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病

這感冒夾雜着發燒, 可謂是來勢洶洶。

躺在床上的沈笑雙眼發飄,嘴唇幹裂嗓子冒着煙還不斷的咳嗦, 感覺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臉頰上都有兩團不正常的紅。

有點喜慶。

“笑笑啊,怎麽就淋雨了呢?直接讓司機把車開進學校不就行了嗎?”沈明心疼的直抽抽, 趕緊讓她起床把藥給吃了。

“咳……我、我也沒想到啊……”沈笑軟噠噠的蒙了逼。

狗逼衛野,發瘋似的要在雨中奔跑,他的衣服要是真能擋雨那就好了!

這人發起瘋來不帶腦子的啊!

沈笑眼角流出一滴悔恨的淚,把沈明吓得手抖了起來。

柳舒站在她床前, 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恨不得代替沈笑受這等痛苦。

“笑笑,阿姨的心好痛,你這孩子怎麽就感冒了呢?阿姨已經幫你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咱好好養病, 一定要把病養好。”柳舒拿着衛生紙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 順便接過李春華托盤上的水,打算親自喂沈笑的節奏。

她靠近。

沈笑盯着她。

她把水放到沈笑嘴邊。

沈笑特別乖巧的……翻了個白眼,順便扭過了頭。

“我要上學!”被子捂着半張臉,她甕聲甕氣的說道。

柳舒拿着杯子,有些不知所措的回頭看了看沈明。

“笑笑, 等你病好爸爸開車帶你上學, 來喝點水,你看你嘴幹的,怎麽還捂着呢?”沈明拿過柳舒手上的杯子, 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沈笑的被子。

可能是腦袋燒糊塗了,沈笑現在就想着上學,她躲在被窩裏,扒着被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四處撇了撇,看誰都不是好人。

“我要上學我要上學我要上學!”她突然嗷號了一嗓子,吓得門口偷聽的柳雨桐差點跪在地上。

“上,上學,怎麽會不讓你上學呢,來喝點水,喝完水咱們就去上學……”

沈笑一門心思的就想上學,沈明則是一門心思的想要讓沈笑喝水。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幾秒,以沈笑“哼”的一聲轉進了被窩告終。

沈笑雖然燒的頭暈,依舊目光如炬,精明的十足。

柳舒捏着手指,看着沈笑這死孩子的樣子,氣的牙根癢癢。

躲在被窩裏的沈笑,感覺周圍暖烘烘的,燒的她頭更暈了,思想都不是那麽清晰。

天花亂墜的,她開始想着,人活着的意義。

沈明明顯比所有人都有耐心,在柳舒已經暗自翻白眼的時候,他還在小心勸說着讓沈笑喝水。

作為中國傳統溺愛孩子的老父親,他都能讓原主把房間搞成墓地,還有什麽是不能承受的?

沒有!

“笑笑,來喝口水,喝完水咱就去上學,真的,這是真的……”話還沒說完,沈笑騰的一聲從床上做了起來。

“哎呀媽呀。”正在想事的柳舒吓得心口一禿嚕。

這死孩子太她媽吓人了!

沈明也被吓得直接把水倒在了自己衣服上,一臉懵逼的看着從床上坐起來的沈笑。

她的表情迷迷瞪瞪的,還沒等其他人說話,她自己先下了床。

幾人看着她穿過卧室的簾子,走到打通的書房裏,一屁股坐在書桌上,拿起筆就是做題。

(0ДQ)!!!

房間裏的人都呆住了,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明半濕着衣服,驚恐的腮幫子都在顫,他用氣若游絲的語氣說道:

“我們、我們老沈家這是要出一個能人。”

柳舒:……

呵——瘋兩個。

學校

衛野如玉的臉上,愁雲慘淡。

他支着頭,捂着側邊臉頰,眼睛瞧着前面的空位,氣壓低的吓人。

“衛、衛野?”陳俊俊顫巍巍的叫了一聲,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衛野老是盯着這邊看,也不說話的,總覺得要發生點什麽。

“嗯。”衛野懶散的嗯了一下,目光都沒有抖一下。

陳俊俊轉過頭,看着心不在焉的衛野,從早自習到現在他這捂着臉的姿勢就麽有變過,仿佛石化了般,僅僅只是瞧了一眼,陳俊俊就趕緊搬着椅子往前靠了靠,試圖把自己和他隔得遠一些。

