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崔璐瑤驚慌失措之時,趕緊捂住口鼻,佯裝打噴嚏,同時把鼻子裏的假體扶正。
杜美悅心道:這個噴嚏演得不錯。可惜大家忙着争奪寶座,沒怎麽注意到崔璐瑤鼻子歪了時候的樣子。
崔璐瑤瞪着杜美悅,努力壓制自己極度憤怒的情緒。
杜美悅笑了笑,“沒事吧?”
兩個人挨的很近,崔璐瑤聽到了杜美悅充滿嘲諷的輕哼聲。她氣得發抖。
在下一輪争奪戰中,瞅準時機,整個人都朝着杜美悅的手腕坐下去。
杜美悅是可以移開手的,也可以握成拳頭保護自己。
電光火石間,她靈光一閃,選擇讓自己的手指骨折,不是真的骨折,而是看上去骨折。
崔璐瑤的本意是想壓着杜美悅的手,不讓她動,可坐下去之後卻覺得屁股一陣劇痛。
緊接着,大家都聽到了一聲脆響——“嘎嘣”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
衆人齊刷刷地看着二人。
杜美悅已經預備好了的眼淚霎時間奪眶而出。
崔璐瑤震驚地站起來,不敢相信地看着疼得哭個不停的杜美悅。
她不明白,自己只有九十斤,屁股上還帶着那麽多的肉,怎麽可能把杜美悅的食指坐斷?
事實勝于雄辯,從目前的狀況上看,是杜美悅食指骨折,而且是她剛才用來畫畫的右手。
杜美悅在心底感謝道:“謝謝你啊,金手指。”
Advertisement
系統道:“為什麽不謝謝我?”
杜美悅道:“嗯嗯,也謝謝你,乖系統。”
一想到可以用這個作為借口,和繪畫斷絕關系,從此不再拿起畫筆,她變覺得心裏美滋滋的,美得都露出了笑容。
剛咧開嘴,杜美悅便立馬反應過來,此刻的自己不能笑得如此開心。她趕緊表現出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十分大度地對大家說:“沒、沒關系的,繼續吧。”
主持人可不敢懈怠,非要暫停錄制,查看杜美悅的具體情況。
杜美悅的食指軟塌塌地歪在手上,已經無法伸直。
剛才想買杜美悅畫的觀衆當即大叫:“我說那誰你的大屁股往哪兒坐不行,非要往那雙會畫畫的手上坐!”
主持人中的一個趕緊過去打圓場,安撫衆人。
杜美悅也眼含淚水地說:“沒關系的,這是個意外,不要怪璐瑤姐,璐瑤姐也絕對不是故意的。”
崔璐瑤臉色十分難堪,她只能順着杜美悅的話說:“小悅,真的不好意思,我、我沒想到會這樣。”
她在心裏咒罵,“假裝大方,手指斷了活該,怎麽還沒染髒病死掉!”
游戲拍攝到此結束。
簡單的臨時包紮處理後,杜美悅還“忍痛”錄完了後續的一點。節目組別提多感謝了。
一套戲演完後,杜美悅心滿意足地收場。
節目上已經道過歉了,但崔璐瑤接到了金主的電話,硬着頭皮又跑去給杜美悅道歉。
“我沒事啊。”她笑嘻嘻地打量着崔璐瑤,“不過呢,過幾天我宣布從此不能畫畫的時候,你最好不要上社交平臺。”
崔璐瑤怒瞪着杜美悅,“你又想怎麽樣?買熱搜買上瘾了嗎?”
“買熱搜?不可能的,我這個人特別摳,死摳死摳的那種摳,不可能花那個閑錢。”
“我道歉,也是看在你手指斷了的份上,不要太得意。”崔璐瑤警告杜美悅,“自己是什麽人,騙得了別人一時,騙不了別人一世。”
“喲喲喲,崔真理來了是嗎?”杜美悅輕笑一聲,“我不過是好像提醒罷了,免得你到時候心情不好。”
“你提醒我什麽?”
