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合一 (1)
沈笑這神來一筆把兩個大男生都給驚呆了, 衛野更是被吓到一般，身體硬成了鋼鐵, 動都不敢動，任由她擠着他的臉蛋。
四目相對，沈笑眨了眨眼睛,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書包離開了自習室。
徒留臉頰被捂紅的衛野和一臉不可置信的衛嘉樹在身後。
沈笑快步走着，直接上了車，她爸今天特意來接她，看到她上來高興的像個孩子, 手舞足蹈的說着。
“閨女閨女, 爸爸給你準備了一個大驚喜！！你太争氣了！！期中數學滿分啊！！爸爸為你驕傲，你就是爸爸的小棉襖！”沈明紅光滿面，猛地拍了拍方向盤。
卻發現沈笑一臉的愁苦, 激動的心情緩緩降下來, 他小心翼翼道：
“怎麽了閨女, 爸爸看着你怎麽有點不開心的樣子啊……是不是在學校被人欺負了？！”沈明想到什麽，氣來的很快。
“不是。”沈笑搖了搖頭，“考得有點不好，沒有達到預期。”她表情有些失落。
當然還有一部分是她覺得剛才她的行為異常的有些詭異了。
她竟然捧起了衛野的臉，不過話說回來, 他的臉……真嫩。
“那, 閨女你考了多少。”沈明更加小心了，他其實并不關注成績，畢竟已經有了一個數學滿分的成績在哪裏, 就算沈笑其他科全考了不及格，他都能在別人面前吹出一朵花。
“六百一十八，年級第八。”沈笑心不在焉道。
沈明手一抖，直接蒙了，他猛地轉頭看着後面的沈笑，張了張嘴大腦空白，正當他想說些什麽時，手機響了，是他的老同學劉副校長。
沈明本想拒絕通話，卻一不小心按了接通。
“喂，老沈啊！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侄女這次考了個年紀第八！第八啊！老沈你教女有方啊……”劉芳的大嗓門瞬間在車裏響起。
“啪。”沈明的手機滑落到底車座底，劉芳“喂喂……”的聲音漸小。
沈笑擡頭看着沈明吓呆了表情，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明忽然傻呵呵的笑了。
=-=
人逢喜事精神爽，對于沈明來說，沒有比他閨女考上年級第八還要讓他興奮的了，如果有，那絕對就是他閨女考上了年級第一。
想當年，他們老沈家老老老早年間那可是出了一個狀元的，但這位老祖宗出現仿佛是把老沈家的所有才氣全吸走了，往後的幾百年裏，他們一整個家族別說狀元了，學習中等偏上的那都是稀缺，大部分和他和他爸和他爸爸的爸爸一樣，都是個學習笨蛋。
但是如今不同了！
沈明在這狹小的車內忽然感覺到眼前一亮，他仿佛看到了他閨女腦門頂上散發着光芒！啊！祖宗墳上青煙冒到他閨女腦門上了！
沈明老淚縱橫，還不忘打電話告訴李春華，聚會的規模擴大，他要把生意上的夥伴全部叫過來，他要讓的大家知道，他閨女考了個第八！！
這絕對是，老沈家家門有幸！
沈笑一臉平靜的坐在車後面，悠悠的看着車窗外的世界，與沈明的激動不同，她十分冷靜。
車開到家裏，沈明催促沈笑上樓換衣服，自己則手忙腳亂的指揮着樓下的人。
李春華早已經把沈笑的禮服放到了她床邊上，沈笑瞥了一眼，直接就去書桌前拿出了數學卷子。
她現在腦子很亂，必須做一套數學題冷靜一下。
樓下的人漸漸變多，很多都是沈明生意上的夥伴，聽說他閨女考試考得不錯特意過來給他道賀，在江省商業圈裏，大家都知道，沈明有多寵她閨女，投其所好，大家自然不會敗興。
當然，也有個別不看眼神的。
“沈總，你看看你閨女考了個第八，我兒子是第六，還是同一個學校的，這郎才女貌，青梅竹馬真是配啊！”一個精壯的中年男人走到聚會主人沈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滿面。
沈明臉上的笑容直接少了好幾倍，他錯了錯身，離這個人遠了一點，“這年頭，是個人都能說是青梅竹馬，這詞都要成貶義詞了……”上次在商業宴會上當面嘲諷他們家的家事，現在又想撮合他閨女。
