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可杜美悅是什麽人？
她是越到臨界點越喜歡浪的人。
杜美悅的觀點是，既然開心地出來玩了，那就索性玩個痛快，一切事情等回國了再從長計議。
她逛遍了周圍的景點，每一個景點都留下自己美麗的身影。
顧爾西認為自己是最不喜歡逛景點然後拍照的人，跟旅游團大媽一樣。
可杜美悅往那兒一站，他就主動拿出手機，開始拍照。
杜美悅的一個姿勢，他會找方位，從各個角度拍，有側影，有正面，也有背影。
他認為，自己拍出來的每一張都特別美。
杜美悅就不一樣了，她總能指出顧大佬哪裏拍得不夠好，但是因為自己條件過于優秀，所以整體照片都是美美的。
顧爾西哼了一聲，“你美，你說什麽都有理。”
杜美悅道：“你可別不信我。就拿剛才你拍的這張，這張我倚在牆邊的照片來說，如果換張臉，這個角度的曝光度能不叫鬼片？”
顧爾西道：“這挺好的啊。”
“算了，你有錢，你說什麽都對。”
顧爾西道：“我也不是很有錢。你講得才對，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真的嗎？”
“真的，我現在仔細看看，是有點兒像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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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我雖然好看，但我也講道理的。我得讓你深刻感受一下。”杜美悅拉着顧爾西回到牆邊，“你站着，我這樣給你拍一張。”
杜美悅很不走心地拍了兩張。
拍完，顧爾西湊過腦袋。
杜美悅本想展示一下鬼片的效果，結果拍出了驚豔的效果。
煞白的皮膚配上頂配的五官，以及那深邃的眼神，含笑的唇角。
她感覺自己抓拍到了前世的顧爾西。
“我懷疑你是妖孽轉世，前世是那種超美的吸血鬼吧。”杜美悅忍不住把這兩張照片微信發到自己手機上。
顧爾西無法接受自己被拍成這樣，“好奇怪，我長這個樣子嗎？還真的有點像鬼……”
杜美悅道：“鬼長這樣，估計吓人的時候都會笑。”
“手機還我，我重新幫你拍。”
“不用不用，咱來一起合照一張。”杜美悅拉着顧爾西站在牆下，“我有理由懷疑這裏有什麽玄機，咱倆一起找找看。”
顧爾西下意識地摟着杜美悅。
“可惜沒有自拍杆。”杜美悅解釋，“如果有自拍杆，拍出來的效果會好一點。”
顧爾西道：“這可能是我們第一張主動合影。”
杜美悅問：“咱倆沒拍過婚紗照嗎……啊，是的。”她輕哼一聲，“那也不是我們的第一張合照，結婚證總拍過的吧。”
杜美悅說的很有道理，顧爾西讪笑着表示：“你說得對。”
“再拍一張，剛才那張我感覺自己眯眯眼了。”
杜美悅舉着手機，擡頭對着鏡頭，正準備拍的時候，忽然覺得前面有個人影很像自己的經紀人趙一奚。
她胳膊肘輕輕捅一下顧爾西，“你看那個人是趙姐嗎？”
顧爾西道：“有點像。”
“走吧，過去打聲招呼。”
兩個人走過去才發現趙一奚不是一個人。
和她同行的是嚴厲。
兩個人有說有笑，頗為熟稔的樣子。
顧爾西這個時候就已經不想過去打擾人家了。
杜美悅卻認為是想多了。
趙一奚和嚴厲認識并不奇怪，之前就是趙一奚幫她接到嚴厲新電影的女主角的。
“嚴厲的歌你聽過嗎？”杜美悅問顧爾西。
顧爾西搖頭，“我不太聽歌。”
“那真是遺憾，你得聽聽，他唱歌很好聽。”說到這兒，杜美悅忍不住哼唱一兩句。
顧爾西道：“好聽。”
“回頭我忽悠嚴導演，讓他哼唱兩句，那才叫真的好聽。”杜美悅舉手手臂，準備和正在熱療的二位打招呼。