杜美悅道:“因為,我的粉絲會罵死你的哦。”她補充,“哦,還有,以前我不是說要把顧爾西介紹給你嘛。我現在想說,以前是我不對,我沒看清真相。”
“我不稀罕。”
“你稀罕也不行了啊,顧爾西太愛我了,根本不接受別的女人呢。”
崔璐瑤咬牙切齒,“我會等到您被萬分唾棄的那一天的。”
“那你可有的等了。”杜美悅揮揮手,“再會哦。”
崔璐瑤氣得臉色發白,轉身就走。
杜美悅笑出了聲。
馬雯看着杜美悅的食指,心疼不已:“你還有心情笑。我看着都覺得疼。”
杜美悅道:“沒關系,會好的。”
午夜十二點後,金手指一消失,她的手指就會在醫療的幫助下恢複如初,沒人覺察出異樣。
馬雯道:“小悅姐,你和崔莺莺以前是仇人嗎?”
杜美悅道:“她暗戀我前夫哥,求而不得快魔障了。”崔璐瑤那張臉,再整整就和自己有三分相似了。
馬雯搖了搖頭。
但凡是個愛做夢的女孩,見到顧爾西之後,都會心生幻想。不過只要多觀察,多看看顧總對小悅姐的行為,那種幻想便會自然消退。
馬雯堅定不移地認為,如果顧總變心了,那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就真的不能相信了。
嗯……可能王标那個大傻子是個意外。
幾天之後到底周六,在節目播出之際,微博上爆出杜美悅去醫院的畫面。
在各種內涵猜測紛飛的時候,杜美悅淡定的發了一條微博:在我左手學會畫畫之前,我可能要跟你告別一段時間了。
配圖是自己的一套畫畫工具,有畫筆、筆刷、顏料以及電腦畫板等。
發完這條微博,她就什麽都不用管了,自然有聰明的粉絲或者好奇路人去探究真相。
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攢小紅花的同時查害死許爺爺的真兇!
依照畫作裏的地點,杜美悅背着行囊,一個人去了雲南的《山間客棧》。
這段時間是她難得的休息時間。
因為将近要過年,她索性就給馬雯放了長假,同時也期待馬雯和王标的戀情有實質性進展。
山間客棧在雲南靠近西雙版納的一個小鎮上。
名字是山間客棧,其實完全不靠山,就在一個十字路口。客棧一樓是一個很小的咖啡廳,也是客棧老板開的。
老板還記得杜美悅。
先前原主來的時候,住了挺長一段時間,而且出手闊錯,人有漂亮,還給老板免費畫了好幾幅挂在牆上的裝飾風景畫。
老板很年輕,看上去不過三十來歲。
他剛畢業的時候也想在大城市打拼,不過最終迫于大城市高額的生活成本,他選擇打道回府,拿着工作時候攢的幾萬塊錢把家裏的這棟小樓弄成了客棧。
臨近過年,在祖國大部分地方穿着棉衣的時候,這裏依舊是短袖薄外套。
這段時間,游客并不多。
等到真的春節的時候,游客才會出現。
老板問杜美悅:“Scarlett,這回打算住多久?”