這個衛仁真的和他的素質一樣，越來越不要臉了，當真是個暴發戶，根本入不了層面。
衛仁扯了扯嘴，剛想說話，沈明緊接着道：“你看你那個兒子，不是和我那個繼女相處的很好嗎？他們兩個湊成一對得了。”說完，沈明擺了擺手一臉嫌棄，直接和其他老朋友走了。
衛仁不解這話的意思，還是旁邊看笑話的人給他指了指他才明白。
他那個引以為傲的兒子身邊正站着沈家還沒承認的繼女，兩人貌似還聊得挺開心，當場的，衛仁就不高興了！
他的寶貝兒子怎麽能跟這種貨色在一塊呢？！沈家的家産能給一個繼女嗎？這不是扯淡嗎？！
衛仁想要過去把他兒子拽走，但周圍人都看着，他也沒好意思拉下這張臉來，尋思着叫高梅莉把兒子帶走，卻死活看不見她的人。
氣得眉頭緊皺。
“沈笑真的沒有談戀愛嗎？”衛嘉樹迫切的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啊，可能是談了吧，看她最近回來的很晚而且一直看着手機什麽的……”柳雨桐欲語還休的說着，目光柔情似水的看着衛嘉樹。
“這樣啊——”衛嘉樹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看到沈笑就覺得移不開目光，不由自主的想要知道她更多一點，更多一點。
柳雨桐看着這個身穿白色禮服的少年，他的模樣出奇的帥氣，帶着一股清貴的味道，嗓音溫柔的像是撫平了所有棱角，這還是他年輕時的模樣，他成為首富之後，會更加帥氣俊美！
柳雨桐的心都要化了，眼看着她在沈家是找不到任何利益了，她只能一門心思的扒在衛嘉樹身上才行，在學校那個江伊人像是防什麽似的防備她，她一直都沒有都沒有找到機會接近他，現在……
唇邊勾起一抹笑意，柳雨桐忽然攬住了衛嘉樹的手臂，巧笑嫣兮的像個懷情少女。
衛嘉樹驚奇她為什麽這樣時，大廳的燈光暗了下來，白玉似的寬闊樓梯上，一位穿着香槟金色的長裙少女出現，長裙呈紗，層層疊疊的落在裙尾，每一步都仿佛是雲一般散開在合攏，她皮膚白的毫無瑕疵，露出了光滑透白的削肩，細腰處圍着一條滿是水晶的腰帶，襯着她的腰盈盈一握般。
她的臉在水晶燈的照射下，美得驚人，走下樓梯的那一刻，整個大廳都靜了。
沈笑的美，是美在骨子裏的，顧盼生兮之間都流轉着讓人無法忽視的美麗，無論是華服還是燈光都讓這美麗放大到了極致。
她眼尾微挑，唇瓣上點了一些水紅色，鼻尖秀挺，長腿一撩踏着雲彩緩緩而下。
雖面容有些許青澀，擡眼間卻盡顯瑰麗。
沈明擡頭看着容貌愈勝的閨女，內心之內充滿着驕傲的情緒，這才是他閨女！
“今天是我閨女考上的年級第八的好日子，特意請大家過來聚一聚，順便介紹一下……”沈明舉着酒杯，忙做攙扶的樣式接過從樓梯上下來的沈笑。
原本氣勢做的足足的沈笑，聽到沈明的話差點沒摔下去。
考個年級第八就如此，她……她想要臉啊。
沈笑臉頰上迅速燒上了一層紅霞，雖然很快下去，但卻驚人的美。
衛嘉樹意亂神迷的想要靠近她，卻被柳雨桐死死的拽住。
一時間大廳上所有穿戴華麗的客人都齊齊湧到了兩個主人翁的面前，有的誇獎沈家教育出色，閨女不僅漂亮還學習好，早晚是社會的棟梁之才、有的贊嘆沈笑有祖上遺風，沒有辱沒沈家……
總之，像是被衆星拱月般的沈笑第一次接收到那麽多的誇獎。
但……她一點高興情緒都沒有。
成就太小，誇獎太大根本讓人生不出喜意，甚至還會有一點羞愧。
幸好沈笑臉皮厚……
“哎呀，老沈你老是這樣，年輕人總該和年輕人在一起，和咱們這些老家夥有什麽共同語言啊，嘉樹！你還站在那裏做什麽，趕快過來帶着你沈笑妹妹說說話。”衛仁又走到沈明面前，這話一出，周圍的客人都紛紛招呼着自己的兒子和女兒，說要和沈笑交個朋友。
衛嘉樹掙脫開柳雨桐的手快步走了過來。
沈笑看着那一群逐漸靠近的年輕人，猶如看到一群假笑青年，她扯了扯嘴角寧願上樓做一套理綜卷子。
沈明笑了笑，并沒有讓沈笑和那些年輕人離開，衛仁打的什麽注意他心裏和個明鏡一樣，就是如此，才會覺得這個人簡直是個下三濫的東西。
