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情緒
沈明為什麽回來呢？
他純屬就是擔心沈笑的病情複發，對于像她這種站在精神病邊緣的人，通俗點就是，往前走一步海闊天空，往後踉跄一步，墳頭燒紙。
就這麽，沈明憂心忡忡的趕到了學校。
結果剛一來就聽到數學老師宣布兩個滿分的，他這心裏一陣羨慕，有一種“人家父母怎麽養的的孩子”的羨慕，緊接着他就聽到了自己閨女的名字。
那一瞬間，他直接就愣住了，發自內心的想跑進教室扯着那個老師的手讓他再說一遍。
隔着一層窗戶，沈笑看着她的老父親激動像個孩子似的蹦了起來。
這太辣眼了……
默默的轉過了頭，結果又看到了衛野那張笑臉，上面好像明晃晃寫了三個大字——你好棒。
兩面夾擊，沈笑只能朝前方擡頭看着的數學老師。
她不知道沈明是什麽時候來的，同樣的他什麽時候走她也不知道，等下課她走出教室時，沈明已經不見蹤影，她納悶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又重新返回教室幫忙擺回原來的桌子。
數學試卷的來到像是個引子，其他科僅僅在一上午的時間裏就全部出現在學生們的課桌上，标準答案也出來了，和衛野的一模一樣。
沈笑算是服了。
所有人都忙着算分，這個時候就和算命一樣，一絲一毫都不敢放過，恨不得一點一點的全加起來，分高了，人笑了，分低了，人差點哭了。
沈笑看着教室裏的人生百态，趕緊低頭算着自己的成績，她的計算能力很好，千以內的算術看一眼就能得出準确答案，但這次，她竟然也和別人一般，拿着一張白紙一個成績一個成績的開始加起來。
就好像這樣算，分能高一樣……
“六百一十八分，沈笑你考的真好！”衛野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出現了，他随便撇了一眼就得到了正确答案，沈笑的自動鉛筆差點被捏斷。
“我說！”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衛野，她這點子樂趣他都要剝奪了嗎？“能讓我自己算嗎？”
衛野敏銳的察覺到沈笑的不高興，他擡眼怯怯的看了她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離開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擦着她影子的邊，踩了她影子一腳。
沈笑擡起頭看着他，衛野立刻落荒的跑到了教室後面。
拿着筆，她剛想繼續，同桌俊俊驚呼道：“同桌！你考了618分！！天呢，你考的好好！”
這一嗓子直接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大家羨慕的看着沈笑，更有甚者，還有人過來和她對答案。
沈笑一點樂趣都沒有了。
站在教室後面的衛野暗暗撇了撇嘴，手裏拿着一本物理書在邊邊角角的位置把書頁搓成卷曲狀。
“他說，你不生氣……就我不行……再也不想理你了……”衛野小聲嘀咕着。
“衛野，你在說啥呢？”旁邊的男同學看着衛野卷着他的課本也沒有阻止，只是好奇他一直在嘟哝着什麽。
“……沒什麽。”衛野原本将邊角卷着的動作一頓，随即将卷成蛋卷的邊角撫平着。
“奧，下午放學去籃球場嗎？咱們要和五班的那群孫子打一場，他們班最近老是出事，不過也活該。”男生也沒在意的說道。
“好。”衛野答應道，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瞥到前面那個雙标的人，把書頁撫平後起身離開了這裏。
他走後，男生打了個哈欠，泛着淚花的眼睛一下子便看到自己那本滿是花邊的物理書。
……
不知是不是沈笑的錯覺，她總覺得衛野現在看她的目光帶着一種莫名的幽怨，尤其還是在這種面對面的情況下，這種幽怨簡直翻倍。
“你……”沈笑張開了口，“眼睛沒毛病？”她若有所思的問道。
=-=
