,他知道他聽得見。

果然,暈厥狀态的安以澤緩緩睜開眼,斜視面前的兩人。

“莫小棋……我恨你……”他咬牙切齒,恨不能将莫小棋變成口中的饅頭,咀嚼吞咽。

莫小棋緩緩蹲下,從懷中掏出一瓶傷藥遞給他。

并說:“為什麽要恨我,從一開始,就是你自作孽。你若不想死,便好好治好傷。”

安以澤悲憤不已,竭盡全力大吼了三聲!

啊!啊!啊!

不等他說話,趙鴻意已然攜着莫小棋走了。

還有什麽可說的?時至今日,已是無話可說。

他一拳捶在地上,他要活着,一定要活着,讓傷害他的人都付出代價。

可是他忘記了,一切本就是他咎由自取。

“狗皇帝。”安以澤抓緊了地上那瓶傷藥,“我若不死,必要你千百倍償還。”

卻原來,在皇後壽宴開場之前,安以澤就被安到然關進了房間裏。

“侄兒啊,你知道,我是最不願意傷害你的人。可是誰讓你傻呢?”安到然手中拿着小小的月亮狀刀子,那刀子在手中來回比劃。

“不要,不要。”安以澤懼怕不已,可又無計可施。

都怪皇後心軟,若當時處理掉莫小棋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發生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在之後在殿上揭穿他的,是良貴妃。

他更沒想到的是,安到然對他的寶貝下手,是皇帝授意。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一百八十章 活下去

“侄兒,別怕,不過是一時之痛。”安到然癡癡笑了,“等叔叔得到《續根攻略》一定幫你長出來。”

安以澤看見他眼裏的瘋狂,而他則已經被另外兩名太監按住。

“侄兒,本來我以為我将消息藏得夠好,宮中無人敢提。可皇上,卻還是知道了……”安到然嘆了一口氣。

他果然,還是鬥不過皇帝。

“不要,我不要當太監。”安以澤不斷搖頭,可已經被人脫下了褲子。

“啊!”撕心裂肺的吼叫之聲,震耳欲聾。

安到然皺了皺眉頭,将帶血的彎刀和安以澤的寶貝放在盤子上。

“給他止血,用布紮好傷口,一會兒若要查驗,可不能讓人摸出來。”安到然吩咐旁邊的太監。

安以澤被割掉寶貝之後,猝然暈厥。

“走吧,陛下說,要親自處理此物。”安到然神色複雜看着盤子上的東西。

果然好寶貝,難怪皇後會沉迷于此。

雖然他不只是第一次見到,卻還是忍不住感嘆。

皇帝看着盤中的寶貝,神色複雜,沉默良久後才吩咐道:“拿去,喂狗。”

“陛下,皇後娘娘的壽宴就要開始了。”小太監這才提醒道。

于是才有了後來的一幕,皇帝滿臉的怒火進入了朝夕宮。

這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他是天子,不能丢了顏面,不能當衆被人戴了綠帽。可又不能直接阻止良貴妃。

于是他只好拿安以澤開刀,本就是個該死之人。

只是割掉他的寶貝,已經是格外開恩。

安以澤當然該死,可皇帝又想,一個這樣的人,活着應該比死了更難受。

朝夕宮中的安以澤,已經是瀕臨死亡,盡管手中握着傷藥,卻已經痛得難以起身。

除了身上的痛,自然還有心上的痛。

想他一個偉岸男子,現在竟然真的成了太監。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了!他要報複,要成為讓天下為他的傷負責。

但可悲的是,他能力有限,此刻竟然連活着都成了奢侈。

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他卻無法回頭,是來看笑話的人麽?

“少爺,少爺。”進門的卻是小環,她一眼看見安以澤,眼淚立刻就滑落下來。

她的少爺,怎麽會變成這樣?

