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羅冉新一覺睡到快六點,要不是孔明給他打電話恐怕他能直接睡到明天早上。
迷迷糊糊坐在床上醒了會兒盹,肚子餓的咕咕叫。
“羅哥?羅哥!你起來沒?”孔明沒聽到他的聲音,只能在那邊大叫,“醒了嗎?”
“嗯,”羅冉新使勁抻了個懶腰,挪下床穿衣服,“你來的時候給我帶點吃的,餓的眼花。”
“要吃什麽?”
“熱乎的,沒刺鼻氣味的就行,最好車上能吃,晚上你開車送我過去,我打車回來。”
“行,那你趕緊收拾,我半個小時以後到你樓下。”
羅冉新去刷牙洗臉,刮了胡子沒噴香水,不是他不喜歡男士香水,而是一會兒又是煙又是酒,再加上香水味,啧啧,他鼻子估計會受不了。
頭發随意抓了兩下,在衣櫃裏翻出套灰色休閑西服穿好,在鏡子前照了照,滿意點頭。
拿着手機出門,還沒進電梯微信響了一聲,打開看到是學遠發來的消息,他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跟男朋友聯系。
學遠:你回來沒?怎麽沒消息,我很擔心。
羅冉新:我剛睡醒,晚上有個飯局要參加,你下班了?
學遠:下了,剛到家,你少喝點兒,我明天去找你,有個劇本給你看看。
羅冉新:好的,來時給我打電話。
晏學遠把手機放下,轉頭看呂曉斌,不滿道:“誰跟我說男主肯定沒問題,現在拿個男二號來糊弄人啊?”
“有的拍就不錯了,不樂意啊?那我就拿走了。”呂曉斌作勢要走,被一把抓住,嗤嗤的笑出聲,“唉你說我是不是有病,你為了支開他贏我賭金,我還幫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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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學遠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劇本,鄙視道:“你看得還挺明白,唉這劇本說的是啥啊?別是個垃圾本子,誰寫的啊?”
“說了你也不看,垃圾本怎麽了,能把人支走就得了呗,他要是去拍少說也得走一個月,又讓你小子占便宜了。”
晏學遠吭哧吭哧笑的開心,擡起手臂搭在他肩膀上,“走,哥帶你下館子吃好的去,我請客,随便吃。”
“滾蛋吧你,哪次請客不是自助餐,海鮮自助最貴的一人也就三千六,你好歹也是晏二少,怎麽就窮成這樣,摳嗖嗖的。”呂曉斌笑罵卻也沒把他甩開,“你哥一個月給你開多少?”
晏學遠苦着臉豎起兩根手指,“這個數。”
“二十萬?”呂曉斌挺驚訝,挺多呀!
晏學遠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做夢吧你,兩萬,這還是我滿月全勤的工資,要是敢曠工就扣工資,我是真窮。”
呂曉斌同情的拍拍他肩膀,“不錯了,我爸我哥都不給我錢,就我媽給點兒,還是偷偷給。”
“那你五百萬賭金哪來的?”
“過年攢的啊,我家老爺子老太太說了,沒結婚成家都是孩子,孩子就能得壓歲錢。”呂曉斌想到每當過年時爺爺奶奶給的紅包,心情好了不少,“就為了紅包我也得多單幾年。”
“瞧你那點兒出息。”晏學遠想到長年在外環游世界不着家的爸媽,撇撇嘴,“算了,我還不如你呢,你可把錢準備好了,我要是贏了你別賴賬。”
“說到做到,你要是輸了也別賴賬。”
“當然,五百萬我還是能拿出來的。”雖然會肉疼很久。
倆窮鬼還裝大款打賭呢!
話說回來,羅冉新來到劉東旭指定地點,看着面前的五層建築,不用多想他就知道每一層是幹什麽的,這種會所全都自帶客房,還貼心的提供保密服務。
羅冉新在心裏咒罵了一聲,卻仍是沒辦法不走進去。
這就是最可悲的地方,他們雖然看起來外表光鮮亮麗,內心還是無法拒絕追逐名利金錢。
羅冉新從來不否認自己渴望登頂,不然他也不會一次次的挂着虛僞的笑意來陪喝,長袖善舞這詞兒有些時候并不是褒義的。
孔明坐在車裏看到他站在那裏好一會兒才往前邁步,微微皺了下眉頭,有些擔憂。
劉東旭每次做拉皮條這種事都能給公司帶來不小的利益,所以星輝娛樂的老板也就睜只眼閉只眼,反正不是把那幾個好不容易捧紅的明星送出去就行,其他的也懶得多問。
羅冉新有幸被劉東旭惦記着,次次都得把他拉上,就算在座的并沒有人想潛他,劉東旭也還是會讓他去。
在劉東旭的心裏,羅冉新也是個難啃的硬骨頭,帶着他除了撐場面也還有想看看沒準哪場局羅冉新就能被人拿下呢?
