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管家:“少爺,那咱們要不要報官?”

孫子楚:“等他醒了再說,勞煩管家先去請個大夫來。”

雖然孫子楚幫男子止血包紮過,但他畢竟只是個禽獸大夫,人體和動物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所以請個給人治病的大夫來檢查下,再開個藥方比較穩妥。

老管家面露為難,遲疑了一會,但還是什麽都沒說,應了一聲便出去找大夫了。

孫子楚見受傷男子暫時無礙,便出去将這事跟妻子阿寶交代一下,阿寶性情溫柔娴淑,聽了之後,立刻吩咐陪嫁過來的丫鬟玉兒去做一些适合病人的蔬菜粥和益氣補血湯。

這益氣補血湯主料是豬脊骨和黨參,豬脊骨要切斬成均勻的大塊洗淨,放入大鍋氽燙至出血水,撈起用後冷水沖洗幹淨,再改用砂鍋煲制,依次加入黨參、紅棗、 桂圓肉、芡實等,注入清水六碗,加蓋後用幹柴大火煮至沸騰,繼而轉文火慢炖,當砂鍋內煲至剩三碗水時,加入枸杞子繼續炖,最後放入少許細鹽調味即可。

這樣熬出來的豬骨參湯鮮美甘醇,滋味濃郁,肉質軟爛,參味滋補,最适合受了外傷的病人,頗有益氣補血之功效。

孫子楚聽了後直誇夫人賢惠,玉兒卻撇了撇嘴,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過了會,老管家請的大夫到了,大夫先診脈,再望聞問切後,确診這男子雖然受的傷頗重,但幸運的是沒有傷及內髒和骨骼,只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所幸他年輕、體格健壯,好好休養還是能夠恢複的。

随後大夫将孫子楚剛才草草包紮的布條拆下,換上敷了治傷草藥的幹淨白布,又開了一個內服的藥方,交代完注意事項後,收下診金便離開了。

做完這些後,孫子楚心大地回書房溫書去了,玉兒進廚房熬湯,老管家煎藥。

廂房裏的陌生男子從帶回來後就一直昏睡,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片刻,他驀地睜開雙眼,眼底一片清明冷靜,如鷹隼般銳利,哪有絲毫重傷患者從昏迷中蘇醒時的迷惘和困惑,顯然是時刻保持着警惕,一路假裝昏迷,被孫子楚帶回來的。

“嘶”,男子翻身的動作不小心牽扯到自己的傷口,頓時眉頭深鎖,忍不住痛嘶了一聲,刀劍傷是真的,失血過多是真的,而他非人的忍耐力卻也是真的。

從剛才一路的打探看來,自己暫時是安全的,男子勉強放下一點警惕之心,強迫自己閉上疲憊的雙眼,淺眠休息一下,有利于傷口的愈合。

又過了一會,男子從兩個女子的輕聲交談中控制不住地醒了過來,他睡着的時間似乎很長,也似乎很短,但先前危機四伏的生活養成了他無與倫比的警惕,一旦有陌生的存在進入他安全範圍內,意識就會條件反射地恢複清明,哪怕在他睡着的時候。

孫子楚家正中間是個庭院,裏面有口天井,平時洗了衣服就會晾在這裏曬幹,而男子所在的廂房就在這西側,距離并不遠。

此時,在天井邊曬衣服的正是阿寶,恰巧玉兒炖好湯,端着砂鍋和碗筷走過來,看到眼前這一幕,立刻就炸了。

玉兒急得将手裏的東西往旁邊石桌上一放,上前奪走阿寶手裏的濕衣服。

“小姐,你怎麽能幹這種粗活呢?!”

阿寶笑了笑:“我總不能看着你這麽辛苦,而自己無所事事吧?況且就曬幾件衣服,很輕松的。”

“可是小姐,這在趙府是粗使丫頭才需要幹的活,我做做也就算了,反正一直就是個丫鬟,但您是堂堂趙家千金,要是被老爺夫人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所以你千萬不能跑去告密啊,我現在已經不再是趙家小姐,而是孫夫人了,咱們家現在家境清貧,請不起廚子和仆役,管家又年邁體弱,大部分活計都要辛苦你來做,而我們親同姐妹,幫你分擔一點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這兩年先委屈你一下,等夫君高中之後,有了奉銀,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到時候我再為你相看一個俊俏的如意郎君。”

玉兒羞惱道:“小姐,你又打趣我!我才不想着嫁人呢!”

兩人頓時,笑鬧成一團。

鬧過之後,玉兒又愁眉苦臉起來:“小姐,這孫家一窮二白的,你出嫁時帶來的那些私房早就快花完了,咱們自己都要沒米吃了,姑爺今天竟又帶了張嘴回來,你不制止就算了,怎麽還答應煲豬骨人參湯給他,人參多貴啊。”

“沒事的玉兒,這操持中饋本就是妻子該做的事,相公一心用功讀書就好,告訴他反倒會使他分心,你待會把這镯子拿去當了,應該還能堅持段日子。”說着,阿寶褪下了手腕上的玉镯。

“小姐……”玉兒委屈地眼眶都有些泛紅了,但還是拗不過她家小姐,接過了镯子。

最後,阿寶見那盆洗幹淨的濕衣服被玉兒搶走,便端起放在一旁石桌上的益氣補血湯,打算送進廂房,等那位受傷的公子醒來喝,反正厚實的砂鍋能保溫一段時間。

阿寶先敲了敲廂房門,沒聽見裏面有動靜,以為男人還在昏睡,便端起砂鍋走了進去。

可孰知,映入眼簾的竟是男人赤裸的上身!

這位相貌俊逸的陌生男子穿着衣服時,好似文弱書生,白淨瘦弱,卻沒想到他脫了衣服後的身材如此有料!

渾身充滿了結實的肌肉,胸部緊實微微隆起,腹部線條性感分明,硬硬實實的,像一塊塊堅固的石頭,可以想象裏面蘊含着多麽強大的爆發力,身上還布滿了刀痕傷疤,綁着沁出些微血紅的布條,散發着一股強大的雄性魅力,跟孫子楚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啊!”意外撞見這一幕的阿寶吓了一跳,差點連手中昂貴的豬骨參湯都灑了。

她瞬間羞得滿臉通紅,胡亂地把食案往屋裏的桌上一塞,一句話也不說,慌不擇路地奪門而出。

看着阿寶逃也似的背影,男人輕笑了一聲,勾起一個令人目眩的妖孽笑容。

——

另一頭,塔虎城白大将軍府,收到了一封來自皇城的信函,寄信人署名是白震德。

白景陽:“爹爹,白震德是誰?”

白震山:“那膽小鬼啊,就是我老爹你們爺爺收的義子。”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