這時，她看到嚴厲突然湊過臉，自己的嘴唇精準無比地對上了趙一奚的嘴唇。
下一秒，兩個人就熱吻起來。
杜美悅愣了愣，眨了一下眼睛。
是的，她沒有看錯，兩個人還在kiss。
顧爾西輕咳一聲，“走吧。乖，不要去打擾別人。下次見面再打招呼。”
杜美悅愣神的工夫，已經被顧爾西拽上了車。
顧爾西憂慮地問：“你該不會是更喜歡會唱歌的男人吧？”
杜美悅道：“我是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好不容易混熟的經紀人，我一直覺得她會獨身到老，怎麽就和嚴厲好上了？”
顧爾西道：“興許他們很早之前就認識了。感情的事，誰說的清楚。”
“啊，不行啊，不會嚴厲也是渣男吧？”杜美悅想起自己拍攝的時候，嚴厲接過一兩個點話，表情語氣都十分暧昧。
結合陶一博渣男事跡，她有點兒擔心自家經紀人感情受挫。
她一時激動，把陶一博渣男事跡分享給了顧爾西。
顧爾西問：“你怎麽知道這些？”
杜美悅說：“是艾薇薇告訴我的。”她憂慮不已，“我現在可擔心艾薇薇了。我又希望她能跳出來指責陶一博人面獸心，又希望他別說。”
希望艾薇薇曝光陶一博是處于對渣男對厭惡，對他沽名釣譽的嫌棄，不希望則是更自私的一些想法。
她和陶一博主演的那部電影《黑夜陌路人》還沒有上映。
杜美悅拿出手機，“我覺得我需要和趙姐說一說這個事情。”
她立馬給趙一奚發消息，“有空了，聯系我一下哈。”
杜美悅知道趙一奚此刻正甜蜜着呢，想着她短時間不會回複自己消息。
然而事情就是這麽出人意料。
趙一奚立刻給她打電話了。
工作狂的名號果然不是假的。
“熱吻都不能讓她忘了工作。”杜美悅嘿嘿嘿笑了笑，小聲嘀咕。
顧爾西用頗幽怨的眼神看着杜美悅，“你不也是……”
“我、我不一樣。”杜美悅心虛地避開他熾熱的目光，“我們沒熱、熱吻。”
“看來你嫌我昨晚的表現不夠熱情。”顧爾西低頭，随時準備親她。
杜美悅笑着脫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先和趙姐說幾句。你容我八卦她幾句。我家顧寶寶最乖啦，麽麽噠。”
顧爾西被她說得臉紅了。
什麽大風大浪就經歷過，就是沒經歷過被自己的心上人叫寶寶。
杜美悅還要他乖。
天啊，這些明明是他在杜美悅耳邊說過的話。
顧爾西安靜地閉上嘴，由着杜美悅占用寶貴的二人世界時間。
杜美悅壞笑着問趙一奚：“趙姐，新年好呀。”
趙一奚道：“新年好。我你在國外，可能信號會不好。找我什麽事？”
“也沒什麽事。”杜美悅嗯了一聲，“就是忽然想到一件事，想問問你有什麽計劃。”
趙一奚道：“你說，什麽事。”
杜美悅呀了一聲，“你在國外，是一個人嗎？”
趙一奚看着旁邊的嚴厲，“不是，和朋友。”
“呀，那我不打擾你被吧？”
趙一奚道：“當然不打擾了。”
趙一奚旁邊的嚴厲，不滿地用手指繞着趙一奚的長發。
杜美悅忍着笑，說：“那個……《夢想家》上映後怎麽樣呢？”
“各方面反饋都不錯。”趙一奚道，“預計可以沖一沖春節檔前五。”
“哇塞！”杜美悅咽了咽口水，“我有分紅嗎？你幫我問問導演投資人。”
趙一奚瞄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導演嚴厲，“你合同沒有簽分紅。”
“大過年的，只當給我發紅白了呗。你問問導演嘛？”
趙一奚聽出了杜美悅語氣裏的調皮，下意識地回頭看，“你在哪兒呢？”
杜美悅道：“我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地方，現在接近黃昏，在我不遠的地方，有個露天的清吧，賣酒水飲料果汁還有冰激淩……”
