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放狠話的那只貓是誰?

孟哲回家的時候,恰暮色四合。

管家遞信告訴他裝修好了,所以現在他已經從禦和樓搬出來,搬到了帶溫泉的小院子。

這院子四季如春,哪哪都好,孟哲搬的很開心,唯一有一點糟心的事,就是宅院的管家到現在為止,都以為長蕭是魔尊。

所以當他打開門迎接主人,發現長蕭沒了,只有那個不懂禮數的粗鄙男寵要住在這裏的時候,不由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臉上的每一絲皺褶都仿佛在說。

“造孽哦,為什麽我這種服侍皇家的王牌管家要來服侍男寵哦。”

好在粗鄙的男寵還比較獨立,不是那種嬌嬌弱弱,泡溫泉都要婢女服侍,一不小心就要暈倒的小白花兒,孟哲也沒有非要管家服侍的意思,事實上,孟哲生怕人多吓到他的貓,只讓仆人們每天早上來掃掃院子,給貓削削蘋果拌拌肉泥,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要他們做。

于是管家忽然更加悲哀了。

他驟然發現,在魔尊眼中他的價值,居然只剩下給尊上的男寵的貓削水果。

孟哲當然不知道面前這個老爺爺心中的彎彎繞繞,他輕車熟路的摸到了院子,打開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深情呼喚他的貓。

“大福,我回來啦,你不給鏟屎官一個愛的抱抱嘛。”

——冷風呼嘯而過,沒有貓理他。

孟哲“……大福?”

他養的這只貓是真的很聰明,別的貓要花個把月的時間記住名字,大福幾乎聽過就記住了,按照常理,孟哲一叫,雪白團子應該已經出現在視線中了。

“奇怪。”孟哲翻翻看看“不會又跑出去了吧。”

大福蹲在葡萄架子上看着他,耳朵耷拉着,還在生悶氣。

聽見孟哲的呼喚,他尾巴掃了掃,卷了一根葡萄葉子擋臉,偷偷從縫隙裏偷看,就像是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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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蕭是原諒你了,但是大福還要再哄一遍的。

可惜孟哲已經不是那個貓貓頓冰箱頂上,他和瞎子一樣找半天的魚唇凡人了,他聽到了沙沙的風聲,眼睛一瞟,已經在一堆葉子中發現他了。

白團子看上去悶悶不樂,尾巴一動一動,趴的老高,就是不下來。

孟哲于是裝模做樣的嘆氣“哎,真的跑了。”

他在葡萄架底下坐下,餘光掃到大福支起的耳朵,暗笑一聲,故意嘆氣道,“算了,這都第二次跑了,看樣子他是向往野外的生活,是一個有着有熱愛自由的心髒和放蕩不羁的靈魂的貓,是不想被我拘在這裏。”

大福豎起上身“喵?”

——你在說什麽,我有點困惑。

孟哲搖頭嘆息“命裏有貓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此貓與我無緣吶,看樣子他的小魚幹和生骨肉還有蘋果皮,我要拿去喂門口的小花和小黃了……”

“喵!”

——不可以!

孟哲話音未落,大福從葉子裏一躍而下,踩着孟哲的胳膊跳進懷裏,葡萄樣水靈靈的眼睛瞪的溜圓,直起身子和他對視。

“喵!”

——小花和小黃是什麽東西!

孟哲揉揉他“小壞蛋,躲我,看我找你很好玩嗎?”

大福心虛的撇過臉,尾巴讨好的卷了卷孟哲的手臂“喵。”

——才不是,沒有啦。

然而他上一秒還在心虛,下一秒忽然理直氣壯起來,他豎起前爪,扒拉着孟哲的衣衫,把鼻子在他袖子上拱來拱去。

——我倒要看看,大黃和小花是誰。

孟哲舉手投降“得啦祖宗,我去上課了你知道的,沒時間喂其他動物。”

見大福依舊不肯下去,他思考了一下,”這樣,我給你報一遍行程,你總相信。”

他在樹蔭底下的石頭上坐下來,把貓抱到腿上“你知道的,我7:30起床,讓後上了藥王谷,坐了一躺謝青駕駛的雲霄飛車。”

大福很認真的在聽,然而他聽不懂“喵?”