這個時候,他就在想,要是他肚子再瘦一點就好了。

“吱呀。”他剛挪完,衛野把桌子就推了過來,原本靠自己擠自己留出的空隙瞬間沒有。

擠得喘不上來氣的陳俊俊:……

後悔了。

“衛、衛野——”他憋得小胖臉通紅,覺得自己該搶救一下。

“嗯。”衛野依舊懶散的回了一聲,依舊是一幅愛答不理的樣子。

陳俊俊艱難的轉過頭,看着他,“能不能往後退一點,一點點就行,我快喘不上氣了。”

衛野瞳孔一轉,輕輕瞥了他一眼,一直捂在左側臉頰上的手緩緩放下。

陳俊俊睜大了眼睛。

衛野原本光潔白皙的臉頰上,出現了兩道很明顯的手指印記,就像是被人用食指和拇指用力一扯留下的痕跡,看着有些觸目驚心。

可能是捂得時間有點長,印記周圍的皮膚都有些泛紅,被扯的地方更紅,衛野就這麽光明正大的頂着這半張臉,面無表情的看着陳俊俊。

明明是有些滑稽的樣子,但在衛野臉上就顯得有些特別,特別嚴肅。

陳俊俊:……

他還是轉過頭吧。

還沒動作,衛野竟然拉着桌子真的倒退了,陳俊俊呼了一口氣。

差點憋死了。

“衛野,你這臉是怎麽回事?”趁着課間來班裏轉悠的陳銘一轉頭就看見了衛野那“傷痕累累”的臉。

衛野抿了抿嘴,半阖眼眸并不想說話。

他昨天因為太皮了,被沈笑當場扯了臉。

巨疼,眼淚都要飚出來的那種。

“不小心撞到了。”衛野開口淡淡說了一句,随即上半身趴在桌子上,一幅神情恹恹的樣子。

“這個還能撞到?”陳銘明擺着不信。

但衛野卻不想再說話了,就趴在桌子上,沒有動彈。

陳銘覺得這件事非常大,這是有人估計欺負他班的優秀生!衛野向來聽話,一定是有其他班學生搞的鬼!臉上那麽明顯的傷痕,這是什麽樣的人能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高中生,都好面子,陳銘看着周圍學生圍了過來,便沒有在詢問衛野,打算抽個時間問問。

“我昨天看見衛野拉着沈笑在雨裏奔跑。”有個同學忽然說道。

趴在桌子上的衛野不自在的動了動。

“然後衛野就被沈笑扯嘴了,臉扯——的老長。”那位同學形象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臉,手指憑空扯出老長的距離。

“哇——”班裏的學生驚奇的哇着。

陳銘:……

這時,趴在桌子上的衛野突然做了起來,頂着這幅有些滑稽的臉,一本正經的看着那個正在表演扯臉絕活的男生。

“你還看見什麽了?”他問道。

男生瞧着衛野不像是生氣的表情,猶猶豫豫道:“還看見你差點哭了……”

衆人:……

衛野:=-=

下一秒,他重新趴回了桌子上,這次,頭都埋在了臂膀裏。

“行了行了,大家都回自己座位上,這件事不許再提了。”陳銘趕緊擺了擺手,心裏已經确定了衛野和沈笑是一對的事實了。

只求他們不要影響學習就行,要不然說什麽也要分開。

“老師——”陳銘剛想走,衛野從手臂裏微微擡頭。

“沈笑今天沒有來上學。”他擡眼看着陳銘,目光裏閃過幾分緊張。

陳銘皺了皺眉,還是說了出來,“沈笑感冒了,她媽媽打電話給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不要光想着這種事,你要好好學習才行。”

衛野只聽到前半句話,剩下的後半句他一個字都沒進耳朵裏。

直到陳銘走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那塊被沈笑扯紅的地方,現在更是燙的吓人。

他抽出右胳膊,伸出細長白皙的食指戳了戳桌面上那塊黑色的小橡皮,橡皮被他戳的翻了個個,一股難以掩飾的懊悔翻江倒海般湧了上來。

他的臉更疼了。

“喂。”他踢了踢陳俊俊的椅子。

陳俊俊渾身一震,趕忙轉過了頭。

“跟我換換位。”衛野趴在桌子上,甕聲甕氣的說道。

“可是——”陳俊俊覺得自己不應該那麽慫,畢竟是同班同學,他不答應衛野還能怎麽辦?