也對，本就是靠着女人上位的人，怎麽能有正常人的思維呢。
沈明擡起手臂，抿了抿紅酒杯，不着痕跡的給沈笑使着眼色，示意她不要離開。
沈笑微微點頭。
眼見着沈笑沒有離開沈明身旁，這些在外面興風作浪的人在面對父母都要巴結的對象時，顯得很是拘束，男生們只敢偷偷的撇着沈笑傲人的臉蛋。
衛仁見沈明如此不上道，直接攬過兒子的肩膀。
“這是我兒子衛嘉樹，笑笑啊你應該見過吧，他還和你一個學校的呢。”衛仁對着沈笑，笑的很是和藹。
“爸爸，我們是一個學習小組的，自然都認識。”衛嘉樹清雅的嗓音緩緩道出。
“哎呀！那可真有緣啊！”衛仁裝作驚訝道，這個時候從人群裏走過來一位白裙少婦，她施施款款的扶住了衛嘉樹的肩膀。
不管周圍人認不認識她，張嘴就說。
“我是嘉樹的媽媽，你是沈笑對吧，長得可真俊，有機會可要來我們家找嘉樹玩啊，阿姨好好招待你。”她嬌笑着，眼角眉梢都帶着少女般的感覺。
沈笑抿了抿嘴，她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一句話——
老黃瓜刷綠漆，裝嫩。
而身旁的沈明皺了皺眉。
他這宴會就是讓所有人都看閨女，誇獎他閨女的，如今被別人搶了風頭甚至有喧賓奪主的樣子，叫誰心裏都不會高興，真當他沈明是好惹的？
周圍沈明的老朋友看到他臉上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時，都打了一個寒噤。
老沈這是生氣了……衆人心裏明了。
“衛仁，我記得你們家還有個兒子吧，聽說是你原配的孩子，對了你老岳父現在怎麽了？還康在？這位女士是誰，我看着不像是你原配啊……”沈明放下酒杯，緊接着就是靈魂發問。
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子似的插在面前衛家三人心口上。
周圍人看着沈明這裝作不知情的樣子，笑出了聲。
在江省的上流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上門女婿衛仁？
借着老丈人的勢開了公司，最後破産，又讓老丈人給他還賬，最後還趁着他病重霸占了人家的家産，光明正大的帶着小三也就是這個高梅莉上門來，還信誓旦旦的告訴原配，你們以後要一起生活，最後害的人家原配直接跳樓，連親生兒子都不要的人，簡直就是畜生喲——
周圍的客人尤其是女客人對着衛仁和高梅莉冷哼了不止一次，吊着眼睛怎麽看衛仁都覺得是個條白眼狼。
“喲，大家這是怎麽了，衛仁，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老丈人去哪了，你大兒子呢？對了還有你原配呢？”沈明擡着一張大臉，很是不解環顧四周。
當衆被羞辱的感覺是個什麽滋味，可能比當衆脫光衣服比沒什麽兩樣吧。
衛家三人臉上菜的可以。
“算了算了，這是人家的家事，咱們也不能管這麽多，閨女你可要記住了，以後找男朋友可千萬別找那白眼狼，要不然爸爸的家産都喂了狗了！”沈明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沈笑的手。
“放心爸，我找到男朋友一定會給你過眼，你不同意，我立馬就分！”沈笑也是很上道。
父女兩個人一唱一和，周圍人笑了。
“乖閨女，爸爸給你準備了禮物，咱們去拆禮物！”沈明老父親般的點了點頭，大手一揮，帶着賓客直接走到了一旁。
徒留衛家三人和一個試圖安慰他們的柳雨桐。
衛嘉樹朝着柳雨桐蒼白的笑了笑，臉上并不是很好看，他根本不明白為什麽大家會覺得他媽媽霸占了衛野媽媽的東西，所有事情不都你情我願的嗎？衛野媽媽的死憑什麽要怪到他們的頭上，他爸爸憑努力打下的基業憑什麽要全都歸功于衛野的姥爺身上，這個世界當真是不公平，所有人都只看到了表面。
沒想到她也是這樣的……衛嘉樹想到沈笑剛才毫不猶豫的嘲諷，心都被揪了起來。
“這個沈明，真是，真是……”衛仁氣得面色通紅，人走了他的火也上來了，有一種別人扒光褲子的感覺！。