杜美悅道:“就住幾天。”
“不住上一兩個月嗎?”老板給杜美悅沖上一杯咖啡,“是你喜歡的那個偏酸口味。”
杜美悅瞄了一眼咖啡,說:“為了防止牙齒變黑,問現在不喝咖啡了。”她和原主不同,她不喜歡咖啡,飲料只喜歡果汁和白開水。
“喝咖啡牙齒是會變黑。”老板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兀自喝下咖啡,然後轉身給杜美悅倒了杯白開水,“你那個哥哥呢?上回你走的時候很匆忙,說是你哥哥出事了。”
“我那個便宜哥哥啊……”杜美悅抿了一口白開水,“他好着呢,現在忙着籌備婚禮。”
“哦,對了,這時你上回走的時候落下的東西,我給你保存到現在。”老板拿出一個紙箱,還給杜美悅。
紙箱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老板拿紙巾擦了擦。
杜美悅道:“沒事沒事,我自己拿回房間打理。”
回到房間,杜美悅拿出濕紙巾,擦去上面殘存的灰塵。
箱子裏放着畫筆和相機。
相機很值錢的,杜美悅認得這個牌子,看來老板還是挺好的一個人。
杜美悅翻開畫筆和相機,除了幾張風景照,別的什麽信息都沒有,完全沒有任何線索。
她癱坐在地上,“哎,這要怎麽查啊。”
系統沉默得像個死人。
不管杜美悅如何按時,它就是不肯再吐露半個字,說是什麽規矩,不能随便說出來,否則獎勵就會失效。
理不出頭緒後的杜美悅,決定背上相機到處走走,看看周圍的風景,順便扶老太太過馬路什麽的。盡管系統說沒用,不過她好像養成了這個習慣。
看見腳底下有垃圾,就忍不住要撿起來丢進垃圾桶。
在等景區公交車的時候,杜美悅彎腰撿了好幾回垃圾了。
這時,附近農家的一個熊孩子跑過裏,故意把手裏的糖紙丢在杜美悅旁邊。
杜美悅看着熊孩子,“幹什麽?”
熊孩子說:“我看你還撿不撿。”
杜美悅撿起糖紙,捏在手上,對熊孩子說:“如果你再故意亂認,我會打你的。”
“切,我不信,我爸媽都在,你不敢打我。”說完,熊孩子故意把嘴裏的糖吐在地上。
“哎,這孩子。”杜美悅當即揪着他的脖子,“撿起來。”
熊孩子嚷道:“不撿,我就不撿!”然後扭頭朝着不遠處的房子大喊,“媽,媽,有人打我!”
杜美悅真想打他來着的。
她氣惱地松開手,“你最好祈禱你爸爸媽媽永遠在你旁邊,否則,遲早有一天我會打死你。”她裝出兇巴巴的模樣吓唬熊孩子。
熊孩子得瑟地朝她吐舌頭。
杜美悅幹脆往一邊走了走。惹不起,她躲一躲吧。人生地不熟的,還是低調點。
可熊孩子不知道怎麽了,非要跟着杜美悅。他又摸出一顆糖,剝開糖紙,把糖紙丢在杜美悅腳邊,然後得瑟地伸出舌頭,向杜美悅展示自己嘴裏的糖果。
杜美悅無奈地搖頭。
一旁的路人也跟着杜美悅搖頭,說:“這小孩素質真是差。”
熊孩子跳起來說:“你怎麽不撿垃圾?”
杜美悅翻了翻白眼,“你這麽大的垃圾,我撿不動。”
熊孩子大笑起來:“哈哈啊……哈……哈……”
聲音突然不對起來。
杜美悅轉身,發現熊孩子臉色成了醬紅色,好像是被糖果噎到了喘不過氣。
路人呆呆地看着熊孩子,立馬扯開嗓門大喊,“這誰家小孩,吃糖噎着了,要噎死掉了!快來人啊!”
杜美悅立馬上前,抱着熊孩子的後背,讓他趴着,然後拍他。
标準的一套急救措施後,熊孩子嘴裏的糖終于掉了出來。
這時,熊孩子的媽媽也跑了過來,
熊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杜美悅告訴熊孩子的媽媽,叫她以後不要給小朋友吃這類硬糖。
熊孩子媽媽千恩萬謝的。
這時,車來來,剛才車子嗓子喊的路人上了景區公交。
杜美悅跟着上了車。
剛一坐下,系統就提醒來一句:獎勵五朵小紅花。
杜美悅驚喜不已:“五朵???”系統你真的不是在放水嗎?
系統道:“嗯。主要是和旁邊的路人對比得來的。”
杜美悅沒太明白。
系統解釋:“那個人是兒科護士,因為讨厭這個小孩加上不想惹上事,就裝作不會。”
杜美悅心情複雜地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路人。
景區挺好看的,這裏的圓盤手抓飯很好吃,就是分量太組,吃不完的她只好打包帶回去。
然後系統又冒出了提示:獎勵一朵小紅花。
杜美悅明白了,原來節省糧食也能攢小紅花!