從來只有少爺折磨別人,為什麽到了今天,少爺卻這樣被人折磨。

她心疼不已,趕忙将安以澤扶起來。

“少爺別怕,小環帶你去療傷。”她悲切說着,艱難攙扶起安以澤走出了朝夕宮。

莫小棋在宮門外,看着小環攙扶着安以澤離開,終是嘆了一口氣。

“時至今日,不知他作何想法。”

什麽想法都不重要,趙鴻意不以為然,只說:“走吧,我們該出宮了。”

“好。”莫小棋應了一聲,垂首走在趙鴻意身後。

這後宮,宮深牆高,本就不是久留之地。

“先回吉祥別館收拾收拾吧。”莫小棋建議道。

“不必,我已經命人收拾好了。”趙鴻意停下拉住了莫小棋的手,“你的手,好涼。”

“鴻意,若我說,想離開這裏,你……”莫小棋本想着來京城奮鬥,可在察覺到這世間險惡之時,心生退意。

似乎稍有不慎,便會讓她自己栽進去。

她知道她不夠聰明,不夠美麗,一切都只是占了前世的便宜。

“小棋,還不是時候。”趙鴻意輕聲說着,握緊了莫小棋的手。

“我知道了。”莫小棋勉強一笑,跟着趙鴻意出了這圍城。

宣王府中,郎婉婉正在收拾行李,因為有了宣王義妹的名頭,她要搬出這紅楓院,單獨住一個院子。

更重要的,那洛王,竟然真的去請皇帝為二人賜婚。

這之中少不了趙鴻意的相助,他主動與洛王提到此事,二人一拍即合。

這紅楓院中的美人,也已經各回各家了。趙鴻意在禀告皇帝之後,獲得了恩準,遣散美人。

既然有了兒媳,就有子孫希望,皇帝自然不會阻攔。

等過完十五,賜婚的聖旨就會下來,而趙鴻意早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欠莫小棋一個隆重的婚禮,更欠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

看着眼前重新換回女裝的莫小棋,趙鴻意喜上眉梢。

“小棋,你還是,穿錦緞羅裙好看。”他贊了一聲,面前的莫小棋,真真是美麗大方。

“哦?言下之意,我穿男裝就不好看了?”莫小棋挑眉,一副快要生氣的模樣。

趙鴻意趕忙說:“不是,本王沒有那個意思。”

說完便話鋒一轉:“說到這裏,那日我在朝夕宮問你的問題,你可還沒有回到我。”

問題?什麽問題?莫小棋愣了一下,伸手扶了扶發上唯一的玉蘭簪。

哦……她想起了,那日在朝夕宮,那告密的小太監說安以澤的寶貝有……那……麽大……

她定了定神,認真看着趙鴻意說:“實不相瞞,我沒見過。”

她與安以澤新婚那夜,她被扒了個幹淨,可安以澤卻是衣服周全。

如此,她怎麽會知道對方的寶貝到底是大是小呢?

“真的?”趙鴻意的雙眼投出危險訊號,“果真沒看過?”

莫小棋認真想了想,篤定道:“果真。”

趙鴻意沒由來的松了一口氣:“那便好。”

“你果然是不自信了?嗯……?”莫小棋憋笑,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放心,你已經算是非常宏偉了。”

“莫小棋!”趙鴻意咬牙切齒,“你到底除了你前夫還看過多少男人?”

看過多少?莫小棋在心裏默默算着……前世可是看了不少櫻花國的猛片……這這……算起來可謂是不計其數啊!

于是她一本正經地說:“很多。”

“很多!”趙鴻意的怒火已經快要爆發了。

“對啊,因為我的世界,這些東西會有畫像啊……超寫實那種,還會動哦……”莫小棋笑吟吟解釋道。

“只是畫像?”趙鴻意暗暗松了一口氣。

“嗯,當然。”只有在電影裏面看過吧?她和前世的丈夫甚少同房,同房也是黑暗中進行。

所以……根本就算是……只看過畫像……嗯……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一百八十一章 豔蠱

莫小棋一向不喜欺騙,她本來就是個寡婦,其實看過男人的寶貝也沒什麽打緊的。

她是毫不在意,不過趙鴻意到底是個男人,不喜歡被女人拿去比較,尤其不喜歡被心愛的女人拿去和別的男人比較。

這……這要是萬一比輸了可怎麽辦?