衛野直接起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面無表情的，看得人心慌。
好的，現在沈笑知道她說錯話了。
一直到中午放學，兩人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沈笑的餘光看到衛野瞥了她好幾次，但每次都在她轉頭看向他時，這人就扭過頭去，像個鬧着別扭的死孩子。
在高效的運轉下，期中考試的排名随即出來了，原本以大膽著稱的沈笑再次被填上了一個學霸的名頭，校領導徹底打消了給沈笑做心理教育的事情，她現在就是學校的尖子生，重點的保護對象，她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也被校長戲稱為——
青少年的沖動。
簡稱：皮。
五班葛明珠自從舌頭被劃了一道大口子後，說話就不那麽不利索了，但脾氣漸長，五班最近苦不堪言紛紛給校長寫信讓班主任趕緊回家養病，就是這麽個萬人嫌棄的班主任在看到高二名次時，直接在辦公室摔了杯子。
她雙目赤紅，把周圍的學生和老師都吓得不清，最終還是被學校強制安排回家養病。
五班裏的柳雨桐更是傻眼般的看着牆上的成績排名，面色菜的和吃粑粑了一樣。
江伊人也不是那麽好受，她不好受純屬是因為她自己的學習成績，因為數學成績直接劃了零，她的平均分下了一百多，原本年級前二十還是可以的，現在她的到了二百開外！
一時間，五味雜陳。
六班的名單貼的晚一些，剛貼好所有人紛紛湧上去看成績。
打眼第一個，衆人驚呼。
“衛野！你考了七百三十分！！你是人嗎？！！”
沈笑猛地擡起了頭，轉身看向衛野。
衛野擡眼漫不經心的瞥了瞥她，臉上沒有笑，但莫名的有些小矜持。
沈笑也沒在意，她只是感嘆這人學習還真好，腦子是怎麽長的？
這麽想着，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瞬間知道了答案。
天生的，沒辦法。
正在這時，前面同學發出更大的喊聲，“沈笑！！你考了——”
陳銘站在那同學身旁，敲了敲他的腦袋，“回位去！”
同學摸着頭喪兮兮的回到座位上，對着沈笑張大了嘴拼命示意這她的名次。
沈笑緊緊盯着他，從他的嘴型中愣是讀出了——十八。
她考了第十八名……她不想活了……
QAQ
沈笑感覺天都是黑的。
“期中考試的成績已經在大家手裏了，都對自己的成績有個了解，雖然咱們班考得不錯，但我還是要說一下的，平均分在350一下的同學可以嘗試一下春季高考，其他同學還需要繼續努力，另外咱們班這次考試有三個進年級前十的，衛野還是一如既往地第一這點值得表揚，班長是第十比上次有進步了，最讓我感到驚喜的是沈笑！”
“作為咱們班新加入的成員，沈笑同學以六百一十八分的好成績考了全校第……”
沈笑張開眼睛。
“第八名！”
(⊙_⊙)
沈笑有些不懂了。
是八，不是十八……
“學校臨時下的通知，從今天開始，以後年級前二十的同學自習課都去老圖書館學習，這二十個人組成一個學習小組，盡量在期中考試前把成績在提一提，好了等會上課吧。”陳銘說完，離開了教室。
六班同學聽到學校的這個通知，安靜了不少。
學校又弄出這種分等級的事情。
着實讓人心裏悶悶的，感覺像是被隔絕了一樣。
沈笑拿出發下來的卷子，低頭做着題，對她來說自習課上哪裏都無所謂，能讓她安靜學習的地方就是好自習課。
可能是成績得到了考試的認可，來問她題的同學就更多了，看着被人圍起來的沈笑，衛野的心情就更不舒服了。
他青春期的小別扭比之以往來的更加濃烈。
青春年少，突如其來的煩悶也終将快速消失，等到下午最後一節課時，六班的同學也恢複了之前樂呵呵的狀态，只不過由于考試的後遺症，學習的氛圍還将持續一頓時間。
沈笑收拾着東西，按照班主任的要求去圖書館的自習室學習。
原本的四人小組一下子走了兩個，陳俊俊和另外一個王樂的臉上都難掩的失落，沈笑抿了抿嘴。
“有什麽可以幫助你倆的嗎？”她問道。
陳俊俊眼睛一亮，“可不可以把你的卷子給我們看看啊。”有些題上課的時候老師講的太快了，他都沒來得及聽明白就下道題了，幸好同桌的卷子上全都做了筆記，他一直就想借來看看，但一直也沒好意思。