7:30?雲霄飛車?

孟哲“9:00,我們開始分老師,我被分給了一個有點色弱的憨憨長老,他居然大庭廣衆之下指黑為藍,當我們都瞎嗎?”

大福更為迷惑。

色弱?憨憨?指黑為藍……你說大長老?

孟哲接着回憶“我懷疑藥王谷只有五長老不是色弱啊?難道這是一個受幻境影響極大的多基因病症嗎?”

大福弱弱“……喵。”

……雖然不知道受幻境影響極大的多基因病症是什麽東西,但其實我也不是。

“然後!”孟哲語調上揚,宛如一個偵探向周圍的人炫耀勘探破案的細節“我遇到了一個特別奇怪的師兄,他好像一個pua!”

大福絞盡腦汁。

——語氣聽上去很開心,所以pua是一個很好的褒義詞吧。

孟哲“但是!最後我覺着他不是,因為pua沒有那麽沉不住氣的吧,他生氣的樣子真的好像一只貓啊哈哈哈哈哈。”

大福“……”

他憤怒的給了孟哲一爪子,從魔尊的膝蓋上跳下去,三下兩下鑽進卧室,縮到衣櫃的頂端。

——真生氣了,這回絕對哄不好了。

然而不通貓語的孟哲并不知道大福在生氣,事實上,一般的貓撸到一半,主子跑到一邊自己玩兒還是挺常見的,所以他也不覺着有什麽,進屋放好了貓糧,居然跑到一邊,坐下來點燈抄劍譜。

而且孟哲這個人,讀書的時候就喜歡一邊念一邊寫,不一會兒,整個房間都充斥着他字正腔圓的讀書聲。

“上星行至神庭,轉璇玑而下華蓋,至神闕而過氣海,穴脈始連,而後連天樞,卻中門……”

這玩意在現代人看來诘屈聱牙,其實對于長蕭這種從小學劍的來說,就和現代人看小學課文一樣簡單,所以這個場面在他看來,就好比你和很重要的人生氣,很重要的人非但不覺着你在生氣,還自顧自的坐下來,氣沉丹田,感情豐沛的開始朗誦: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大福“……”

他眼不見心不煩,憤憤的推開門,心道“今晚我要一個人睡。”,便走到另外一個屋子。

——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屋子,原本是孟哲留給長蕭的。

這個屋舍在管家看來,那是魔尊的居室,故而打掃的非常幹淨,他當時和孟哲看房子時,随口說的幾點要求,比如養點綠色小植物,裝飾不要太豔麗一類,也都被一一滿足了。

長蕭本來進門,就是找個地方躲避魔尊的魔音灌耳,沒留意裝飾家具,結果他剛剛邁着貓步跳過門檻,忽然就愣住了。

這房間有那麽一樣東西,是他當時不曾提過的,然而此時這個東西就耀武揚威的擺在廳室的最中間,叫人一進門,就可以看見。

__那是一方漆黑的劍臺,擺了雕花雜寶劍架,上頭只放了一把劍。

那把在拍賣會上拍出了王朝一年朝貢的價格的劍,他的秋水泓明。

恰逢此時,孟哲也托着蠟燭進來了。

他噗嗤一下點亮東廂房的燈,室內頓時燈火通明,孟哲奇怪的看着大福,問他“你怎麽在這裏啊,今天不和我睡了?”

見大福蹲在下面,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頭的劍,孟哲看看秋水泓明,給他解釋“哦,這是長蕭道長的劍,他那天實在走太快了,我本來說找個合适的時候送,一時間居然忘記給了……”

孟哲一攤手“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我只能先放在這裏,等找到人了,再給道長送過去吧。”

大福移開放在劍上的視線,看向孟哲,瞳孔在燭火的照耀下,一時間水蒙蒙的。

孟哲此時抄書已經抄的困了,他打了個哈欠,轉過身問大福“你今天怎麽了,是想要睡這裏嗎?那我給你搭個窩……”

大福喵嗚一聲打斷他,後腿發力,撲了個滿懷。

——絕對不要!就要和你睡!

他全然忘了兩分鐘前,信誓旦旦的說要孟哲一個人睡的那只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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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考試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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