“都是我的錯，要不是當初我喜歡你，你也不會受這麽多人讨厭——”高梅莉的眼淚說來就來，像是水做的女人般，柔的不可思議。
衛家的兩個男人趕緊安撫着容易傷心自責的高梅莉。
一家人直接離開了這個讓他們傷心的地方，而一直插不上話的柳雨桐竟也想跟着他們，卻被柳舒一把拉了回來。
***
沈笑開心了。
因為她有車了，不對，她有了一整個地下車庫的車了！
法拉利、蘭博、勞斯萊斯還有格尼賽格、布加迪威龍等數十輛的稀有車型整齊的碼在地下車庫的展示臺上，它們流暢的線條，亮麗或沉穩的顏色，上面的光澤都深深吸引着所來到的賓客們，這些車型有些甚至還是在全世界稀有的款式，比如說全球只有六輛的柯尼塞格One-1，被大家戲稱為“幽靈跑車”的車型都在沈明的地下車庫裏。
這着實讓賓客裏有些熱愛收藏車的人驚呼起來。
這些都是沈明自己的收藏，他對車沒有什麽特別喜好，純屬就是随大流彰顯品位的小樂趣，他真正的愛好一直是賺錢。
所以對待這些車，沈明顯得并不是那麽看重，況且現在的年輕人不就喜歡這些車嗎，正好趁着這次機會給他閨女了。
這不像是其他玩物喪志的東西，玩車頂多算種愛好，而且還是一種可以升值的愛好，除了費錢以外簡直完美。
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下，沈笑簽下了車輛轉讓的合同，因為這些車單單一個拿出來就值人民幣上千萬，最低的也是有幾百萬，現場不僅有律師還有保險公司的高層親自來把鑰匙遞給了沈笑。
閃光燈朝着沈笑拍個不停，在她寫完後，所有人都鼓起了手掌。
柳舒和柳雨桐也拍了拍，目光死死盯着那幾份合同，像是要把它看穿似的。
她們兩個才開始并不知道這些車的價值，心裏還在嘲笑沈明淨送一些有的沒的的東西，正想着時兩人就聽到了身旁客人的驚呼聲。
什麽價值三千萬啊，什麽全球限量啊，什麽整個車庫得有一個億啊……
柳舒瞬間僵住了，整個人抖的不停，心都在滴血，一個丫頭片子啊，憑什麽啊！她跟了沈明四年就落到了兩套房子而已！憑什麽啊？
柳雨桐則受不了現在這幅場景，在看到沈笑真的簽完字後，直接跑了，她在夢裏的時候沈明到死都沒有給她這個車庫，甚至捐給了災區都不願意給她，現在一切都變了，只有衛嘉樹，她只有衛嘉樹了……
一時間，車庫裏各種心思。
但最後全部都化成了對沈笑的恭喜，至少明面上是這樣的。
沈明如此聲勢浩大就是想讓大家都知道，自己閨女的身價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攀得起的！
沈笑在衆人羨慕的目光下接過了用寶盒裝着的鑰匙，看着裏面擺放整齊的車鑰匙只是笑了笑，顯得很是淡定。
周圍人倒是覺得沈笑這種樣子更能體現人家見多了好東西，所以見怪不怪了。
而沈笑是個徹頭徹尾的實用派，她沒有駕照，給了車鑰匙她也不會開，就是價值再翻一倍，她也不會太高興，除非……買了換錢。
并沒有衆人想象中的那麽開心，沈笑就這麽渡過了她考上年級第八的慶祝宴。
隔天，江省財經報道上，沈笑的大名第一次出現在衆人面前，所用标語是——
#江省首富獨女繼承價值上億車庫，有錢人的快樂有時候就是這麽簡單。#
沈笑：……
神經病。
沈笑出現在財經報道上并沒有掀起一點浪花，報道上也沒有她的照片，她第二天照常和普通高中生一樣早起上學，一進班就看到了衛野。
他一向來的晚，平常上課才将将到的人，卻在今天來的比上早自習都早。
沈笑腳步一頓，随即走的更快了，剛落坐，身旁就擠來了一個人。
鼻尖立刻就萦繞這一種淡淡的香味，有點像柑橘，也有些像百合花，好像是衣服本身散發出來的，也好像是他皮膚滲透出來的味道。
“笑笑！”他聲音帶着難以掩飾的激動，像上課偷偷說話般的語氣叫了一下沈笑，他似乎并不打算改稱呼了。
沈笑瞥了他一眼，視線在他滑嫩的皮膚上流過。
他眨着眼睛，淺色的瞳孔清澈的像是一汪清水，沈笑低了低頭，看到他瞳孔中映出的自己的模樣。
“送給你。”衛野從身後拿出一粉藍色的禮盒，透過頂上的透明隔板，能看到裏面八個黃澄澄的蛋撻，蛋撻微微焦黃，隔板上似乎還有熱氣氤氲出的小水珠，那種甜香味慢慢透了出來。