“可以。”沈笑說着，把九科卷子全給了他。
陳俊俊感動的都想抱住同桌，但他看到沈笑潔白光滑的臉蛋時還是怯了。
“謝謝你同桌。”陳俊俊轉而真誠的感謝道。
沈笑剛想說不用客氣，旁邊就冒出了一個響亮的“吱呀”聲。
衛野也不知道在做什麽，把旁邊的椅子推的響聲連連。
沈笑看着他時，他才将将松開手，拿着書包不緊不慢的走出教室，眼神都沒有撇沈笑一下。
“同桌你趕快去吧，要上課了。”陳俊俊看了看牆上的時間，害怕沈笑遲到趕緊催促道。
“有什麽不會的，等我回來。”沈笑說完這句話，也離開了教室。
陳俊俊溫暖的像是在溫水裏蕩漾，就連王樂都有些羨慕他有一個這麽好的同位。
沈笑只是減少她不在這個小組中給剩下兩個人帶着的情緒上的問題。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畢竟我們曾經相處的很愉快……
沈笑來到一樓，剛想下幾個臺階，就看到站在牆角花壇旁的衛野。
他拿着書包，擡頭看着臺階上的沈笑，看到她的一瞬間，嘴角還是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但僅僅只是一秒，他随即有恢複了之前那副毫無波瀾的表情，仿佛極力壓抑着自己情緒。
沈笑眨了眨眼睛，竟有些懷念那個看見她就揚起笑臉的少年了，腦中心思一轉，她兩步并一步下了樓梯走到衛野面前。
“走吧。”衛野垂眼小聲說了一聲，扭過了頭，小模樣別扭的想讓人摸一摸他的毛茸茸的黑色短發。
“我以為你先走了呢。”沈笑跟着他一邊走一邊詢問着。
“……還不是怕你找不到路嗎？你剛來這所學校……”衛野本來想一走了之的，畢竟自己那麽讨好她，想和她交朋友，但她卻轉頭開心的和別人交了朋友，他很生氣，內心之中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酸酸的，以至于看了她和陳俊俊說話，他都覺得難受，但、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腳啊。
衛野狠狠的掐了一下大腿，遷怒道：管好你的腳！
大腿：……
神經病。
“我問了俊俊，知道圖書館在哪裏。”沈笑接話道。
衛野掐住大腿的手一松，忽然停住了腳步，沈笑走了幾步發現他沒有跟上來納悶的轉過了頭。
衛野站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他低着頭，眼皮耷拉了下來，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一點情緒，流暢的下颌角繃的很緊，微紅色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他倔強的站在原地，在陽光下白的仿佛近透明的手指死死捏着書包帶。
沈笑張了張嘴，剛想說話，衛野擡眼斜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的快速走了，他腿很長，一會的功夫就沒了人影。
獨留沈笑一人站在原地。
這孩子怎麽了這是？她抱着書，一臉懵逼。
衛野走的很快，像風似的，來到圖書館的大門前就停住了腳步，腦子嗡嗡的想着那句話。
“我問俊俊了……問俊俊了……俊俊……俊俊？！”
他們已經親密道互相稱呼對方的名了嗎？還俊俊呢？！他和陳俊俊快兩年的同學關系了，至今都還叫他陳俊俊，連名帶姓的那種。
陳俊俊這小子……怪不得最近看他不像個好人呢。
衛野感覺自己真的太可憐了，他看中的朋友和別人在一起了。
他好孤獨。
陳俊俊太壞了。
不行……他得搶回來。
衛野感覺自己馬上就要進化成神經病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陳俊俊：啥都怪在他頭上，他才是那個最可憐的……
二更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