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捉蟲)

送走李廣財和郭員外,林澤關上門才把憋在肚子裏的樂給笑出來。

他這個人缺點有點多,最顯著的就是睚眦必報,他最恨誰算計他了。

李廣財上回拜訪的時候雖然說不上算計,但自作聰明想在大庭廣衆下讓他不好意思拒絕收徒的小伎倆,林澤表示心頭非常的不爽。

要不是看在李廣財真切的愛子之心,以及李昇那小孩深得他的心,他絕對鳥都不鳥。

出個難題,一來确實是考驗下李昇的資質,二來嘛,也确實是故意為難李廣財,給點下馬威,讓人知道他的脾氣。

好在李廣財挺聰明識趣的,出了氣林澤也就不為難人了,把早就準備好的提示給出去。

點到即止,如果他給了提示李昇都還完不成考試,那麽收徒這事兒就甭說了,最多收做學生。

這個時代弟子走出去可就是代表的師傅臉面,做錯了事情弄不好師傅也要受牽連,所以嚴苛考核是必須的,林澤可不想以後被人連累死得冤枉。

距離給李廣財的時間還有半個月,把人送走林澤就不操心了。

倒是兩人上門這趟帶來的好消息,讓林澤非常高興,只要私塾能夠開起來,他們家很快就可以過上舒舒服服的小康生活了。

為此,他們家的目前規劃就得調整下了,開私塾的事情要提前。

順便正好趁着這次正名酒席的機會把他要開私塾的事情宣揚出去,趁熱打鐵!

想好就做,接下來半個月面包出攤的任務林澤全部交給了何向峰兩個娘親,甜菜制糖還得林澤自己親自看着,不過騰出了賣面包的時間,所以還能搞定。

酒席的事情因為已經商量好,章珛一個人沒問題,林澤則抽身出來趕緊把開私塾的規劃章程列舉出來。

總之私塾越早開越好。

在規劃私塾的章程之前,林澤家又迎來了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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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位熟人,原身的同窗,之前找他借錢的那個秀才方山源。

“林兄,我想清楚了,你之前說的條件和要求我可以接受,你,你現在還要人麽……”

一段時間不見,方山源的氣色比之前更差了,整個人一眼就能看出那種特別頹廢和窘迫的貧寒。

之前好歹還穿着一身棉布料子的長衫,現在已經變成了村裏漢子穿的那種粗布短打,可想而知對方恐怕是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否則傲骨铮铮的文人是絕不可能答應他這份工資雖高,但沒有自由的工作。

從原身的記憶中,林澤對方山源還是比較了解的,人品還行,學問也足夠。

現在他缺人,方山源缺錢,想了這麽多天方山源終于主動上門,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林澤非常爽快點頭,

“歡迎方兄,若是方兄不介意,現在咱們就可以商議契約,方兄畫完押便可先預支50兩工錢。”

“林兄,我……”

話落,方山源頓時眼睛就紅了。

原本還在擔心自己若開口先預支工錢被為難,結果林澤主動表态,他心裏簡直感激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些日子到處借錢他算是看盡了人間冷暖,他也不是沒試過找工作,但是很多提到要先預支幾十兩的工錢就紛紛搖頭,親戚朋友更是躲得老遠。

最後找到的就是給商戶老爺家當先生的活兒,可工錢對他家的開支來說還是遠遠不夠。

如今林澤這般爽快,當真讓他從心底深處生出感激。

細細看完林澤寫的契約,确定沒有被坑的地方,方山源毫不猶豫按下手印,為了家中娘子,徹徹底底把自個兒給賣了。

從今以後,他估計要給林澤打一輩子的工了……

想想挺悲傷,但對林澤來說,就事件值得高興的事兒了,爽快的解決了私塾師資的大問題,他能不高興嗎?

一百兩一個年請個先生對其他人來說簡直就是錢燒得多沒處用瘋了,可放在林澤這裏,卻是個非常劃算的買賣。

以現代人眼光來看,人力永遠是最值錢的,而人才更是千金難找,他會讓方山源創造出遠超他工資更高的價值。

把方山源的契約放好,林澤繼續投入私塾的規劃計劃書中。

白天忙得不停腳,只能晚上睡覺前抱着他媳婦好好親親調節放下,夫夫倆你幫我揉揉腳,我幫你揉揉肩,感情越發甜蜜深厚。

而就在林澤忙得團團轉的時候,村裏也因為知曉他面包生意的事情而展開了激烈的熱議。

沒錯,的确是激烈。

為什麽要這樣形容呢,那自然是因為林澤這個‘奸商本質’的家夥太敲詐,把面包蛋糕的價格定得太貴啦!

其實按照現代人的眼光林澤并沒有把價格定太貴,因為做蛋糕面包的成本高,手工費力。

沒有現代機器的幫忙,純手工的面包蛋糕耗費的力氣那是相當的大,哪怕林澤已經想盡辦法做了些簡易的工具輔助,這段時間做蛋糕打蛋清和奶油都給他練出麒麟臂來了……

所以,在林澤看來,他把面包蛋糕的售價翻了成本的三倍賣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是對村裏的人來說,在大家眼裏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力啊,村民賣東西從來不會算自己的力氣錢,他們根本就沒有‘人工費’的概念,除非幫別人。

因此,當得知林澤一個面包要賣六七文的時候已經非常驚訝了,當得知林澤的小塊奶油蛋糕得幾兩銀子,簡直嘴巴都能塞下雞蛋。

等到再聽聞那種大的、帶層數的奶油蛋糕一個起碼十幾兩,心髒不好的直接都給震暈了。

天吶,這是在賣點心麽,林澤這是賣的金子吧!