“好了,不跟你計較了。你那雕花樓也快開張了,名字你卻還沒有想好,随口說雕花樓可不行。和青樓有什麽區別?”趙鴻意拉着莫小棋回屋坐下。

“我知道,我想好了。”莫小棋癟癟嘴,其實她早便想好了名字。

只是……現在還是秘密。

“你啊……”趙鴻意無奈搖頭,忽然想到什麽似的,“你讓我給如意傳的話,我已經帶到了。不過,沒有任何話帶給你。”

這一直是莫小棋的心結,那日皇後壽宴,如意公主也沒有出現。

如意公主是真的生氣了吧?

換位思考,若她是趙如意,恐怕只會更生氣。

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可對方竟然是女人!這對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該有多大的沖擊力?

“她該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莫小棋嘆了一口氣,“反正我是把你這位妹妹得罪了個幹淨。”

可當時那樣的場面又有什麽辦法呢?

她若是答應趙如意,趙如意必定會日日來纏,等有一日發現真相,那不是更加受傷麽?

那要是不答應,趙如意必定不甘心日日來纏……

頭疼,她覺得此刻暈眩無比。

“好了,看你也累了這麽些天,先休息一會兒吧。”趙鴻意溫柔将她扶起,安置在榻上。

或許是真的太累?莫小棋并沒有多想,乖乖躺在了榻上,閉上了雙眼。

“對了,有件事。”趙鴻意為莫小棋蓋上被子,“周蝶已經去了良貴妃處,不會回來了。”

“如此甚好。”莫小棋睜開眼,“她心思深沉,更适合皇宮。不适合我這裏。”

“你既然早知她心思深沉,為何還要留她?”趙鴻意低聲問道。

“原因無他,一時覺得有趣,本以為她會對我動用什麽大招。沒想到她一直老實本分。”莫小棋覺得意外,按說那周蝶會想盡辦法害她,可為什麽,一直沒有動手呢?

“一直老實本分?”趙鴻意被莫小棋的話給弄愣了,那周蝶一直老實本分才怪。

光是對她下毒就有三回,可惜……次次都被他攔截了下來。

再加上暗地裏的示好勾引……嗯……趙鴻意默默想着,這些事情都沒有必要和莫小棋說了。

那周蝶,不是良善之輩,每次都能讓他發不起火來。

若真要論,他寧可她像翠翠,做事直接,他也好一并給處理了。

話說回來,他将翠翠丢到了修羅場,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修羅場中,一身黑衣的小鯊正斜躺在樹杈上,大樹下,一個女子正被綁在柱子上,遍身爬滿了各種毒蟲。