“就一天。”衛野黑睫擡起,淺色的眼眸薄情寡義的很,直勾勾看人的時候,帶着一股涼意。

陳俊俊:……

“好的!”下次,下次他一定要維護自己的權益。

陳俊俊暗暗發誓,動作麻利的跟他換了座位。

衛野什麽都沒有拿,直接起身。

陳俊俊做到了他的位置上,而他越過陳俊俊的座位,直接做到了沈笑的位子上,埋頭趴在她經常伏案做題的桌面,心裏的難受似乎加深了。

這股情緒酸澀的讓人皺眉,心空落落的,郁悶的情緒像是海浪一樣沖擊着他的心髒,他難受的皺着眉頭,臉直接貼在了桌面上。

後面的陳俊俊一聲都不敢吭。

就這麽趴着,衛野趴了一上午,一句話也不說,頭也不擡,上課的老師以為他不舒服,也沒有管他。

六班的人以為衛野要在沈笑的座位上趴一天。結果他中午起身出去一趟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陳銘這個班主任差點急瘋了。

他以為衛野出了什麽事……

結果人家只是出去散散心了。

散散心?這也就是年級第一能說出的話。

陳銘覺得衛野不是去散心,而是回家等着自己的臉消紅,可事實上,衛野在沈笑家小區的停車站裏呆了一下午。

他神情恹恹的看着對面的別墅區,絲毫提不起興趣來。他以前無意看到了沈笑的家庭住址,當時還在心裏想着,這風水不好的地方竟然還有人喜歡住,反正他是打死都不會去的。

但現在他沒被打死,也照樣來了。

……

命運就是這麽兜兜轉轉。

他記得這個地方,小的時候也住過幾年。

他記性特別好,現在都能記得裏面是什麽樣子的,有八條大路,十八條小路,從第一家到第八家的一排路燈有三十二個,他還記得有一顆巨大的杜鵑樹,夏天的時候,像是開了一片紅色的雲……

衛野眼眸半阖,皺了皺鼻子。

他不喜歡這個小區。

但是他喜歡沈笑,不過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衛野打心底裏覺得男女之間的感情是最薄弱的,就連親情都是豆腐渣。

相比之下,朋友之間的友情就顯得很堅固。

至少他沒有被朋友傷害過。

沈笑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們之間雖然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是感情卻很深厚。

衛野私下以為,他以後可能會和沈笑做一輩子的朋友。

這種友情,真叫人感動。

衛野摸了摸發燙臉頰,繼續坐在公交車站的休息椅上,目不轉睛的看着那個該死的小區。

周圍車水馬龍,人群湧動,他像是一幅畫,靜靜的呆在那裏,與世隔絕說不出的好看。

他長得确實好,是介于少年的青年之間的那種好看,有種說不出的青澀感,也有種特別誘人的魅力,即使臉上有些痕跡,卻更吸引人了。

穿着黑白兩色的校服,周圍一切灰茫茫,他卻尤為幹淨出色。

許許多多來往公交車站的行人都忍不住的看他,有些還拿出了手機拍,甚至還有一些想搭讪。

衛野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他不搭理,也不說話。

以往的他為了能體現自己的脾氣好交到更多朋友,無論誰找他說話,他都會以一副有禮貌的姿态回複,哪怕是拒絕都讓人生不出讨厭的心思,哪怕對方是陌生人。

他如此紳士,以至于讓全校對他的風評都很好,哪怕他上次在升旗臺上皮了那麽一下下。

只不過這次,他煩了。

他不想在裝下去了,這些人叽叽喳喳的吵得他腦袋突突的——

衛野冷着一張臉,好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他看着還想和他搭讪的路人,直接站了起來。

一米八三的個頭,清瘦挺拔,卻有一股出鞘般的戾氣,半垂着的眼皮有些漫不經心更多的卻是冷漠。

路人讪讪的閉上了嘴。

衛野沒有看他,轉身離開。來到一家超市門前,長腿往前一抻,背靠牆壁,他擡着臉,淺色的瞳孔看向小區的大門,又發呆了。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這裏,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大腦一片模糊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層磨砂玻璃紙。

只不過因為離沈笑近一點了,他煩躁的想要跳出來的心這才安靜了一會。

這一等,又是三個小時,天已經黑了,路上的燈也亮了。

他隐在黑暗裏,獨孤又寂寞。

忽然,沉寂的眼睛有了光彩,他繃緊身體看向對面那條馬路上,心髒“砰砰砰”的開始擂鼓。

一個人。

一個蓋着深藍色毛毯的人。

一個蓋着深藍色毛毯還走在大街上的人……詭異出現了。

行人驚訝的看着她,紛紛讓道。

她像是自帶bgm的大反派,潇灑又不羁的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裏。

衛野雀躍的跑了過去。

沈笑:……

她沒題做了,而且外面還這麽冷,毛毯看起來又那麽的暖和——

她,別無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你就選擇蓋毛毯上街……也是個人才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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