趙一奚站起來，“你在哪兒？”她是聽出來了，杜美悅就在附近，“你過來找我們吧。一起聊聊。”
嚴厲問：“怎麽了？”
趙一奚捂着話筒，“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剛才八成看見我們了。”
捂着話筒杜美悅也聽得到啊。她笑嘻嘻地回應道：“我沒看到哦，我只看到兩顆纏繞在一起的後腦勺，我不知道那是你和導演呢！”
“你這形容詞可以的。”趙一奚被她說得臉都紅了，“你自己一個人肯定不會來這兒，是和你前夫哥在一起了吧。方面點話，我們就過去找你。”
杜美悅道：“方便，很方便道。你來吧，我們在XXX餐廳,準備點些吃的。”
兩位男士都覺得不是很方便。
可是兩位女士覺得很方便。
嚴厲對顧爾西不了解，只知道他是惹不起的人。
趙一奚見過顧爾西幾次，勉強算是稍微有點熟。
聊天的時候，杜美悅若有似無地替趙一奚刺探嚴厲的口風。
嚴厲道：“最近電影上映之中，就沒急着公開，怕人污蔑我炒作。”他很認真地對杜美悅保證，“Aline和我都是認真的。”
兩個人都不年輕，見識過圈內的浮躁和紛亂。
坦白講，嚴厲在他事業低谷期就記住了Aline。
那個時候的Aline剛從演職人員轉行到經紀人，稚嫩的她不太懂很多亂七八糟的規矩，只知道規規矩矩做事。
當時的嚴厲，被全網嘲弄，都說他變聲了，再也不可能唱歌了，沒人會喜歡聽他的歌。當時他拿着自己新歌的Demo去唱片公司，根本沒人理會他。只有新人Aline過來，很耐心地給他倒水，幫他找申請單，幫他申請見唱歌部的經理。
趙一奚拿着嚴厲的Demo和申請表格去找經理。
經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什麽亂七八糟的人我都要見嗎？歌你聽過了嗎？她你是男人嗎？就這破單子也我跟前送！”
趙一奚當時一臉茫然，心裏拔涼拔涼的。
明明是當時帶她的人叫她接待嚴厲，還說簽下來嚴厲就由她帶的。她不過是按照流程過來請示。誰能想會被經理一頓臭罵。
趙一奚覺得很委屈。
Demo她根本沒來得及聽。
她總覺得，人家大老遠的都親自送來了，那起碼你聽一下，花個五分鐘也無妨。
不過那個經理，壓根不給她機會，罵完就讓她滾出去。
趙一奚還是堅持了一下。
經理勉強聽了一分鐘就說這是垃圾，沒人喜歡的垃圾歌。
趙一奚自己并不認同經理的說話。她不想讓嚴厲知道實情，跑去廁所調整好情緒後，才回來，把Demo還給嚴厲，跟他說：“歌我聽了，寫的特別好。只是我們經理今天特別忙，可能一整天都沒空。要麽我幫你留着，下回再看看？”
年輕的嚴厲不像現在，他也是心高氣傲的人，拿着Demo就走了。
幾經波折，嚴厲的最新單曲終于發行。
那次去錄節目，接待她的竟然又是趙一奚。
趙一奚經過Demo事件後沒多久，就選擇了辭職，去了電視臺當個小員工。
那天節目組請了很多大咖，嚴厲剛出新歌，大家一開始也沒覺得多熱門，所以對嚴厲也是不怎麽上心。
那天，紮着簡單馬尾連妝都沒化都趙一奚拿着一個筆記本，“我很喜歡你的新歌，能請你給我簽個名嗎？”
嚴厲給她簽好名字後問：“你怎麽不繼續做經紀人了？”
趙一奚尴尬地笑了笑，“我需要更多的磨練。”
“誰不是呢。”嚴厲說，“不怕低谷，就怕在低谷裏不肯站起裏。我覺得你會是一個成功的經紀人。”
一句話的鼓勵，讓趙一奚再度回歸經紀人行列裏。
對嚴厲來說，那兩次遇到趙一奚，都是生命裏的好運氣。
他早期最紅的歌，分別有五首是和趙一奚意外見面後的産物。
後來，因為工作業務線的願意，趙一奚和嚴厲很少遇見過彼此。
兩個人重新結緣是從趙一奚不再當封啓元經紀人之後。
當時，兩個人同時在海外度假，特別巧，跟命中注定一樣。
不過，正式确立感情是那次的發布會。