“翠翠,你可不要害怕,這些毒蟲的撕咬,都是為了讓你早日習慣毒性。”小鯊淡淡一笑。

她總是對翠翠非常照顧,原因無他,只因為主子特意關照過。

更是因為,這個女人,竟然有膽子爬到主子的床上去。

翠翠閉着眼睛不說話,身上的毒蟲不停撕咬她的身體,她身上未着寸縷。

毒蟲咬遍她的每一寸肌膚。

“現在可剛剛初春,我為了找這些毒蟲,可是費盡了心思。”小鯊忽然坐正了身子,居高臨下看着翠翠。

“咬牙堅持過去,你一定會獲得新生。”她覺得稀奇,這個女人,竟然真的可以熬過她那麽多折磨。

這日複一日,她竟然都活了下來。

更重要的是,她已不再是當初的翠翠。

她這些日子給她喂的毒蟲靈丹可不少,這讓翠翠的容貌變得殊麗非常。

即便她此刻正在寒冷中被毒蟲撕咬,也美得驚心動魄。

“對了,今日鯨鯊會來一個新人,你可以去照顧照顧她。”小鯊說完,一甩手,一葉嫩芽飛到翠翠身邊,割斷了她身上的繩索。

“是。”翠翠沉聲回答。

她一動,身上的毒蟲便應聲而落,她冷漠地撿起了地上的衣服重新穿好。

“嗯,今天,你也成功活下來了。照顧完那新人,你便來我屋裏。我傳你殺人絕技。”小鯊說完飛身而去。

留下翠翠垂眼不語。

新人麽?這修羅場幾個月以來只有她一個新人,如今,終于要進來新人了。

她倒要看看,會來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修羅場東邊,飛鷹正帶領屬下練習暗殺之術,翠翠慢步走過,飛鷹瞟了她一眼。

“翠翠姑娘,恭喜你,又活下來了。”飛鷹微微笑了笑,“此後,咱們就是夥伴。”

夥伴?翠翠心中狂笑,怎麽能是夥伴?趙鴻意竟然就這麽傻,竟然會留她活下來?

呵……她想笑,笑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

翠翠沒有說話,只是緩步離開。

飛鷹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大哥,這翠翠,是不是活不久了?你看她,越來越漂亮了。”烏鴉小聲猜測道。

“閉嘴。”飛鷹瞪了烏鴉一眼,“少要說話,不過……她的确已經嬌豔欲滴了。”

鯨鯊中的女人,一旦開始形容殊麗,那就是離死不遠了。

只有要出去執行任務的鯨鯊女子,才會被用上豔蠱。

用了豔蠱的女子,會一日勝過一日的漂亮,就像一朵花,開得嬌豔欲滴。

可花開,就意味着快要枯敗了。

翠翠滿心想要報複,可卻不知,她快死了。

“小鯊是故意的吧?”飛鷹不由猜測道。

這小鯊癡戀主子多年,怎麽會容忍一個敢爬到主子床上的女人活得長久呢?

這些日子裏,翠翠每一日都遭受着非人折磨,小鯊恐怕每日都期待她死亡。

可是,竟然被翠翠活下來了。飛鷹覺得,這已經算的是奇跡了。

只是奇跡是有限了,身上有了豔蠱,怎麽還能長久呢?

“我看就是故意,你忘記了,主子交代下來的那個任務,恐怕,翠翠……”烏鴉聲音小小,不敢大聲說話。

“去去去,果真人如其名,多嘴。”飛鷹白了烏鴉一眼。

“大哥你還不是一樣。”烏鴉不滿道。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第一百八十二章 孕婦

翠翠放慢了腳步,擡眼看見面前的大樹已經發了嫩芽。

春天要來了麽?可惜,她已經毫無興趣了。她現在感興趣的,只是大樹那座矮小木屋裏關着的女人。

往常小木屋都大門緊鎖,今天卻是敞開的,不怕那女人跑麽?

她擡手擦了擦嘴角的污血,攏了攏兩鬓黑發,唇角噙着一抹嘲弄進了屋。

她已經是個笑話,不想再讓別人繼續看笑話,尤其……小鯊說過,要好好“照顧”裏面的女人。

推門進屋,她看見木板床上,躺着一個小腹隆起的女人。

那女人聽見聲音,轉過臉來,那是一張稍顯稚嫩,眼睛裏卻滿是絕望的少女。

不,應該說,少婦。

“你,有身孕?”翠翠低低問了一句。

那少婦面無表情,黑黝黝的眼珠子并不轉動,只是愣愣看着她。

“你,是啞巴?”翠翠疑惑不已,為什麽會有啞巴收進來?