懷着這種病态的心理,劉東旭對羅冉新那是相當的照顧。
七點半全員到齊,東拉西扯幾句就開喝,羅冉新左邊擋開摸上自己大腿的手,敬了一杯,右邊挪開搭上肩膀的胳膊,又敬一杯。
左一杯右一杯,一杯完了再一杯。
不知道喝了多少進去,紅的白的啤的黃的,他面帶着微笑在五個半百男人的夾擊下游刃有餘。
噗通一聲響,喝的五迷三道的衆人慢半拍的轉臉看去,就見原本坐在羅冉新右邊的海達電子公司的禿頂王總已經趴在了桌上,滿面潮紅嘴角還往外流着透明液體。
開局一小時,趴下一個。
星輝娛樂的幾個藝人看着羅冉新的目光中都帶着敬佩,簡直是佩服的無話可說,他們是眼睜睜看着羅冉新一挑五的,就這樣還能面不改色簡直就是神人。
羅冉新對着其他幾人歉意的笑了笑,“看來得先把王總送到樓上去休息了,劉哥,你和司機送下?”
劉東旭點點頭,跟着王總的司機把人架起來扶走。
羅冉新再次發揮他酒神的稱號,在繼王總離開後半個小時又把另外一位對他動手動腳的老總給勸倒。
至此,在座的幾位還沒倒的總們意識到,想把羅冉新弄倒是不可能了,也就收斂了許多。
羅冉新松了口氣,偷偷揉了揉飽脹的胃部,他一整天下來就吃了剛才的一頓,喝了這麽多酒就算不醉也撐的慌,看看屋裏已經不再那麽拼酒的衆人,他起身去了洗手間。
放水,是件舒坦的事情。
洗完手羅冉新去了會所大門外,點了根煙吹吹風散散酒氣。
身後有人往這邊走來,他想着自己站在大門邊又沒擋路就不用挪了,所以幹脆的沒動。
結果不知道怎麽回事,被人一把摟住腰,身體被強硬的轉了半圈,臉被捂在男人的胸前。
古龍水的味道,帶着淡淡的酒味。
“幫我個忙。”耳邊響起低沉的男音,讓羅冉新掙紮的動作頓住。
有另外的聲音詢問:“您這是……”
“家裏人來接,韋總下次再聚。”大手在羅冉新腰上輕輕拍了拍,羅冉新配合的側過身露出半張臉。
韋英光沒看清楚羅冉新的樣子,只覺得這人壞了事兒:“晏總動作還真快,我怎麽沒看見您打電話呢?”
“來時就約好的,韋總不用送了,回見。”說完,也不管對方是什麽反應,直接摟着羅冉新的腰把人往前帶。
羅冉新被帶的一個跄踉,轉身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到會所門前的男人被拉回去,眼神跟帶了刀子似得紮着自己。
“那個……啊?哎哎哎?先生?喂!先生!”原想着拐了彎就把人推開,誰承想摟着他的人就直接軟了身體往他身上靠過去。
羅冉新手忙腳亂的把人扶住,瞬間覺得腰背的力量不太夠用了。
身材高大不說,體重也夠沉啊。
左右看了看沒地方坐,也怕坐下把人拉不起來,他只能伸手攔了輛車把人塞進去。
“去哪啊?”司機看着他翻了半天那喝醉酒的人的兜,不耐煩的催促道。
沒找到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東西,那人的手機居然沒設指紋解鎖,徒勞的折騰了自己一身汗,羅冉新沒辦法只能送佛送到西,把人帶回了家。
不是他想帶個陌生男人回家,實在是身份敏感,萬一帶着男人去酒店,都不需要等到明天早上他就能上娛樂版頭條。
“麻煩了師傅,崇明路33號景泰小區A座。”
司機沒多問,只是開車的時候時不時會從後視鏡觀察一下他,估計是看他眼熟還不敢認。
羅冉新在車上給劉東旭打了個電話,告訴對方自己不太舒服先走的事,劉東旭沒多說,只叮囑他明天睡醒打電話。
人都說,喝醉了酒的人死沉死沉的,以前羅冉新不信,現在架着比自己高半頭的男人往電梯間走,他不得不信。
“羅先生用不用幫忙?你朋友沒少喝啊。”巡邏的保安看到,趕忙上來幫着扶了一把。
羅冉新道了謝,幹笑着說是啊是啊,他酒量不太好喝的有點兒多。
進了家門把人放到沙發上後拿了瓶飲料遞給保安小哥,客氣的把過于熱情的保安小哥送走。
幫着搬人就可以了,幫忙脫衣服什麽的還是不用了。
沙發上的男人身高恐怕有一米九多,兩條大長腿從貴妃榻上耷拉下來,很不舒服的樣子。
羅冉新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認命的轉身去衛生間打了盆溫水,給這個不知道什麽原因臉上冒汗的男人擦了擦。
一通折騰後已經快十二點,男人的手機居然一次沒響過。
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又拿了條毯子給男人蓋上,他打了個哈氣轉身回屋。
先睡覺吧,等睡醒了再問。