杜美悅氣派不凡地怼上全場記者，嚴厲不怕記者亂寫，敢為杜美悅講話，趙一奚特別感激。嚴厲選擇杜美悅，多少有點是她推薦的緣故。
當時的嚴厲，并不知道杜美悅的後臺如此堅硬。
知道的話，他就不替杜美悅講話啦，免得不小心碰到她的後臺，碰傷自己。
趙一奚也就是随口亂開玩笑，“網上還傳小悅故意蹭你的熱度，今天的事情要是有視頻流出去，恐怕就要說你和小悅私底下有什麽不可言說的故事六。”
這話可把嚴厲吓得不輕，他趕緊表白心跡，“如果我年輕十歲，或者十五歲，我肯定會喜歡杜美悅這樣的。可是不是，她模樣驚豔，不過也只是驚豔而已，不如你留給我痕跡深刻。”
再後來，就是杜美悅看到的這樣了。
杜美悅警告嚴厲，“導演，就算我曾經是你的腦殘粉，我也不允許你像陶一博一樣玩弄我家趙姐的感情！”
趙一奚在一旁聽着都相笑。
杜美悅警告人的樣子，很像小孩警告，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嚴厲道：“作為我的腦殘粉，你不如警告一下你的趙姐。我老怕她嫌棄我老離開我。”
趙一奚問：“陶一博怎麽了？”
過完年，杜美悅和陶一博要一起宣傳電影《黑夜陌路人》，她可不希望到時候再出什麽岔子。
杜美悅道：“我這絕對是一手獨家八卦。不過在我電影上映之前，你們可別爆出來，否則網友抵制陶渣男，影響我們的電影就不好了。”
杜美悅不想把艾薇薇賣給所有人，就隐藏了她的身份，簡單概括了陶一博的為人：“他一個已婚男人假裝未婚欺騙圈內單純的新人，拉人下水，特別可惡。”
趙一奚一開始還以為杜美悅說的是自己。
她這麽好看的一張臉，而且是純天然的臉，确實容易沾桃花。
不過仔細分析一下杜美悅的話，新人，她是，單純，她不是。
杜美悅是看起來單純，實際上鬼都不知道她下一秒會幹嘛。就好比上回的發布會，把她一個經紀人吓得心跳直逼二百五。
杜美悅既然沒說騙的是誰，趙一奚也就沒問。
《黑夜陌路人》一開始連像樣的投資都拿不到，演員也都沒有一線超一線的加盟。
誰都想不到最後的總投資超過五億，這還不算宣發費用。
據說特效團隊特別牛比。
目前大家都還沒有看到成片或預告，都在期待中。
所以趙一奚并不多擔心。
在資本之下，沒有哪家傳媒公司有那個魄力。
除非是當事人自己爆料。
最近艾薇薇忙着看書，據說她是想重新回到學校，當影視老師。杜美悅也不敢提這種過分的要求。之前艾薇薇試着去選角，好像因為更換了經紀人，最後沒能成功。從她最近的狀态上看，似乎也不大熱衷追逐紅角。
杜美悅和趙一奚兩個人聊着聊着就聊到裏年後的工作計劃。
杜美悅一臉沉痛地說：“過完年，我至少要一個月之後才能安排工作。”
“為什麽？你要缺席《黑夜陌路人》的宣傳？”
杜美悅道：“反正我去宣傳，也不一定有好的效果。”
“有的，你真人和電影裏反差那麽大，大家會感興趣的。”趙一奚問，“不然你這個一個月要幹嘛？”
杜美悅微微擡頭，看着餐廳外那棵樹上的鳥，開始胡謅了：“我算了個命，算命的說我年後一個月犯太歲，需要去燒燒香拜拜佛。”
“少來了，唯物主義一點，不要搞封建迷信。”
“真的，我還要多做做好事，不然估計一個月之後我會遭遇毀謗和污蔑。”
當着顧爾西的的面，趙一奚也不敢過分提要求，畢竟自己這個經紀人，在顧大佬眼裏，壓根不值一提。
杜美悅想，下個月可能是自己最焦慮的一個月。
系統放水也不好好放。
做那些事能攢小紅花從來不提前說。
杜美悅放給自己的春節的假期很快結束。
顧爾西卻舍不得跟她分開。
杜美悅好說歹說，哄了半宿，好不容易才說服顧爾西別讓自己搬回去住。
回到國內，一下機場，助理馬雯就出現在眼前。
許久不見，她還怪想念馬雯的。
回家休整半天後，杜美悅去花店買了兩大束白菊。