在這裏的短短幾月,她已經了解到,這裏是修羅場,一個集殺手與護衛為一體的組織。

看起來,這個組織隸屬于宣王趙鴻意。

而她所在的鯨鯊,則是由女人組成的,這之中,皆是絕色,唯有她姿色平庸。

她不甘心,問小鯊有沒有變美麗的辦法,當時小鯊對着她笑了很久。

這才點頭說:“有的。”

如今這張殊麗的臉,已經能夠稱得上是美豔。

而木板床上的年輕少婦,肚皮隆起,顯然是有孕在身,再看穿着,和乞丐無異。

只有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尤其顯眼。

但此刻,那雙眼睛仿佛死物一般,不會動彈。

“你為什麽會來這裏?”翠翠又問了一句,但又自嘲一笑,“我忘了,你是個啞巴。”

那少婦的嘴唇動了動,終于說:“我,殺了他。”

啊?殺了誰?翠翠皺眉,走向那少婦。

“你不是啞巴。”她愣了愣,面上生出譏诮,“你說,你是因為殺了人才來到這裏?”

那少婦撐着身子坐起來,死寂的眼睛終于有了一絲生氣,動了動嘴唇,她終于說:“我殺了,那個乞丐。”

翠翠居高臨下看着少婦,輕笑一聲說:“那些早已經無所謂了,這裏,本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殺了人,又如何?”

是的,這裏每一天都會死人。因為受訓而死,因為出任務而死,因為受不了折磨而死。

“呵呵……”少婦忽然笑了一聲,“也對……”

“所以,你叫什麽名字?”翠翠輕聲問道。

少婦愣了愣,抿嘴說:“我叫,飄絮。”

她是柳飄絮,可柳飄絮已經死了,墳墓就在那小鎮東邊的山坡上。

所以,她是飄絮,從虎頭山乞丐窩裏逃出來的飄絮。

柳絮一生輕浮,命賤如泥,遇火則燃,她想,是否是生來便沒有取一個吉祥的名字。

柳飄絮,果真應了這個名字……

“飄絮?”翠翠一聽便知道是個假名字,可那又如何?是真是假都無所謂。

有所謂的是,她現在只想逗弄這個叫飄絮的有孕女子。

“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翠翠冷冷問了一句,卻上前溫柔摸着飄絮的肚子。

飄絮愣了愣,歪着頭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生下他。”

對,她不能生下這個孩子,可這個孩子命真是硬,她想了無數種法子,都沒能将其殺死。

她甚至,一連喝了好幾碗堕胎藥。

可肚子只是疼,身下也只是流些血,等血停止了……那孩子還是牢牢長在她的肚子裏。

這個肚子,一天天越長越大,她就越來越驚恐。

直到那日,又是一個暴雨夜,她從夢中驚醒,看見睡在身邊的髒乞丐。

惡心……從頭到腳都覺得惡心。

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子,她是柳家大小姐,怎麽會是一個乞丐婆呢?

她本該錦衣玉食啊!可她現在吃的是什麽?山裏的野獸野菜,乞丐偷來的馊饅頭……

乞丐朝她擠了擠,她便往旁邊又挪了挪,她只想離他遠遠的。

“媳婦兒,大胖小子,給我生個大胖小子。”乞丐做了美夢,說了夢話。

她閉上眼,卻怎麽也睡不着。

一個兇殘的念頭在她的腦海不斷盤旋……

她要,殺了這個髒乞丐!

石頭不斷砸在乞丐頭上,那乞丐死在了美夢裏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在離開山洞後,飄絮本想回到柳家,卻被當成乞丐攆了出來。

人人都說柳家小姐死于溺水……她去看了她的墳墓……可她人卻好好站在墳墓面前。

那晚,她就睡在墳墓面前,冬夜的寒冷并沒有讓她真覺得冷,真正讓她覺得冷的。

是父親的絕情,當時在柳家大門口,她分明看見父親眼中的一抹震驚。

可他終究無情趕走了她。

只因為,世人都道柳飄絮死了。

他的父親,不能認她,不能認一

重生之寡婦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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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回頭走了不遠,就遇見了如意公主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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