這是最後全村人的想法。

在震驚完之後,大家就開始展開了激烈的讨論。

大部分就是羨慕,贊嘆下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這做什麽都能發財,等家裏銀子再存存,一定咬牙都得把孩子送到私塾去學幾年。

有羨慕的,自然就有嫉妒的,有些心态不正的瞧着身邊本來跟自己差不多,甚至不如自己的人發達,就難免不平衡抱怨幾句。

還有嫉妒得更厲害的,就是到處嘴碎了。

這嘴碎的對象除了陳淑菊,就是林二伯家了,其中林二伯家是重點被照顧對象。

原因很簡單,就是林澤因為騰不開人手把賣面包的活兒交給何家兩位娘子幹的事兒,自家親戚就在村裏,摸銀子的活還找外人,不是明擺着對自己親戚不滿嘛。

“俺說梨花啊,那林澤到底咋想的,你男人是他親二伯,每逢秋收春播幹活啥的你男人還帶着幾個兒子去林三貴家幫忙,現在林澤發達了,他咋不拉巴下你們呢?”

“就是,梨花你可是不知道,那何家兩個婆娘每天就幫林澤賣半天的面包,聽說就拿二三十文的工錢呢,都快抵上漢子做短工了,這麽好的事兒就給外人了……”

梨花名叫張梨花,就是林二伯的婆娘。

幾個嘴碎的婆娘不好去攔着林二伯漢子說,最近幾天沒事兒就圍着張梨花八卦。

其實說是八卦,還不如說是因為眼熱林澤賺了錢,專門跑來嘴碎挑撥離間找心裏平衡的。

口口句句都是拐着彎的說林澤親外人卻不親自家的親戚,虧得林二伯每年都帶着兒子去幫忙幹活。

張梨花沒什麽文化,但也不傻,哪裏不知道這些嘴碎的婆娘是專門來挑撥離間的。

雖然心裏對林澤幫何家不幫自家有些不是滋味,可沒道理在外人面前丢人,笑呵呵的敷衍過去,等回了家,才跟自己男人說林澤的問題。

确實,那些嘴碎的婆娘雖然讨厭,但說得是事實。

如果她們家跟林澤關系不好就罷了,可這些年自家男人卻對林澤家是厚道的,任由當初公婆分家不公,這些年卻還是照顧着弟弟一家子。

往年林澤兩兄弟教私塾束脩缺錢的時候,林三貴上門她男人都是借了的,現在林澤發了,卻把自家忘得一幹二淨,是個人心裏都有點想不通……

“娘,村裏人就愛叫舌根,堂哥那買賣咋可能賺那麽多錢,不就是個吃食麽,鎮上最出名的仙樂居點心都賣那麽貴,村民人淨瞎說,聽風就是雨。”

林二伯家幾個小子都是憨憨厚厚的性子,男人對這方面又比較遲鈍,所以不太相信。

面包的價格透明很好打聽,但是蛋糕因為只有VIP顧客預訂,所以具體多少錢沒買過的人都不知道,只從哪些大戶人家丫鬟小厮口中流傳出來的消息,準不準還得自己買了才知道。

“就是,要真那麽賺錢,堂哥為啥不修房子?堂哥現在住的那老房子夏天還好,冬天可就惱火了,再說就真賺錢,堂哥每天天不見亮就出門,也是辛苦來的,哪兒有村裏人說得那麽輕松,做個吃食就發達了,這才多久啊……”

總之,不管怎麽說林老二幾個小子真不信,因為太不可思議。

“可是那洛哥兒跟何向峰成親的時候,林澤可送了他們幾張那什麽‘唯愛彼卡’,最便宜的都得一兩銀子一張,這做不得假。”

張梨花也不太相信面包蛋糕真那麽賺錢,但林澤這些日子有好處一直照顧何家,沒照顧自家親戚确實是事實。

“那是人家的東西,人家想怎麽處理是人家的事兒,咱們把自己做好就行了,甭整天想東想西,少了別人拉巴咱們就吃不起飯了?”

“咱們做事對得起自己就行,當初分家雖然爹娘不公,但三弟私下裏該給的都給了回來,以前三弟家沒出事的時候咱們沒跟着沾光?”

“咱們林家在村裏根基淺,親戚左右就那麽幾個,難道真要像大哥一樣老死不相往來?”

“老大老二的親事不就是那個時候定的?石哥兒紅紅跟誰學的認字?管村裏那些嘴碎的東西做什麽,吃飯!”

林二伯是個有主意威信的當家男人,也看得清,拍桌給家裏好好訓了遍。

張梨花雖然還有點隔閡,但她男人也沒說錯,想也是,光讓家裏小哥兒和丫頭跟林澤學了幾天字就已經是很大的便宜了,再想些其他有的沒的做什麽。

點點頭吃飯,把村裏那些擾人心神的嘴碎抛到腦後。

家裏幾個孩子更是憨的憨,老實的老實,規矩的規矩,只要每天吃飽飯,就沒啥意見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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