還沒等沈笑拒絕，衛野緊接着說道：“昨天對不起，是我的錯，原諒我好不好。”
衛野道歉道的含含糊糊，勾的周圍的同學無心學習。
沈笑沉默了一下，從書包裏掏出了一盒黑白漸變的馬卡龍回贈對方。
“沒關系，我原諒你了。”平淡的語氣，沈笑勾唇一笑，頗有些泯恩仇的樣子。
衛野看着面前的馬卡龍，擡頭看了看沈笑，兩人互相對視了兩秒，衛野從身後掏出一彩色馬卡龍禮盒放到了蛋撻盒上。
“好巧，你也喜歡吃馬卡龍啊。”他笑成了一朵花，俊氣的讓人移不開眼。
沈笑嘴角的笑慢慢擴大，伸手在書包裏又掏出了一個蛋撻禮盒放在了馬卡龍上，“好巧，你也喜歡吃蛋撻啊。”
她也笑成了一朵花，美得讓人眼前一亮。
周圍同學：……
感覺有些怪怪的。
趁着沈笑和衛野互相對視的時間，一部分同學歪頭好奇的看了看衛野身後，另一部分同學伸着脖子死命的瞅着沈笑的書包。
陳銘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神魔亂舞的景象。
“你們……在幹什麽呢？”他有些崩潰，這剛考完期中考試就不過了？
“增進同學之間友誼。”衛野臭不要臉的說道，起身拿着沈笑給他的兩個禮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一旁等候多時的陳俊俊立刻做了回去。
“順便道個歉。”沈笑平靜接話，把衛野給她的兩個禮盒塞進桌洞……但沒有塞進去。
周圍的同學嫌棄的“噫”了一聲。
都是臉皮厚的。
陳銘看着全班考得最好的兩個同學張了張嘴又默默的閉上了，最後幹巴巴的說了句，“好好學習。”後憂心忡忡的離開了教室。
一邊走一邊嘆氣，臉上的情緒凝結出了一行詩——“我班同學要早戀，苦煞我這老班心。”
上午還沒結束，沈笑和衛野談對象的事情就已經傳遍了整個高二年級，就連稚氣未消的高一和每天看日期過日子的高三都有所耳聞。
無疑，這兩個人在這所高中裏實在是太出名了，出名到讓人無法忽視的地步，自然一點小事都能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一個是模樣出色，性格超好的校草學霸，一個是天生美麗，性格孤傲的轉校高材生。
單拿出一個都是焦點，現在兩個焦點湊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碩大的聚光燈。
這個聚光燈還沒展現亮度就被叫到了辦公室。
同行的還有年級主任，副校長和一幹閑的沒事想聽八卦的老師和同學，同學最後被老師轟走了，老師卻紋絲未動的豎着耳朵。
“你們……兩個……在一起了？”陳銘額頭上冒出一滴冷汗，周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沒好意思趕走。
“什麽？！”衛野沒有發話，沈笑先是懵逼了。
“我怎麽不知道？！”她來學校，低頭就是做題，啥事也不管，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她比班主任還吃驚。
衛野無辜的搖了搖頭，也是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陳銘有些無從下手，擡頭看了眼副校長，從副校長眼鏡底下的小眼睛裏看到了意思。
“談戀愛可以，但是不要影響學習！”陳銘嚴肅道。
周圍一群人懵的懵，傻的傻。
這說法，騷啊——
“哎呀！”副校長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把衆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談戀愛要不得，學習最重要！哎呀——”劉芳用不成器的目光看着陳銘，虧他講的出來剛才那句話，這把學校當成什麽了？