今天太賺了,沒幹什麽就得到了六朵小紅花,杜美悅喜不自勝地哼起了歌。
回到山間客棧,躺在不軟不硬的木頭床上,杜美悅忽然想念一個人了。
好久沒看見顧爾西,這次她來雲南,也沒和顧爾西說,不知道顧爾西在忙什麽。
她主動聞訊顧大佬,當然不是那種直接上去就問:你在幹嘛呢?
她發了一張照片。是她下午在一個像寨子一樣的房門口拍的,拍的是一個笑得看不見眼睛的老奶奶。
正在參見年度股東大會的顧爾西看見消息,立馬回複:“去雲南玩了?”
“不愧是大佬,見多識廣。”杜美悅道,“我來這裏轉轉,以前來過的。”
顧爾西道:“嗯,手受傷了沒關系,我認識很多名醫,你不要不開心。我今晚就回國。”他以為杜美悅是因為自己以後不能畫畫了難過,所以去以前采風的地方緬懷。
杜美悅捂着嘴,嘿嘿笑着,回複說:“也還好啦,我沒事的。”
不用按照系統說的去學習畫畫,她別提多開心了。
顧爾西道:“嗯,別累着,有事就讓馬雯幫你做。”
杜美悅道:“這都幾號了啊,我早讓馬雯休年假了。”
顧爾西問:“那你和誰去的?”
“一個人。”杜美悅道,“我以前來畫畫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啦。”
一個人怎麽能行!
顧爾西立刻發消息給助理,讓其更新自己的機票,改為直飛雲南的。
第二天,杜美悅繼續去昨天呆的地方,期待再撿幾朵小紅花什麽的。然而今天的熊孩子特別乖,跑出來就站在杜美悅旁邊,也不問杜美悅為什麽不撿垃圾了。
杜美悅憋不住地問:“嘿,你今天怎麽不講話。”
熊孩子道:“我等我爸爸。”
将要過年,熊孩子的爸爸從外地打工回家,預計是今天到的。
杜美悅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哦。”遺憾之情溢于言表。
熊孩子問:“你怎麽不回家?”
杜美悅道:“我啊,我家裏沒人。”
“你家裏怎麽沒人。”
“沒辦法,父母雙亡。”
熊孩子看着杜美悅,好半晌,開口道:“怪不得你撿垃圾。”
杜美悅:“……喂喂喂,不是你想的那樣。”
只見熊孩子從兜裏掏出糖果,遞給杜美悅,“我媽不讓我吃,不過我偷偷藏了一顆,給你吧。”
“哦,不不不,我減肥,我不吃糖。”
熊孩子打開不能理解什麽叫減肥。
杜美悅道:“你吃吧。”萬一噎着,她再救一次,說不定小紅花又來了。
打着如意算盤的杜美悅等了很久,也沒等到熊孩子把糖剝開吃。
杜美悅着急地問:“這個糖你不吃了?”
熊孩子道:“我不吃,媽媽不讓吃。我省着給爸爸吃。”
杜美悅:“……好吧。”
遠處傳來車子馳名的聲音。
杜美悅翹首看去,“車不錯。”
“爸爸!”熊孩子又激動得跳起來,“是爸爸回來了吧?”
車子停了。
熊孩子已經做好了沖過去求擁抱的動作。
車門打開,下來的是顧爾西。
熊孩子收起笑容,撇着嘴巴,委屈得仿佛要哭了。
開完會,不休息,直接買了最早的機票,淩晨登記,最快時間趕到西雙版納的嘎灑國際機場,然後一路不停歇地往這裏來。
杜美悅站起來,“顧爾西!”
顧爾西走過去,抱着她,輕聲道:“剛才就看見你了。”他以為杜美悅肯定會出去看風景,已經預計好去那個客棧裏收拾收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