原主的父母都已經過世，平時她也不會去幫原主給其父母燒紙錢，趁着過年，送兩束花，聊表心意。
原主的父親是一個搞建材的承包商，死于一次事故。
原主的母親是意外休克死亡的。
聽到意外二字，杜美悅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她已經忘了原主父親到底是埋葬在哪裏的，所以也沒去看，只是從心裏假裝自己去過了。
原主的母親和許昊辰的爸爸是合葬一起的。
杜美悅花放在墓碑前，說了一些吉利祝福的話，并表示：“放心，清明節我還會來看望你們的。”
之後，杜美悅帶着剩下的一束白菊去了許爺爺的墓碑。
其實就挨着旁邊。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許爺爺的樣子。
墓碑裏的老人，笑容慈祥，并不是刻薄的模樣。
老人旁邊的照片是許奶奶，紮着兩個麻花辮，很年輕的黑白照。
許奶奶是生完許昊辰的爸爸後五年就去世的，走得很早。許爺爺一生都沒續弦，墓碑上的照片也是許爺爺自己選的。
許爺爺知道許奶奶最喜歡自己十八歲的這張照片的。
杜美悅對着墓碑鞠躬，嘴裏說：“許爺爺，真不是我害得您。如果您有冤屈，想要複仇的話，可以給我一個提示，我會幫您。你那個蠢孫子不行的，害了你還不自知。”
說曹操曹操到。
杜美悅一擡頭，就看到許昊辰和扈蓁蓁手挽着手站在前方。
“你怎麽在這裏？”許昊辰繞過墓碑，走到正面，面色鐵青地說，“杜美悅，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杜美悅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他的話給敗壞了。
扈蓁蓁過去安撫許昊辰，“昊辰，不要生氣，氣壞自己身體不值得，我想，爺爺他老人家也希望你在世上過得開心。”
杜美悅犯了個大白眼，冷言冷語道：“這才叫假慈悲，虛僞，做作。”
許昊辰厲聲道：“杜美悅，是不是你得到的教訓還不夠？”
杜美悅道：“我要得什麽教訓？爺爺過世，又不是我的問題，你沖着我吼吼什麽。”
“我是看着我們多年兄妹情誼上，才沒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杜美悅再次冷笑，毫不掩飾地諷刺他：“你就應該報警，應該追究，到時候警察會啪啪打你的臉，讓你知道什麽叫引狼入室。”
“是！是！”許昊辰握緊拳頭，“當年你媽媽對我那麽好，你也很乖很可愛，我哪裏知道你會如此蛇蠍心腸。是我引狼入住。枉費我一直把你當好妹妹。”他可以強調了妹妹。
“我不是你領進家門的，你當時也不過是個小屁孩罷了。”杜美悅都懶得跟他争論了，“你腦子有問題。”
扈蓁蓁在一旁安慰許昊辰。
好一個大度的未婚妻。
杜美悅說：“雖然我沒改姓，但是畢竟我們做了多年兄妹，我真誠地勸你一句，換個未婚妻吧，不然遲早也是離婚的料。”
扈蓁蓁睜大了眼睛，滿是震驚，語氣極為委屈，“小悅，我和你哥哥一直相愛，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們早就結婚了。為什麽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一直跟我們作對？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許昊辰道：“蓁蓁，你別多想。我現在不是那個寵妹妹的好哥哥了。”
“有你這樣的哥哥，也是我家門不幸。”杜美悅再度給爺爺鞠躬，“爺爺你看到了哦，我真的盡力了。您孫子色迷心竅，聽不進忠逆耳言。”