陳銘渾身一機靈趕緊站起來，垂着頭不敢說話，心想他真的是按照副校長的意思來的，現年高三也有一對年級前十談戀愛的，當初劉芳就是告訴他們兩個談戀愛可以，但是不要影響學習……怎麽到他這就不對了呢……
陳銘委屈但也不敢反抗副校長。
沈笑還沒從班主任的話裏回神，副校長就想老媽子一樣站在她跟前一臉着急樣兒。
“千萬別談戀愛，戀愛影響學習，等你考上好大學你想談幾個談幾個！”劉芳害怕沈笑真的會一頭紮進去不出來，這些優等生談戀愛，女生最吃虧！
沈笑剛想點頭，旁邊的衛野火上澆油，小聲逼逼。
“那麽多上大學還光棍的呢，他們好冤……”
“衛野你——”副校長剛讓他閉嘴，衛野擡起了頭一幅無所顧忌的樣子，這讓副校長瞬間想起了這位學校的寶貝疙瘩，話音直接一轉，“——你，你還小。”
“有機會找到更好的……”
這話一說，沈笑直接沉默，臉都青了。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副校長左看看又看看，喪氣的嘆了一口氣，“我看你們期末考試成績！掉了一分都不行！”說完背着手離開。
這件事可不能告訴老沈，要是他知道他閨女談戀愛了，非撕了他不可。
現在的年輕人怎麽就這麽忍不住呢？
這普通學生談戀愛找家長就行，可這尖子生談就不能那麽魯莽了，學校方面一直和一中争奪着生源，這幾年一中那邊考上985、211的要比他們實驗多幾個，這麽重要的時刻，這些學校年級前三的尤其是第一的尖子生那都是寶貝。
這寶貝當然要小心了。
看着劉芳寂寥的背影，沈笑感覺有些小題大做了。
“我沒談戀愛。”她朝着陳銘解釋道，“早上我就是想給衛野道個歉而已。”
“那為什麽道歉呢？”陳銘疑惑的問道。
“因為……因為……”沈笑卡殼了。
“因為她把我的臉給弄紅了，嘴也擠的有些疼。”衛野垂下了頭，黑睫微顫，活脫脫像一個被惡霸逼迫委屈十足的良家婦女。
周圍老師：……
沈笑半眯着眼，“你怎麽不說你還把我臉給捂紅了呢？！”
“那是情不自禁。”衛野擡眼，水汪汪的看着沈笑。
“真好笑。”沈笑冷笑一聲，轉過了頭。
衛野看沈笑真的生氣了，正了正神色，“對不起，昨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不想讓你聽到我說髒話而已……”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但還是被沈笑聽到了。
沈笑微妙的看了他一眼，衛野認真的點了點頭，頭垂着，黑色的發絲細細軟軟，露出了尖尖的下巴，看起來有些可憐。
沈笑又沉默了。
不知是出于什麽原因，衛野就是不想讓沈笑看到他不好的一面，無論心情多麽煩躁，看到她的一瞬間還是想揚起笑容，這樣的自己，怎麽可能會讓她聽到他說髒話。
他希望，在她眼中自己是個很好的人，一個想起來就很美好的人。
兩個人都偏頭瞥向一旁，顯得那麽的對稱和協調。
“行了，你們也注意一點，以後在學校裏還是以學習為重，其他的等你們考上大學之後再說也來得及。”陳銘說道
“老師，我們兩個真的沒有在談戀愛。”沈笑耐着性子又解釋了一遍，旁邊的衛野點了點頭。
“老師知道了，期末考試你們的成績可不許下一點。”陳銘明白了，周圍逐漸散去的老師也明白了。
整個辦公室，除了沈笑，全都明白了。
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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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辦公室，沈笑和衛野走在樓道間，兩個人都沉默着，氣氛有些萎靡。
沈笑撇了撇旁邊垂頭喪氣的衛野，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嘴。
從辦公樓到教學樓的這段路程，沉默像是塊大石頭，它慢慢又變成了尴尬。
以前衛野是活潑的，現在……沈笑有些懷念以前的衛野了。
