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明山寨(三)(新年快樂)

更新時間2015-2-18 13:00:31 字數:3324

袁裴把她和城兒安排在小黑嫂的家裏,便回去了。

不大的石屋,只有兩間。小黑嫂本想讓她跟她擠擠,讓城兒和小黑一起睡,但是城兒堅持要跟着她,只好讓他們母子倆擠一間。小黑嫂相當熱情,忙出忙外地親自幫她們安頓好,才出門幹活。小黑嫂的丈夫早年病逝,帶着年幼的小黑東奔西跑,三年前才來到黑風寨定居。明山寨注重分工合作,小黑嫂和幾位大嬸負責的是寨裏還未有家室、身體孱弱以及遺孤一日三餐的夥食。年滿十五的小黑則到田裏幫忙。

休整了一日,她和城兒便跟着小黑嫂來到廚房幫忙。廚房不大,相當簡陋,熱氣騰騰,煙霧彌漫,不少大大小小的身影在期間穿梭。

小黑嫂簡單地給她們介紹了工作的大嬸們,她們和藹地對她笑笑,繼續手中的活。安排工作,瘦小的城兒被叫去洗菜,遞個盆子之類的輕活,她就被叫去幫忙燒菜。

無奈地看着眼前的爐竈,不知道從何下手。燒菜她會,可為什麽是爐竈,而不是煤氣爐!她認命地一手拿着柴火,一手拿着竹筒,先讓它點起來再說吧。好不容易用火折子點了火,拼命地往爐子吹,不停地向裏面添柴。

不一會,廚房裏彌漫着濃濃的黑煙。外面的人以為着火了,提着水桶沖進來,卻只看到一臉被熏黑,猛在咳嗽的她。于是,這場小災難後,她被大嬸們很客氣地請出了廚房,到後院洗碗、洗盆去了。城兒則自告奮勇地進廚房幫忙燒菜,高超的廚藝、謙虛的态度、乖巧的臉蛋,他迅速俘虜了大嬸們的心,大嬸們對城兒贊不絕口。

為探聽情報與某大嬸閑聊時,大嬸疑惑,為什麽身為女兒家的姐姐不懂燒菜,而弟弟廚藝了得?她只得瞎掰,弟弟年幼,常留在家照顧體弱的娘,她與爹出去市集賣菜,所以弟弟經常下廚,照顧一家。又問,為啥她跟她弟弟長的不像?她繼續掰,她娘早逝,爹續弦,城兒時二娘帶來的孩子,所以兩人容貌不相似。她再問,為什麽她的手白皙又光滑,像一點粗活都沒做過?呃,這個,抓抓頭,完了,她掰不出來了啊。一聲清脆的童聲适時地傳來。

“爹娘想姐姐找個有錢的婆家,不再過苦日子,就不讓做粗活。”城兒朝她眨了眨眼。

“哎呀,城兒來了。大嬸正想找你呢,就是昨天那個菜燒的不錯,你說說是怎麽弄……”城兒在身後使勁地擺了擺手,她立刻悄悄地溜出去。摸摸鼻子,不知變長了沒,回頭瞧見大嬸那眉飛色舞的模樣。難道城兒就是傳說中的“中年婦女殺手”!轉念又想到,這裏的人還真厲害,情報沒探聽出多少,自己倒是快被問得露餡了,以後得十分小心。

每天晚上,大夥坐在一塊吃飯,喜樂融融,興高采烈地說着趣事和見聞。這是搜集情報最好的時段,她總是打醒十二分精神豎起耳朵,篩選有用的信息,因此,晚飯總是用的特別少。于是,城兒就偷偷地弄幾塊飯後點心藏在屋裏,留作她的夜宵。

這不,一個滿臉胡渣的大叔開始了高談闊論。“大家都聽說了霂鄉鄉長白玉傷勢加重,拒不見客了吧,其實啊,他壓根就沒病。”她心下一驚,聚精會神地盯着他,大叔摸了摸下巴,神秘地壓低聲音繼續說道。“那他為什麽要裝病呢?這個嘛,是因為歐陽鳯來了。”她已經放下手中的筷子。

一人不解,“那個歐陽鳯來霂鄉,跟白玉有什麽關系?”

“這你可不知道啊,白玉可是歐陽鳯的男寵呢,”大叔仰着頭,眯起了眼,“說起這個歐陽鳯,還真得說說。”

她天天窩在山莊裏有什麽好說的,她心裏不禁翻了個白眼。

“聽說歐陽鳯還未滿十三,山莊裏已有三個男寵,軒轅将軍的長子軒轅逸,上官家的遺孤上官城,哦,現在改名為歐陽城,最後就是霂鄉的鄉長白玉。”她一口茶沒喝下,聽了嗆得直咳嗽:這也太扯了吧!城兒伸手輕輕地幫她拍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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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頓了頓,繼續他的驚人言論。“最後啊,上官家的傳家之寶,傳說中的‘鸾鳯’竟然認歐陽鳯為主。相傳,‘鸾鳯’之主都為能人異士,或能扭轉乾坤之人啊!”