“你滾，不要說這些欺騙人的話，髒了我爺爺的耳朵。”許昊辰鐵青着臉。
杜美悅感覺自己的大白眼都快不夠翻了，她走到許昊辰旁邊，盯着許昊辰。
許昊辰竟然被她瞪得心虛。
杜美悅白了一眼扈蓁蓁，“你能不能走開一點，我有句話要跟我這個便宜哥哥說。說完這輩子都不會見你們了。”
許昊辰道：“蓁蓁，沒關系，讓她說。”
見杜美悅不肯退讓，扈蓁蓁大度地說：“昊辰，我相信你。”說完，她走遠了幾步。
杜美悅挑着眉毛看她。
扈蓁蓁只好再退幾步。
杜美悅還是挑眉撇嘴。
扈蓁蓁一氣之下，轉身就往遠處走去。
扈蓁蓁她本身也不是很想給許爺爺掃墓。當年，她一直都很不喜歡許爺爺，杜美悅的那點鬧騰不過是小鬧騰，許爺爺都不同意才是她和許昊辰多年一直不能結婚都根本原因。
許昊辰幾乎是用咬牙切齒地語氣問杜美悅：“現在你滿意了嗎？”
杜美悅抿了抿唇，“我就問你，爺爺死了對我有什麽好處？是對我更有利還是對你更有利》”
許昊辰愣了一秒，“你可以繼承遺産。”
“是嗎？我繼承什麽了現在？”杜美悅道，“況且，那個時候我已經嫁給了我最愛的男人，我最愛的男人那麽有錢，我能從你們許家繼承什麽？”
“你……”
“爺爺在世的時候，很喜歡我。你也知道的，我在爺爺跟前挑撥幾句，爺爺就不同意你和扈蓁蓁結婚。那我非常不喜歡扈蓁蓁，不是更應該讓爺爺活着？”
許昊辰一時啞口無言。過了一會，他搬出當年扈蓁蓁分析給他的話：“是爺爺要收回你們的股份分紅，所以你急了。”
“股份分紅在我媽媽名下，請問和我有什麽關系？”杜美悅道，“還有，那段時間我在雲南采風，我何德何能，能遠程控制爺爺的藥物和病情？”
許昊辰一直沒細想這些問題。
杜美悅道：“爺爺過世，最大的得益者就是你和扈蓁蓁。你自己好好思考去吧。”臨走前，她補充一句，“許昊辰，你娶誰我真的不Care。”
對着杜美悅的背影，許昊辰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脫口而出這樣的話：“以妹妹的身份，也不關心嗎？”
對杜美悅，許昊辰曾經真的是百依百順。當年的他，被同學戲稱為寵妹狂魔。後來，朋友還亂開玩笑，說杜美悅不是他的妹妹，是他的童養媳，把他吓得不輕，趕緊收斂好對妹妹的寵愛。
就是因為他從小就很寵愛杜美悅，才導致原主在情感上極度依賴于他，深愛着他，以至于無法接受他會有女朋友這件事。
杜美悅道：“您不是都不認我這個妹妹的。”
“因為你害死了爺爺。”
“我重申一遍，爺爺的死跟我無關。我真的沒有惡毒到那個份上。我以前總想拆散你和扈蓁蓁，純粹是看她不順眼。”
杜美悅擡頭，看着遠處的扈蓁蓁，強調說：“對，就是純粹看不順眼罷了。”
“看不順眼你也不能傷害她，還傷害她的閨蜜。”
“那是我不對，我是背地裏說了她們壞話。”杜美悅反問許昊辰，“那時候我不懂事。那她們呢？一個寝室的抱團起來說我的壞話說得還少？去年想撞死我的難道不是她的好閨蜜齊佳佳？一直想勾引我前夫顧爾西的難道不是她的好閨蜜崔璐瑤？”
杜美悅語氣不忿，“連我所謂的閨蜜張璐，也是她們一夥的。假裝跟我好，一直套我話，騙我感情和錢財。”她越想越覺得委屈，“如果不是顧爾西不計前嫌，我現在可能已經被高利貸控制住，成為他們的賺錢奴隸。”
“什麽？什麽高利貸？”許昊辰完全不知情。
“你不知道可以問你的好未婚妻扈蓁蓁啊。不過我可不知道她會不會跟你講實話。”
許昊辰道：“你對蓁蓁偏見太深。”
“哦，是哦。那你抱着她，跟她一起好好的，以後後悔了別叫我妹妹。我沒你這樣的哥哥。”
許昊辰：“我……”
“爺爺的死得蹊跷，但不是我幹的，我言盡于此。”
杜美悅擡腳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