“今天的天真好。”沈笑找着話題。
衛野看着陽光燦爛的天空，心裏有些難受，像是突如其來的感覺，心裏堵的慌，即使這樣他還是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嗯，真好。”
沈笑明顯聽到了他語氣中的無力，沉默了一下，停住了腳步，伸手扯了扯衛野的衣角。
衛野感覺衣服被扯拽，當即停下來，轉身看向她，表情茫然。
沈笑鄭重其事的掏了掏上衣口袋，在衛野逐漸驚恐的目光下，掏出了一盒小蛋糕。
糖果綠色的紙盒，裏面有着兩個紙杯蛋糕，裝飾的極為漂亮。
“這……這是……”從哪來的？！衛野傻了。
“早上備用的，我口袋大直接放裏面了。”沈笑解釋道，把密封好的紙杯蛋糕遞給衛野。
衛野被沈笑的大口袋給驚呆了，愣愣的接了過來。
沈笑立刻道：“拿了我的蛋糕，你就是我的……”
衛野看着她，等待下文。
沈笑眨了眨眼睛，硬是把‘人’這個字咽了回去。
“……朋友了。”她話一轉，說道。
籠罩在心頭上的烏雲被一股名叫沈笑的風吹開，衛野的臉上終于再次笑了。
“那我現在可以摸摸你的臉嗎？”骨節分明的手指拿着蛋糕盒，他興致沖沖的看着沈笑。
“別得寸進尺。”沈笑瞥了他一眼，冷風嗖嗖。
衛野眼中亮光消失，小聲嘟哝，“還不如不交呢，至少可以摸臉……”
“你說什麽？”沈笑問道。
“說你有點壞壞。”衛野直接改口，少年的嗓音有些軟，繞的人耳朵發燙。
沈笑：……
壞，壞什麽來着？
完了，她耳朵沒聽清——
沒聽清就沒聽清吧，沈笑帶着非要和她拜把子的衛野回到了教室。
現在她總算是知道了衛野的皮是隐藏在乖巧出挑的外表下，一旦暴露出來，那便是皮上加皮，簡稱——二皮。
這個二皮自從達成心願後，就開始了一系列的作，比如說：他想和陳俊俊換位置。
陳俊俊：……
放過我，求你。
比如說：他想和沈笑共進中午飯。
李春華：……
送飯怎麽就這麽難呢？
再比如說：他想讓沈笑叫他親切點，說是能顯示出他們不同尋常的關系。
沈笑：……
再次想把他的頭擰下來。
“不行，不準，不可能。”沈笑冷酷的像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面對楚楚動人的衛野，她顯示出了絕大的冷漠。
“真的不能再通融一下嗎？就一下下好不好？”衛野眼巴巴的看着她，即使她這麽無情，這麽冷酷，這麽無理取鬧……他也生不出一點煩躁的心思。
“……你那麽多廢話呢？老師讓你大掃除你給我扯你的夢想是去環游世界？？搭嗎？？”沈笑崩潰的看着衛野，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大掃帚急沖沖奔向樓下的小花園。
教室裏的人現在都走光了，全部都去校園裏大掃除，就她還一點事都沒做呢！她着急啊。
“就是想和你暢想一下未來而已……”衛野看沈笑跑了，轉頭想拿一把掃帚趕緊跟上去，卻一眼發現打掃校園的大掃帚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一把模樣磕碜的小掃帚。
他頓了一下，還是彎腰把它撿了起來。
沈笑已經趕到打掃的地點，整個學校除了高三，其餘兩個年級都要進行大掃除活動，這是學校每個月一次的既省了請工人的錢又能達到鍛煉學生們的集體活動，學校是不會放過這些學生的。
按照小組分配，沈笑的小組其實還在一組裏，一共四個人，分配到了一處小花園裏，此時陳俊俊和方樂已經開始打掃了，見此，她也立刻加入了進來。
沒過一會，衛野也追了上來，手裏拿着那把還不如他手臂長的小掃帚，看起來有些搞笑。
他還沒有走到小花園就有人自發的想給他換一把大掃帚，但他沒有答應，樂呵呵的拿着小掃把走到規定的場所。
“笑笑！”他眼尖的看到了像是武僧掃地般的沈笑。
“幹活！”沈笑直接回道，兩只手握着掃把杆對着濕漉漉貼在地面上的落葉掃着，但效果很不明顯。
大掃把太大了，不适合掃這些小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