場下唏噓一片。有譴責歐陽鳯收養男寵,不守婦德;有說三人為歐陽家的家産,屈于女子之下,是為男子的恥辱;更有甚者,認為白玉本欲與明山寨議和,歐陽鳯橫加阻止,他礙于歐陽鳯的臉面,只好稱病,拒不見客。

看來,閉不出戶的她也成名人了啊!只是不能流芳百世,倒是能遺臭萬年。她自嘲地笑笑。轉頭瞧見城仍然淡淡地笑着,随着衆人的義憤填膺,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她偷偷地為在場的各位掬一把同情的眼淚,明天的菜肯定會加料的。

回到石屋,她一直沉默,城兒以為他們毫無顧忌的話傷了她,擔憂地安慰她。

“我沒事,只是他們這樣說城兒,倒是我不好的名聲連累城兒了。”說罷,有些歉意地看着他。

城兒一笑置之。“那麽鳯剛才是擔憂什麽?”

“城兒,我到霂鄉不到一天,就僞裝到牢房了。而玉自從進入歐陽山莊後,直到鄉試之前都未出過門。知道逸的身世的,除了我、赤和爹,從未向外人提過。城兒現在知道我擔心的什麽了吧。”

城兒若有所思,“的确,他剛才說的相當詳細。不是明山寨外的人故意告知他,就是寨裏的人開始懷疑,欲試探我們。”

摸着手上的麻煩——“鸾鳯”,她嘆息,這個東東完全變成歐陽鳯的标記了,它果真是個麻煩!明早用布條包起來吧。

本想讓城兒喬裝一下,用煤灰抹抹臉什麽的,後來還是做罷。該來的總會來,現在掩飾也已經來不及了。想到這兒,便靠着又暖又軟的城兒沉沉睡去。

這天,她正在後院跟碗盤奮鬥,外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好奇心一向接近零的她,只是站起來,伸了伸懶腰。這時,門被用力地撞開了,一夥人壓着一個黑衣人向我走來。

黑衣人瞧見她,“撲通”一聲跪下,邊嚷着“屬下辦事不利,請主上贖罪”之類的話。莫名其妙地指着地上這人,我皺起眉頭,“這是誰?”言罷,黑衣人驚恐地瞪大雙眼,忙使勁磕頭,口裏仍念念有詞。“主上贖罪,贖罪……”

心下才道不好,衆人憤怒的将她圍住,兩個大叔拽着她去了地牢。不久,城兒也被押了進來。一瞧見她,便撲過來,焦急地上下檢查她是否受傷。好一陣,确定她沒事後,緊緊地擁着她。

上報了她們的事,寨主的指示是關押牢房,暫不審問。不到幾天,幾個守牢的大漢按耐不住,急着提審她和城兒。

他們首先從年幼瘦小的城兒下手,綁在木架上,鞭打一番。卻沒想到城兒一直咬緊牙關,只字不提。大漢便把她抓到城兒一旁,一人壓着她,一人手持皮鞭,問城兒招還是不招。城兒眼裏有些猶豫,她朝他微微搖了搖頭。

大漢看城兒一聲不吭,便朝她背上使勁甩了一鞭。她頓時眼冒金星,皮膚撕裂開來,錐心的痛。深吸了口氣,擡頭向城兒笑笑。城兒眼眶頓時紅了,剛剛的鞭刑下來,身上布滿深淺不一的傷口,他仍笑得淡然,然而只是她的一鞭,他卻一臉如啜欲泣的樣子。唉,是她拖累城兒了啊。

又是一鞭,頓覺五髒六腑都移了位,身體不由顫抖,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第三鞭,意識已模糊,冷汗如雨,背上火辣辣的,灼燒般的痛,口裏絲絲的鐵鏽味,唇已經咬破了吧。

突然大漢把鞭子扔在一旁,冷笑道,“你們嘴硬,還是不說罷。那麽就別怨老子不給你們機會了!”

“斯拉”一聲,大漢扯開她的衣襟,城兒雙眼冒火,使勁掙紮着,大吼,“放開她,畜生,放開她!”

意識開始迷離,她無力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身後的大漢不知何時已松開了束縛,站在城兒身旁冷冷地笑着。她身前的大漢已撕開了裏衣,伸手探向肚兜。

她猛地推開他,拽出藏在小腿上的匕首,站了起來,戒備地盯着大漢。

大漢不屑地看着她,嘲笑我的不自量力,“丫頭,你以為一把小刀能奈何得了我們麽?”

她朝他淡淡地笑道,“這把匕首要對付你們是有點難,但是,對付我自己卻是綽綽有餘……”剛說完,迅速将匕首刺向胸口。昙雖然怕死,可是她更害怕屈辱地活着。

城兒哭喊着“鳯,不要!”,大漢驚惶地急欲上前阻止,這就是她最後在世間的情景麽,自嘲地笑着,手下的動作并未停下。

突然頸後一陣巨痛,她軟軟地倒在一個結實的懷裏。

糟糕!竟然沒注意到身後還有人!城兒……

她不甘地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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